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攻略手册-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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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楚月兮手起门碎。
“……我感觉其实可以换一种开门的方式。”温子酌看了看已经散落在地的木门,默默接上了后半句话。
“晚了。”楚月兮摆摆手,摸出火折子吹燃,走了进去。
温子酌:“……”
趁着楚月兮在屋里找东西的空当,温子酌借着还算明朗的月光,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院子的每一处,很快在一处停下了脚步,打量半晌,最后还是去找楚月兮借了一个火折子。
温子酌拿着火折子蹲下凑近看了看,又伸手拨弄了几下地上的枯叶,而后不动声色地朝着楚月兮招了招手。
前几天下过一场大雨,下面的那一层落叶应该还有些潮湿,而后来覆盖在上面的应该是干燥的,即便是早晚有水汽,也不该像是被水泡过一样。
院中那一地叶子大多都是这样的,只有这一处不同,最上层竟是干湿混合的。
“地窖?”楚月兮伸手摸了一把落叶,没出声,只是做了个口型问道。
没等温子酌回答,她便随手捡了根树枝,三两下拨开了面前的叶子,很快,一个和院落一样不显眼的地窖入口出现了。
第8章
楚月兮举着火折子,朝里面扫了一眼便转身要进屋去找东西,却发现身边那人已经不紧不慢地下去了。
“楚将军是要找蜡烛吧。”说话间,温子酌已经稳稳到了地窖里面,只见他一手拿着从楚月兮那借来的火折子,另一只手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支白惨惨的蜡烛,点燃之后放到了地上,观察片刻,续上了没说完的话:“下来吧,没问题。”
楚月兮:“……”
又是肉条又是蜡烛的,温子酌那袖子里到底还有多少匪夷所思的东西?!
地窖不大,不出所料,里面什么都没有,干净的连耗子都没兴趣来。
楚月兮吸了吸鼻子,感觉周身都萦绕着幽幽的霉味……
“雪球追到这里停了,李家小少爷应该就在这啊……”楚月兮借着火光环视了一下四周,不由得对隐月丸的传奇产生了浓厚的怀疑。
而此时,那位传闻中衣服沾不得半点泥的温太傅,正顶着一身泥土,微微侧着身子,闭着眼睛,屈指轻叩周围的墙壁,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后面是空的,这有暗道,不过机关不好找。”温子酌深吸了一口气,一脸苦大仇深地睁开了双眼,“楚将军,看你了。”
楚月兮了然地点点头,“好说。”语毕,温子酌之前指的那一处墙壁已经粉身碎骨了,一条昏暗狭长的密道出现在两人眼前。
看着那与上面的木门命运相同的密道口,温子酌不禁抬手抹了一把冷汗,这丫头力道再大一点,整个地窖都得塌吧……
“想什么呢?走了。”楚月兮丝毫没察觉到这一掌带给温子酌的恐慌,轻轻一跳跃过那一地废墟,快速又不失谨慎地顺着密道往深处走去。
密道比想象中的短,除了湿滑也没什么危险,两人很快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来不及看清周围情况,便有一黑衣人身形一晃出现在他们面前。
“二位大人可算是到了,鄙人在此恭候多时了。”
心知此人明白他们的身份,楚月兮索性一把扯下了蒙面的黑巾,不轻不重地瞥了那人一眼,问:“这位朋友,尊姓大名?”
“无名无姓。”
“有事不妨直说,我们既然来了,断然没有不管的意思。”之前那一晃,楚月兮便知此人功夫不低,若是打起来她一人或可全身而退,但是现在还有个折扇不离身的书生,胜算不大啊……为今之计,还是先稳住他。
“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楚月兮:“……”
不信你花这么多心思把我们引过来干什么?有什么毛病吗?
“来都来了,我们也不好空手回去。”楚月兮勉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
“你们确实是我故意引来的,京城最近丢的那些孩子也都是我偷的。”没等楚月兮直说,那黑衣人已经云淡风轻地招了。
楚月兮:“……”
“不是你,是你们。”温子酌拿出那把干净的与他格格不入的折扇,在这冷风阵阵的夜里,“唰”的一声打开了,“别忙着否认,就凭你自己,多长出个三头六臂也没那个本事。”
“温大人,您冷吗?”楚月兮稍稍往边上滑了一步,生怕这寒风波及到自己,“您不冷我看着冷,快把那扇子收了吧。”
对于楚月兮这不合时宜的感叹,摇扇子的人置若罔闻,只是步步紧逼那正欲开口否认的人,道:“你不承认也可以……”
“看到我身边的楚将军了吗?”温子酌利落地收了扇子指向楚月兮,神色不变地说:“你现在把她偷走,要让我发现不了的那种,你能做到我就信了你的话,绝不追究其他人的责任。”
见黑衣人没有动作,温子酌不咸不淡的又补了一句:“放心,温某一介书生,可是比那些人好糊弄的多,如此良机,兄台不好好把握一下?”
楚月兮:“???”
“温子酌,你等着这破事完了,姑奶奶拧掉你的头。”楚月兮一把拍开指着自己的折扇,磨了磨牙,把满腔怒火转向了黑衣人,低喝道:“说,那些孩子呢?”反正已经这样了,稳是稳不住了,索性在气势上压倒他。
“他们很安全,楚将军大可放心。”言语间,黑衣人缓缓摘下帽子和蒙面黑巾,露出了一张满是疤痕的脸,一揖几乎到地,道:“在下邀二位至此,是有冤要诉,求二位大人替草民做主!”
事情发展的方向与楚月兮的预想……偏差还真不是一点大。
“二位大人可知九溪谷樊家?”黑衣人站直身子,朝着远处望去,似乎在回忆什么。
“怎么说?”楚月兮一看便知此事大概说来话长,索性一撩衣摆,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了,随手扯了跟草嚼着,大有一副你说到天荒地老也无妨的样子。
温子酌实在不愿与楚月兮“同流合污”,便找了棵树斜倚着。
而后那黑衣人开始不疾不徐地讲了起来:
曾几何时,九溪谷樊家在江湖中颇具盛名,究其原因,除了代代相传的樊家刀法之外,还有一颗传闻中包治百病,甚至能将死人医活的珠子。
据江湖中人说,这颗珠子有鸡蛋大小,周身发出淡淡的紫色光晕,舔上一口就能延年益寿,要是将其磨成粉入药便可让已经入了棺的人还魂,而这神奇的珠子正是樊家的传家之宝。
这个传闻传了十多年,大多数人都是半信半疑,毕竟这年头没点传奇故事,如何能在江湖中立足?
没人考证,无人追问,樊家人便也持了不理不睬的态度,倒也相安无事。
直到三年前,樊家遭人灭门,一家上下几十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惨死。
那一晚,半条长街被血染,哀嚎声令人闻之心惊。
随后,行凶者一把火点了樊家府邸,那熊熊大火烧了整整两天,最后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扑灭的。
火灭之后,原本金碧辉煌的樊府只剩下断壁残垣,樊家的几十具尸体更是烧的面目全非,难以辨认。
有人去官府报了案,官府也派了人去查验,最后却草草以“江湖寻仇”四个字结了案,江湖纷争官府是不便插手的,此事便不了了之,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再无音讯。
故事说到这,黑衣人停了下来,似乎也没有继续往下讲的意思。
“你是在替樊家报仇?”楚月兮吐掉嘴里的草,抬眼看了看面色平静的黑衣人,问道:“即便如此,与那些刚满周岁的孩子何干?樊家被灭口那一年,他们都没出生呢。”
黑衣人毫无波澜的脸终于变了变,像是一潭死水中突然被投进一颗石头,溅起了层层水花,涟漪久久未能平息。
“想必樊家遭此大难,是因为那神乎其神的珠子。”看起来听故事不怎么走心的人接上了楚月兮的话,“说说吧,你是樊家什么人,灭你满门的又是什么人?”
“无名之人,大人不必再问。”黑衣人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突然走近几步弯腰附在楚月兮耳边,道:“楚将军,凶手是当今的国舅爷陈黔,他为了救已经断了气的小孙子,命人去樊家求那珠子,樊家当然没有,他便恼羞成怒让人屠了樊家满门。”语毕,一闪身退回了原处。
“你偷那些孩子是为了逼我答应替樊家申冤?”楚月兮理了理这一团乱麻,事情便明了起来。
他知道凭一己之力奈何不了位高权重的陈黔,便想将这烫手山芋丢给在朝中有一席之地的人,于是就来了这么一手,搅得京城天翻地覆,甚至惊动了长盛帝。
至于是哪个倒霉催的被卷进这陈年旧案里,他并不在乎,反正樊家旧案不解决,他就不放那些孩子,时间久了丢孩子的人家便会把京城翻个个儿。
若是被逼急了,大不了就把那些孩子一个一个杀了,他本就是该死之人,苟活于世,不过是为了给枉死的樊家人一个说法,自然也不在乎什么生前身后名,更不怕死后下地狱——若是真有因果报应,那血洗樊家的人怎么还活的好好的。
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倒霉催的楚将军:“……”此事归根结底还是从那一日在醉春楼看见了温子酌开始。
“稚子无辜,你纵有血海深仇,也不该出此下策。”楚月兮叹了口气站起身来,知道多说无益,确定孩子安全无虞后,便和温子酌转身从密道离开了——黑衣人谨慎,当然不愿让他们二人知晓这里的位置。
温子酌虽然没听见黑衣人在楚月兮耳边说了什么,但是看见她少有的严肃也心道不好,于是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不声不响地跟着她走回院子里。
“这事你别管了。”楚月兮爬出地窖,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道:“事情不难办,你不会武功掺和进来反倒麻烦,该干嘛干嘛去吧。”
不等温子酌回应,她便大步走了出去,喊了声“雪球”将那小叛徒召回身边一把拎起来,然后回家睡觉去了。
第9章
第二天一大早,白暮词奉命去偷偷摸摸地请了谢婧宸过来。
两人在楚月兮院子里的石桌边面对面坐下,开始一脸严肃地……用起了早膳。
楚月兮:“谢大人,我家这厨子是十年前我爹花重金从醉春楼聘来的,手艺可是一绝。”
谢婧宸舔了舔嘴角的粥,满足地眯了眯眼睛,一边往嘴里塞点心一边应声道:“好吃好吃,比醉春楼里的都好吃!”
楚月兮闻言只是笑笑,也不接话,直到看着谢婧宸吃到塞不下一口去了,才招手让候在一旁的白暮词递上了手帕——待客之道十分的周到,甚至周到的有那么点过分了。
“楚将军,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谢婧宸似乎在斟酌着怎么继续说,最后大概没想明白,只好直言道:“此事原本该是我来管,把楚将军牵扯进来我已经很愧疚了,现在怎么能让你一人担了?”
这种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破事,谢婧宸这里却说不通,楚月兮不由得仰头望天……
楚月兮昨晚回府的路上已经有了打算,一进门就把雪球扔给了白暮词,交代她明日一早就以还狗为名,把谢婧宸请来,而后回屋睡了。
请她来当然不只是为了把那小叛徒还给她,而是为了与谢婧宸商量一些事情,例如请谢大人帮忙整理一份丢了孩子的人家的名单,例如这件事她在皇上那里挂个名就好,例如对温子酌完全保密……
只可惜,楚月兮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点——谢婧宸这个人,实在是……说不动。
“阿词,再给谢大人倒杯水。”楚月兮听着谢婧宸正用各种各样的理由试图说服她,默默扶了扶额,有担当固然是好事,但是适时的变通也很必要啊……
谢婧宸喋喋不休地念叨了小半个时辰,发现楚月兮是铁了心不打算告诉她昨晚到底见了什么人,答应了那人什么条件,只好作罢,留下了名单走人。
“我的天……不愧是当年的探花,这口才不去说书太可惜了。”楚月兮拿起来之不易的名单细细看了两遍,转眼间,一个大胆的想法成了型,“阿词,过来,晚上帮我去办件事。”
白暮词却头一回抗了命,踌躇片刻还是没有过去,只是问道:“将军,您为何不告诉谢大人,这事明明原本与您无关。”她其实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直觉告诉她,这事不简单,不能让她家将军去做。
楚月兮闻言一愣,从名单中抬起头来。
定西军将士素来讲究军令如山,白暮词作为楚月兮的部下,哪怕现在不在军中,也着实不该如此。
被楚月兮淡淡一眼看的一激灵,白暮词这才惊觉失言,慌忙请罪,“属下无心之言,请将军恕罪。”
“你的心意我懂,此事不必多问,去吧。”趁着白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