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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节

开海-第5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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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能把它完成。
 可他们没有橡胶,白元洁早年在清远种下的杜仲产量终究很少,过去是怎么用都用不完,因为这东西确实没太大用处,可如今硫化工艺从大东洋亚洲送回国内,橡胶突然出现巨大缺口。
 火炮想用、蒸汽机也想用、就连做鞋子的商贾都想用,北洋的民用铁马根本抢不到肉吃。
 所以他们需要种更多橡胶树。
 通常做一个工具是为做另一件东西,只有当工具积累到成系统,才能把本来的其中一件工具精度提升,以螺旋上升的形式来完成进步。
 比方说关氏钻床,诞生之初是为了钻铳管,只要达到比手钻的好,这副钻床就会定型,只要生产力没变化,哪怕做出新的钻床也是这个样子。
 可一旦生产力变化,带来的就是直线上升。
 人力钻床不行了上水力,持续时间极长、速度更快;变成火力,速度更快,过去的钻头就不行了,这才进入下一个技术体系螺旋上升,这带来的就是生产力的飞跃。
 生产力变化会使原有生产体系中的生产者大量失业,国家力量大、能约束子民,能最大程度上保持稳定,但带来的社会动荡亦无法避免,市场便必须得到扩张。
 一方面释放压力,一方面也能稳定国内物价,使生产品价格稳定下跌,而非直线。
 古中国的政体很容易达到这一点,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官员选拔制度举世无双,他们由百姓通过科举步入仕途,千百年来传承的人文传统决定了他们必须为民请命,而非简单的税官。
 不过紫禁城里的皇帝有所作为却与这无关。
 三月底,叶梦熊一封关于研制铁马、南方多种橡胶树的手本送入内阁,内阁与司礼监共同批下,紧跟着没几天皇帝的诏书就发到了北洋。
 皇帝拨内库银三万两,资北洋研究铁马。
 似乎是花钱能让皇帝感到快乐,跟这封诏书一同送出紫禁城的,还有命去年粮食歉收的六省学政大宗师向朝廷递交免去今年田税的五十四县百姓孩童社学情况。
 皇命是发电报过去的,仅等了十日,各地快马便将情况送达紫禁城,朝廷上众人让皇帝少管这些事,多关心自己的学业。孰料皇帝紧跟着就把一份自己的总结报告让工具人张鲸送去内阁。
 五十四县有一百八十四个乡都缺少社学、另有二百四十四所官办小学时兴时废,旋即向内阁提交了自己对学政一职的不满,提议两京一十三省学政带各省乡都社学、官学的报告回京。
 学政的事,除了内阁,六部都管不着,严格意义上来说学政是皇帝直接任命的钦差,这批学政也不例外,只不过任命他们的目的很大程度上是皇帝与张居正一起拆书院。
 明朝思想解放得太厉害,至隆庆万历年间,全天下几乎无一处不修书院、无一处不讲学,听课者像一张白纸、但讲学者并非如此,舆论领袖一来讲究的是学而优则仕、二来也享受这种拥戴与认同。
 各式各样的思想对年幼的皇帝来说无可厚非,对张居正则成了最凶险的兵器。
 何心隐被捕杀于湖广巡抚王之垣的乱棒之下,朝廷下令捣毁书院六十四座,禁止不尊官府号令的肆意空谈、敛财的讲学。
 空谈与敛财固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对张居正的攻击。
 可对紫禁城里的皇帝而言——实现个人价值才是最重要的事。
 比方说:追上潞王。
 “朱翊镠,你往哪跑!回来给朕读书!”
 紫禁城里,潞王撒开丫子在前头跑,小靴子都跑飞了,边跑便吱哇乱叫。
 动力强劲的火德星君在后头追得口鼻喷烟,背后的皇帝攥着本书,边追边气得一个劲儿拍火德星君的脑壳:“改改改,改了你那么多次连个十二岁的孩子都追不上,要你何用?朕看你是也想进诏狱跟谦卑做伴儿了,快给朕追!”
 纵然火德星君的脑壳被万历皇帝拍得震天响,可他功率就那么大,倒是比小潞王走路快,可这小子撒开脚丫跑得皂靴都飞了,这让火德星君拿啥追。
 最后气的万历皇帝别无他法,只得高声叫道:“朱翊镠你再给朕跑,朕就不信你不累!”
 还真别说,小孩跑起来根本不知道累,一时半会潞王小腿儿倒腾飞快,眼看着要窜上乾清门的石阶,突然眼神闪出一个高大身影,提着潞王后脖领子便提溜起来,就这小腿还在下头倒呢,小手摆臂飞快:“飞起来啦,本王飞……”
 紧跟着,潞王就不说话了,因为他听见身后传来火德星君泄气的声音,还有皇兄万历有几分战战兢兢的问好:“老,老师您怎么来了?”
第三百六十七章 犬马
 是张居正。
 全天下只有张居正能让乾清宫的混世魔头眨眼偃旗息鼓变成一只小鸡仔子。
 其实张居正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万历一眼,叹了口气便昂首阔步地向乾清宫走去。
 万历呢,自然就消停了,他在后头学着内阁首辅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潞王一眼,叹了口气,甩了甩袖子,背着手跟在张居正后头走了。
 走了两步,这才回过神来快步到台阶下把泄气后刚蓄足力气的火德星君缰绳打着弯儿,递给跟过来的潞王,才继续小跑着撵上张居正。
 沉默一直持续到乾清宫门口,张居正才停下脚步转过头,把跟在后头垂首前行的皇帝吓得差点栽个大跟头,他又叹了口气,道:“陛下年有十七,如何能仍有孩童心性?”
 “老师教训的是。”
 万历低头认错,不过这一次张居正确实冤枉皇帝了,他两手奉上抓着的书,道:“朕只是想叫潞王读书,他却跑了,这才追他……这是学生编的小学启蒙教材,请老师过目。”
 这倒是令张居正刮目相看,他连忙拿过书翻动几页,看着上面鸡兔同笼、百吉一郎之类的数、力学启蒙,越看越皱眉,道:“这不是靖海伯的书?”
 “朕的,总结归纳、便于理解。”万历理所当然道:“以靖海伯给朕看的道德经为本,也有朕对火德星君及军事的常识。”
 开玩笑!
 什么靖海伯的,他家都被朕搬到紫禁城里了,哪儿有什么他的,都是朕的。
 张居正只能缓缓点头,道:“陛下编的教材甚好,潞王……潞王还没过来,陛下你这车有点慢,为何方才可在宫中狂奔?”
 万历一扭头,火德星君才走一半,回头对张居正道:“回老师的话,水刚开,这不就快了。”
 张居正原本想说潞王应该看看,不过眼下见小潞王还在后头牵着火德星君慢慢走,干脆也不管他,对皇帝道:“臣入宫就是为与陛下商议此事,臣看陛下的意思,是欲整饬乡都官学?”
 “老师怎么知道。”
 万历喜道:“朕打算拿出今年的煤贡与南洋军府孝敬,三万两拨给了北洋制铁马,余下的钱留一些修路,剩下三十六万两统统拿去鼓励教育。”
 说罢,万历用充满寄望的眼神看着张居正,似乎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张居正的表情当然没有变化,摇头道:“不要动内库,陛下应下旨让户部去做。”
 皇帝有点失望,但也带着开心……他本来是想在天下范围兴建‘万历小学’来搞点个人崇拜的,不过眼下最值得开心的事情,还要数张居正虽然摇头但他同意了。
 皇帝的表情反而让张居正有点好奇:“陛下觉得仆不会同意?”
 “老师那么反对讲学,讨厌言官。”皇帝小声道:“还曾说过国家用高官厚爵蓄养这些人简直是犬马不如……我以为老师会不同意。”
 “因为觉得臣不同意。”神中年的扑克脸终于有点松动,带着极少的笑意道:“所以陛下要用内库,绕过朝廷去做?”
 其实他心里在骂陈沐,要不是陈沐,皇帝现在用整天和自己的朝廷斗智斗勇?对户部有多少钱比户部尚书还门儿清。
 在财务上整个人一嘉靖翻版。
 张居正笑道:“陛下混淆了一件事,言官与讲学的那些人不同,言官若忠于任事,就是直言敢谏,纵然不忠也不过是渎职;讲学者并非言官,他们那叫妄议朝政、叫怨望。”
 “臣反对者并非教育。”
 小皇帝眼珠一转,进入求学状态,并不抬手请张居正正乾清宫,只是命宦官取来两只蒲团,就在殿前请张居正坐下,问道:“那言官呢,祖制命言官风闻奏事,可我看朝廷里的老师、大东洋的陈帅都不喜言官,这是为何?”
 张居正缓缓颔首,顿了顿,他在考虑怎么跟皇帝说这件事,过了一会目光扫到殿前被潞王停在那的火德星君,这才说道:“陛下知道工厂,倘以工厂比作天下,陛下是厂主,朝廷是机器,内阁就是班头。”
 “言官就是机油工。”
 小皇帝鼓掌道:“朕明白了,老师是在骂言官无后!”
 给宫里这架火德星君加机油的都是宦官。
 “不,他们给机器润滑,监察中央、地方百官,封驳纠劾,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臣不知陈帅为何厌恶言官,兴许是被弹劾多了。但臣知道真正的言官是什么样,嘉靖前的言官;臣也知道后来的言官是什么样,其实并非言官的问题。”
 张居正道:“是嘉靖中年,大明有末世之景,朝廷上下贪懒迟弊,正如这火德星君,炭火已空却不添加,官吏无精进任事之心,朝中自成一派的言官也多成了阿附权臣攻讦旁人的利刃。”
 “更有甚者,将军在前浴血奋战,言官在后骂人捣乱。”
 其实关于官僚系统、言官系统出现问题,张居正有一个重要节点没有告诉皇帝:嘉靖皇帝的大礼议。
 “可老师不是常说,世宗爷爷是天下少有的明君,为何会有末日之景。”万历皇帝摊手道:“那朝廷要言官不就是没用的,太祖为何要设立言官。”
 面对皇帝的灵魂拷问,张居正难得楞了一下。
 傻孩子,你听过我说谁是昏君了?
 没有,明白么。
 咱国号是大明,咱的君主都是明君。
 “严嵩,严嵩不好。”
 虽为机智之语,张居正当然知道那时的朝廷风气是整体都坏,但说严嵩有责任绝不过分:“前线奏来要兵要钱的十万火急要事,六部都能推来诿去,百姓民不聊生,言官却只顾着抨击朝政……言官存在是必要的,但需善加引导,此事说来不应由臣来做,而该陛下来。”
 “倘若言官有问题,绝非言官的错,而是朝廷风纪坏了。”
 “正如每期大东洋船队返航,都有言官像亲眼所见般说陈帅贪鄙,这可能么?”张居正笑了,他道:“朝廷哪有言官出过海,又怎可能亲眼所见,不过臣之所以说不是言官的错,也是因为他们一旦离开言官的位置,做事未必会坏。”
 “大东洋那五个县令做的就不坏。”
第三百六十七章 威信
 张居正的分析非常正确,都察院在嘉靖后是有问题的,但这并非都察院的问题,而是整个大明官场出了问题。
 明朝的言官品级普遍都不高,但天上地下没有他们不能节制的,这套系统非常先进,至少在大明同时代的所有国家,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拥有像明朝这样的监察机构。
 但同样这样先进的监察机构也有一个很严重的弊病:风闻奏事,这是太祖皇帝朱元璋给他们的权力,是言官的精髓也是言官的毒药。
 风闻奏事给了言官随便听到任何事都可以拿来弹劾官员的权力,而被弹劾的官员则在言官手本送达朝廷且并未被皇帝留中,就只能停职回老家且上书自辨。
 就是说言官上书说:陈沐是个大傻子。
 这封手本如果没被皇帝留中,陈沐就必须上书自辨:论陈沐不是个大傻子。
 小到知县、大至督抚部堂、内阁成员,言官一封信你就得回家歇着,朝廷查证没事,你才能回去继续工作,而言官是没有任何惩罚的。
 因为太祖皇帝给了他们风闻奏事的权力。
 但万历觉得在他的时代,不行。
 “不是风闻奏事不行,是朕不行。”
 乾清宫里,低矮龙床上摆着小方桌,盘着腿儿的万历端着茶壶向桌上三只茶杯依次倒满,眯着眼神神秘秘地低声道:“朕觉得老师是有意不让朕知道这些,只说是官员风气坏了。”
 乾清宫的龙床茶话会与会者除了万历还有潞王和宦官王安。
 小潞王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茶杯,两只小腿岔成八字;王安则端着拂尘正襟危坐,其实这俩人都既不能听懂皇帝在说的是什么事,也不能明白皇帝心中所想,因此只能缓缓点头回应皇帝。
 这一点上稍长几岁的王安要比潞王强,他还是能搭上话的:“爷爷何出此言?”
 “风闻奏事,太祖爷爷定的,可在洪武年出过这样的问题?没有。为何到朕的爷爷父亲,风气就坏了?”
 万历是很会找问题的,他自问自答:“老师只说风气坏了,所有官吏都有问题,但这并非言官从奏事变成今日党同伐异的理由,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他以为朕不知道,朕都知道。”
 说着,这坐拥四海八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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