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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大都督周瑜-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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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没说完,刘勋一剑捅进了他的胸口。季原惨叫一声,双手抓住宝剑,浑身颤抖着,痛苦地瘫倒在地上。刘勋又猛地拔出宝剑,一股鲜血喷了出来。季原呻吟着倒在地上。
  周瑜的泪水涌出,他怒视刘勋:“畜牲!我定会要你偿命的!”
  刘勋哈哈大笑:“狗家奴!你自已都没命了,又如何要本官的命?本官最后一次问你:你是愿做无头之鬼,还是愿为袁将军效力?”
  周瑜怒视他:“呸!痴人说梦!”
  刘勋得意地冷笑道:“不识抬举的奴才!本官要的正是这句话!明日你我刑场上见吧!本官亲自为你监刑!”
  说完,领了众军士扬长而去。几个牢头赶紧上前去拖季原的尸体。周瑜看着被拖走的季原,心里塞满悲愤与痛苦。
  第二天午时,周瑜被几个军士拖了出去,押进囚车,直拖到城南的刑场上。
  这个刑场是用土垒成的台子,台上立着几根柱子。刑场下四个方向都站满了披挂齐整,手持弓箭和刀枪剑戟的军士。
  周瑜被拖出囚车后,押上行刑台,双手被反绑在一根柱子上。两个扛着鬼头大刀的刽子手已经候在上面。
  老百姓从四面八方奔来,满满地挤在刑场下,等着看杀人。
  刘勋骑着马,领着一队军士,神气十足地从老百姓慌忙让开的道中,走了过来,上了行刑台,走向周瑜。
  “琴痴!本官今日亲自送你一程!后不后悔?”刘勋皮笑肉不敌笑道。
  周瑜怒视他:“没有后悔!唯有可惜!”
  刘勋不解:“可惜什么?”
  周瑜望着远方叹道:“可惜无缘与孙公子共展抱负、振救苍生、创不世之业了!”
  刘勋哑然失笑,道:“你一个家奴竟有振救苍生、创不世之业之志!倒真是奇人!你怕是上了刑场,吓昏了头,方才会痴人说梦吧!哈哈哈!”
  此时,行刑台下的百姓越围越多,未免谈论纷纷。一个百姓惊讶道:“听说就是他杀了刘太守手下的司马!哎呀!这还未及弱冠啦!”
  另一百姓应和:“听说他只是个家奴啊!真是条汉子!”
  刘勋听见了台下的议论,脸上浮现嫉妒的表情,他往前走几步,对台下喊道:“各位军士!各位父老!台上此人是孙策公子家的家奴!胆大妄为,竟然砍杀本官手下司马!杀人偿命!为了还彭司马一个公道!本官将此人处以斩首!”
  行刑台下一队军士高呼:“杀了他!为彭司马报仇!杀了他!”
  刘勋脸上浮现得意的笑容,看了看天色,喝道:“时辰到!将犯人琴痴就地处斩!”
  一个刽子手端着一碗酒上前,送到周瑜嘴前。
  周瑜一饮而尽,然后用嘴叨着碗,头一摇,碗被扔出很远。将头抬起,望着远方。
  此刻,天空流动着铅灰色的云,象老天爷茫然无措的脸。干冷的风一阵一阵地掠过干枯的树枝,发出嘎吱嘎吱的凄凉的声响。几只小鸟在天空奋力朝前飞着,因风大,它们挣扎得有些吃力。台下,一排排面如菜色、形容枯槁的百姓的脸都看着他,不少人眼里现出悲悯的目光。
  这一刻,周瑜思绪万千。
  他想到了他的母亲。母亲抚养他这般大,没能有所报答,自已就成为了异乡的断头之鬼!实在对不住母亲。他想到了孙公子!好一个智慧胆略超群的少年英雄,真正的领袖之才,可惜,因为自已的执拗,竟与之失之交臂了,而且是永远地失之交臂了,在自已刚刚明白事理的时候。
  “小奴才!对你主人还有何交代?本官代为转达!”刘勋幸灾乐祸地嘲弄道。
  周瑜没有理他,望着蓝天喃喃道:“可惜再没有机会孝敬我母亲了!”说完,眼泪悄然挂上泪角。
  刘勋挖苦道:“哼!还是个孝子呢!你父母不是双亡吗?”
  台下一老妇人喊:“哎哟!这孩子是个孝子呢!为什么要杀他啊!”
  又一个老妇喊:“是啊!孩子还小嘛!又是孝子,干嘛要杀他啊!”
  人们对袁术、刘勋原本就无好感,都痛恨他们横征暴敛,此刻都纷纷嚷了起来,为周瑜叫屈,刑场下涌起一片喧嚣的波涛。
  刘勋脸色变了,看了看台下,赶紧恶恨恨地对刽子手猛一挥手:“斩首!”
  一个已经脱去上衣,赤裸上身,磨好了鬼头大刀的刽子手举起了手中的刀。刀片在空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周瑜闭上眼,眼角挂着泪珠,平静地迎接着鬼头刀的落下。
  百姓中有人蒙上了眼睛。
  台下的彭司马手下的兵大喊着:“快砍!快砍!”
  刽子手大喝一声,用力照周瑜的头砍了下来。
  说时迟,那时快,一枝羽箭流星一般飞了过来,正射在刽子手的颈上。
  刽子手“哎哟”叫一声,往后便倒。
  跟着,远处传来马蹄声和一阵喧哗声。周瑜睁开眼一看,只见孙策带一群家奴骑着马在人群奔驰而至。孙策正拈弓搭箭对着台上。所过之处,百姓赶紧闪开一条道来。
  刘勋在台上大惊,喊:“孙公子!你想要干什么?你劫法场可是死罪!”
  围着刑台的军士们手拿兵器哗地朝孙策围了上去。
  孙策手一松,搭在弓箭上的一枝箭射出,一个骑在马上正指挥众军包围他的军官翻身落马。
  孙策又搭箭,开弓如满月,箭去似流星,又一个军官被射翻马下。
  “顺我者生!挡我者死!不要命的,且受我孙伯符一箭!”孙策又张弓搭箭大喝道。
  士兵们慌忙闪开道来。
  孙策双腿一夹,那马直飞上行刑台。台上另一名刽子手抱头滚下台去。孙策张弓搭箭,对准刘勋:“刘大人!是否吃我一箭?”
  刘勋吓得赶紧跪倒在地,喊:“孙公子!不要乱来!我杀琴痴,是奉了主公将令的!本官只是奉令行事!”
  孙策:“那你先放了琴痴!我自去找袁术理论!”
  一阵呐喊声响起,四周,刚才跑散的士兵见孙策人少,又涌了过来,包围着行刑台。刀枪如林。老百姓们早跑得远远的了。李柱子等家奴也上了刑台,团团围住孙策,保护着孙策,拿着刀枪与军士们对峙。
  刘勋站起来,既得意又紧张地笑道:“孙公子!快快回去吧!我放你一条生路!”
  “孙公子!快回去吧!不要做无谓的牺牲!以公子之才,大有可为!”周瑜道。
  孙策没有理他,一动不动,张弓对着刘勋。
  空气凛固了。几只乌鸦正要朝刑场上歇来,发现气氛不对,又赶紧尖叫着纷纷飞走。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就在此时,一阵嘶哑的喊声从远处传来。
  跟着,只见蒋干骑一匹快马,从远处跑奔过来,肩上背着一个包袱。
  “蒋子翼!”周瑜惊讶道。
  一群士兵上前哗地上前将蒋干拦住。
  一个曲长用刀指着他:“你是什么人?”
  蒋干脸色苍白,气喘吁吁道:“我是江东名士蒋干蒋子翼!我有重要事情禀告刘大人!”
  “蒋干蒋子翼?哪里有个江东名士蒋干蒋子翼?”刘勋疑惑地看着蒋干自语道。
  “刘大人!你快放我过来!我有重要事禀告!”蒋干喊。
  “放他过来!”刘勋下令道。
  军士们开了道,蒋干纵马朝刑场奔去。到了台下,下马,然后往台上跑去。
  “大人!这个琴痴万万杀不得!他并非家奴!实乃是朝庭侍郎周异之子、庐江舒城周瑜、周公瑾!”蒋干上了刑台,气喘吁吁道。
  “什么?”刘勋如闻霹雳,脸上大变,眼睛瞪得象牛眼,指着周瑜对蒋干道:“你说,此人,是周异之子?周瑜?‘曲有误,周郎顾’的那个周郎?”
  孙策也听得呆了,举着的弓箭放了下来,惊愕地看着周瑜。
  蒋干对刘勋道:“正是!大人!此人正是周郎!只是要试试孙公子为人,并要与孙公子一戏,方才投身为孙公子府上家奴!”
  刘勋仍然呆呆地看着周瑜,半信半疑。
  周瑜含着微笑,望着孙策,目光里充满温存与友情,仿佛在告诉孙策真相。
  孙策自然读得懂周瑜的目光,疑惑的双眼里放出欣喜、惊喜的光芒,然兵团,他会心地冲周瑜笑了笑,又对刘勋哈哈大笑道:“刘大人!你见过如此与众不同、谈吐不凡、秀丽无双的家奴?”
  刘勋瞪着周瑜:“你果真是周异之子周瑜周郎?”
  周瑜冷笑:“是有怎样?不是又如何?”
  刘勋恼怒地看着他。
  孙策冷笑道:“刘大人!你仔细点!要杀了周公子,不光周大人不依!就是袁术那里也交不了差的!”
  刘勋恼怒地对台下军士喊:“统统押回去!请主公发落!”
  孙策高兴地下马,对周瑜拱手:“公瑾!伯符有礼了!”又上前擂了他一拳,道:“竟敢冒充家奴戏我!”
  周瑜调皮地眨眨眼,道:“不干我事!我原只要向公子行乞,以知公子为人,岂料公子就收留了我做家奴!其实都是公子做的好事!”
  孙策哈哈大笑。
  几个士兵上前把周瑜从柱子上解开,押着往前走。孙策、蒋干等人也跟了上去。
  路上,蒋干告诉周瑜,他回九江后,不放心周瑜,就借奉父命往荆州长沙郡探亲之机往孙府来看周瑜,哪知到了孙府,听说周瑜今日行刑,孙策已赶去搭救了,吓了一身冷汗,赶紧直奔刑场去了。“幸亏兄弟我赶得快!”他有些后怕地对周瑜道。
  到了袁术的将军府,袁术得知事情的原委,他大吃了一惊,差点从椅上掉了下来。他家世代公卿,祖父与周瑜的叔祖父等都一同做过朝中太尉,他本人也认识京都的父母官、洛阳令周异。
  “你果真是周大人的公子?”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周瑜。
  下在一旁与袁术议事的大将张勋也吃惊又欣喜地看着周瑜。
  “是啊将军!一点不假,他就是周大人的公子周瑜周公瑾!”蒋干赶紧道。
  袁术上上下下打量周瑜,惊讶道:“我看着气度风采就非家奴模样!原来却是周公子!说起来你我两家可是世交!孤本人也与你父亲周异相识的!”
  孙策道:“如此说来,周公子当是袁伯父之世侄了!谅不会为难周公子了!”
  袁术:“不要急!来!坐下叙叙旧!孙公子,都一起坐下!”
  周瑜、孙策、蒋干等人全都坐在两边。
  袁术等他们坐下,拍拍手道:“周公子果然是名门之后,忠义果敢、武艺出众!孤甚是赏识!不知公子有无兴趣与孤一道共创大业?”
  周瑜不卑不亢道:“多谢袁将军!只是晚生年岁尚小,只想多读些书、交些朋友,并无意功名!”
  刘勋看着袁术的脸色劝周瑜道:“周公子!据刘某所知,除你之外,主公没有对任何人如此器重过!”
  周瑜挖苦道:“那象你这样沐猴而冠,又是受了谁的器重呢?”
  刘勋的脸上现出难堪,他怒视周瑜:“周瑜!你不要太得意了!你以为你是周公子就了不得了?主公要你活你便活,要你死,你便死!你是有命案在身的人!”
  孙策站起来:“袁伯父!小侄只请袁伯父速放了周公子!袁伯父收过小侄的厚礼,也答应不伤害周公子的!而况,周公子与袁伯父也是世交。望袁伯父速速定夺!”
  袁术脸色变黑,脸上的肉皮无奈地跳动一下,挤出一点难堪的笑,道:“哈哈!这个,孤只是要留周公子在府上住几天而已!”
  周瑜也站了起来,拱手道:“小侄既是在孙公子家做客,理当先与孙公子同行,而况,小侄离家多日,也思念母亲,袁将军如不罪怪小侄,那小侄就不多留了!日后有空,一定再来拜访袁将军!”
  袁术脸色变灰又变红,再变白,既不甘,又恼怒,更多难堪。他愣愣地看着周瑜和孙策,半响,无奈地低了低头,道:“既然公子执意要走,孤就不留客了!”
  孙策、周瑜、蒋干赶紧一起向袁术行了礼,辞别袁术,转身出去了。
  袁术无奈又恼火地看着他们离去。半响叹道:“生子当如孙伯符、周公瑾呐!”
  孙策、周瑜一行回到孙府,孙府上上下下自是满堂皆欢。一是高兴周瑜得救;二是高兴这个琴痴竟是孙策一直想要去造访的周瑜,这真是很有趣的事。吴太夫人说:“难怪我家上下执意要救琴痴!原来是天意!是天不绝周郎!”孙府为此连着数日大摆宴席,为周瑜庆贺。周瑜与孙策、蒋干一连痛饮几天。
  皆大欢喜之时,也有人难受不已。此人便是草儿。这日子夜,孙策、周瑜、蒋干在后院一间屋里且饮且歌之时,服侍完太夫人的草儿回到后院她的房中,听见那欢声笑语和周瑜的琴声,也透过纸窗看见周瑜风流倜傥的身影,竟不住扑进房中,趴在床上大哭开来。
  与她同房的婢女见她这样,搂着她笑了:“哈!琴痴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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