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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大导演李翰祥 作者:窦应泰-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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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翰祥有心再驳斥心怀叵测的崔昌鑫,但是他欲言又止。因为崔昌鑫后面丢下的那句话,确实戳中了李翰祥多年的心病。尽管他与邵氏公司有多年的情谊,尽管邵逸夫十分器重于他,可是李翰祥也知道他多年来因为拍片的宗旨有所不同,难免与邵先生之间有些龃龉。崔昌鑫的话说中了他的要害。但是李翰祥到底是个很重感情和义气的北方汉子,他决不能在崔昌鑫面前说半句有害邵氏公司的话。那顿饭终于在不悦的气氛中不欢而散。现在,台北“联邦”影业公司的崔昌鑫缘何又来香港呢?

  李翰祥想起去年希尔顿饭店那次不愉快的宴会,就蹙了蹙眉说:“金铨,姓崔的来了,定是又要在邵氏与我们的关系上拨弄是非,你替我回绝了便是,为何还要来这里打扰我呢?”

  胡金铨很理解李翰祥的心,他情知李翰祥与邵氏公司既有很深的芥蒂,却又不敢这样从邵氏公司离开,所以不愿与“联邦”公司崔昌鑫这样不怀善意的人去联系。胡金铨喟然叹息说:“翰祥兄,我本来也是想替你回绝了的。只是我们做事也不能不留一条后路的,更何况人家崔昌鑫这次来香港,也不是来充当‘策反’角色的,人家是给你送礼物来的!……”

  李翰祥一惊:“送礼物?崔昌鑫为什么给我送礼物?……”

  胡金铨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莫非你当真忘记了,前年在日本时,你不是多次求人在台北为你搜集一些散失在民间的古董吗?你是说者无心,可别人却听之有意。崔昌鑫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翰祥兄的崇拜者。不该把别人想得太坏嘛!今天,人家崔昌鑫可是为你从台北搞到一幅几百年前的古画的!你又怎么可以将人拒之于千里之外呢?……”

  “古画?”李翰祥沉吟一下,觉得胡金铨的话也不无道理。又听说崔昌鑫为他弄到了一幅珍贵的名画,就立刻将从前的不快倏然全忘了,眉飞色舞地问:“金铨,那是一张什么样的画呢?”









大导演李翰祥第十二章 下决心到台北去






第十二章 下决心到台北去

    尽管李翰祥有这么多的长处,可是我感到他去台北闯天下,必然会有

  许多的风险,所以我们这些人都自告奋勇地前去台北为他的“国联”搭台

  助威了!

    “哎,婆婆妈妈!现在我已经箭在弦上,非去不可,你为何又来劝我?”

  李翰祥哪里肯听张翠英的劝说,一把将她推开便走。

  “李先生,这次我临来香港的时候,我们‘联邦’公司的董事长宋鼎先生,给我讲了一个有关您的小故事。这个故事就足以证明您对古董的偏爱程度,听起来很有意思,甚至让人有喷饭之感!”这是在九龙大酒店三楼的一处富丽奢华的套间里。因为开着空调,所以在闷热的夏夜里却感到有几分凉爽。刚刚从尖沙咀与胡金铨一齐匆匆赶来的李翰祥,此时又恢复了他邵氏大导演的衣饰与神态。他外面套了一件短袖衫,下穿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鼻梁上架着宽边眼镜,很严肃地坐进台湾客人崔昌鑫客房外间的大沙发里。虽然这所套间里始终开放着冷气,但是在恒星楼住得很习惯的李翰祥,却对九龙大酒店的豪华客房感到很不适合。那不仅仅因为这座酒店的古老,屋顶较低矮,有一种压抑之感。而且由于在这极其炎热的夏夜里,几只窗口都被深色的窗帷遮挡得严严的,李翰祥更感到压抑与不适。他那隆起的高大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胡金铨坐在李翰祥的身边,见他在开放冷气的套间里还感到闷热,急忙将手帕递过来让他拭汗。

  额头早已谢顶的台湾人崔昌鑫却对李翰祥的神色视而不见,他很有兴味地说道:“宋老板说:您李先生喜欢古董已经到了痴情的地步。有一年除夕时,您李导演的家里还没有年货。那是因为您所在的永华公司没有发年薪的缘故。没有办法,您的夫人张翠英女士只好借了一百元港币。她回到家里以后,将借到的钱交给了您。当时她是要您李先生去市街买些年货来,以便全家欢欢乐乐地过个年。可是,您的夫人在公寓里直等到万家灯火的时候,才见您李先生欢乐地回到家来,怀里抱着一只精致的小纸箱。当时夫人以为您买回什么稀罕的年货来,不料打开纸箱一看,原来是一只乾隆年间官窑里烧制的蓝釉掸瓶!当时气得夫人与您大吵一通,您却不以为然,抱着那只视若珍宝的古董渐渐地睡熟了,不知可有此事?”

  胡金铨因为对此事了若指掌,所以未及听完便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不错,确有此事”。初来九龙大酒店时对台北“联邦”的来客崔昌鑫暗抱几分敌意的李翰祥,听了崔昌鑫善意调侃,也变得轻松自若起来。只见这一小小的笑话,顿时冲淡了客房里的紧张气氛。李翰祥诙谐地笑道:“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当时我还在朱旭华先生的永华公司当一个临时演员。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其实是买不起什么古董的。怎奈我的嗜好广博,只要一有点钞票,首先想到的当然就是收买古董这心爱之物。只是苦了我的夫人张翠英啊!……”

  “是啊,是啊!”此次崔昌鑫接受了以前两次的难堪教训,尽量、不与李翰祥直来直去地谈有关策动他与邵氏公司分道扬镳之事。崔昌鑫故意先与李翰祥闲聊家常,以使李翰祥解除心中的戒备。崔昌鑫说:“我在台北就曾听人说,李先生不但执导的影片部部带有传奇性,就连您和夫人的姻缘也有很大的故事性。”

  “谈不上什么故事性,我和张翠英可谓一见钟情啊!不瞒你崔先生说,我是1953年9月里无意中与她相识的,到了10月10日,也就是张翠英生日的那一天,我俩就订了婚约。还有什么故事性可言呢?”李翰祥重又恢复了他豁达开朗的性格,一边爽朗地大笑,一边对崔昌鑫说道:“崔先生,我与夫人其实是同岁。都是1926年出生的,只是我的生日比她大些天,我是阴历三月初七,阳历4月18日。而她的生日是阴历九月初三,阳历10月10日。我还记得在认识张翠英不久,我就提出和她结婚的事儿。嚯,她倒是非常豁达而爽快的人,也难怪我们俩人能那么快就结合了,而且几十年来相处得很和美!……”

  “李先生有这样好的贤内助,方才有如此红火的事业!”崔昌鑫见李翰祥的心情甚好,早已不见了刚进门时的那种戒备神情,他才决计将话题引向李翰祥最感兴趣的古画上来。崔昌鑫说:“前年李先生在日本时,无意间说起要我们代为在台湾搜集流传到民间的明清古画真迹,现在总算有了点小小的收获。只是不知我所弄到的这轴画是不是李先生所感兴趣的?……”

  李翰祥立刻精神振作,问:“请问是何人的遗作?……”

  “李先生匆忙。”崔昌鑫见李翰祥迫不及待的样子,他嘿嘿一笑,忙到内间去开启一只精致的密码箱。从中很快就拿出一轴画卷来,快步来到李翰祥的面前,将画油在灯下缓缓地展开。李翰祥的双眼豁然间一亮,惊喜地叫道:“原来是石涛的《石竹图》啊?!……”

  李翰祥见那画幅上果然是清代石涛的墨石翠竹。浓浓的墨泼洒在洁白的宣纸上,再勾画点点绘成嶙嶙峋峋的怪石。石缝间有几丛青翠的嫩竹,迎风摇曳。画幅的空白天头处题下诗一首:

      诗情画法两无心,

      松竹萧疏意自深;

      兴到图成秋思远,

      人间又道是云林。

  李翰祥感叹地说道:“石涛是清代的山水大家,他一生主张搜尽奇峰打草稿。所以在他晚年所绘的山水图中,更以嶙峋的山石为主。而且他晚年的山石与郑燮等人的不同,石涛的石竹正如他本人所说:‘墨非蒙养不灵,笔非生活不神’。崔先生,如果它不是后人临摹的赝品,那么这幅画可是价值连城了!……”

  崔昌鑫急忙说:“这是我们‘联邦’公司宋老板自己搜集珍藏多年的真品,哪里能是什么伪作?李先生,价值连城例说不上,这只是我们宋老板对您李先生的一点敬重之意,望请笑纳才好!……”

  “这……”李翰祥顿时难住了。因为他是从内心里喜欢上了清代国画大师石涛的这幅《石竹图》,但是自己囊中羞涩,如果买的话他是绝对拿不出这笔钱来的。但是如果接受崔昌鑫的馈赠,却又感到没有道理,他急忙将手一摇说:“不不,这样重的厚礼我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得的。再说我与联邦的董事长宋鼎先生又是素昧平生,又怎能随便接受这个礼品呢?……”

  崔昌鑫将胸口一拍,对李翰祥信誓旦旦地说道:“李先生本来是香港影界的一位大家,拍片办事都该是大手笔才是。宋老板虽然不曾与您李先生见过面,可是他早已对您的大名有所耳闻。并且心仪已久。宋老板是一位爱才如命的人,他知道李先生素来酷爱古董字画,这才命我将这轴旧画面赠与李先生,您收下就是了!……”

  李翰祥虽然心里十分喜欢这轴画,但是他却迟疑踌躇着不肯收。胡金栓见李翰祥这种欲罢不能的模样,在旁劝道:“翰祥兄,既然崔先生和宋老板待你一片真诚,而你又十分喜欢这幅石涛的画,恭敬不如从命,将它收下便是了。否则也让崔先生回台北无法交差啊!……”崔昌鑫也劝道:“是嘛,是嘛,李先生推来推去的是小家子气。不如就笑纳了吧!”

  “不。我虽然爱画如命,可是我这个人是从来不无缘无故收别人礼物的。”李翰祥爱不释手地将石涛的《石竹图》看了又看,但是他还是忍痛割爱地将画轴徐徐卷起来,推给两手拼命拦挡的崔昌鑫。他坦荡地说道:“中国有句俗话,叫作: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李翰祥无权无势,平生也不过是个穷得不能再穷的文化人,远在台北的宋鼎先生又为何无缘无故送我这么厚重的礼品呢?金铨,如果崔先生不能将宋鼎先生送我石涛遗作的用意说出来,那么我是断然不能无故受人馈赠的啊!……”

  胡金铨深知李翰祥的为人,不敢再劝。

  崔昌鑫也怔怔地呆立在那里,面色由白变红,尴尬而难堪。当初他首次在东京与李翰祥见面时,原以为凭靠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便可以左右于人。可是从后来几次接触中,崔昌鑫感到李翰祥人格高尚,绝非那种稍稍施以利禄便可以收买的人。在台北时他与“联邦”公司的老板宋鼎几次计议如何能将李翰祥拉到台北去时,崔昌鑫便将李翰祥如何难以策动的困难一一告之。宋鼎左右思量,最后决计采取投其所好的办法,从私人手中以巨金买来石涛赝作一件,派崔昌鑫专程送到香港。本来以为李翰祥在接受宋鼎的古画以后,势必会被“联邦”公司牵着鼻子走,谁知心性善良、机智过人的李翰祥根本不为所动。这使得崔昌鑫一筹莫展。

  “李先生,请您不必多疑。事到如今,我索性就将我们宋老板企图与李先生友好合作的计划,对您和盘托出。其实,只要您听清了我们‘联邦’的真实用心,也就会和我们站在同一立场上的。”崔昌鑫见李翰祥坚持拒收宋鼎的馈赠,在双方僵持不下时,他只得摊牌,说:“李先生在香港如今是红得发紫的大导演。我们‘联邦’知道您自从1955年加盟邵氏以后,特别是1959年邵逸夫来港主持邵氏新影城以来,您李先生接连为他们拍了十几部电影。值得称道的是《貂婵》、《江山美人》和《后门》、《杨贵妃》这些杰出的影片,不但为邵逸夫先生赚得了一笔巨款,更重要的是为邵氏公司在东南亚地区创出了新影响。李先生可谓为邵氏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邵氏公司给了您什么呢?也不过是区区片酬而已。我们已经听说,您李先生的生活依然很清贫,有时为了养家糊口,不得不将自己多年搜藏的珍贵古董拿到(口摩)啰街上出手!唉唉,可是您为邵氏所付出的代价呢?真是令我们看了替您委屈,替您打抱不平!……”

  李翰祥急忙将大手一摆,打断崔昌鑫的谗言说:“崔先生不该说这样的话。邵氏公司待我不薄,虽然我的生活时常发生困难,可是我李翰祥从来不喜欢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

  崔昌鑫说:“李先生的为人可嘉。我们‘联邦’也正因为敬重您的为人才派我来向您进一言的。您与邵氏公司在数年间的拍片中有多少磨擦,有多少不快,我们不想一一说出。因为疏不间亲,我们‘联邦’也不想做为人不耻的小人。我们宋老板只想让我向李先生转告一句话,那就是:与其在香港为他人做嫁衣裳,不如独自去台北闯出一番事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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