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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暴烈之情-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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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的温度攀升,体液的味道越发浓烈弥漫开来。 

两个浑身汗透的男人满足筋疲力尽的喘息,许久才渐渐平复。 

“伍……我想问你。” 

“什么?” 

“同样的事,为什么事后你恨我入骨,我对你反倒迷恋得更深了?” 

“……” 

“伍,多抱我一阵,还是——你非要办事的时候才能抱?” 

“……好了!别乱动,我照你说的做就是!” 

“伍——”一声叹息后的喃喃自语,“认识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 

(22) 

佛劳伯,三十四岁,比维拉晚两个月入狱。像所有囚犯一样乏味单调漫无目的的活着。 

此刻他倒真希望这样的日子继续下去,但他的入狱本就有目的,指令已经到了——干掉狼骨维拉,因为他的父亲背弃信约。 

五年前狼盟提出与猎人帮合作开发黑市买卖,但狼头皮戴乐的阴险狡诈显然不能让猎人帮放心,所以他唯一的儿子就成为保证合作的人质被关押进双方势力交汇处的黑森林,也顺便卖给联邦调查局一个顺水人情,让他们对国际刑警那边有所交代。 

几个月前戴乐秘密安排了维拉的假释,并紧接着背后一刀致使猎人帮损失严重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像精心布置的棋局环环紧扣,出人意表的却是维拉竟在紧要关头闯出祸来滞留在黑森林中。 

佛劳伯沉重叹气,作为猎人帮潜伏的暗杀者,他却分不清自己和维拉谁会成为最终被屠宰的猎物,但完不成任务的杀手只有死路一条,就是侥幸从敌手逃脱,也会被自己帮内的清道夫解决。 

放风时间,佛劳伯小心翼翼不让任何人注意到他,闪到楼后的死角拉开下水道的入口。下水道内有十二道钢网,并不可能成为越狱的捷径。 

最近监狱里的下水道经常出问题,水管工进进出出,很容易混进一个根本不懂疏通管道的人,他会在约定的暗洞里放一把剔骨尖刀,能豁开牛肚子的那种。 

佛劳伯已经找到了刀,锋利的寒气映在他皱痕深刻的脸上,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上一圈,没了年轻时的冲动幻想,他早厌倦无休止的杀戮,却也早不能抽身一走了之,但这次——他握紧刀柄——只要杀了维拉,立刻会有他们的人以提审的名义带他出去,他会拿到一笔钱,然后去找那个等着他的女人…… 

谁?!霍然回头,心脏剧烈的跳动,他感到有动静,可是阴荡荡的下水道里哪有第二个人的影子?缓慢的水滴声,持续着,绷紧人的神经。 


佛劳伯松了口气,转过头,一张漂亮的面孔撞进他眼中,柔和的笑容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几乎下意识就把手中的刀向前刺去。 

他看到那人嘲弄的淡笑,手腕被一股力量缠上,并不大却很滑腻的力量,自己的劲道像擦边球反弹回来,蓦然见就听到利刃破肉声。 

低头看见刀子埋入自己的身体,甚至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发生的,已经瘫下,身体像个正在漏气的皮球,呲呲微响。 

“除你之外,还有两个人。”好整以暇的语调,那人蹲下身,声音中带种关切,“肺被刺穿要无声痛苦的挣扎十五分钟左右才会结束,如果你肯说出他们的名字,我可以帮你。” 

佛劳伯已发不出声音,但还可以煽动嘴型。 

“谢谢。”满意的微笑,然后勾住佛劳伯的后颈,唇贴了上去,窒息十秒,灵魂彻底脱离了残破肮脏的躯壳。 

“愿你安息。”纤细的手指,抚合了死者突出的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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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说是被凌辱或者侵犯?”洒然阳光下金发的男人慵懒而惬意,“我倒觉得是我在接纳,包容,紧紧抓住他了。” 

身旁的莫比干笑两声,撇撇嘴:“能说出这样话的,也只有维拉少爷你了。” 

“能把距离缩到最小,用什么方式还需要计较吗?” 

“这算是变相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莫比戏谑的歪歪脑袋,弯起食指敲中坐在地上的男人的前额。 

维拉微躬起背,倚靠到墙上,腰还是酸得紧,灿烂过火的大阳恍得他有点晕晕忽忽,索性闭了眼。他知道操场那边靳少伍一直在看着自己,他此刻是什么表情?—— 

大约是皱眉吧,伍总是无意识的皱眉思索,鼻梁上显出一道浅痕,使得那张纯阳面孔露出一点可爱。他是不是又像个固执到死的傻瓜那样自责后悔?或者在心底愤恨的大骂不知廉耻放浪勾引他的男人? 

是什么都无所谓,维拉略扬起嘴角,他没有睁开眼,却知道靳少伍已经站在他跟前,这种超越五感之外的觉察,也许经过肌肤之亲的人都会有。 

“听着——”靳少伍的声音有些迟缓,却坚定。代表着经过思索作出了抉择。 

“我拒绝。”维拉干脆的截断,“至少现在,我不想听你说任何话。” 

“为什么?——”尾音消掉,显然说话的人已自己找到了答案。 

“根据经验”,维拉淡淡笑道,“你正经八百跟我说话就意味着短暂愉快的终结。” 

“希望这次也不例外。”靳少伍轻踢了维拉的脚踝,“要不要……跟我交往看看?” 

维拉睁眼,直直盯着靳少伍看了半晌,带着一脸疑惑转向莫比: 

“交往是什么东西?” 

莫比认真思索片刻回答:“是一种建立恋爱关系的请求,流行于少不更事纯真幼稚的大学校园中。” 

靳少伍脸上发烫,有种被戏弄调侃如坐针毡的焦躁,说辞确实显得可笑,尤其与环境格格不入,如果按照原本正常的生活轨道,现在他应该大学毕业,这句带着初恋稚涩的话也早该送给某个长发白裙的女孩,也许此刻已挽了她手开创出自己的小天地。 

但从父亲事故丧生的那一刻,他的人生就彻底改写,他进了曾经只在电视上看过的臭名昭著的监狱,遇上了维拉。 

“这么说,你爱上我了?”从维拉自嘲的口气,显然他根本不认为答案有肯定的可能。 

“我不想逃避什么”,靳少伍缓缓道,“我有接近和了解你的念头,但这并不意味着——” 

“你早说过我根本不懂那玩意”,维拉满不在乎的耸肩,蓝色的眼眸深邃下去,“或者……你可以教教我……莫比,你怎么看?” 

“不划算的买卖。”莫比不假思索的说,“维拉少爷你会输的血本无归,因为你已倾尽所有,他还在犹豫着要不要付出一丁点来榨取更多。” 

这话像一根钉子扎进最关键的部位,靳少伍僵住,说不出话——这绝不是他的本意,他并不想去索取或利用,只是没有语言可以替自己的行为辩解,亦无此需要。 

转身准备离开时,维拉漫不经心的声音扬起:“跟你交际,不对,是交往——可以随时作爱吗?” 

“恰恰相反”,靳少伍头也不回冷冷道,“杜绝暴力和强迫的肉体关系。” 

“确实不划算”,喃喃自语中维拉站起身,“那至少可以索取你的嘴唇吧?” 

“你!”在耍我吗?——愤恨的转身,正被抓住肩膀,维拉的面孔压上来掠过他的唇,很快,也很轻。 

“成交了。”维拉甩手笑了,那笑像晴朗的冬季天空,清澈寒冷,一往无回的决绝。 

靳少伍蓦然间认定,他大概穷尽此生也忘不了眼前这个男人,充满裂痕的笑。他也更压不住一种蠢蠢的欲望,想带他离开,远离所有血腥和污秽,想伸手去拉他,拉他到自己的世界。 


(23) 

“伍,交往的人都会,做些什么?”晚饭后照例被关押回牢房,维拉心情似乎很不错,散漫拖着步子,歪斜侧躺到床上。 

靳少伍却有些不自在,费力想了半天才回答:“如果在外面,通常是约会,一块吃饭看电影逛逛马路。” 

“真无聊。”维拉打着哈欠,邪邪笑道,“要不下次放风拉着手在操场转一圈?” 

“有人用枪指着我头,我也不会干那种蠢事。”靳少伍冷嘲道,“形式并不重要,相互喜欢的人共同度过时光,不管做什么都觉得由衷开心。” 

“或许是吧”,维拉漫不经心说道,“跟你呆在一块时,就有种特别的满足。” 

靳少伍微怔,目光中讽刺的冷色敛下:“约会是为了,双方加深了解,可以坦诚相待,说出心底的话。” 

“那就太好了!”维拉霍然弹起身,一步跨到靳少伍面前按住他双肩,“我今天一直想问你,我那里——是什么颜色?” 

一脸的莫名其妙,完全不明白维拉在说什么,只见蓝瞳里不怀好意的戏谑之色更甚,“昨晚才用过就忘了?我还记得你是深红里泛那么点青紫,攒成一团,里面的颜色浅嫩些,很能勾引起男人体内暴虐的基因。” 

“混蛋!”迅速窜起的愤怒让拳头自己狠狠打出去,“你一定要提醒我你都对我做过些什么吗?” 

面无表情接住拳头,利落钳制住手腕,维拉的动作连贯漂亮得叫人惊叹,他淡淡看着靳少伍:“出拳的方式不对,胳膊的角度让力量大半流失在多余的地方。” 


“你说什么?” 

“教你最基本的搏击技巧”,维拉笑了笑,“如果你比我能打,我就没法强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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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拉少爷,跟那个倔强的东方男人进入甜蜜期了吗?”圆亮的瞳孔,总藏着玩弄老鼠的猫儿的狡黠。 

“所以知情识趣的滚远一点,我最讨厌那个快下地狱的老头子安插来的人。”像蓝色的火焰,愉悦危险的跳动。 

“这个从您怎么对待我就知道,随便宣泄您压抑不住的欲火确实是一举两得。” 

“但我现在不需要了,我也从不需要靠人保护才活下来。” 

“那您要当着他的面杀人?不想继续裹着羊皮跟他温存?” 

“……” 

“所以我还是要,继续留在您身边,等待机会,对方并不是素食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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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抢了我的男人!”李安用怨恨的眼神死死盯住他。 

靳少伍当然记得这个让自己曾经几乎舍命维护的孩子,漂亮的面孔和纤细的身段,他从没想过要这个孩子感激他,但也万万没想到会被他怨恨,还是因为这么个可笑到极点的理由。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个男人?”靳少伍缓缓说道。 

“但在这里我必须要寻求保护,维拉是最好的选择”,李安理直气壮道,“我喜欢他,他对我做任何事我都乐意接受,你是不是在嫉妒?你这种小肚鸡肠才不像个男人。” 

靳少伍沉默的看着他,幽黑的眼睛像深藏地下的黑矿石。 

李安挑衅呲嘴,露出小小的虎牙:“或者你能保护我不被人欺负,我就一切听你的。” 

“好”,黑矿石被点燃了,靳少伍一手抓住李安的后颈,“既然你这么需要,我就做你的男人。” 

站在一旁的维拉和莫比都为事态急转直下的发展骇然,怀疑耳朵是不是出什么毛病。 

而最为惊诧的李安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被靳少伍半拎半拖走出去。 

只听靳少伍冷冷的话:“我的花样比维拉那个混蛋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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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你休想,明白吗?我死也不做这种事。”李安极力抗拒。 

“要寻求保护不是不拒绝任何事吗?”靳少伍淡淡说道。 

下午的放风时间,狭小破旧的图书室是开放的,只是鲜少有人问津,曾是靳少伍给母亲写信的理想场所。 

“这些是什么?”李安厌恶的皱着眉头,翻了翻靳少伍塞给他的书。 

“东方的古典文学,我在学校时最喜欢的课程,会教你礼仪廉耻,如何为人。” 

“我为什么一定要看这些东西?” 

“不光要看,还要背诵,不懂的地方问我。” 

“我不想学!” 

“但我想教。”靳少伍悠然道,“这是个打发时光的好法子。” 

“我同意。”斜倚在灰尘厚重的书架上,抱着手臂的维拉幸灾乐祸对李安笑道,“照伍的话去做吧,如果你想得到想要的。” 

李安突兀感到,自己算错了一步,好运气抛下他急驰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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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一切都显得神秘莫测,尤其是文化,博大精深。”回到单独的牢房中,维拉仍在感慨。 

靳少伍也仍在惊诧:“怎么你会对这些感兴趣?” 

维拉笑得有些自嘲:“我妈搬去天堂后,就没有人再教我这些了,差不多都忘了,只记得她挂在嘴边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你母亲,一定是个……很美,很传统的东方女子。”靳少伍从心底恭敬的措辞。 

维拉摇头轻笑:“我只觉得她很傻,傻得叫人哭都哭不出来。”经常在深夜紧紧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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