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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皇上如意-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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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朵那喜出望外,飘飘然地跪下领赏。
  「好朵儿,姨母没白疼你。」瑜皇太后笑得好开心。
  璘太妃也笑容满面地看着桑朵那,沿是坐在一旁的璃太妃和嫦贵妃却脸色十分难看,本想藉此机会把桑朵那彻底压倒,万没想到被倒呼了一巴掌,难堪、尴尬,却又不能喊疼,简直呕死了。
  这场后妃之间头一回的正面交锋,在霁威心里分出了胜负。
  还有,他很高兴能在桑朵那脸上看到久违了的纯真笑靥。

  第六章

  得到皇上赏赐的珍珠,并没有改善桑朵那的处境,霁威依然日日传召嫦贵妃,不曾驾临过坤宁宫。
  她除了每天早上在锺粹宫向瑜皇太后请安时,才能有机会看见霁威,但总是匆匆一瞥,常常半句话都说不到,他便又匆匆地走了。
  虽然贵为皇后,但坤宁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看得出皇上有意冷落她,皇上不来坤宁宫,她如何有机会生下皇子,说不定将来连皇后宝座都保不住,这些势利眼的太监宫女们都看准了皇后不得宠,草草地做完例行差事后,能偷懒就偷懒,绝不多花一分力气,很现实地不到她跟前侍候奉承,每天无时无刻都陪在她身边的就只有银秀一个人。
  向来习惯广大草原的桑朵那,如今每天穿戴得整整齐齐地呆坐在寝宫里,无处可走,无事可做,无聊拘束的皇宫生活渐渐快逼疯她了。
  才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她就已经觉得快闷疯了,那么那些先朝的妃嫔们,长日漫漫,是如何消磨这无止无尽的深宫岁月呢?
  「银秀,宫里有没有马骑?」她好想骑骑马,奔驰发泄一下心情也好。
  「宫里是有御马房,可是主子,没有特别的允准是不能去骑马的。」银秀一边做绣鞋,一边回话。
  「是要皇上的允准吗?」她长长地叹口气。
  「是,除非有皇上的金牌令。」
  桑朵那怔望着门外扶疏的绿意,这种寂寞深宫的日子,到底要过到什么时候才算完哪。
  「我现在去见皇上。」她忽然站起身,直接朝外走。
  「不行啊,主子!」银秀吓得丢开绣鞋,冲到她身前挡住。「皇上不是说见就能见的!」
  「可是我有话想跟皇上说的时候该怎么办呢?」她气闷地人喊,焦躁得快要发疯了。
  「皇上不传,谁都不准到他面前,主子要忍哪。」银秀急儿儿扶着她的手臂转回来,小心避开侍立在宫门口的太监。
  「我每天都得这么坐着吗?坐着等什么?等请安、等传膳、等日升日落、等花开花谢?等皇上?」她烦躁地满室乱走,忍无可忍。
  「主子轻点声,小心隔墙有耳,万一您说的话被传了出去,那可是要惹祸的!」银秀暗示地指了指外面的太监,无奈地叹口气。「皇宫里各个嫔妃都跟主子一样,一旦进了宫,那也是没法子的事呀!」
  「银秀,我是不是永远也等不到皇上?」桑朵那紧紧咬着下唇,遥望着无云的天空。
  「主子,奴才也不懂,皇上既然选了你当皇后,却为什么又不来见你,皇上心里头到底在想什么?」她很担心桑朵那的未来,忍不住又叹口气,自言自语。「怎么坤宁宫就摆脱不了成为冷宫的命运呢?!」
  「什么意思?」桑朵那呆了呆。
  银秀警戒地看了外面一眼,悄悄附在她耳旁,把先帝、嘉惠皇后、瑜皇太后和霁威之间的微妙关系细说了一遍。
  「主子,皇上和嘉惠皇后之间很亲,加上嘉惠皇后又为了救他而丧命,皇上会不会因此将那股怨恨出到瑜皇太后身上?而主子您……成了倒霉的牺牲品?」银秀最后下了结论,她在坤宁宫太久,很多事情都看得见、听得到,因此才敢下这样的断语。
  桑朵那从不知道霁威和姨母之间有着这么大的心结,回想起他们相处的情景,确实有种化不开的怨意,如果这个结不打开,她现在的处境将永远得不到改善了。
  要怎幺打开这个结才好?
  「银秀,你一定要帮我想想办法,就是会死,我也必须见皇上一面。」
  ☆ ☆ ☆
  御花园。
  「竹林外头等着,不用侍候。」
  霁威遣开贴身太监,独自一人踅过竹林,走进澄瑞亭。
  天空清澈澄明,没有一丝云彩,澄瑞亭前已经挂满了一排鸟笼,有金丝雀、画眉鸟,发出清脆嘹亮的叫声。
  他坐在太监预先准备好的软座上,面前已摆好一壶清香的龙井茶,平时他最喜欢一个人坐在这里,支颐闭目,静静倾听优美悦耳的鸟叫声,什么都不做,什么也不想。
  这是他唯一能摆脱所有人,享受独处时的快乐。
  「皇上……」
  一个怯怯懦懦的声音打断他的冥思,他愠极睁眼,愕然看见打扰他独处的人居然是桑朵那。
  「你怎么知道朕在这里!」他盯着跪在身侧的桑朵那,转念一想,便知道是谁告诉她的了。「银秀现在是你宫里的人,想必是她告诉你的?」
  「是,皇上。」桑朵那老实地承认,把躲在后面花丛里的银秀吓得花容失色。
  「你躲在这里等朕来?」他专注地凝视着她低垂的小脸。
  桑朵那屏息点头。
  「你是在找死,你知道吗?」这个笨蛋到底知不知道她在干什么,她的行为随时能被安上行刺或暗算皇帝的罪名。
  「臣妾知道,银秀警告过了,可是臣妾一定要见皇上,把想说的话说一说,就算会死,也比在坤宁宫里长日无聊地度日子要好多了。」她抬起头,豁出去地直视他,声音却有些发颤。
  「放肆!」他森然低喝,瞪视着她那双充满佩强和傲气的眼睛。
  桑朵那被他威严的气势慑住,好不容易凝聚的勇气几乎被他吓跑,她慌张地低下头,仔细一想,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他,无论如何都不该轻言退缩,于是又下定决心抬起下巴瞪了回去。
  「皇上,臣妾是亡族的公主,父汗和额娘惨死,族人都被喀喇罕杀害,臣妾虽然侥幸活下来,但这条命是姨母和表哥救下的……」她泪光盈盈,眼中含着泪水,忍着不落下来,一喊出姨母和表哥,情绪顿时溃堤,把所有的礼仪规范全抛到脑后,情不自禁地呜咽低嚷起来。「表哥,我不怕死,你若要我死,我便把这条命还给你,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想弄明白一件事,你既然不喜欢我,又为何要立我为皇后?既然要立我为皇后,又干么把我丢在坤宁宫里不闻不问,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好歹你得跟我说清楚啊,反正我要死了,你就明明白白告诉我,别让我死得不清不楚,求求你了!」
  这一大段足可算是大逆不道的话,把花丛后的银秀吓得冷汗涔涔,腿一软瘫倒在地。
  霁威默默凝视着她,这丫头实在搞不清楚状况,居然敢向他噼哩啪啦抱怨一堆,以常理来说,她铁定要被废后,甚至要被打入永不见天日的宗人府。
  不过,他就是偏偏喜欢听这种真得不能再真的话,喜欢桑朵那对他任性、撒娇似的抱怨,更对她傻乎乎的勇气十分激赏。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支起她的下颚,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我吃过你的活血丹,用过你的金创药,你算是我的恩人,我不会随便要你的命。」
  原来……这就是答案……
  「你不是因为喜欢我而立我为后,只是因为我曾经救过你?︶」桑朵那的心彷佛被轰开一个大洞,立她为后,是对她的报答吗?
  霁威深瞅着她,她颓丧空洞的眼神扰乱了他的思绪。
  「如果这就是臣妾要的答案,那么皇上,臣妾能否求你一件事?」坠入无底深渊的感觉令她陷入了恍惚中。
  「什幺事?」他强迫自己压下对她的怜惜。
  「求皇上放臣妾出宫,臣妾愿把皇后之位让给嫦贵妃。」她的嘴唇无法自抑地颤抖着。
  霁威脸色一沉,前所未有地震动,他的手指捏紧了她的下颚。
  「放你出宫,你能去哪里?你已经没有家可回了!」他俯下身,用力抬高她的脸,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
  「去哪里……都行……」第一次这么靠近霁威,她的舌头忽然不听使唤,结结巴巴了起来。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坤宁宫里,哪里也不能去!」他眸中放出幽冷的光。她是这座冷冰冰的皇宫里唯一有真性情的人,也是唯一令他动情的人,他绝不能放她走。
  「我每天都很老老实实地……待在坤宁宫里呀!」面对近在咫尺的俊眸、高鼻、淡色的嘴唇,她的意识完全糊成一团,无法自制地脱口低喊。「可是银秀说……你日日召幸嫦贵妃……她很快就会承恩受孕,接下来便会……母以子贵,将来我可能连皇后的位子都保不住……我也想永远住在坤宁宫里呀,可是你不来坤宁宫,我生不出皇子,你要我老老实实待在坤宁宫里……是什么意思呢?」
  霁威的剑眉挑得很高,她这番不含蓄、不做作的话,居然害他耳朵热了起来。
  花丛后的银秀彻底被桑朵那吓成一摊烂泥了。
  「你……想生我的孩子?」他不自在地轻咳一声,竟开始感到好笑起来。
  「银秀说……要生孩子才能巩固自己在你心里的地位。」她老实得很。
  「银秀说银秀说,想不到银秀还真教了你不少东西。」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漫不经心地摩挲起她细腻的肌肤。
  死了死了,这下死定了,我的皇后主子,你可把我害惨了!花丛后的银秀面无人色,在心里无声地哀嚎。
  「银秀都是为我好……」她微微嗅到从他袖中飘出来的淡淡麝香,心魂一荡。
  「她为你好,要你把皇后让给嫦贵妃?」他的上身俯得更低,轻柔地逼问。
  「没有,这是我自己的想法。」她象头宠猫,乖乖地享受在她颈窝的抚摩,舒服得连眼睛都闭了起来。「皇上不是比较喜欢嫦贵妃吗?她当皇后……你不是会开心一点……」
  「统摄六宫的皇后宝座岂是容易到手的,你居然随随便便就想拱手让人,你是傻瓜还是笨蛋?!」她迷蒙沉醉的表情,扰乱了他的气息,也紊乱了他的思绪。
  她忽然睁开眼睛,望着他那双深邃俊美的双瞳,想着这双眼睛日日望着的人是嫦贵妃,就情不自禁地悲从中来。
  「我大概是笨蛋,只有笨蛋才会不讨人喜欢……」她哽住声,眼泪再也忍不住地颗颗滚落。
  她脆弱无助的眼泪崩解了霁威傲慢的自尊,他轻轻低叹,不由自主地将她搂进怀里,所有的怜惜全化成了深深的一吻。
  桑朵那呆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脑中一阵意乱情迷、天旋地转。
  这也是霁威初次吻女孩子,他青涩地探索着柔软红唇中淡淡的甜美气息,桑朵那则是颤抖而迷眩地回应,两人的唇舌彼此触碰、纠缠。
  桑朵那微启诱人的红唇颤颤喘息着,让霁威尝到了陌生的情潮,汹涌炽烈地席卷他的意识,他的男性本能渐渐被唤醒了。
  他的鼻尖摩挲着她柔嫩的肌肤,唇舌一路下滑到她的颈肩,他本能地解开她颈部的盘扣,将凤帔扯下地,方便他继续探索她莹莹雪白的胸脯,渴望一窥少女胴体的秘密。
  忽然,澄瑞亭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快,快侍候着!」总管太监荣安捧着一匹黄绸布奔过来,连声催促后面记录承幸簿的敬事房小太监成贵。
  霁威听见气喘吁吁的说话声,激情霎时烟消云散,转化成了一腔怒火。
  「滚开!」他一掌击在石桌上,将茶碗里的龙井震溢了出来。
  荣安和成贵腿一软,跪了下去。
  「皇上,宫里的祖制,奴才不敢不从……」两个人哆嗦着,语不成句。
  桑朵那眨了好几回眼,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霁威凝视着娇颜酡红,星眸迷离的桑朵那,痛恨与她的初吻必须就这样草草收场。
  他讨厌当皇帝,正是因为当皇帝完全无法有自己的隐私,每天吃什么东西、穿什么衣服、出几次宫、召幸那个嫔妃,都有人在一旁记录着,就连和心爱的女人在一起做些什么,也有人在一旁盯着看。
  「真想杀了你们两个人!」他咬牙狺吼,容忍度被逼到极限,再激昂的兴致都没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荣安和成贵趴在地上,连连叩头。
  霁威轻瞥一眼瞠目发呆的桑朵那,霍地站起身,孤冷地走出澄瑞亭。
  「快!快跟上去!」荣安和成贵忙不迭地爬起来。
  银秀这时从花丛后气急败坏地冲出来。
  「都是你们坏了事,真是气死人了,你们晚点来不行吗?」她指着荣安和成贵,破口大骂。
  荣安和成贵忙着追霁威而去,没空理会银秀怒气冲冲的骂声。
  「主子,真是气死人,就差一点、差一点而已了,都是那两个羔子坏了事!」银秀又气又恼地直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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