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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节

大艺术家-第3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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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算不上富有伊登…哈德逊讲述的是自己的故事,却好像在叙述一个陌生人的生活一般。一个孩子,从天真浪漫的童年一步一步成长过来,他所需要经历的事件成千上万,我们之所以是现在的我们,就因为过去的人生铸就了我们。这让埃文…贝尔想起了“神秘肌肤不知道为什么,事实上,两者没有任何关联。

“祖父是一个很风流的人物,小镇上的居民都开玩笑,整个斯德哥尔摩的适龄女士,都和他睡过伊登…哈德逊扯了扯嘴角,可惜失败了,他的脸似乎又恢复到了冰山时期的水准,“嬷嬷闹过,吵过,哭过……但都无济于事,她最终也只能默默地为祖父守着家里的祖宅。记得小时候,她总是喜欢带我到码头去,站在那里等祖父回来,往往一等,就是一整天,结果也还是没有任何人影“从我记事开始,我第一次见到他们,是我八岁的时候,我回到了美国之后的第二年伊登…哈德逊的语调冰冷的可怕,那种森冷只是单纯的陌生和排斥,没有恨没有爱没有厌恶没有喜好,彷佛所谓的“父母”只是陌生人而已。“我曾经努力过,希望得到他们的重视。一直到我十八岁,我才发现,自己愚蠢了十年,做了一堆无用功。所以,我放弃了放弃了。多么轻松的一个词,只有当事人知道这背后的努力代表了什么。埃文…贝尔想起了自己的上一辈子。在想到过去两天内,在这座小岛上遇到的事。陌生疏离的邻居,因为老迈才幡然醒悟的梅森…托马斯,还有那对极品夫妻,在伊莉莎白…托马斯的葬礼上,干出一件又一件的蠢事。

如果,这不是伊莉莎白…托马斯的葬礼,也许伊登…哈德逊根本不会回来瑞典,也许伊登…哈德逊根本不会再见到他那对极品父母,也许伊登…哈德逊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冰山保护膜就不会破碎……早在接到伊莉莎白…托马斯去世消息的那一刻,伊登…哈德逊就知道,他一个人应付不来,所以他向埃文…贝尔求救了。他没有解释为什么,他只知道,埃文…贝尔不会拒绝。

“我终究还是破坏了葬礼,呵伊登…哈德逊的轻笑声,讽刺无比,“嬷嬷知道了,肯定又要责备我了,我不够沉着冷静,不懂得隐藏自己真实的内心,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让别人可以轻易地伤害我。但是……我真的无法忍受,无法忍受他们来侮辱嬷嬷的葬礼,无法忍受这场告别仪式变成一个闹剧。这是她与世界的最后一次接触,不是吗?”

埃文…贝尔看到了伊登…哈德逊抬起的双眼,空洞而茫然,没有泪水,干涸地像是沙漠,席卷着沙尘暴的沙漠。

一阵寒风刮过,埃文…贝尔打了一个冷战。他拉了拉外套,试图寻找一些温暖,但失败了。即使穿得再多,也还是会感觉寒冷,因为心底的寒冷无法驱散。“伊登,有你护送伊莉莎白最后一程,这就是最好的葬礼了。因为,你是她唯一的、也是最爱的伊登,不是吗?”

埃文…贝尔的话,让伊登…哈德逊那双茫然的眸子,闪过一丝黯淡的光芒。

大爆发继续中,稍后还有一更,求订阅454欲哭无泪454欲哭无泪今天第四更,求推荐,求订阅都肥皂剧太过狗血,事实上,最狗血的永远都是生活,因为生活之中,永远有你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伊登…哈德逊没有料到最爱他的嬷嬷会突然离世,因为律师事务所的繁忙,他上一次见到伊莉莎白…托马斯,是大三的暑假,虽然每周都有电话联系,但依旧不如见面来得真实。

当知道嬷嬷去世时,伊登…哈德逊恨不得飞奔到斯德哥尔摩,去见嬷嬷最后一眼。但随后,他就发现,就算见了嬷嬷最后一眼又如何?她已经不能再对他话了,她已经不会牵着他的手去码头了,她也不会擦着他的眼泪告诉他“不要轻易在别人面前掉眼泪,因为那只会显得你软弱,而不会有任何作用”……

所以,伊登…哈德逊放慢了脚步,他和埃文…贝尔一起去拍摄“真爱至上他有时间去关注八卦,他还有闲情喝下午茶,就好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般。

生老病死,全世界所有人都无法避免的一个课题。每一秒钟,世界的角落都有人离开,也有人降临。只是,那些都是陌生人,不是自己认识的人,所以都没有关系。

“听,她是在睡梦之中离开的,没有痛苦伊登…哈德逊看着墓穴里的棺材,低声道。

埃文…贝尔没有回答。他不知道该什么,他也不想什么,因为此时伊登…哈德逊需要的不是对话,只是一个倾听者而已。

伊登…哈德逊拿起了插在土丘上的铁锹,铲起一把土,举起手放在半空,却凝固在了那里,一铁锹的土似乎不忍心往下倾倒。看着土坑里的那个精美的盒子,那个被称为是棺材的盒子,薄薄的一层木头,却让人阴阳两隔。盒子之下是天堂,盒子之上呢?是世界,依旧冰冷而残酷的世界。

伊登…哈德逊的手抖了抖,一些细微的尘土掉了下去。尘土覆盖在棺盖上,将原本的暗红色掩去了几分。他突然就慌了,前所未有的慌。他惊慌失措地把铁锹扔了,然后往后退了几步,好像那个墓穴里有吸血鬼复活一般。他看着那口棺材,不住退后,再退后,一直到看不到为止。

看着站在原地好像无头苍蝇的伊登…哈德逊,褪去冰山外壳,褪去他的保护色,他终究也只是二十岁而已,仅仅经历了二十年的人生,要面对生老病死,还是太过生涩。就算是埃文…贝尔,前后经历了五十年人生,他依旧无法用平常的心态去面对生老病死。这件事,只怕是用一辈子、两辈子都无法适应的。

“伊登埃文…贝尔开口呼唤到。

“不要过来”伊登…哈德逊的身影就充满了胆怯,就好像八岁时从梦魇之中惊醒的孩子,他会因为床底下有怪兽的可能性而惊魂不定,他也会因为窗外吱吱作响的树枝声而彻夜未眠,他还会因为隔壁传来的滴水声而睁大眼睛。“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吧”伊登…哈德逊仓惶而恐惧地到,彷佛迟一秒,这里就会被怪兽侵占一般。

这样的伊登…哈德逊,脆弱得让人心疼。那挺拔的脊梁已经失去了所有力量,他完全蜷缩在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肩膀,希望因为拥抱而给自己一些温暖,但却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四面八方出来的寒风,将他黑色的西装灌得慢慢的,就好像他随时会乘风而去一般。

“伊登…哈德逊”埃文…贝尔生气了,他的眼睛好像进入了沙子,变得湿润起来,他的声音带着鼻音,但是他的确是生气了。“这是你和伊莉莎白最后的告别,你就希望她看到你这个样子?懦弱、胆怯、害怕、惶恐、惊吓……这就是她长大了的孙子?”

埃文…贝尔的话,让伊登…哈德逊找回了一点魂魄,涣散的眼神稍微集中了一些。

“伊登,你是护送伊莉莎白去另一个世界的使者,你是伊莉莎白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证明,难道,你不想让伊莉莎白放心地离开吗?”埃文…贝尔抬高了声音,他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小山坡里,显得单薄却不失力量,他几乎在用全身的力量怒吼着,“抬头看一看,伊莉莎白就在上面看着你,看到你这个狼狈不堪的样子,她会怎么想?你不应该在意你祖父的看法,你也不应该在意你父母的看法,但是你应该在意你嬷嬷的看法,因为你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意义的最好证明”

埃文…贝尔的吼声,在云杉树间回荡,惊起了几只水鸟,扑腾扑腾飞走的声音,夹杂着水面的哗啦声,幽静而孤单。

伊登…哈德逊终于回过神来了,他的嘴巴张了张,没有任何声音冒出来。他往前走了一步,停顿了,又迈出了一步,墓穴已经在视线里了。棺材之上那稀稀拉拉的尘土,就好像微不足道的几率尘埃一般。站在原地,伊登…哈德逊深呼吸了,这才迈开了脚步。

重新捡起铁锹,伊登…哈德逊再次铲起一锹土,看着暗红色的棺材,低声道,“我最亲爱的嬷嬷,再见然后就把铁锹里的土倾倒了下去,泥土将棺木遮去了一块。

埃文…贝尔那拿起刚才挥舞的铁锹,一起帮忙起来。两个年轻人,就如此沉默无语地,将两侧的土丘一点点挖起来,然后填充到这个宽大的墓穴里。一锹,又一锹。天堂、地狱和人间之间的间隔,就这样一点一点被填补起来。

看着眼前被填补平整的墓穴,棺木早就已经看不到了,埋葬了一个逝去的人,就好像埋葬了一段回忆,心中顿时空落落的。伊登…哈德逊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墓碑旁边坐了下来。

埃文…贝尔看着满脸疲惫的伊登…哈德逊,没有话。今天的伊登…哈德逊不正常,他的冰山面具似乎被丢到了大西洋里,所有情绪都一目了然,只是都带着一丝僵硬和生涩。今天的埃文…贝尔也不正常,他最擅长安慰人的口才,却一直没有发挥任何作用。不是埃文…贝尔不知道该什么,而是他知道,此时无论什么都是废话。

“节哀顺变还是“愿逝者安息”?这都无法带来任何抚慰效果。因为埃文…贝尔知道,心中的伤口,只能依靠时间去愈合,其他任何话语都是徒劳。

从纽约出发去洛杉矶开始,伊登…哈德逊就十分正常,正常到异常的那种正常。他最爱的嬷嬷去世了,他却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这才是最大的异常。刚才的爆发,虽然是异常,但总算是稍微正常了一些。但是,从头到尾,伊登…哈德逊都没有哭,没有一滴眼泪。

眼泪,在很多时候是软弱的象征。但在某些时候,也是排解心中毒素的唯一途径。如果不哭出来,心中的悲伤就会好像慢性毒药一般,让人缓缓失去所有的反抗力。

埃文…贝尔希望伊登…哈德逊哭出来,可是即使平时他能够舌灿莲花,但此时,他却发现自己的口才是如此笨拙,一句话都不出来。

周围幽静的不像话,就好像风声都平息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伊登…哈德逊,那张僵硬的脸上,有着和埃文…贝尔一样的倔强,冰山面具一点点重新武装到伊登…哈德逊的脸上。埃文…贝尔知道,一旦伊登…哈德逊重新将自己武装起来,他就哭不出来了,永远哭不出来了。心中的悲伤,就会像是腐烂的罂粟花,在心中妖艳地大片大片的花朵,让人缓缓将伊登…哈德逊拖入深渊。

埃文…贝尔在伊登…哈德逊那张冰山脸上,第一次看到了漠然,冰冷而残酷的漠然。

意识到这一点,埃文…贝尔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又想到了“神秘肌肤也许,这是伊登…哈德逊成长道上的第二次伤痛吧。

“想象一个没有我的世界,你开始支离破碎。让我们假装你已经失去我一阵子了,你难道不会你是孤独的,是爱情伤害你自己的心吗?穿上最好的狂欢服饰,带上假笑的面具。我在梦想着一个有她的美梦,暮光之下她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是脑海中的图像却清晰无比。我是事实,而她是虚构的。我似乎失去了自己缺失的部分,她依然是我最喜欢的艺术作品,脑海中的图像清晰无比。我是事实,而她是虚构的。

什么都没有改变,因为我是事实,她是虚构的。我可能以这种自相矛盾的形式带着残缺而存在着,我梦想着一个有她的美梦,暮光之下她只是一个模糊的身影,但是脑海中的图像却清晰无比。我是事实,而她是虚构的。

我爱她很久很久了,我只想她从来都没有发现,她从来都没有发现过我埃文…贝尔没有选择用苍白无力的语言,而是将脑海里的想法化作旋律,缓缓地哼唱了出来。

舒缓的旋律,埃文…贝尔的声音带着一点慵懒。随着埃文…贝尔那动人的嗓音,情绪一点一点被调动起来,这首歌里虽然提及了“爱情但听在伊登…哈德逊耳朵里,却是在唱他和嬷嬷的故事。没有急躁和狂野,淡淡的旋律轻轻流入耳中,进入心底。

当听到那句“我是事实,而她是虚构的”时,伊登…哈德逊忽然意识到,世界上最爱他的那个人去了。泪水就决堤了,而后,就再也止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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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爱他的那个人去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埃文…贝尔看着伊登…哈德逊那倔强而脆弱的身影,没有话,而是缓缓离开了墓地,将空间和时间留给了伊登…哈德逊。他需要和自己的嬷嬷独自相处一段时间。

埃文…贝尔和伊登…哈德逊是同一类人,他们不会轻易相信别人,就算付出了信任,心中也始终有一块自己固守的方寸之地,没有人可以进入。他们互相了解,就像了解自己一般。所以,埃文…贝尔选择了离开,让伊登…哈德逊可以放任自己彻彻底底地脆弱一回。

坚强,其实是一个贬义词。因为一旦一个人坚强太久,久到已经遗忘了脆弱、依靠、眼泪这些情感,久到已经麻木、僵硬、冰冷,久到就连自己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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