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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图南志-第5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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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风轰然倒地,他双唇红艳润泽,眼底水汽氤氲,身上吃痛,心里却情欲未消,怔怔地抬眼看她,喃喃唤道:“姑姑——”   
  屏风被撞倒的声音把外面侍立待诏的青红吓了一跳,急忙奔上前来,一面推门,一面询问:“殿下……”   
  瑞羽闪身背对门口,挡住东应,暴怒大喝道:“滚出去!”   
  青红不知自己因何触怒了主上,怔了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满室的迷障终于被打破,瑞羽低头,鬓下及额角已是冷汗淋漓,她双手颤抖得连想握紧腕间用来静气的佛珠都无法做到。   
  东应捂着后脑,又唤了一声,“姑姑,我疼……”   
  这声呼喊如针刺般将她扎得连退几步,前所未有的恐惧令她惊惶大怒,“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你这丧心……”   
  她倏然收声,将已到唇边的怒骂咽了回去,仿佛落荒而逃般地冲出大营,高声下令,“备马!”   
  蹄声得得,马儿托着她风驰电掣般地去远了。东应坐在屏风上,摸着高肿的一块皮肉,望着她盛怒离去时一脚踏得粉碎的足踏,微微地笑了起来。   
  秦望北听到外面的声音有异,出来一看,却只见到瑞羽一骑绝尘而去,离去的背影流露出一股滔天怒意。   
  她制怒的静气修养非同小可,极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何况这种大怒形态。秦望北心中诧异,问旁边也是一脸惊色的青碧,“殿下怎么了?”   
  青碧虽不知瑞羽动怒的详情,却猜得到必然与东应有关,只是不经瑞羽允许,她也不能多嘴,“奴婢也不知道。”   
  东应整理好衣冠走出房门,满面春风,一脸得意,陡然看到秦望北站在外面,吃了一惊,恼怒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秦望北看到他出来,顿时明了瑞羽发怒的原因,不由自主地就想将东应脸上的得意表情驱散,微笑道:“这都要感谢殿下您的好意啊!”   
  因为他对秦望北的杀意太强烈,对瑞羽的心意太执著,瑞羽为了保护秦望北,也为了断绝他的非分之想,故此将他时刻带在身边,同食共话,亲密相处。   
  东应的脸色变了变,冷笑道:“你以为这样赖在她身边,你就赢了吗?你做梦!”   
  秦望北笑得很温和,慢慢地说:“无论如何,我现在得到她以对待未来夫婿的态度相待,总比殿下只能躲着强。”   
  东应双眉一凝,旋即平静下来,冷冷地看着秦望北,道:“秦望北,孤承认你挑了个好时机,运用得很巧妙,但你若以为你真强过了孤,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他抿了抿嘴,唇齿间似乎还存着吻她时的柔软触感,这让他恍惚了一下,而后望着秦望北,嘲讽地一笑,“你从来不是孤的对手,我真正的对手是她,只有她一个!”   
  秦望北看到他凌厉的眼神及似乎惆怅又似乎欢喜的脸色,突觉心中一寒,不是因为被东应看轻,而是因为他这句话,正好说中所有事件的中心——无论怎样艰难,其实都难不过最重要的这一点,就是打动她! 
  
  东应拂袖而去,秦望北陡然反应过来,喝道:“站住!”   
  东应讶异地侧首,挥退听到声音想围上来的护卫,冷睨着他,微笑,“秦望北,孤未下令将你拿下,你倒敢对孤大呼小叫,你胆子可真不小。”   
  秦望北没有理会他话里的杀意,脸色铁青地问:“你就真的为了一己私欲,置她于必被世人唾弃和厌憎的尴尬之地,全不顾念她对你的恩情?”   
  “这是我们的事,与你无关。”         


  第五十三章 取博州   
  长公主以太后和天子遗诏之名,挟正统之威,兵临城下,传诏节度使府,只问你降或不降!   
  夏雨滂沱,博州守城的士兵躲在哨楼里看着外面的十里连营,大声地议论外面的军队,从围城的布置到旌旗的颜色,由将士的武器到主帅的衣冠,无所不谈。   
  “连围城应当围三阙一的武经要理都不懂,他们的主帅到底会不会打仗啊?”   
  “他们的主帅是长公主,女人嘛,煮饭裁衣生孩子是肯定会的,打仗不会那不是在情在理吗?”   
  “也不定吧,这些年来齐青的军政似乎都由长公主掌控,白衣教的乱匪流寇硬是没能从她手中讨得便宜去,都不敢在齐青边境晃荡了,照她以前的功绩看也不像是不懂打仗的人……” 
  
  “那也算是她的军功?薛安之、黑齿珍、柳望、贺西州等人都是沙场宿将;刘春、阿迭彦、姜济生、卫武、曲要等人都是少见的将才,我要是像她那样手下能将云集,别说只是小小的白衣教,就是京都也早拿下了。至于被困在齐青五六年,连祖宗基业都丢了才起兵勤王吗?” 
  
  一阵哄笑过后,话题转向了与战事无关的琐碎之事,“听说在翔鸾武卫治下还有一个收治伤兵的救护营,里面差不多全是女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水灵。他娘的,那伤兵进去养伤可不就是享受吗?” 
  
  “那有什么,这场战如果打胜了,那什么救护营、女营的娘们全都是俘虏,咱们冲进去还不是想要哪个就要哪个?”   
  “那什么救护营、女营的女人再怎么水灵,恐怕也比不上长公主吧……啧,那天长公主率人绕城巡视时,我远远瞅着,人家那气势真是与众不同!”   
  提到长公主,快活的笑声不约而同地涩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有人壮着胆子大声嘲笑,“啧,瞧你那没魂的样儿,要真那么想,交战的时候你冲过去把人掳下来,人不就归你了?” 
  
  “我倒是想啊,可咱也得有那种本事……那可是国朝最尊贵的先帝嫡长公主,就算真的战败被俘了,也不是咱们说能够得上就能够得上的人啊!”   
  华朝治世近三百年,虽然腐败以至倾亡,但在大多数人心里,一时半会儿仍然对其有着刻入骨髓的敬畏之情,一不小心这种敬畏之情就会油然而生,让这群已经久历战事的老兵也发憷。 
  
  “听说这位长公主随身有一百二十人服侍,连幕府里的幕友谋士也分三班轮换,随时候召……这位长公主是真的忙碌于军政,还是好养……面首?”   
  伴随着干笑说出来的奚落调笑,在众人都静默了许久之后,才引起一波热烈的讨论,“这不可能吧?养三班面首轮流伺候,还带在军中迁走,难道太后娘娘会不管吗?”   
  “太后娘娘怎么管?本朝历代公主养面首算是常见之事吧?风气是这样,也没得管。”   
  “说起来,这位长公主已经是二十一了,还没成婚,说她没养面首都没人信啊!”   
  ……   
  有时候统帅是女人,确实会引来很多非议,但同时这件事也为士卒们提供了聊天话题,令他们颇解军中的无聊和苦闷,无论我方还是敌方。   
  大雨倾盆而下,不利作战,尤其对于攻城方来说,仰头一看就会被雨水呛得咳嗽,那仗还怎么打?且雨下得大,弓弩俱受潮阴湿,连对城头轮射骚扰都做不了。   
  天时利守不利攻,守在城头上的士兵自然不紧张,快活地大吼大叫,大声讨论所知的敌情。   
  与守城方士卒们的轻松相反,博州城内的节度使府大厅里却气氛紧张,坐着的人都脸色阴沉。工曹记事常松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帅位上的新任节度使李芳,看看书案上的黄麻诏纸,再看看泥塑菩萨似的一干同僚,惴惴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屁股,想舒展一下手脚,却不小心碰倒了茶盅。 
  
  一片寂静里,茶盅破碎的声音格外响亮刺耳,人人侧目而视。常松歉然干笑,李芳哼了一声,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面对外面的勤王之师,节度使府上下主降者和主战者分为两派,泾渭分明。常松心里倾向议和,但李芳是弑兄取得节度使之位的,为人刻毒暴戾,这话常松却不敢明说,干笑道:“下臣刚才在想翔鸾武卫的攻城器械,围了这么多天,怎么也没见他们伐木造车?” 
  
  攻城器械大多粗笨,又损耗极大,不可能全部从远处过来,多半都是围城的时候就近取材,这种围城许久却不取材造车的战法,实在少见。   
  “难道长公主真准备围而不攻,将我们困死?”   
  博州城城池坚固,粮草丰足,如果敌人真准备围而不攻,不敢说守三年五年,守两年是没问题的。   
  常松这句话一冒出来,李芳的脸就黑了一半,一拍桌子,吼道:“你没脑子?长公主现在急于荡平地方藩镇和白衣教,据有关东之地给先帝复仇,怎么可能在博州城下久围?就是她真的只围不攻,难道我们就由她围着,让她轻轻松松地把各州府县扫平?” 
  
  “大帅息怒,大帅息怒……”   
  众人唯恐受池鱼之殃,连忙七嘴八舌地劝解,挨骂的人缩头缩脑地躲在人群里,不敢再说话。   
  李芳的目光在一干属僚身上打了个转,砰的一声将桌上装着黄麻诏纸的书匣扫倒,烦躁地大吼:“是战是和,你们倒是给我说句话!”   
  诏纸掉在地上摊开,露出里面书写工整漂亮的字迹,但那些字凑在一起传递的意思,对他们来说却不怎么漂亮,“见字起三日内,投降奉诏,则虽失藩镇之位,仍可保一家荣华富贵;如若不然,王师挥进进城,则诛其九族,夷其宗祠,绝无宽赦!” 
  
  没有所谓的“和”,只有降与不降。   
  长公主以太后和天子遗诏之名,挟正统之威,兵临城下,传诏节度使府,只问你降或不降!降,则削除藩镇实权,仍赐以高位尊荣;不降,则挥兵直下,破城杀头,夷灭家族。  
 
  主战的行军司马集国清出列道:“大帅,我魏博节度使府雄踞河北,北望河东,西窥都畿,占有十七州之地,经营三代五十余年,兵多将广,深孚人望,纵使没有非分之想,也不至于被东边的妇孺所欺,何惧一战?” 
  
  “正是,太后此诏不在取一时一地之利,而是图谋削平藩镇,进而扫平关东,重新一统中原,再开唐华之治。然而唐氏早已失了民心,江山倾覆,谁还肯再奉她之令?”   
  “她要削藩,就是跟所有的藩镇为敌,关东二十几个节度使谁肯乖乖地把大印让出去?不出一个月,他们肯定也会联起手来对付她的。”   
  一时间主战派众口哓哓,直数敌方必败之理。在他们的话里,齐青早已败了几十次,亲自统军的长公主更是死了无数次;那城外围攻的都不是强兵悍将,而是他们一口气就能吹走的飞灰。 
  
  节度使权力极大,受命时赐双旌双节,军事专杀,行则建节、府树六旗,上马管军,下马管民,集军、民、财三政大权于一身,杀官可至刺史,其僚佐文武俱备,与一方诸侯无异。坐上了节度使之位的人,那是谁也不肯轻易将位置让出去的,面对太后招降的诏令,无疑是主战更投李芳所好。 
  
  主和派多数都是文官,见李芳听着集国清他们的话连连点头,满脸喜悦,明显倾向主战,都不吭声。   
  “苗公是不是有话要说?”   
  李芳得意之余,看到旁边的支使苗高升唇动齿摇,便分开神来懒懒地问了一句。   
  苗高升与李芳的父亲同辈,为人公直,掌管一镇钱财度支,在镇中颇有人望,他要说话,大厅里的喧嚣声便止了。   
  苗高升连连点头,“集司马只知本镇有多少兵马,可知近年本镇有多少丁口,岁入多少钱财?”   
  集国清愣了愣,皱眉道:“苗公,民生丁口这些事是支使、判官、推官之责,与我这行军司马有何相干?”   
  “那集司马是不知道了?”   
  集国清怒哼一声,“这是苗公自己的事。”   
  苗高升转头面向李芳,道:“主公,我镇今户不过二十万,人口九十六万,岁入不足百万贯,却养了三十万大军,上下官吏万余。人民无度荒之粮,只能挖野菜充饥,百姓缺蔽体之衣,民力虚疲已极,不堪再使。 
              
  “反观昭王治下表面看来只有齐青之地,实则卢龙、横海等沿海四镇早已受其节制,安东都护府为其供养战马,外有水师取四海人口财资,内有昭王招徕神州游民商贾。近五年时间,已积百万大户,人口六百余万,贫者亦日有两餐之供,富者则三食有余。若以双方民力而言,老朽深以为魏博实非其敌。” 
  
  李芳听得脸色发青,冷道:“苗公不免虚夸过甚。太后老朽昏聩,长公主无知女流,昭王乳臭未干,他们能有多大本事?这些流言妄语,何足采信。”   
  苗高升叹道:“主公,流言或有夸大,但也不见得尽是虚言。我魏博本是关东富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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