刮了顾客的车之后-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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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璐翻白眼，“哥，你又拿部队里那套命令人！”她说着冲宋衍做鬼脸，对沈辞笑眯眯，乖乖的回了自己卧室。
　　部队？沈辞注意到这个词，他突然觉得宋衍似乎有好多他不知道的事情。
　　沈辞心里的疑惑更多，看着正在收拾茶几上狼藉的宋衍，他的心情没来由的荡到谷底。
　　“小辞，”宋衍收拾完叫他，“走，我们去卧室。”
　　“去卧室跟我说你的秘密？”沈辞站起身看着他问道。
　　“嗯，”宋衍眼神坚定，“去卧室说，因为有东西要给你看。”
　　沈辞被勾起了好奇心，捅下宋衍的腰，催促，“走，去卧室，赶紧的。”
　　进了卧室，沈辞有些愣，这是他第一次进宋衍卧室，小的让他有点瞠目。
　　大概有十二、三平米，这么小的空间里，放了一张床，一个很小的床头桌，还有就是一个简易的帆布衣柜。
　　宋衍憨憨的抓抓头，打开了那个小摇头扇，很是不好意思，“小辞，屋子小了点，你坐床上。”
　　沈辞眼里没有一丁点嫌弃，他心疼又怜爱，不由得想，这样的小地方，冬天还好说，夏天，连个空调都没有，宋衍是怎么度过的。
　　摇头扇的风吹动他的头发，还算凉快，沈辞又环顾这间小窝，觉得这种蜗居的小地方也挺温馨，至少在这间小小的卧室里，满满都是宋衍专属的味道。
　　他坐下，宋衍拿了个扇子给他扇，问：“是不是有点热？”
　　“不热，”沈辞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心疼，“你一直都睡在这么小的地方吗？”
　　“嗯，不小，”沈辞笑着，“睡我一个人绰绰有余。”
　　沈辞忍不住更心疼了，清澈的眼睛望着宋衍，张张嘴，也没说出肉麻的话。
　　宋衍问：“小辞，你喝水吗？”
　　“吃了一肚子水果，不渴。”沈辞让他坐。
　　宋衍又调了调风扇，说：“不能正对着你，这东西吹久了伤人，空调更伤人，以后天越来越热，你尽量少吹点空调，自然风最好了。”他说着把窗户开到最大。
　　有风透过窗户吹进来，还挺凉快。
　　宋衍高兴一笑，“好了，这回没那么热，也没那么闷了。”
　　沈辞说：“你坐吧，我不热，还等着你跟我说正事呢。”
　　宋衍神色微顿，坐下，一时间千头万绪，不知该从哪说起了。
　　沈辞耐心又安静的等着宋衍跟他坦诚那些他不知道的往事，但等了一会儿，宋衍一个字也没说。
　　他不免皱了眉头，用胳膊碰了下发愣的宋衍。
　　宋衍抬头看他，一张脸沉重又矛盾，“小辞。”他声音很小。
　　“什么？”沈辞看着他，目光询问。
　　宋衍拧着眉，“我不知道从哪说起。”
　　“……”沈辞简直无语，叹口气，“就从……你感情那块。”
　　宋衍低下眼，“那段不太好说，而且光说那段太不完整。”
　　沈辞蹙眉，有点急，“你到底说不说？”
　　宋衍抬头，“说，我说。”他顿了下，“就是有个很好很善良的……”他开了个头，却有又停住，起身，趴地上，从床底下拽出一个箱子来。
　　沈辞疑惑的看着宋衍的一举一动，只见宋衍打开箱子，箱子里是一个军用包，他拿出那个包，打开，里面是特种部队的臂章和胸条，胸条上赫然写着：中国。特种部队。
　　包里还有军帽，军装，几颗子弹壳，以及一些别的旧物。
　　沈辞惊愕不已，努力让自己镇定。
　　等宋衍又拿出一摞证书的时候，他是真有些不敢相信了。
　　跳伞证书、潜水员证书、坦克登记证书、自由拳击冠军证书……
　　还有许多优秀荣誉证书和好几枚荣誉奖章。
　　沈辞好在因为他爷爷的缘故，对这些还算是多少了解些，但亲眼看到这些证书上都写着宋衍的名字，他还是惊讶不小。
　　“这些……”沈辞注意力转回宋衍身上，“你是特种兵？”
　　宋衍就蹲坐在箱子边，看着沈辞，神色凝重，慢慢地开口，“小辞，我从当兵那会跟你说吧，有点长，我尽量长话短说。”
　　沈辞伸手拉他坐到床上，“没事，你仔细的说，我想听，多长都想听。”
　　宋衍内心挣扎，可这么多年，沈辞是唯一一个他想要告诉全部事情的人。
　　那年宋衍十七岁，读高三，他放弃高考，选择了去当兵。这是他小时候的梦想，成为一名优秀的军人，一名优秀的特种兵。
　　宋衍说：“刚进部队那会，我脾气特别大，性子野，好胜心极强，为了能进特种部队，我每天都拼命练习，终于如愿以偿，我进了狙击手六联，可是好景不长，因为我不服从命令，连长让我去了炊事班磨炼，也是在炊事班那段日子，我喜欢了做饭，在炊事班待了一年，又回了狙击手六联，从那我才算真正的成长了，也从那时候开始，我的部队生涯迈入一个上升阶段，我从狙击手升为班副，又到班长，然后排长……”
　　说到这，宋衍停住，看着沈辞，沈辞也在看他，眼里有惊愕，更多的是崇拜，他问：“那时候你多大？”
　　“当排长那会二十二。”宋衍说。
　　沈辞突然握住宋衍的手，问：“然后呢？”
　　宋衍说：“然后我和我的几个战友被派往边境地区歼灭有名的贩毒团伙，我带领我的战友们展开行动伏击那些毒贩子，然后把他们全部干掉，又抓获了国际上有名的大毒枭……”他说到这脸上并没有那种喜悦感，只是继续沉重的说道，“因为这件事我的名声大噪，成了部队里的大红人，也因为这个我信心大增，接下来又立了几个大工，自此就变得骄傲自满，甚至自负傲胜……”话说到这儿，宋衍住了声，懊恼的垂下头。
　　沈辞有点诧异的看着他，感觉的到宋衍发抖的手，他攥紧了些，“如果接下来的事让你不舒服，那就不要说了。”
　　“不，小辞，”宋衍抬头看他，脸上浓重的伤感让沈辞一怔，他说，“再后来，我和我的战友们再次去边境出战，跟国际刑警一起实施抓捕某国际恐怖组织，那时候我……”
　　宋衍说着突然满脸伤痛起来，像是被提起了心底最不愿意提起的痛处，他痛苦的看了眼沈辞，“小辞……那时候我……我……”
　　他说着哆嗦起来，沈辞打断他的话，“宋衍，别说了，真的，我知道了，了解了，这些就够了……”


第27章　
　　宋衍觉得心里那深深的难过和懊悔；　被沈辞的温柔安慰抚平许多；　好像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小辞，我要说，这些事我在心里憋了很久了……我想告诉你；　我那段……过去……”
　　到达目的地后；　宋衍和他的战友们并没有立即展开行动，而是原地待命；　待了一段时间后，才开始第一次行动；　但这次行动失败了；　于参谋长又部署了新的作战计划，可宋衍和另外几个人对参谋长的作战安排不太满意，于是由宋衍带头，他们几个擅自行动……
　　就在这一刹那；　宋衍的眼里涌出了泪水，他哆嗦着嘴唇，“就因为我愚蠢和自以为是；　我们五个人种了埋伏……“说到这儿；　宋衍早已泪流满面；　“为了掩护我和另外一个战友，我的其他三个战友全部牺牲……”
　　宋衍悲痛的说：“小辞，是我的错；　这全都是我的错；　如果不是我……他们就不会牺牲；　这全都是我的错……”
　　宋衍说着开始捶自己的脑袋，然后又扇自己耳刮子。
　　沈辞吓了一跳，赶忙出手制止住他，看着宋衍流着泪的面孔，他心疼又跟着难受，安慰的说：“宋衍，你别这样……”
　　宋衍摇着头，眼泪鼻涕往外涌，又不想沈辞看见自己的狼狈，垂着头说：“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如果当时我不擅自带他们行动呢？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我恨我自己！我恨！好恨……”
　　沈辞轻抚他的后背，以此来安抚他的情绪。
　　“小辞，我难受……小辞，你知道吗，如果不是因为还有璐璐要照顾，我真的就选择跟我的战友们去了……”
　　沈辞静静的看着他，看着面前这个看着有点窝囊的男人，听着他的故事，看着他泪流满面，感受着他的痛苦悔恨，他轻轻拍宋衍的肩膀，“宋衍，他们是自愿掩护你的，我听爷爷说过，作为一名军人，掩护自己的战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不会怪你的，只要你好好活着，他们做出的牺牲才有价值……”
　　“可……我宁愿死的是我……真的……”宋衍吞声忍泪，“这些年我过的痛不欲生……我想我的战友……”
　　沈辞温柔的给他擦眼泪，“不要这么说，你的战友在决定掩护你的那一刻，就希望你好好活着，把他们那一份也活出来……”
　　宋衍把脸靠进沈辞胸膛处，闷闷的哭着。
　　沈辞低下头回抱住他，安慰着又自责着，他勉强忍住哽咽，“你要相信你的战友，”他手按在宋衍后背上，安抚着他的情绪。
　　宋衍再也受不住，猛地抱住沈辞，紧紧的把他抱进怀里，然后再也忍不住，像个求安抚的孩子，嚎啕痛哭起来。
　　像是压抑了许久，心底深处的痛楚，自责、懊悔种种情绪凝聚在这个哭声里。
　　小小的卧室里，宋衍的哭声像是一把利剑，叫沈辞心疼的抖个不行。
　　宋璐从她卧室跑出来，脚步停在他哥卧室门口，她没进去，听着她哥的哭声，眼泪唰的就流下来了，她急忙拿手背擦，卧室里宋衍的哭声还在继续，宋璐受不了，她又跑回自己卧室，趴到床上闷闷的哭起来。
　　这些年她哥是怎么过的，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这几年还好，尤其是刚复员那会，她哥每天就跟个疯子似的，常常念念叨叨，不吃不喝，有时候夜里一哭就哭大半夜。
　　宋璐总觉得老天爷不善待他们，从小没了父母，连唯一的哥哥都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她把手抵在嘴上死死咬住手背，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宋璐此刻别的不求，只求她哥未来的日子可以明媚些。
　　第二天，宋衍依旧请假，他穿上了那身许久没穿的军装，戴上了那个军帽。
　　沈辞眼睛一亮，宋璐也双眼一亮，她看着他哥，觉得，从前的她哥活过来了。
　　“哥，”她惊喜出声，不提昨晚那一茬，只说：“昨晚你和嫂子睡得好吗？”
　　宋衍低下头，然后又抬起头，笑了下，很大方的说：“睡得很好。”顿了下，脸一板，“小姑娘家哪有问这样的？”
　　宋璐撇嘴，“不跟你说了，我要上班去了。”她说着看向沈辞，“嫂子，我哥就交给你了。”
　　沈辞微笑着，“妹妹放心。”
　　宋璐高兴又放心的去上班了，沈辞的目光看向宋衍，就那么盯着。
　　把宋衍都看的不好意思了，说：“小辞，我这身……很奇怪吗？”
　　“很帅。”沈辞不假思索，着迷的欣赏着面前跟以前不太一样的宋衍，“我真没想到我这是捡了个宝。”
　　宋衍显然被这话说的更不好意思，走到沈辞面前，又似乎很局促，在他面前傻站了一阵，然后说：“小辞，谢谢你。”
　　沈辞显然对这话不满意，脸上没有一丝波澜，那双清澈的眸子依然眨也不眨的看着宋衍。
　　宋衍立即问：“小辞你怎么了？”
　　看他神色着急，沈辞突然笑了，说：“没怎么，只是觉得穿上这身军装的你太帅了。”
　　宋衍也笑了，说：“我一直就很帅啊。”
　　沈辞像是有些惊讶，宋衍不一样了，不过，这话确实没毛病，他确实一直很帅，要不然自己怎么能看上。
　　“小辞，走，我带你去个地方。”宋衍拉住他的手说。
　　“去哪？”沈辞问。
　　“到了那你就知道了。”宋衍卖关子。
　　两人出了家门，宋衍说：“小辞，这次我开车行吗？”
　　沈辞没拒绝，宋衍连坦克战车都会，这种车他肯定也会开。
　　不过他还是问了句，“你有驾驶证吗？”
　　“有。”
　　沈辞微挑眉，突然觉得宋衍像是一个等着他挖掘的宝藏，两人坐上车，宋衍给他系安全带。
　　沈辞笑了，由着宋衍给他系，探究的盯着他，问了句，“你都会开什么？”
　　系好安全带，宋衍看他一眼，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说：“坦克，步战车，摩托车　　汽艇，小潜艇，都会开。”
　　沈辞面色露了崇拜，“那飞机呢？”
　　“会，不过开的是小飞机，有三角翼那种。”宋衍老实回道。
　　此时此刻，沈辞都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了，是有些惊喜，但更多的是敬佩，这个傻瓜，这个看起来窝窝囊囊的男人，明明有可以炫耀的东西，却从来只字不提。
　　看着宋衍熟练的开车技术，沈辞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除了这些，那你其他方面呢？”
　　宋衍看看他，“你问哪个方面？”
　　沈辞思考状，“都想知道，比如……”他像个可爱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