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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

惊爱奇魔女-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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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泪水掉到他脸上,不奇慌张的为他抹去。最近她突然变得爱哭起来,不奇揩去眼角的水珠,好笑的想着:连平凡都比不上了。
  “不要担心,我不再哭了。”她对着他自言自语说:“你已经慢慢好起来了,”然后她点起一支蜡烛,拿起手绢温柔为他拭脸,“或许明天我不会再来探望你。”
  低头,不奇看见自己中指仍戴着他给的指环,她摘下它,“这……不属于我。我还是把它还你吧!”她刚把指环放回他的怀中,就听见门砰地打开。
  “你究竟是谁?”司徒萍大声的喝道,身后的司徒宛则张大嘴说:“怎么是你……”
  床上的人也在此刻动了一动,“谁……”
  不奇与司徒烨半睁开的眼,一个慌张一个不敢置信的相视着。
  然后不奇突然想起她根本不打算再和司徒烨相见的决心,以快速的手法打了两颗烟雾弹,藉着令大伙儿措手不及的这一招,得空腾身跃出了屋外,攀绳飞身离去。
  骤变得突然,整间寝室内无人有能力做出任何反应,眼睁睁的看她消失。
  第八回
  不奇离开王府后,漫无目的在空旷的午夜大街上漫步,因为心头压着重重的思绪,没有注意到自己走偏了路,离她所住的客栈越来越远。
  看见司徒烨能够清醒过来,自然令她高兴。但一想到从此之后再也不能见到他……又不觉难过起来。奇婆婆那边也有许多困难,恐怕她回黑心村后师父会逐她出门,连找寻亲人的最后希望都渺茫起来。还有平凡及不怪妹妹,她也想念得紧。只盼她们还有机会,能像以往那样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四处玩耍打闹嬉戏。
  唉,想这些又有何用。不奇扫开愁绪,抬头一看,自己站的竟是条死胡同,巷底只有一座宽大气派的门第,那道红木门足足有五间隔。上面挂了副横匾以峻严的笔法书写着:应国公府。
  她怎么会走到这样的地方来?真糟糕。不奇吐吐舌头,掉头往回走,身后的那道气派红门却咿呀一声的打开来。许多的杂沓人声,看样子是有人要出门了。大半夜的,不奇心想这户人家未免太奇怪了,挑这种时候出门。
  为免瓜田李下惹人疑猜,不奇一跃攀上巷旁高墙,蹲踞在暗处,打算等人都散去了再说。
  远远只见得门开后,一组轿夫抬了顶华丽雅致的轿等候在旁,七、八名穿着秀丽的婢女提着宫灯步出门外,两位衣着更华丽些的贴身丫鬟簇拥着一位夫人,一行不下十几二十人的浩荡队伍,都在门前整齐列队等候着。一位穿着昂贵丝绣袍衣,四、五十岁左右的富绅对那位夫人说:“你就是不听话,这个时候出门太危险了。”
  “人家说请愿求佛要趁四更天黎明朝霞刚露时最有效,为了显现出我的诚心早点寻得嫣儿的下落,我不管……我非去不可。”
  那位富绅摇头说:“好吧,你要去就去,我不拦你。你自己喜欢高兴就罢了。”他招招手,“贺福,贺喜,你们好好保护夫人。知道吗?”底下的人应诺。
  又拖了一时半刻,不奇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伙人好不容易才出发,门重新关上。一会儿后,不奇自隐身处跳下,一手还揉着耳朵,那位夫人的声音……怎么会骚动在心头呢?为什么听起来这么熟悉?
  怀着这无法解释的奇特感受,不奇摇摇头,走出巷外。不远处,还能看得见那顶轿子及随从多人,缓缓的沿着大街而行,恰巧也是她要回客栈的方向。
  突然间不奇有股冲动想跟上前去,再听听那夫人说话的声音。
  别傻了,这位夫人想必地位显赫,住那么大一楝宅子,又有那么多的仆人,不可能是她熟识的人。这么莽撞的上前追问,只怕会被人当成抢劫坏蛋。这一想,不奇立刻打消了那股冲动,放慢了跟随的脚步。
  就这么样,不奇和那群人隔着小段距离,在他们不知情的状况下悄声同行,刚行过一座小桥,转个弯她就可以回到客栈内了,而那一行人也刚好在弯过小桥后往反方向而去,与她分道扬镳。
  不奇心中还惦着那位夫人的声音,所以多看了那群人一眼,就那么一眼,她看见走在轿后的一位婢女打着瞌睡,手提的宫灯危险的斜倾,正当她眼皮儿跳起,胸口紧张得一揪,那盏灯已经跌翻于地烧了起来,火花烧到那顶轿上。
  想也不想的,不奇立刻飞奔上前,抢在所有刚发觉大事不妙的随从之前,以她自己的外衣使劲扑打灭了这场小小火灾。轿中人此刻也刚步出轿外,在丫鬟们的搀扶下余悸犹存的走过来。
  “噢,我的天啊!姑娘你没事吧?真是多谢你的……”那位夫人抬起头来,和不奇视线相交,话到半途失踪。
  强烈的熟悉感再度袭向不奇,她脑海中搜寻着这么一张脸,那是温柔婉约的容颜,在这位夫人雍容华贵的装扮底下,不奇能感觉到一颗诚恳待人的心,她就是知道眼前这位夫人是既温柔又活泼的个性。眼角的笑纹是因为她常常微笑,但是额上多出的几条皱纹却是为了什么?眉间不该有的轻愁因何而来?两人在无言中对目良久。
  “喔……是我失礼了。”那位夫人终于一笑说:“姑娘的模样让我觉得……”她忧愁的敛低眉说:“让我忆起了一个人。我这么唐突的看着你,真不好意思。”
  不奇摇摇头,她也想告诉这位夫人,她也有同样的感受。
  夫人抬起头又端睨了她一回,“姑娘是哪里……”
  着青衣的丫鬟却在此刻步上前说:“禀夫人,再不走恐怕要误了上佛寺的时辰。”
  “是吗?”那位夫人点点头,对不奇说:“谢谢姑娘的出手相救,”她摘下自己臂上的一只通翠玉环,“这就当作我谢谢姑娘的,如果你愿意……欢迎你有空到应国公府来找我,就拿这只玉环说你是来找公爵夫人。知道吗?”
  “不,我不能收。”不奇推拒着。
  那夫人却拉过她的手心硬把翠玉塞入她手中。“收下,收下,这是你应得的。”
  然后在丫鬟们的扶持下,夫人又重新启程出发了。不奇瞪着手中的翠玉,心中的疑团不止没有减轻,反而如同滚雪球般的变大许多。
  可惜,她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位夫人了,因为她必须马上离开京城,以躲避司徒家可能派出的追兵。
  不奇带着一点自怜想着,或许司徒烨根本不会来追她,他痛恨她足以对她千刀万剐,追不追到她回去都是一样,她离他越远说不定他越高兴。她真正想一走了之的理由,是因为自己不能忍受他误会与憎恨的眼光。
  她踩着沉重的脚步走回客栈内。
  隔晨一大早。
  “掌柜的,一共多少钱?”不奇打理好行囊,走下楼,在帐房处结算着房钱。
  柜台后的老翁点着头,“好,姑娘稍后,我算一算。”等了一会儿,“住一周房钱是三两,加上热水钱是五钱,打理房间的费用是半两……”
  不奇耐心的候在柜台前,看着老翁滴答的弹打着算盘,终于听到老帐房抬起头来说:“算出来了,一共是四两又五十八钱。”
  她低头自衣带内取出一锭文银,“这是五两,不用找了。”
  “不,不,怎么可以不找,”老翁严肃的说:“本店童叟无欺,一毛钱也不会多要你的。这一定要找,你千万别走,等着,我找给你。”
  不奇心中觉得好笑,头一次见到有人这么坚持原则。
  “掌柜的,请问你这边有没有一位单身姑娘投宿,长得像……”后头传来男子问话的声音却让不奇一惊。
  她半转身正好对上司徒宛。
  “你在这儿!”他得意的大叫,“踏破铁鞋无觅处!”
  就算不奇有天大的本领,这么直接的巧合还是让她无法应变,况且司徒宛身后还跟着为数颇多的家丁,敌众我寡的态势下,插翅难逃的不奇也只有乖乖束手就擒。
  双手被反绑身后,不奇在好几名强有力的家丁押解下,来到王府内一个幽深的院落,并被锁到一间四壁空空,仅有简单家具摆设的房内。
  “你就乖乖待在这儿,这是我大哥的命令。”司徒宛撂下几句话,“警告你,别耍任何花样,屋外有许多警卫看守着,要是你想逃跑,那我只好用锁链将你绑起来。自己想想怎么样比较舒服。”
  不奇环顾四下,强迫自己抬头挺胸的面对他说:“你们想怎么样?要杀要剐都可以,不用在这边惺惺作态关着我。”
  司徒宛哼了声,“大哥没把事情说出来,我们也猜到了。想必是你这魔女对他下的毒,想要逃跑……我是很想取你小命为我大哥报复,可你是属于他的,现在只有我大哥有权利对你施行报复……他怎么做决定不关我的事。”
  这是他的报复?先是惊慌揣测自己会受什么苦?心灵折腾过后再加上毒打吗?不奇心头苦笑,口中还是说着,“这样的把戏想吓本姑娘吗?还早得很。”
  “随你怎么说。”司徒宛向门口走去,临出门前还故意大声的对门外守卫说:“这丫头鬼花样最多,不论她说什么都别上当,先来问过我或王爷,知道吗?严密看守,如有疏失格杀勿论。”
  “是,三公子。”
  不奇眼见他就要把门关上,急出声说:“等一下,我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
  司徒宛不耐的反身,“还有什么问题?”
  迟疑片刻,她低声的问:“你大哥他……身体好多了吗?”
  “你还在这边装什么假好人,他的身体自有我们兄妹会照料,不劳你的操心。他吉人天相,不会那么简单就让你害死的!”他恨恨的讽刺说:“在董家庄时他救了你一命,我还以为你不是真的天生那么坏,便放心的让你陪他进京,没想到……我真是错看人了。”
  怒气冲冲的司徒宛走后,整间屋子顿时冷清寂静了下来。外头连虫鸣鸟叫声都没有,不奇缓缓的走向床头,看着那床灰朴朴的棉被,觉得自己就像这床棉被,既阴又沉。
  究竟司徒烨想做什么?
  司徒烨想做的事,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王爷的身体强健得快,想不到才花费这几天工夫,已经大致完全复原了。若是换作旁人,恐怕要躺上个十天半月。”文大夫收回手,饱经风霜的脸上隽着笑意说:“只不过……”
  “不过什么?”司徒萍一旁马上接问。
  文大夫摇头笑说:“老夫只能医身体的病,对于王爷的心病恐怕无能为力。”
  司徒烨扣上衣扣,“文大夫说笑了。”
  “是吗?”文大夫捻捻胡须,“那大概是老夫这双老眼昏花,读错王爷脸上那抹烦忧啰?”
  司徒萍还以为大哥有什么心病,原来文大夫讲的是大哥的愁容。“他哪有什么心病?还不是在想要拿那狐狸精怎么办?”
  “二妹!”司徒烨眉一掀,冷言道:“不许多话。”
  司徒萍噘起嘴,不悦的带走文大夫看诊后开的药单,“我吩咐煮药去。”
  待她前脚一走文大夫才再度开口说:“王爷烦心的可是被幽禁在冷泉楼的那名女子?”
  “原来府内这么多张嘴巴。”司徒烨起身走至窗前说:“文大夫要替那女子说什么同情的话,就留在心中。因为我是不可能放她离开的。”
  文大夫整整面容,神情严肃的说:“听说,她是害王爷中毒的罪魁祸首。”隔了很久,文大夫才看见王爷勉强的一颔首。
  “可是,如果老夫料得没有错。救王爷的人也是她吧?”文大夫又说。司徒烨眺望着窗外的蓝天,浮现心头的是一张令他既恨又爱的面孔。一个他到现在还不想去面对的人。他这生中没有逃避过任何问题,只有她能令他如此失常。
  “唉,”得不到回音的文大夫叹口气说:“爱令智昏,就连再聪明的人……”
  “我不爱她。”司徒烨冰冷的说:“也不曾爱过任何女子,那是挂在妇道人家口中的愚蠢幼稚行径。她施下毒后又回头救我,只是说明了女子有多善变。孔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就是这个道理。”
  文大夫笑了笑说:“偏偏没有女子,我们这些大男人就无法活下去了。”
  司徒烨正想反驳这句话,一名随从闯进来说:“禀大人,看顾冷泉楼的大娘又来了,她说那位姑娘已经一连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她竟敢用饿肚子这种手段来对抗他?司徒烨胸口一阵气怒,还有他不愿承认的关心……她怎敢虐待自己?“告诉她我马上过去。”
  “是,大人。”
  司徒烨掐紧重戴回手上的尾戒环,冰冷硬透的玉也是他此刻心情的写照,脸上青筋微浮,他道一声,“文大夫,恕我失陪。”人便离去了。
  望着王爷临出门前僵直的背影,文大夫挑了挑眉头,“古人说‘情字难解’当真不假。王爷我就祝福你的心病早日觅得心药医。究竟,解铃还需系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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