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粪石书局(第二部 副店克星) by 百弓-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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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歉。」敏恩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副店的眼睛，只要稍微低头，嘴唇就能擦过副店的脸颊，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他觉得自己好象快醉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副店推着敏恩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发现敏恩一动也不动，仔细一看，才发现敏恩离自己不到两公分的眼睛正迷蒙地盯着自己，心里好象在挣扎什么一样。
敏恩对这种事很不行，他总是没办法查觉做某些事的好时机。他很不会玩心理游戏，更别说营造气氛，现在的气氛不错，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可以意外把副店圈在怀里的时刻，他很想做点什么，又不知道可不可以。
在脑子里飞快地思考了一下，敏恩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在几秒之内进化成能读副店的心思的神人的，所以赶在副店出声之前，他先问了：「请问。。。可以吗？」
「可以干嘛？」副店还是维持着一贯的冷静，即使现在身上贴着一个男人。
「亲嘴。」敏恩对隐喻和拐弯抹角似乎也不在行。
「不行。」
副店用喜马拉雅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镇定成功保住了童贞，敏恩一听，虽然尴尬，还是乖乖放开了副店。
四肢终于重获自由的副店边拍着自己制服上的灰尘边瞪着敏恩，好象在说「这下你不走也不行了混帐东西」一样。
副店拿起一篮袋子时，敏恩拿了另一篮袋子想追上去解释，才说了「其实我」三个字，就被副店用「闭嘴」吓阻。
「可是。。。」
「闭嘴。」
「我是真的。。。」
「闭嘴。」
「可是我对你。。。」
「闭嘴！」
「我只是想说。。。」
「戴敏恩。」副店终于回头了。「不要逼我真的叫救护车带你走。」
「我。。。我闭嘴。」
5。
副店不是不满意敏恩，也不是讨厌敏恩，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根本恨透敏恩了！
在帮伟祥代理参考书的三天里，副店最常对敏恩说的一句话就是「闭嘴」，每次敏恩话还不到喉咙口，就被一句「闭嘴」斥了回去，佩蓉宜臻和依婷看了，都不由得同情起敏恩来。
「他还是第一个什么错事都没做就被副店狠电的人耶，我该说他太有天份吗？」佩蓉和宜臻的书分放书车的两边，她和站在对面的宜臻说。
宜臻看了一眼参考书区的敏恩，现在伟祥在计算机室，他正在努力应付三个问题特别多的高中女生。敏恩平易的特质似乎很容易吸引异性，而且还不只是吸引异性在远处看，而是吸引异性大胆跟他攀谈。「听说已经是定案了，副店大概今天就会开会宣布。」
「伟祥跟店长应该会想办法吧？说不定他现在就在跟店长偷偷商量对策。」柜台里的依婷说。
「还偷偷咧，如果伟祥会和店长偷偷一起干嘛，绝对不会是帮敏恩想什么对策。」佩蓉很不以为然地说。
依婷和宜臻都笑了起来，她们对库存区事件都还记忆犹新。
平常大家工作如果很投入的话，很少会注意到某个特定的同仁的行踪，那天，大家都没注意到伟祥已经不见一段时间了，一直到宜臻想进库存拿书时听到怪声，才发现原来伟祥和店长在库存区正打得火热。
三个女孩子边笑边计划整人，两个把风，一个到置物柜偷偷把手机拿下来。当她们偷偷打开门，压低身体探头进去偷拍时，店长和伟祥还是紧紧抱着彼此，吻得说有多缠绵就有多缠绵，根本没发现有别人在观赏，一直到听到手机照相的咖擦声，两个人才吓得跳了起来。
不用说，那个画面非常值钱，三个女孩用它敲了店长好多点心。其实店长不怎么在意画面流出去，不过伟祥说的话他不管怎样总得照办。
「要不要开始准备送别会？」让敏恩进店里的始作俑者之一，温婉可人的宜臻这么说了。要是你也很？峦窨扇耍憔突嶂辣鹑撕苌倩峁肿锬闶裁矗阅阋埠苣鸦嵊惺裁醋锒窀校还芨闪耸裁词露家谎？
「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吗？」依婷说。
「不管店长和伟祥说什么，都很难说得过副店的啦。还是准备送别吧，不过我最近很缺钱耶，送他一颗金莎巧克力不知道诚意够不够。」佩蓉拿出刚才某家业务给的巧克力。
「那。。。我就把我惋惜的心情寄托在同一颗巧克力上吧。」宜臻说，虽然这个小姐好象就是提议要办送别会的人。
「那我的惋惜也搭个便车好了。」依婷说。
佩蓉摇了摇头，一边感叹世态炎凉，一边把敏恩叫了过来，把巧克力交给他，还跟他说了一句「你好自为之吧」。
就在敏恩对手上的巧克力感到一头雾水时，一楼柜台里的副店也遇到了诡异的事。
一个中年男子抱了一叠书从门口走到柜台，要求退费，说这些书是他前几天买的，但是他觉得看不完，刚好最近又缺钱花，想要把书退还换点现金。
副店看了一下那叠书，虽然是较冷门的命理书，但是都是有厚度的精装本，价值不斐，于是问他：「那么，你有带发票过来吗？」
「发票噢，没有啦。」男人嗓门很大，夸张地皱着眉头说：「我买东西都没有在收发票的啊，看到有回收发票的地方就丢进去了，没有发票啦。」
「那就没办法了，我们的规定是有发票才受理换书或退书。」副店说。
男人一听，低声嘀咕了一下，抱著书转身走了。看到他很干脆地离开，本来要继续收拾一楼柜台的副店才低下头去，马上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拿起电话拨到三楼。
依婷接起来后，很快帮副店转给宜臻，宜臻一接起电话，就听到副店用很着急的口气说：「宜臻，你最近几天有没有丢书？大本的命理书，精装的。」
「最近。。。。。。没有，我不记得有掉书。」宜臻说。
「是吗？那就好。没事了，你去忙吧。」副店松了一口气。
「是，副店。」
宜臻挂掉电话后，觉得副店的反应很奇怪，让她放不下心，所以跑到命理区巡视了一遍，却赫然发现多本大部头精装书都不见了！她飞奔到后台计算机查询今天的销售，完全没有命理书的资料！
书被偷了！
虽然慌张，但是她还是赶快打电话到一楼给副店。
「什么事？」副店接起电话说。
「副店。。。书是刚刚才被偷的。」宜臻的声音有点颤抖。
副店顿了一下，才说：「我上去。」说完，他叫一楼佩璇进柜台，很快地跑上三楼。看了一下宜臻指的地方后，副店闭起眼睛深吸了口气，才说：「的确是我们的书。」
副店没有想到，偷书贼竟然这么大胆！敢拿着他店里的书到他的面前骗他！更气的是他竟然让贼抱著书走出店门！
很快看了一下三楼，没看到伟祥，副店只好对唯一的男丁说：「跟我走。」
敏恩放下板夹跟着副店跑下楼梯，可是他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干嘛，于是问副店：「请问。。。我们要去哪？」
这次，副店没有骂他，因为他在心烦另一件事，他低声跟敏恩说：「抓贼，他一定还没走远。」
两个人在骑楼上快速奔跑时，副店一边跟敏恩描述小偷的样貌：小偷是个皮肤有点黑的中年男子，微胖，有点秃头，穿著一件鼠灰色大外套。他应该早就该想到这种天气穿外套不寻常呀！副店懊恼地想。
「他一定还在这里，一定在某家书店里想把书卖掉，注意一下其它店家。」副店一边左右张望，一边跟敏恩说。
敏恩正在努力搜寻人群中的外套，一边想着鼠灰色到底是什么颜色啊？他怎么突然忘了？这时，副店很激动地拉了一下他的手，低声说：「在前面，背着褐色购物袋的那一个！」
两人很快追上那个小偷，副店叫住那个男人时，他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你们是要干嘛？」
「先生，你袋子里的书是从我们店里偷的吧？我们的监视器拍得一清二楚。」副店说。
「你在乱讲什么？这是我自己买的！」小偷还在辩解。
「我们已经报警了，我们的监视器和计算机里也都有证据，你不服气的话请跟我们回店里一趟。」
听副店这么一说，小偷的眼睛转了一下，突然甩起袋子打向副店。袋子里装了六七本沉重的精装书，但是副店还是紧紧抓住了，毕竟是马粪石书局的财产，他不可能轻易放手，小偷出这么一招，反而让副店抢回了书。
小偷见自己的战利品被抢走，愤怒地举起拳头冲向副店，手里还拿着袋子的副店来不及反应，心里想这几拳是跑不掉了，正要闭起眼睛承受时，听到敏恩很生气地「喂」了一声，抓住小偷的手扭到小偷身后。
敏恩的力道肯定很大，副店看到从来没在敏恩脸上出现过的凶狠表情，小偷的哀嚎和尖叫也说明了敏恩的愤怒带给他的痛楚。「杀人啦！杀人了啦！」小偷胡乱叫了起来，感受到四周的眼光，敏恩的手不觉松了一下，趁着这个空档，小偷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像老鼠一样灵活地钻过人群很快地逃走了。
敏恩很不屑地转了转自己的手腕说：「垃圾。」一回头，看到副店愣在原地看着他，他有点无措地呆了一下，才回到平常的样子，指着小偷跑走的方向说：「呃。。。我去。。。追回来。。。」
「不用了。」副店拉住敏恩。
敏恩似乎被副店的举动吓到，睁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时，意识到自己紧紧抓住敏恩的副店才赶快把手放开。「。。。书拿回来就够了。」
「噢，好吧。那。。。你有受伤吗？」敏恩关心地说。
不同于之前总想马上结束和敏恩的对话的态度，副店这次迟疑了一下，才抿了抿嘴说：「没有。」
回到店里以后，副店用一楼的计算机查出这些书的确都没有今天或是前几天卖出的纪录，书上也都有店里做的记号。「是我们的没错，加起来超过五千元，被偷走损失就大了。」副店对站在一旁看着的敏恩说。
「真的吗？还好有拿回来。」敏恩说。
「是啊，你这次帮了我大忙。」虽然副店并没有看着敏恩，嘴角也没有笑容，这句话还是让敏恩暖了起来。
几个小时后，副店在员休室召开了组会。跟之前的每一次组会一样，店长坐单人沙发，副店和其它组长坐长沙发，其它人坐临时搬进来的小椅子。敏恩身材高瘦，坐在一堆身高矮他一二十公分的女孩子中间，形成很有趣的景象。
伟祥的心情很沉重。他想过很多让敏恩可以留下来的借口，但是心里知道绝对会被副店一一推翻，开完会后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敏恩才好。本来以为副店会在一开始时宣布敏恩的去留，但是和同仁们打过制式的招呼后，副店说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件事。
「今天三楼被偷了。」副店说。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发出小声的惊呼。
「总共价值五千多元的命理书，让小偷毫无困难地带出店门，可见我们的巡场要多加强，警觉心也要更敏锐。小偷拿了书以后，竟然到一楼柜台对我说，那是他买的，想要退书，让我先入为主地以为书是他的，我在处理的是客人退书的问题，当下完全没想到眼前的人是小偷，还好实时发现事情不对劲，我和敏恩已经把书拿回来了。」
大家都回头看向敏恩，对他露出无法置信的笑容，伟祥听了以后笑得更开心，因为他知道敏恩已经可以留下来了！
有人偷偷对敏恩竖起拇指，比较近的就拍拍他以示鼓励，虽然不允许大声喧闹，但是大家都用其它的方法对敏恩的功劳表示肯定，只有店长敢大声叫好，还吹口哨。
副店的眼神轻轻扫过敏恩，继续解说书籍售出的标准程序，要大家严格遵守，如果无法彻底要求，下次有小偷再用一样的方法偷书，店员的反应还是会慢半拍。
敏恩看着副店的方法就大胆许多，两眼直直地盯着看，毕竟副店正在发言，这样看着他并不奇怪。但是敏恩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