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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

衙内闯三国-第8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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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又半响过后,陈宫忽觉脚下大地微微震动,极远处,一片尘头大起。尘头中,无数旌旗显现,恍如忽然冒出一片密林。

随着大地的震动越来越明显,旌旗下星星闪闪耀出一片刺目,正不知多少人马齐动,那星烁之光,却是兵卒手中利刃的折射而成。

及至大队临近,众人只觉一股如山气势压来,沉郁冷肃,周遭温度似是都忽然降了几度。

整个大队整齐而行,橐橐步履之中,甲胄铿锵连成一片。虽万人齐动,但除了行军之音外,竟无一人说话,显见是律令严谨,法度森森。

111章:中牟县令(2)(完)

第111章:中牟县令(3)

大军一队队而过,待到见中军一杆大旗飘扬,白缎面儿,黑旌条儿。迎风舒展之际,旗面上飞金线走银丝,绣出一排大字:破虏将军刘。

其他旁边几面副旗上,却是奉车都尉、蔡亭侯的字样。于这行军之中,显然,军职才是主旗。

旗下,一匹通体火红的骏马上,端坐着一个金盔金甲的少年将军,眉如利剑,朗目如星,顾盼之际,洒脱倜傥之中,带着一股王者之气。身边十余员上将环绕,正是刘璋到了。

“末将张合恭迎主公!”

“□□县令陈宫,见过蔡亭侯刘将军。”

张合与陈宫见了刘璋,齐齐躬身施礼。刘璋目光转动,在陈宫身上一转,一抹喜意划过。

轻踢火云驹近前,翻身下马,上前扶住二人,微笑道:“璋不过时运得逞,窃据高位,何敢当公台如此礼遇,快快请起。”

说罢,这才转头对着张合道:“隽乂辛苦。驻营之所可安排好了?”

张合再次躬身回道:“禀主公,一切都安置妥当。陈县令早有准备,极是稳妥。”

刘璋笑着点点头,伸手对陈宫一邀道:“此非说话之所,且进城再议如何?”

陈宫忍着心中惊骇,恭谨点头应了。待到刘璋等人俱皆上马后,这才也翻身上了坐骑,跟着大军依次而进。

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居于逐末小吏。更是从未与这位汉室宗亲,蔡亭侯爷有过交集。但方才此人张口便称呼出自己的表字,显然是对自己极为熟悉。其中隐藏之意,殊不知是福是祸了。

待到进了县衙,众人分宾主落座。刘璋自是坐了上首,左边沮授,右边请陈宫坐了。却是因为他乃是本县之主,这般礼遇也是题中之义。

堂下燕翅排开,左边邹靖、张飞、张合、徐盛、臧霸、管亥。右边却是赵云、太史慈、张牛角、褚燕、丈八。

颜良、文丑份属随身亲卫,仍是叉手立于刘璋身后,两张丑脸上肃穆端严至极。

大军方至,诸般物资点收、安置,各营分地扎营之事烦琐。行军掾曹使闵纯带着一帮子□□县的吏官,进进出出,将诸般事务报上,直到天将入暮,方才算整出些头绪。

刘璋自始至终安坐堂上,聆听各营各旅军务。直直等到闵纯等人忙完回来,这才含笑说句辛苦,传令诸将各自沐浴更衣。

至于接下来设宴欢饮,为刘璋并诸将洗尘,自是通常程序。陈宫也不需人家多言,早已吩咐准备好了。

只是对于刘璋入得城来,不问酒食,先署理公务的行事作风暗暗称道不已。这位蔡亭侯短短时日,能取得偌大名头,殊无幸至,实是真有其才啊。

当晚摆下大筵,刘璋于众将并□□一干官员共饮,席间觥筹交错,尽欢而散。从头至尾,虽对陈宫极是礼遇,却都只是笑谈闲话,并无半分牵扯他事。

陈宫心中愈发惊疑不定,席间几次隐晦动问,都被刘璋哈哈一笑带过。便是沮授,也只顾频频举杯,让陈宫郁闷的直要抓狂,却是无可奈何。

总不能因为自己心中胡乱猜测,就非得扯着人家追问个明白吧。先不说人家那身份,比他高出一大截去。就心中那些疑惑,也只能旁敲侧击的去试探分析,绝无直言相问的道理。

此后数日,刘璋早出晚归,只在县城内转悠。有时还会带着侍卫出城而游,陈宫见都见不上他几面,更遑论去交谈试探什么了。

如此一月有余,忽一日探骑来报,道是南阳黄巾共推赵弘为帅,集兵马十三万,号称二十万,竟取宛城,誓为张曼成报仇。

陈宫得报蹙眉,正自暗暗推演其中变化,军卒来报,道是蔡亭侯相请。

111章:中牟县令(3)(完)

第112章:你非俗吏(1)

“主公,你将人晾了这么久,若是换我,怕也要疯了。今日又如何指望人家肯去出力?”

□□县衙旁的一处大屋中,沮授坐于一个胡凳上,摇头苦笑者对满地溜达的刘璋说道。

屋中四角各放置着火盆,上面的碳条烧的通红,阵阵的热气从青铜覆盖的坍角上溢出,将整个屋子烤的热烘烘的,温暖如春。

如今已然进入隆冬,前日刚刚下过一场大雪,那寒气儿便比之往日更甚了几分。

刘璋打小熬练身体,这点寒意自是没什么感觉,但沮授却是文人,任他智冠天下,对这寒冷却是毫无半分能耐。

这种时候,若是再往地上席子上去坐,无论垫上多厚的锦垫,时间久了也是受不住。好在此时虽说尚没有后世的桌椅,但是汉灵帝崇尚胡俗,倒是引得大汉境内,胡凳胡床等物极为普遍。隆冬天气,世家豪族,便也多有使用此物的。

这会儿沮授手中捧着茶盏,浑身暖洋洋的甚是惬意。打从当日在涿县定下来这□□时,刘璋便透露了来□□的用意。不单单是为了战略,还有一半的原因,便是冲着陈宫的。

至于后面故意不跟陈宫深谈,自也是刘璋的意思,沮授虽觉得诧异,却也极力配合。话说自家这位主公行事,犹如天马行空,许多时候,便沮授也是猜不透。

今日,得了探马报来的消息,刘璋忽而竟说欲要让陈宫跟着去宛城,这才有了沮授那番话。

刘璋笑眯眯的不答话,踱到窗下,伸手将窗户微微推开一些,深深吸了口扑面而来的清新空气,面上露出陶醉之色。

“陈公台大贤也!”

刘璋静静站在窗前,半响说出一句。顿了顿,又道:“其人胸怀大志,却屈身藏在这□□小县,一蹲就是数年,可见其隐忍坚韧之处。

咱们之前虽说也算闯下一些名头,一般人自是惑于表象,但以陈宫之智,怕是多半会有所猜疑。

当日城外一见之下,我便察觉到所料不错。是以,那会儿咱们若要直接招揽,只怕他必会犹疑推脱,凭生无数变数。”

沮授愣了愣,想了想,又迟疑的道:“那主公又安知此刻他心中不疑?只怕比之当日,更要甚上三分吧。”

刘璋微微一笑,转身到他对面坐下,伸手端起茶盏啜了一口,点头道:“正是。”

眼见沮授愕然,刘璋便不由暗暗摇头。自己这些手段的依据,却是后世心理学的理论。

沮授虽然多智,行军对阵算人心理,自是机巧百出,但对勾心斗角却显得大有不足了。否则,原本历史上,也不至于被郭图等人算计的死死的了。

陈宫其人,忠直之心非常重。在没认任何人为主之前,自是心向汉室朝廷,虽然他也对当今朝廷失望透顶。

这种情形下,首先对刘璋抱有了提防之心,先入为主之下,只怕稍微露出点苗头,以陈宫的智慧,便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112章:你非俗吏(1)(完)

第112章:你非俗吏(2)

一旦如此,两人在根本还谈不上任何了解的情况下,最终的结果,多半是被陈宫定性为乱臣贼子。

不说会不会更加远离刘璋,甚至都有可能转头想法去对付刘璋。这种状况,自是刘璋怎么也不容许发生的。

刘璋刻意的晾了陈宫这么久,虽然让陈宫的疑惑加深了,但其实也在同时,无形中动摇着陈宫的猜疑。

陈宫起初的猜疑是在两人不认识的基础上形成的,但通过这段时间的冷处理,又整日的晃荡在陈宫跟前儿,以陈宫的心性脾气,怎么可能不去深入的观察了解刘璋呢?

既然刘璋、沮授两人沟通不上,那么,从刘璋身边其他人那儿侧面去了解,自然就是最好的途径了。

以刘璋在这些下属心目中的地位,他人谈起来时,哪会有半句差的,只怕夸上十分还嫌不够呢。

如此一来,正如常言说的,一个人说你坏,听的人不太信。两个人、三个人说你坏,听的人就将信将疑了,等到十个人、几十人都说你坏,就算你是好人也成了坏人。这就是所谓的积毁销骨!

同理,这种论点反过来用,也是同样的效果。当陈宫从众多人那里汇集起来的信息,都是宣扬刘璋的仁义之时,陈宫不知不觉中,对刘璋的认识,就会演变成与开始截然相反的先入为主了。

尤其像陈宫这些心有百窍的多智之人,别看他们在跟人斗智上狡猾的如同狐狸,但偏偏对于侍主的问题上,却极认死理的。一旦在心中认同了,便再也不会反复。

正犹如历史上,陈宫后来认了吕布为主,不论吕布如何白痴,陈宫始终不起背叛之心,其中道理,便是如此。

既然了解陈宫的这种脾性,刘璋所做,自是对症下药,心中笃定了。过了这么多时日,刘璋要拿下陈宫,欠缺的不过就是个契机而已。

原本还在琢磨着如何设计一番,不料南阳那边传来的这个消息,却正正的创造了出了这么个契机。

这些想法和运作,不但要熟谙人的心理,更是需的了解对方的心性脾气。沮授又不似刘璋般能先知先觉,哪里会想到这些?而这些事儿也颇有些但可意会,不能言传的味道,让刘璋一时半会儿,也是无法跟沮授解释清楚。

是以,这会儿眼见沮授瞠乎不明所以的样子,刘璋想了想,也只得摆摆手,含糊道:“公与不需多问,但在一旁看着就是。”

沮授感到有些郁闷。难道自己现在反应迟钝了?要不怎么瞅着主公满面笃定的,偏偏自己却猜不到其中的关窍呢?

“陈宫见过季玉公,见过公与先生。”便在沮授极度郁闷中,陈宫已然从外而入,上前给两人见礼。

“哦,公台来了,呵呵,且请坐下说话。”刘璋起身相迎,随即请陈宫在一旁坐了。

“南阳之事,公台可曾得到消息?”亲手为陈宫斟了一杯茶,刘璋好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112章:你非俗吏(2)(完)

第112章:你非俗吏(3)

陈宫心下一凛,沉声道:“是,宫方才已然得报。”

“嗯,不知以公台之见,南阳之事将会如何?”刘璋见陈宫并不多说,却不肯放过他,紧着追问上去。

陈宫眉头微不可察的一蹙,心中暗暗转着念头。这一月来,正如刘璋所料,他暗暗搜集各方面的信息,对于刘璋所行所为,颇为认同。

只是了解之下,自也更是知晓刘璋的本事不说,便旁边这位沮授先生,也是国士之才。

如今南阳的战事,刘璋既然关注了,以他二人之能,又怎会没有筹谋?自己不过一县之令,却偏偏以此事来问,究竟是何用意?

心中想着,微一沉吟,这才谦逊道:“季玉公国之柱石,身经百战。公与先生更是当世大贤,此事,公何不求于公与先生?宫不过一小吏尔,见识浅薄,如何敢妄议国事?却是难为宫了,呵呵。”

闻听此言,沮授与刘璋对望一眼,那意思自是果然如此。人家连说都不肯说,主公你还想支使人家去卖命,哪有那般简单?

刘璋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自顾低头喝茶。

他这一不说话,陈宫反倒心中忐忑了。怎么个意思?这把我叫来,忽然问出这么一句,咋就没下文了呢?

自个儿刚才那番话,也没啥不对啊,咱本来就是个县令嘛对不对?摆着你们这二位大神当前,谦虚些也不可以吗?你怎么可以不说话了呢?

陈宫忽然就郁闷了。估计这要是搁在后世,多半要问问刘衙内,咋只听说这写小说的有太监一说,可没听说说话也兴太监的啊。你说啊,你倒是说啊!

屋里静静的,半天没人说话,陈宫额头微微有些冒汗。不是热,是燥的。

眼前这位身份官位摆着呢,自己身为下官,被上级叫来,没说让他退下的时候,他可是不能擅自离开的。

只是规矩虽是这个规矩,可你也不能依仗这个,这么欺负人的嘛对不对?陈宫心中不忿。

“我欲请公台往南阳走一遭,协助子龙进袭蛾贼,不知公台意下如何?”就在陈宫正寻思着是不是要开口问问,刘璋却忽然淡淡的扔出这么一句话来,登时让陈宫张大了嘴巴。

“呃,季玉公,宫乃□□县令,如何能去南阳?身为一地之守,无召而往,大罪也!这…。这…。。”陈宫愣了愣,看着刘璋说道。

刘璋放下茶盏,双目紧紧定在他面上,眼中有威凌闪过。陈宫心中一震,只觉一股威压之气扑来。

“今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君上暗昧,奸宦当道,仁人志士无不痛心疾首,欲舍身以报国家。我本宗室,亦宁可抛弃富贵,决然而起。公台与我,虽从所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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