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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

我开杂货铺那些年-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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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靠着积累的知识混过了新歌宣传的综艺采访,权雨伯将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发了疯似的翻阅各种音乐书籍。
  从名家作品到自己的专辑,权雨伯全然感知不到这些歌曲所要表达的情绪。
  在从前,音乐的世界对他来说是天堂,而现在; 有音符的地方对他来说,是地狱。
  颓然无措的漫步在街道上,不知用了多久,权雨伯终于下定决心,拦了一辆出租车。
  带着墨镜从出租车上下来,权雨伯低头看向一直握在手中的这块木牌。
  ——这是坞溪市很著名的凉都杂货铺取信凭证,里面有这位寄信人想要对他说的话。
  ——也许是粉丝的支持,也许是黑粉的恶作剧。但无论是什么,权雨伯都想在做下重要的决定前,来到杂货铺亲眼看一看这封信。
  第一次来到在坞溪市很有名的凉都杂货铺,权雨伯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领取这封信,又不想跟陌生人说话,怕会暴露自己。只能在店里随便走走。
  今天是工作日,下午的杂货铺相比以往,顾客要少许多。
  将怀中最后一块木料摆到货架上,芮怜拍了拍手,向后退了几步,想要打量摆放是否规整,却感觉背后撞到了一堵肉墙。
  ‘啪嗒’一声,权雨伯手中的木牌被撞得掉在地上。
  迅速回身帮人把木牌捡起,芮怜赶紧道歉:“抱歉抱歉,我没注意到身后有人。”
  捡起来的木牌扣放在手心里,认出这是杂货铺寄语墙的木牌,芮怜想要反过来递给面前的这位顾客,却被对方直接从手心里拿走了。
  心情不好的权雨伯不想说话,只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关系。
  也许是这人下巴上的胡茬密布,让他看起来很是颓废,或者是住鞥了人的愧疚在心里作祟,芮怜问:“你是要来取信的么?还是刚寄完信?”
  看了眼她身上穿的衣服,权雨伯知道她是工作人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以为他是哑巴,芮怜热心的指了指对面:“你是要取信啊,那要在对面那个寄语墙,把牌子给我们的工作人员就可以了。”
  点头感谢后,权雨伯转身向对面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芮怜总觉得这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只是比她记忆中的那个人更显消瘦一些,而且那个人现在没有音讯,也不可能就这么巧,连胡子都不刮的就出现在杂货铺里。
  摇了摇头,芮怜觉得自己应该是接待顾客太多,忙晕了头,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
  从眼镜店员的手里接过信封,权雨伯坐在椅子上,犹豫一会儿,最终撕开封贴。
  厚厚的一叠纸从信封里被抽出,权雨伯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足了勇气,才开始起来。
  信件的最开始,是十四张颜色、大小、款式都各不相同的纸,上面抄写了每一张专辑中,这位粉丝最喜欢那首歌曲的歌词。
  在歌词的背面,则是粉丝对这首歌的夸赞和点评。
  华丽的辞藻,大篇的赞美,熟悉的语气,让权雨伯不由联想到了一个人。
  一位近期疑似已经脱粉的眼熟铁粉。
  在微博上,权雨伯对这位粉丝非常眼熟,因为每次出专辑对方都会买上千张收藏,可最新的这一张专辑,这位粉丝只买了十几张。
  在崩溃边缘的人本就敏感,已经犹豫是否退圈的权雨伯,觉得这位粉丝大抵是对自己的新专辑失望,想要脱粉可以理解。
  只是过去的一个月中,他也不禁反问过自己,是不是在失去对音乐的热爱之前,他最新的那张专辑里的歌曲,就已经有了些许征兆,所以才会让这位粉丝脱粉。
  手里的信并没有读完,权雨伯以为剩下的都是对自己失望的发泄,但他仍想在退圈之前,认真读完这位粉丝的所有想法。
  但往下看去,信的内容却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接下来的第一页,是一张普通的白纸,上面记录着这位粉丝记忆中,他刚刚出道时的样子。第二张纸是一张带有印花的信纸模样,上面写了他第一次出专辑时的盛况,还有这位粉丝的购买数量。第三张纸、第四张纸……
  普通的信纸,不普通的文字,将他出道以来的所有经历统统收录其中。
  第一次参与歌手选拔比赛出道,第一次发布属于自己的专辑,第一次开个人演唱会,第一次代言广告,第一次在观众面前弹钢琴,第一次舞台事故中受伤却仍坚持演唱,第一次……
  太多个第一次,太多个连个自己都已然忘记了的过往,点点滴滴,全在信里。
  在信的最后一页,这位粉丝跟他道歉,说自己就要离家出走,所以近期没有经济能力支持他的新专辑。
  一直以来的困扰被解决,不是他做的不好,而是对方发生了意外情况,所以不能购买他的专辑。
  信的最后,这位粉丝写到:“伯伯,我离家出走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办法买你的专辑听你的歌了,但你要相信,我会一直注视着你,你永远是我心中最闪耀的那颗星,要加油哦!”
  这一封长信,带他回忆起了自己的过去,那些自己已然不记得的小细节,那些曾经的壮志凌云,那些不甘的,有人帮他记得。
  一直记得,不曾忘记。
  柳暗花明、豁然开朗,就是这一刻,权雨伯感觉自己被救活了,脑海中那些模糊的音符渐渐清晰,露出真容,连续出美妙的节奏。
  墨镜越来越模糊,掀开一角,权雨伯抹了一把眼睛。
  不知何时,他已泪流满面。
  方源正坐在椅子上看书,忽然听到右手边有人痛哭失声。
  拿起纸巾走了过去,等对方平静后,默默的把手里的纸巾递了过去,“擦擦吧。”
  接过纸巾,权雨伯哽咽道谢:“谢谢。”
  看了看他手边厚厚的一叠纸,方源温声:“她一定很喜欢你。”
  捂着眼睛没有抬头,权雨伯闷声反问:“何以见得她喜欢我?”
  就算那些喜欢都从字里行间感受过了,但权雨伯仍想听到别人的再次肯定。
  推了推眼镜,方源客观的说:“除去中间的这几张纸,其他的纸,使我们店里的手工纸,每一版都有,可见写信人的用心,要不是喜欢你,她为什么要花这些心思呢?”
  写信人一看就是杂货铺的老顾客,方源觉得自己要为对方说些好话,回馈老顾客。
  听到这些话,刚刚只顾着感动的权雨伯,回忆起看信时的一些细节,比如那张有些泛黄的白纸,字迹稍显稚嫩,大概是他出道那年写下的。
  在急需要被肯定的时候,粉丝的心意像甘泉流入权雨伯的心间,顺着泪腺,就要流出眼睛。
  却听那位眼镜小哥继续说道:“毕竟花了这么多钱,要不是喜欢你,怎么舍得呢。”
  感动的情绪被几千年的铜臭味熏了回去,权雨伯不禁打了个嗝:“嗝,你说什么?”
  被他冒着鼻涕泡的哭嗝吓了一跳,方源指了指他手里的信纸说:“这一叠纸少说也要上千块呢,肯花这么多钱给你写信,一定是真爱。”
  一千块可是他在校期间一个月的生活费,方源以自身为例,给权雨伯讲解。
  虽然觉得对方说的有道理,但不知为何,权雨伯还是感觉有些噎挺。
  看着手里的这叠信纸,想哭的情绪仍有余温,另一种让他非常熟悉的感觉涌了上来。
  多少个废寝忘食的夜晚,是这些感觉伴随他度过,让他创作出一首首歌坛奇迹。
  推开眼前的眼镜小哥,权雨伯快速跑到货架前,随手抽出来一叠手工纸来,又回到桌子上写了起来。
  手中的纸带着淡淡的清香,安抚了权雨伯急切想要将灵感记下赖,害怕再次弄丢的焦躁感。
  一旁充当了会儿知心哥哥的方源早已识趣离开,去招待下一位需要帮忙的顾客。
  奋笔疾书的权雨伯没有注意到,自己拿的这叠手工纸,和他手边那封信里的所有纸质,都不一样。


第63章 
  灵感的产生是瞬间的; 是转瞬即逝的; 为了留住它,权雨伯屏蔽了对周围的感知; 一心都扑在记录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等从那种忘我的创作状态中走出来时; 权雨伯发现,自己的周围已经没有顾客了。
  暖光打在头顶,手表时间已然将近七点。
  对面的桌子坐着一位戴着眼镜的小哥,正是刚刚那位说话非常噎人的店员。
  视线相对,方源打起精神:“先生是写完了要结账么?”
  杂货铺的营业时间是早十点到晚七点; 但如果顾客七点没有写完这封信,那身为店员也不好打扰。眼看就要延迟下班的时候; 这位奇怪的顾客终于完成了写作。
  点点头; 权雨伯把自己手里的一叠纸扣在桌上推了过去; “麻烦帮我算一下多少钱。”
  尊重顾客**; 方源就着扣着的样子数了起来。
  方源:“您好,这些是182张,一共收您12558元。”
  正从钱包里掏钱的权雨伯手一僵; 扭头看向刚刚还在自己手下的那叠纸:“多少钱?”
  被质疑了也不慌,方源冷静重复:“一共12588元。”
  一万两千多块钱?就这么一叠纸??这家杂货铺莫不如黑店来着吧???
  一手拿着钱包,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扶了扶一直未摘过的墨镜,权雨伯尴尬极了。
  很久没有独自一人出门,他的手里并没有那么多现金。
  指了指货架上的价签,方源职业笑:“您所使用的这叠纸名为澄心堂纸; 每张售价69元,182张就是12558元。澄心堂纸的工艺较之其他手工纸更为复杂,所以售价略高些。”
  顺着店员所指看过去,价签上果然如他所说,写着澄心堂纸的简介和价格。当时为了记录灵感太过着急,并没有仔细看。不过就这个价格,就算他仔细看了,也只会当做是有小数点的6。9元吧。
  这一刻,权雨伯终于理解对方说那位粉丝对他是真爱时的心情了。9、19、29、69、129,甚至还有好几百一张的,这么一看,凉都杂货铺的手工纸确实有够贵的。
  不过真正使用过这些手工纸的人会明白,它是物有所值,甚至物超所值。
  翻了翻钱包,权雨伯询问:“店里可以刷卡么?”
  摇了摇头,方源无情打碎他的方案。
  方源:“先生您上面的这些纸如果不影响二次销售,可以放回货架上不必买走的。”
  不影响二次销售的前提是纸上无划痕。看着许多被刻上痕迹的空白纸,权雨伯深恨自己写字笔力过重,竟然透过了这么多张纸。
  创作过程中,难免会有些潦草的修改。权雨伯平时强迫症惯了,每次有修改都会重新用一张纸复写,这个习惯保留在了刚刚的记录中。导致被使用的纸张过多。
  把用过的纸张放到一边,再一次清点过后,方源点出了100张可以放回货架的澄心堂纸。
  82张手工纸,5658元钱。就算比刚刚少了大半,权雨伯的钱包仍是不足以支付。
  正在两人僵持之际,方源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从他的背后冒出来,芮怜推他:“快去吃饭吧,你的外卖都快凉了,这里我看着就好。”
  晚饭时间到,快要歇业的时间点,大家互相换班吃饭,既不耽误这零星的几个顾客购物,又不会把店员们饿出个好歹来。
  一个下午的接待顾客确实让人又累又饿,方源小声给芮怜解释了一下眼前的情况,就捂着肚子往后院厨房走去。
  了解了情况,芮怜微笑:“先生您好,店里不可以刷卡,但是可以微信支付的哈,如果您带了银行卡来,这边建议您临时绑定一下微信支付呢。”
  认出眼前的这位女店员,是下午提醒他寄语墙方向的那位热心店员。权雨伯试图跟这位善心店员商量:“那个,小姐姐,是这样的,我今天出门只带了这些现金,微信绑定提示我填银行预留手机号,但是我不记得了,没法绑定,您看能不能把我的什么东西抵押在这里,然后等我改日过来赎回?”
  在女店员越来越惊讶的表情中,权雨伯底气不足说完自己的打算,脑海中还在想着自己身上的哪样东西适合抵押。
  就算眼前的人带着墨镜,身形消瘦,胡子拉碴,颓废小青年,但芮怜还是听出了这个声音,是她在手机里、演唱会现场等地方听过了无数次的。
  深吸一口气,芮怜努力不让自己尖叫出声。
  颤着声,芮怜激动的问:“伯伯?”
  *
  从浴室洗漱好回到卧室,夏璇听到屋内窗户下的被窝里发出一阵阵诡异的笑声。
  给自己壮了壮胆子,擦头发的手‘啪’的按下开关。
  看清到底是什么情况,夏璇松了口气:“芮怜姐?你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笑成这样,也不开灯,吓死我了。”
  自从下班后就在被窝里对着手机傻笑的芮怜,倏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神色既羞涩又窃喜,还带着一点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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