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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哀家哀到家+番外 作者:姬二旦(晋江2013-8-27完结,宫廷侯爵,情有独钟)-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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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爱卿大义凌然,为国效忠,自愿带兵出征,其心值得嘉奖。是三军之榜样,是我大瑨之幸事。”云启从辇中出来,站在高处。

    风吹动他明黄色的龙袍,鼓鼓作响,“此一去路途遥远,而漠北又在那荒蛮之地,艰难险阻。是我大瑨之军必将克服之事。二十三年前,雅国战败,我军大胜;二十三年后,汝等,可有决心战胜雅国,重振雄风?”

    “战胜雅国,重振雄风。再书辉煌,大瑨必胜!”

    “战胜雅国,重振雄风。再书辉煌,大瑨必胜!”

    万人敛衽跪下,将士手执长枪。

    我不由得向聂疏言看去,想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自从知道他是雅国人之后,我便对他忍匿许久,听着我瑨国子民鄙夷敌视他的雅国之言而面上不为所动感到惊奇与佩服。

    谁知,我这一眼为看到聂疏言,竟是生生对上了夙昧。他的眼墨黑如夜,与这正午的日光灼耀相反相成,他向眨了眨眼,光彩自瞳孔最深处轻绽。而唇角那一抹揶揄之意却未散去,深深刻入我的心底。

    我想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定是我未寻到聂疏言,而对我感到好笑吧。我有些生气,不想再往那边看去,自讨没趣。却见到一个身形熟悉的人此人我在哪里见过?

    高束发、靖蓝衣,行色匆匆,总是一瞥而过,传与过书信聂疏言,与聂家小厮有过接触,就是那个蓝衣人!怪不得我之前觉得他眼熟,眼熟是因为他是范世源身边的人!而现在,他走向范世源的马骑,聂疏言也一时找不见了,这其中定有所谋。

    我忙唤来小兰子,让他帮我向云启传个话。

    “恐事有变,小心蓝衣人。”

    谁知小兰子一跑,就没再回到我辇旁,我也不知道云启究竟有没有收到我说的话,但我看他波澜不惊,面色无异。也就稍稍心安了些,但也始终不能完全放松警惕。

    一直到出发,他们都没有什么行动。但我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没有解开。从聂疏言那里得知,逆反之事,不过一月。估摸着范世源一到达漠北,与雅皇和淮安王取得联系后,便开始了。朝中、边塞双方告急,他们想杀瑨一个措手不及。

 第16节:第16章 【16】礼尚往来

    一是我担心自己在这朝中成为云启的累赘,难保不了到时候有人把我绑去,威胁啊一类的。二是我自己贪生怕死,怕卷入是是非非中去。因此我向云启提出要去帝陵为先皇祈福,实则是去避难了。

    云启当然是一口就同意了,没想到的是,夙昧说是自动请命随我一道去,表面上冠冕堂皇,说是与先皇有几句贴己的话说,毕竟他的帝师之名,还是承先皇延顺下来的,到此朝,云启并没有与他行过拜师礼,也未曾昭告天下。说起来,那个年迈的宁夫子,还担这太子太傅的名衔,却是云启真正的老师。

    我猜想夙昧自愿前来和我一道去帝陵,准是为了打散我的疑心,告诉我,他并未参与政变谋逆,他不会害我的。

    我此般想了想,也随他去了,便不置可否。

    车马劳顿,我们行进了三天,先在一处皇家驿馆歇息。同行的有先皇的妃子梅太妃。老皇帝那时算是心善,让生育过有子嗣的妃子都送回其子女的封地,而让未生育过的妃子常驻原来的宫殿,直到云启纳妃了之后再搬出宫外,送到青禅庵中。

    梅太妃便是未生育过的,此次出行我本想带上宫中所有的太妃们,因为她们手无寸铁的,对这场灾害不甚了解,随时都可能丧了性命,成为利刃下的亡灵。但是云启说不用了,那些乱臣贼子们不会把这些老去的宫人们放在眼里,她们对社稷无利也无害,不会费此心机去害她们。

    只是,这位梅太妃说要一同随我们去祭拜先皇,于是便捎上了她。除此之外,我带上她的一个重大原因是,我想有外人在,夙昧总会有所顾忌,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我总感觉这这样防夙昧貌似防狼一般。我这般想好像有损他的形象啊。

    呃,以上原因是我乱拽的,事实上,是我这个太后不懂得祭祀一事,那些官吏们也不会郑重其事完完全全按照礼制来。随同来的官吏事实上只是一些将士,是云启护我安全的。所以要靠梅太妃协助我来完成这等大事的。

    夜深,露重,秋虫鸣。

    我披了件外衣,在庭院里荡了一会,感到无聊得很。之前总觉得事情多,而今终于难得空闲了却又觉得无事可做,人总是这般。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夙昧的房前,心想打发点时间也好,我伸出手敲了两下房门。谁知敲至第二声的时候,房门就开了。我探入房内,只是不见夙昧在房中。我便坐下来,自己倒了壶茶。喝到第三杯的时候,我突然听见外头有声响,心下一惊,不知为什么心虚了一下,竟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搞得我是做贼心虚一般。

    偏偏好巧不巧,我是藏到了夙昧的那个床榻上,把罗幕拉下。真令人遐思来者是夙昧没错,他推开门,跨入房内,坐到往楠木圆桌旁,倒了一杯子茶,啜了口。嘴角突然微扬,眼波轻漾。看似不经意地向我床榻这看了一眼,我不知为什么没由来地咽下半口口水。担心被他发觉,便躺好不敢再动。

    躺了半会,我突然发觉一定是被他发现了,心下大窘。我想想我这漏洞百出,怪不得他刚步入房间就展露出那种高深莫测的诡异笑容。

    一是我因为逃得太匆忙,而桌子上的杯子并未收好,夙昧喝了半口茶时便是发觉了;再者说床上一开始没拉罗帷的,又怎会好端端地拉上了呢?这简直是向天下人宣告有人来过了。更甚的是,我真是傻,难道不知道掩耳盗铃的故事么,我既然在帐内可以看得见他,那么他在帐外也总能瞧见我的罢。

    我刚刚竟然还在想找机会溜出去,而不被他发觉。可是我逃到床榻上摆明了就是一条死路,四周无窗无洞,我这不是自讨苦吃么,到时候又怎么和他交代说是我就鬼使神差地自觉躺到他床上去了。

    我心中正惴惴惶恐,不知所措时,却听见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响起:“你倒是悠闲,无人对饮,便把茶盏对月么。”

    夙昧拿了另一个杯子,斟上茶,道:“不如你与我共饮?”

    那人一身玄色,靠在窗台边上,满是桀骜之气溢于纵身,“多谢,只是我过来要告诉你,‘他’叫你尽早回家。”

    “回家么?”看来他对这句话颇有微辞,只是这个“家”是哪里,这个“他”又是谁?

    “是,‘他’还说了,老五的事情,你不用插手。”

    夙昧嘴角微微上扬,“哦,他以为我会插手?”他放下茶盅,转着杯上的瓷盖,“我一直很理解‘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意思,叫他放心。”

    “可是他只给你三个月的时间。”顺着月光,我能看见他发丝如墨。

    “他倒是想让我做什么?”夙昧轻笑两声,眼底尽是不屑,“也不用他催促,我自有安排。”

    “好,你也不想我久留,我倒是伤心得很,可是佳人在侧,不能让她多等是吧。我还是明白这点道理的。”言毕,还眨了下眼,这可和夙昧真够暧昧的,我到要重新考虑夙昧和云启这对CP的故事了。

    “那还不快走”夙昧扔了盏茶过去,却被那人问问得接住。一口饮尽,把那茶盏向上抛了抛,掷回了楠木桌上,稳如鼎。我不禁一阵暗叹此人的好本事。

    直到那人离去,我才回顾神来,猛然发觉,那人的最后一句是意有所指,不禁又羞又恼,厚脸皮地在心底里安抚自己反正人家不认识我,还好还好。

    我倒是忘了此刻房内还有一人在。

    夙昧有条不紊地喝下一口茶,问:“太后,可须微臣为您宽、衣?”时光立马回到一个多月前,夙昧上了我的凤榻,我顺便调戏了他一下,于是夙昧这人还懂得礼尚往来的,说了这么一句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

    “不必了。”我硬生生地接下了这句话。

    “这么晚了,太后怎么有兴致来微臣的房内,到微臣的床榻上躺着呢?”

    “哀家觉着,你这床铺,甚软、甚好。”我有些支吾地回答,面上羞赧却故作镇定,心底里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可是秋寒露重,耐不住寂寞?”

    靠之,越说越过分了不是!我这老脸还往哪搁啊,没下限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啊!

    “帝师大人还不饶不休了?”

    “那么,微臣应该说什么?”夙昧依旧不紧不慢。

    “哀家问你,方才那人是谁?”我撑起身子,欲作正紧之色。

    “太后许久不和微臣说一句话,反倒要问那外人的事,这叫微臣我情何以堪?”夙昧站起来,走到床铺边,一把拉开罗幕,兀自坐到床榻上。几缕发丝散下来,眼底浸满一袭的月光。

    夙昧他就此斜倚着床柱,黛蓝色的外袍将披半挂,露出荼白的里衣,里衣中的白皙,带着玉润的光泽,发丝顺衣襟延展,末梢藏至雪色的深处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看什么,倏地坐起,推开靠在那里揽尽月华的那个人,跨过他,步下床,将窗户开得大了些。

    顿时,一阵清风涌入,夜间的风寒如扫,将室内氤氲之意扫得一干二净、不留有痕迹。

    我背对着他,道:“那哀家不谈别的,反问你一句,你的‘家’不在真州,是么?”我想来想去夙伯伯为人正直,与先皇私交甚好,又怎会让夙昧做一些不干不净的事,这并不是他的做派。曾经云启也和我提到夙昧的身世,而被我阻断,不让他继续说下去。现在看来,夙昧其父是另有其人?

    “若得有一知己,何处不是家?为何太后偏偏在此处做纠缠。”我闻言听不出夙昧的句中意。

    “那么我知道了。”同理,他不爽快地回答是或者不是,那么真州不算是他的家。

    “但是,真州真真切切是我的故乡。”

    好吧我那么有理有据的推论被他推翻,我错了他坐在床上,抚着锦缎绸丝被,低低道:“没料到,太后竟是这般小家子气,因微臣曾经上过凤榻,便硬要来我这草铺睡一睡?”

    闻言,我转过身去,望向他,而夙昧也正好抬眼看向我,我道:“怎么,被你占了便宜,我讨回来还不成?”话一说完,我便感到我这句话颇有争议,什么叫做被你占了便宜,这这引人遐思好么?

    我咳咳两声,纠正道:“既然,你上了哀家的床,哀家上了你的又何妨?”

    靠之,更觉不对了!只见那夙昧似笑非笑的眼神,我恨不得钻到那地底去。

    我正想发言再次声明自己的含义,但是一想到我之前的言不及义,我就生生地缄住了口,干笑两声,“你懂的,哀家不必多言。”言多必失言多必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啊。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再留一会我就要被自己给灭了。

    抬起脚步欲走,却听到夙昧疏懒的声音响起:“太后真的不在微臣这睡下么?”我寒毛顿生,连忙逃走。

    慌乱走到过道,抬头却看见梅太妃偏偏走了过来。我心下顿觉尴尬,觉着她定要误会了去:什么太后深夜衣冠不整,慌慌张张从帝师房内出来,显是云雨之后的迹象。

 第17节:第17章 【17】初至帝陵

    我整了整发髻与衣襟,稳心径直走向梅太妃,便听她道:“妹妹,这么晚了不去歇息?”

    “哀家一时睡不着,便出来走走。”见她一直往我脖子间探寻着什么,我心下一阵腹诽这种中年妇女就爱打探这种小道消息,我的清誉啊,早在百八年前就没了。我有些不自然,但总归有些生气的吧,身正不怕影子斜!便看向她,毫不躲避那直视的目光。

    看她的错愕的神情,随即眼神里又流露出不屑。我感觉是无法再和她僵持下去了便说:“哀家有些乏了,姐姐若无事也好早点歇着。”我还没对她质疑什么嘞。

    翌日申时,我们到达了帝陵。

    帝陵便是大瑨朝历代天子的陵墓,陵寝布局呈矩形之形。地面上为正圆,地底为正方,其矩形外围是一道宽有两米,高有四米的的红泥墙。铺地墙基,其石皆文石,滑泽如新,微尘不能染。墙面琢为山水、花鸟、龙凤、麒麟、海马、蝙蝠,莫不宛然逼肖。

    正圆之处为九大殿,内设长生牌位。偏殿为历代皇室祭天参拜时的安歇之处。帝陵中心建筑为安寿阁,阁有三层高,直通地底,真正陵寝之处。

    那皇帝老儿便长眠于此。地底构造更为华美复杂,真巧夺天工也。帝皇墓多为衣冠冢,大瑨历代帝皇百年后皆不留尸身,而其骨灰则至于更隐秘的玄天暗洞之处。相传除骨灰外,内还藏有江山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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