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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罢宫 穿越小说-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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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轻容拉着文翰良往屋里走。
  虽然她觉得冰冷,可于文翰良来说,确实有阵阵暖意自手心传来。
  方才谢轻容的手炉里,一定还添了香木,所以掌心干燥柔软,离得近了,还闻得到淡淡馨香。
  文翰良忽然道:“母后!”
  谢轻容也不回头:“什么?”
  借着廊上的灯,文翰良看见这夜风里夹杂了雪花,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的心声都仿佛被风声吹乱了,最后他嗫嗫地道:“我想要你的那个手炉行吗?”
  “有什么不行呢?”
  谢轻容仍旧没回头,却是拉着他进了屋,然后松开了手。
  屋里坐着苏竹取与戚从戎,正在对饮说话,胡为庸唉声叹气。
  她一进去,三人便站了起来。
  谢轻容自主位坐下,太子坐到了她右手边的椅子上。
  “胡为庸,倒杯茶来。”
  一声软语,化开屋内有些谨慎的气氛。
  胡为庸念念叨叨自己竟成了茶童,倒是也倒了一杯温热的茶给谢轻容,谢轻容接过去,道:“对了,方才我将茶室的一套茶器送给了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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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芳,你不要介意。”
  她说的是“不要介意”,而非“你不会介意吧?”,胡为庸使劲消化了一番,才确定自己有将此番话听清楚。
  苏竹取与戚从戎在一旁笑。
  胡为庸怒道:“我很介意。”
  “你介意什么?”
  “那那很贵”胡为庸郁结起来,说话都坑坑巴巴。
  谢轻容把茶喝完,空杯子一放,道:“急什么?我送是送了,他有命拿么?”
  此话一出,满室寂然。
  戚从戎拧起了眉头,苏竹取面无表情,胡为庸似笑非笑。
  而太子仿佛在状况之外,好像并没听懂。
  
   

作者有话要说:挠头,谢谢支持购买本公司出产的“坑你一生”冷文一枚


是巧克力口味的哦,请认真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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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战之日临近,付涵芳也告辞了,说是此处人人都瞪住他,令他心情不爽快;方圆似乎结束了原来的任务,却并未回来,而是前往他方,胡为庸问过一次,没有结果。
  而谢轻容的心情,却越发好了起来。
  “为何如此高兴?”
  苏竹取很是不解,这件苦差,恨不能立刻丢掉的烫手山芋,几何时也能令人高兴了?
  谢轻容却是十分从容,道:“若是你看到前面有个病人,苦苦呻吟,几欲痛死,已无活路,那你是要给他一个痛快呢,给他一个痛快呢,还是给他一个痛快呢?”
  苏竹取认真想了想,怒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她很担心,戚从戎很担心,胡为庸很担心,他虽然不说,近日汤药补品是亲力亲为,越发勤快了。
  就连太子也似乎隐隐察觉有什么事,虽然众人瞒着他,但他也是一脸忧愁神色,唯有谢轻容好似不在意。
  苏竹取拂袖而去,没多久,戚从戎来了。
  “我能替你。”
  他开门见山,显见几年未见,性情被那寒冷北方,磨砺得越发豪爽起来。
  “我不愿意别人替我,就算是你也不行。”
  谢轻容笑着回答。
  她如此坚决回拒,戚从戎不愿放弃,又道:“大哥不在,你有事我理应助你。”
  谢轻容道:“我知道,从小你对我,就是好得不能再好,现如今也是。”
  戚从戎内心苦涩,有话难说。
  谢轻容又道:“我想,前头我们再见的时候,有一些话我便想说给你知道,但是大家都在,我并不好开口,如今”
  她未说完,戚从戎道:“如今你想说,我却不想听了。”
  谢轻容愣了下。
  “当真的不想?”
  眼波流转,平添三分愁容,谢轻容此种情状,甚是少见。
  戚从戎似没听到,转了话题:“大哥为何还不回来?”
  几次问她,都被蒙混过去。
  谢轻容这次也没正面回答,只道:“我若能胜,他在或者不在,都是一样再者,他若是在,我万一一个紧张,只求摔得好看怎么办?”
  这句玩笑一点作用也无,戚从戎还是在瞪着她。
  “你再这么看着我,我还是要将那些话说出口了。”
  戚从戎三分无奈七分气恼,摔袖子走了。
  那动作,就跟苏竹取似的,令谢轻容看得直想笑。
  尔后,是胡为庸来了。
  胡为庸也不抱怨,也不含酸,只定定看着她,突然抱着她袖子哭了起来,谢轻容任他哭,只问:“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呢?”
  “你还是个黄毛丫头的时候,就会骗糖吃我打那眼看见你,就知道你将来必定是个祸害,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我给你吃的那么多药,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填海了去”
  谢轻容嫌弃看他:“先生,别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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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鼻涕竟往我衣服上擦。”
  胡为庸发出一声哀嚎。
  “现如今你是长成这样了,好看归好看,却是个缺心眼的”
  “先生!”
  “早知道你要去送死,我医好你们两个是做什么?作孽啊!”
  “放心,我知道怎么做是最好。”
  “作孽啊!!”
  又喊了一句,他人已经哭着跑了,鼻涕眼泪糊了谢轻容一袖子。
  谢轻容看着他,气得牙痒痒。
  转身去锁了门,找出一件干净外衫换上,心情极度恶劣。
  收拾停当,于桌前坐下,那铜镜才磨过,照的人影清楚,她捡起一支珠钗,反手往发髻上试着别住,看了又看,忽然笑了。
  她还是这么好看,自己看了都欢喜,何况别人?
  她又看自己的一双手,洁白无瑕,柔若无骨。
  杀人的不单是武器,最要紧的,是这双手。
  这双手看起来实在不像是常动武的,她真的是天赋异禀,连一点瑕疵都找不到,旧伤患在里头,外面都是瞧不见的。
  突然闻得一阵敲门之声,谢轻容问:“谁啊?”
  外面响起文翰良的声音:“母后,是我。”
  哎呀,今日都像是约齐了一般,一个一个都来了。
  谢轻容道:“进来吧。”
  文翰良推门而入,捡了个位置坐下,静静看着谢轻容放下珠钗。
  “来做什么?”
  “母后叫人把手炉送来,我特来向母后致谢。”
  谢轻容噗嗤一声笑出来。
  “总算是懂点规矩了,不过我原也不在乎这些个。”
  她笑过了,总算是回过身来,看着文翰良。
  “你有什么想同我说的么?”
  太子看她半晌,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谢轻容道:“那也好,你虽无话,我却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
  “太子”
  她有多久没这么叫过自己了?一瞬间,文翰良心神恍惚,仿佛眼前之景,是他们仍在皇宫之中。
  但是一转眼,他又回过神。
  “等这件事过后,我便打算送你回宫了。”
  谢轻容下决心要带他去找麒麟玉,似是一时兴起;说要回宫,似也是一时兴起,文翰良只觉有些口干舌燥。
  他有许多话想问,最终只问了一句。
  “那母后呢?”
  谢轻容道:“这嘛”
  似有无穷的可能性,能自她口中而出,但文翰良其实知道,并不是如此。
  她的回答,一开始便只会有一个,说与不说,其实都是一样。
  文翰良问:“你喜欢舅舅,这样可以吗?”
  谢轻容道:“为什么不可以?”
  文翰良站起来,说不上是怒,也说不上是惊,他的表情复杂,语气激动:“可是——”
  可是什么?他却又再次无言了。
  “其实我并不姓谢。”
  “我知道!”
  谢轻容微笑发问:“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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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翰良语塞,表情尴尬起来。
  可是谢轻容并没有深究下去,她只道:“翰良,我觉得累了,你去吧。”
  文翰良欲言又止,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
  谢轻容静静坐着,抚摸自己的手腕,觉得有点隐隐发痛。
  若要伤全身,不如断一臂,自古而来,便有取舍一说,所谓不舍者则不得,恒古之理也。
  谢轻容自认是个舍得的人,从前是,如今亦是。
  
  约战前一日,谢轻容便离开了胡为庸的别苑。
  她这夜,去了烟雨楼。
  往日楼中人多,今日却是静悄悄的,不知道那些人被遣去了何方。
  谢轻容全不在意,于她来说,人多无益,清净最好;这里头的布置,是她之喜好,但是总未有时间来坐坐;今日也一样,因睡不着便坐了一夜,第二日清晨,便有付佩来请。
  “楼主请君座一叙。”
  “总有那么多话要说。”
  人与人之间是否因始终有隔阂,所以才要拼命说话,有人是为亲密,有人却是刺探、防备。
  与楼主相谈无疑是后者。
  谢轻容步上顶楼,只见楼主端坐其上。
  “君座觉得如何?”
  “尚好。”
  “明日一战,可有必胜把握?”
  “未知。”
  她说话太简略,有轻慢的嫌疑,但她浑然不在意。
  楼主却也不生气,又问:“今日打算用什么武器?断柔肠么?”
  谢轻容道:“楼主的消息好灵通,知道我素来用的武器,都是断柔肠。”
  楼主轻笑。
  “君座不必怀疑我四处查探,只不过是因断柔肠原本是王家之物,素来不外传,烟雨楼中,知道的人也不止我一人。”
  “我这次并不打算用断柔肠。”
  谢轻容这一次,甚至并未将此物带至身边。
  “哦?那你打算用什么?”
  他并不认为谢轻容会赤手空拳应对天下无双的一刀一剑,掌功纵使强悍,对近战贴身武器,总略显不利,高手争斗,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
  “他们都用刀剑,我也用刀剑,以刀拆刀,以剑化剑,所谓武学,莫不是如此。”
  楼主拊掌而笑。
  “你果然很趣味。”
  谢轻容嫣然一笑。
  “那你的刀和剑呢?”
  她戴了一把剑,看不出好坏。
  “我没有刀,只有剑,不过并不是我惯常用的,而是问人借的。”
  胡为庸这个守财奴,好宝贝也多,谢轻容借了这一把。
  她走的时候,胡为庸还道,借了东西是要还的,千万仔细;还有付涵芳带走的那套茶器,若是追不会来,算了就是。
  她笑答,我都预备着还你。
  
  楼主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道:“哦?”
  “我自来对刀剑无感,觉得楼主的刀瞧着就不错请问楼主,是否可以出借一番?”
  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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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氛一下冷然,谢轻容似不察觉,笑意如初。
  楼主却是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行到她之面前。
  “你要借我的刀?”
  近得可以听到呼吸声的距离,于彼此二人都带来了巨大的压迫之感,却无一人要先退缩。
  谢轻容伸出了手。
  却是自对方之腰侧,解下佩刀。
  “多谢楼主美意,属下告退了。”
  “哈!”
  谢轻容当真走了,她走得很快,握手里的刀握得很紧,像是再也不愿在此处停留,她在屋中抽刀,映着烛火,刀锋锐利,闪烁银光冰寒。
  这是一把好刀。
  她从来未留意过刀与剑,她身旁,最惯常佩刀之人,是文廷玉。
  与现今谢轻容手中所握的一样,他所佩戴的,也是一把好刀,锋锐,坚韧,利不容情——
  刀与剑,都是如此的陌生。
  冷哼一声,谢轻容开始换□上衣衫。
  
  付涵芳最讨厌的就是这样爬山下坎的活儿,实在太不优雅。
  
  所以他走得很慢,虽然四下里都没有人,他还是端住了架子,走出了气质;在凤凰台的石碑之前,将上面“英雄名刀,君子仗剑;烟波渺渺,顶峰何人?”这几句话反反复复念叨了几遍。
  这样慢吞吞的坏处就是,等他终于走到了凤凰台,惊觉自己又是迟了。
  三柱原是齐平,但只瞧书文玉已经立在一柱之上,负手而立,一身傲骨,风姿凌然。
  付涵芳隐隐只觉,似乎这人抢占了最高的那根柱子。
  付涵芳笑了一声,飞身而上,立在他对面,二人相视,最后付涵芳道:“那根柱子,似乎高点。”
  彼此都是年轻一辈的江湖人,出外行走,相遇数次,也算是旧相识,如今见面,竟成敌手,世间之事,果然令人无奈!
  说完那句,也不等书文玉回答,付涵芳一掌挥过,掌风狂劲,然而书文玉脚下不动,剑也不出,只一挥左袖,只瞧无边掌劲,暗加三成力道,竟反袭向付涵芳。
  付涵芳也不硬接,只向后一仰,掌气击空。
  他嘿嘿一笑,道:“付小哥,你站得太高,不好说话,不如让我帮你——”
  付涵芳用这样敬重的口吻说话的时候,通常不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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