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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驻马太行侧-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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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来的。

望着面前冷峻、忧郁的中国男人,海伦的芳心正在一节节地融化。

不过,海伦手中的铅笔却没有丝毫的停顿,飞快地在白纸上游走着,不到片刻功夫,岳维汉的肖像就永远地定格在了海伦的速写板上,画中的男子有着坚毅的面部伦廓曲线,神情冷峻,目光忧郁,微微下弯的嘴角曲线使他看起来更显坚强。

数步开外,岳维汉就像是一尊钢铁雕塑,冷冷地杵在“敢死营阵亡将士牌位”前,此时的岳维汉已经完全沉浸在对敢死营五百多官兵的沉痛哀悼和深切缅怀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海伦正以他做为蓝本进行肖像速写。

刘毅点燃三柱香,神情肃穆地递给岳维汉。

岳维汉接过线香,叩首三拜后将之插于灵位前的香龛,旋即大声祷告:“敢死营阵亡弟兄英灵不远:国民政府和蒋委员长给了你们最高之荣誉,继宝山营之后,你们敢死营成了国军战斗序列中第二个拥有正式番号的营级单位!”

“并且,你们敢死营更被蒋委员长誉为‘国军第一营’,此战之后将亲授营旗,这份殊荣甚至连当初的宝山营都无法相媲美,军令部更从有限的军费里专门拨出十万元,充为敢死营之抚恤金,弟兄们,你们的在天英灵可以安息了。”

刘毅啪地立正敬礼,肃然道:“弟兄们,一路走好!”

“弟兄们,一路走好!”刘毅身后,各营各团主官纷纷跟着立正敬礼。

祭奠仪式完成,岳维汉、刘毅以及各营各团的主官们纷纷转身离开了灵堂,海伦也收起了速写板,将上面已经完成大半的肖像画小心翼翼地取了下来,当海伦的美目与画中男子忧郁的眼神相对时,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了吻画中男子的英挺的下巴。

特务队少校队长赵欣怡重新变回了申报驻宝山旅的战地记者。

在两名卫兵的护卫下,赵欣怡通过黑暗、漫长的地道,来到了城东火车站。

如果说徐州是整个抗战的最前线,那么城东火车站就是整个徐州战场的最前线,既便是对军事一知半解的赵记者也能够猜到,明天的大战肯定会在城东火车站最先打响,日军的攻击重点也只会是城东火车站!

在刺刀营营部,赵记者写下了徐州保卫战的第一篇战地日记:深入火线。

民国二十七年(1938)五月八日,今天天气晴朗,然而徐州城头却已经被大战的阴云所笼罩,日军第3、第5、第6、第9、第18五大主力师团在野战重炮第五旅团以及航空兵团的协同配合下已经逼近徐州近郊,大战一触即发。

此番局势之恶劣,敌我兵力之悬殊,尤甚于江浦之战!

装备相差之悬殊更是绝无仅有,我军既无航空兵,也没有重炮,旅属炮兵营仅有少量小口径迫击炮,几乎不能给前线步兵提供火力支援,而日军不仅有大口径野战重炮,有航空轰炸机,还有坦克助战,情势之险恶,已至无以复加之境地!

然,全旅官兵自旅长岳维汉将军以下,绝无任何怕死畏战之情绪。

刺刀营全营官兵五百余人更是已经全集写下遗书,此等壮举,尤胜于古人抬棺出征,其气节之壮,胆气之雄,古今罕见,有此英勇之将士,阵地无忧,徐州无虑,中华民国绝不会灭亡,中华民族也终将取得最终之胜利!

武汉,汉口码头。

“卖报啦,卖报啦,徐州大战爆发在即,赵欣怡小姐战地日记再续新篇!”报童背着满兜刚刚刊印的申报号外,正沿街叫卖,不到片刻功夫,报童兜里的百余份报纸就已经被哄抢一空,许多没有买到报纸的行人纷纷拉住旁人,争相阅读。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大娘伸手拉住旁边的年轻人,颤巍巍地问道:“大兄弟,你跟俺说说这报纸上都说了些啥?有没有敢死营的消息呀?”

“敢死营?”年轻人顿时目光一凝,道,“大娘,你问这干吗?”

老大娘满脸自豪地道:“俺家狗娃上次写信回来了,说他在敢死营当排长。”

“你儿子在敢死营当排长?”年轻人闻言顿时肃然起敬,急忙翻到报纸的第四版,一边问道,“大娘,你儿子大名叫什么?”

老大娘大声道:“我儿子叫王牧。”

“王牧!?”年轻人顿时目露哀伤之色。

就在报纸的第四版,年轻人在分期公示的阵亡将士名单中找到了王牧这两个字,职务也的确是敢死营的排长!

老大娘关切地问道:“大兄弟,找到俺家狗娃了吗?”

“找到了。”年轻人强忍热泪,道,“大娘你看,这是立功将士名单,你儿子的名字就在上面呢,他立大功了!他现在是英雄,大英雄!”

老大娘欣然微笑道:“呵呵,俺家邻居也是这么说的。”

说罢,老大娘又颤巍巍地走了,路过大世界门口的抗日救亡募捐处时,又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摸出十块银元,毫不犹豫地放了进来,又往前走了十几步经过拐角时,老大娘却又弯腰从路边捡起一块溅了污水的白面馒头,擦了又擦然后送进了嘴里。

不远处,年轻人顿时热泪盈眶,旋即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附近的募兵处。

北平,清华园。

老教授“鬼鬼祟祟”地走进了教室,一使眼色,早有两名学生离席起身,守到了教室的前后大门外,剩下的学生顿时便呼喇喇地涌了上来,一下就将那老教授围了起来,老教授微笑着道:“同学们,今天我给你们带来了一样好东西。”

说罢,老教授就从长衫夹层里摸出了一份翻刻的报纸。

北平虽然已经沦陷了,伪自治政府也彻底沦为了日寇的走狗,在这里,国民政府的所有报纸几乎全部被禁止刊印,但在暗处,各大爱国人士还有军统、中统以及中共的地下办事处都仍在坚持刻印传播爱国报刊以及杂志。

老教授这次带来的赫然就是载有赵欣怡最新战地日记“深入火线”的号外,学子们顿时就如同渴了三千年的旅人,迫不及待地阅读起来,外围的学生看不到,就要求里面的学生将内容大声朗颂出来。

老教授脸上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想当初,他选择留在北平继续任教时,几乎不为所有人理解,昔日的好友、学生纷纷与他反目成仇,甚至骂他是汉奸、走狗、卖国贼,他都忍了,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高于一切,为了聚拢并且引导沦陷区的年轻学子们,他愿意背负一世的骂名。

“咣当!”紧闭的教室大门突然间被人重重踹开,老教授和年轻学子们急扭头看时,只见一队日军宪兵已经虎狼般冲了进来,守在大门外的两名学生急上前试图拦阻,却不由分说就被日军宪兵用枪托砸翻在地。

两名宪兵大步上前,一把就架住了老教授。

旁边的年轻学子急欲上前救人时,日军宪兵明晃晃的刺刀已经迎了上来。

老教授顷刻间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大限,当即大声疾呼道:“同学们,何以为国家,何以为民族?宁做战死鬼,不做亡国奴!同学们,是时候放下课本了,到战场上拿起武器跟侵略者战斗吧,同学们,宁死不做亡国奴哇”

老教授很快就被日军宪兵带走了,慷慨激昂的声音也渐行渐远,终于再听不见了,可年轻的学子们却个个热泪盈眶,心绪激荡,一位面容黎黑,身强体壮的学子猛然握紧拳头,神情狰狞地道:“我决定了,现在就动身,我要去徐州。”

另一位戴着眼镜,长相斯文的学子道:“我要去山西,参加八路军!”

其余的学子也纷纷表态,有要南下徐州的,也有要去山西参加八路的。

面容黎黑的学子向眼镜学子道:“修文,人志有志,不能勉强,我们就此别过!”

眼镜学子仍试图说服黎黑学子,劝道:“敬武,我承认宝山旅也是真正抗日的队伍,岳维汉将军更是一位令人钦佩的爱国军人,可国民政府却已经烂到了骨子里,跟着这样的政府是没有出路的,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救中国!”

面容黎黑的学子大手一摆,不以为然道:“我高敬武从来就不关心狗屁政治,党派之争跟我更是无关,值得国破家亡、民族危难之际,我只想当个像岳维汉将军一样的军人,在战场上杀鬼子,多杀鬼子,就这么简单!”

说罢,高敬武转身就走,十几名志趣相同的学子也纷纷跟着离开。

眼睛学子目送高敬武等十几名同学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不由得叹了口气,回顾身后几个同学道:“我们也走吧,这北平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第152章民族脊梁

民国二十七年五月九日,上午六时。

巨大的爆炸声笼罩了整个徐州城,日军野战重炮第五旅团开始了对城东火车站的猛烈炮击,在短短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内,就将数千枚大口径榴弹倾泄在了方圆不过两公里的狭窄区域内,火车站的每寸土地几乎都被犁了个遍!

当赵欣怡穿过低矮曲折的交通坑道,从刺刀营营部来到前沿阵地时,三连的百余名官兵已经全部从地面阵地撤入了地道,地面工事不足以抵御日军重炮的炮击,所以,官兵们只能暂时退入地道,等到日军炮击结束再重新上到地面。

漆黑的地道里没有一点微光,谁也看不到谁,只有粗重的呼吸清晰可闻,浑浊的空气里夹杂着浓冽的汗臭味还有刺鼻的尿臭味,赵欣怡却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里是残酷而又血腥的战场,当然不会像皇家花园般充满诗情画意。

倏忽之间,手电的微光从无尽的黑暗中亮了起来。

旋即三连长的声音大声响起:“排头兵,马上进入警戒阵地!”

赵欣怡赶紧摸出笔记本,借着手电筒的微光写下了“排头兵”三个字。

赵欣怡加入宝山旅也有一段时间了,自然知道排头兵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排头兵不仅仅意味着列队时要站在队列的最右边,更意味着冲锋时得冲在所有人前面,撤退时则落在所有人后面,行军时还得走最前面,以吸引敌人火力。

总而言之,最危险的任务总是由排头兵去完成!

譬如在日军炮击结束之前进入警戒阵地,对于排头兵来说几乎就是必死的任务!

虽然警戒阵地也有地道相连,但通往警戒阵地的地道又浅又没经过加固,随时都可能被日军重炮轰塌,排头兵很可能还没进入警戒阵地就会被活埋,既便顺利进入警戒阵地,也仍然是九死一生,因为警戒阵地得率先与敌接触,从而迫使敌人提前展开攻击队形。

昏暗的微光中,两名老兵猛然起身,先后将手中的烟头狠狠掷于地下,旋即转身一言不发走向不远处的地道口,细心的赵欣怡发现,这两名老兵的长相非常相像,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看样子应该是兄弟两人。

就在俩老兵将要进入地道时,三连长却忽然道:“等等。”

那两名老兵闻声顿步,旋即回头以冷漠地眼神盯着连长。

三连长皱了皱眉头,道:“大龙、二龙,你们兄弟俩去一个就行了,至于谁去谁留下你们自己决定,要快!”

“大哥,我去!”

“老2,我去!”

兄弟俩顿时开始争执起来。

不远处,赵欣怡忍不住芳心一颤,这兄弟俩争的可不是什么美差,而是死亡啊!

宁可自己去死,也要把生的机会留给别人,这是何等的大无畏,何等的大豪迈?

敢死营有此将士,宝山旅有此官兵,中国有此军人,又何愁打不败日本侵略者?

“大哥,我去!”赵二龙神情狰狞。

“我去!”赵大龙蛮横地道,“我是老大,我说了算!”

“好吧,大哥我听你的。”赵二龙似乎妥协了,或者是退缩了。

赵大龙拍了拍兄弟的肩膀,拎起步枪转身就走,然而没等他迈出两步,后颈部便遭到了重重一击,顿时眼前一黑软软地瘫倒在地,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他的兄弟在说:“大哥,小弟去了,替老娘送终尽孝就拜托你了。”

“各位弟兄。”赵二龙一枪托将自家大哥砸翻在地,旋即双手抱拳,团团作揖道,“我赵二龙先走一步了,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说罢,赵二龙转身就冲进了地道入口。

感动的泪水顷刻间就模糊了赵欣怡的美目,借着手电筒的微光,赵欣怡在笔记本上迅速写下了这样一段文字:“就在赵二龙转身冲入地道的那一瞬间,我从他那并不强壮的身上看到了一个民族的脊梁,是的,他就是中华民族的脊梁!”

“正是像赵二龙这样千千万万的中国军人,铸成了打不折的民族脊梁。”

“是的,我哭了,哭了个稀里哗啦,哭得毫无形象,但这不是悲泣,而是喜极而泣,我从未像现在这般自豪,我为有这样的战友而感到深深的自豪,我为中国有这样的军人而感到由衷的庆幸,中国必胜,中华民族一定强!”

上午七时,日军炮击终于结束。

当赵二龙好不容易爬出长长的地道上到警戒阵地时,日军居然已经抵近到了离他不足两百米的距离,两辆九五式轻型坦克在前引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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