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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0节

唐砖-第4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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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的遗骸找回来,万事不究,罪名朕来背。刚才还在庆幸,他们总算是有一点没触犯,就是劫掠人口,如今看到皇后的敕令,看来他们连这事都干了,你知不知道,云烨搜刮钱财已经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寺庙口挂的牌匾,都被他们拆了回来,唯一的原因就是那块匾,是铁木制作的。”

长孙笑的前仰后合,软软的靠在李二身上说:“确实做得够过份的,不过这些妇人可不是掳掠来的,是云烨从人贩子手里夺回来的,是积德行善的好事。”

趁势环住长孙的李二惊诧的问:“果然?”长孙点点头,肯定的回答说:“果然!”

“这就好,这就好,朕以为这些人是被掳回来的,当年董卓,曹操旧事,我大唐不做也罢,朕如果想让天下归心,就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做绝。以后云烨还是不要出征了,他出征一回,朕的名声就差几分,如果再让他打上几仗,史书上还不知道怎么编排朕呢,颜家如今做了史官,看样子不会为朕这个尊者有半点隐晦,也好,就给后人留下一个真性情的李世民,让子孙后代知道朕是如何驾驭群臣,威凌天下的,如果真有可能,真希望将来朕的谥号为仁皇帝,而不是武皇帝。不过,这个东西也只能想想,死后万事皆休,如果朕的麾下再多两个云烨这样的臣子,估计武皇帝都没机会做。”

“陛下如今雄姿英发,擒虎射熊乃是小事而,怎么会想到身后事,妾身一直贪心的想陛下永远不老,妾身陪着过完上天赐予的寿数,不管仁皇帝也好,武皇帝也罢,就算是桀皇帝又如何,陛下酣衣宵食为这个国家倾注了全部心力妾身都看在眼里,外人要说什么由得他们,我们夫妻一体,将来就算是被列祖列宗问起,妾身陪着夫君就是了。”

见长孙说的豪迈,李二很不好意思的对长孙说:“朕给了云烨一封私信,让他在海上游荡的时候,如果看见了蓬莱,瀛洲,方丈这些仙山,就告诉朕一声,朕很想见识见识。”

长孙一下子笑的浑身发软,直往下出溜,高耸的肚皮是重点保护对象,李二不敢用力,只好慢慢的让她坐在自己脚上,黑着脸问长孙:“朕只不过想满足一下好奇心,很好笑么?”

坐在地上的长孙也不急着起来,反手抱住李二的双腿笑着说:“陛下,您的这封私信,给谁都行,就是不能给云烨,他一直担心陛下抛开万民去寻找什么神仙地,所以啊,那块玉牌,给谁都看了,就是不给您,如今您居然托他帮您找仙山,实在是所托非人,他就算是找到了,回来也会告诉您什么都没找到,妾身是在笑陛下英明一世却糊涂一时。”

李二把长孙掺起来,有些失落的说:“这种信,朕也只能给云烨,如果给了别人,你信不信,立刻就有不问苍生问鬼神的谏言上来,并且会被弄得天下皆知,只有给云烨才没有这种后患。朕在很小的时候就对月亮很好奇,阿母告诉我那上面住着寂寞的嫦娥和玉兔,朕见月亮挂的并不高,就在屋檐上,朕曾经站在宫殿的最高处,想拿竹竿子去把月亮捅下来,谁知道上了屋顶才发现月亮又跑到了山巅,等我有机会去了山巅,又发现月亮漂浮在湖面上,当时非常的恼怒,这个该死的月亮是在和朕捉迷藏,不管朕到了何处,它都会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于是,我就拿自己的例份偷偷的请人打造了一个粗大的铁链,想着如果有一天月亮被朕抓到,就用铁链子拴起来,让它永远的挂在我家的屋顶!”

*第五十三节我回家时灯火阑珊

船队沿着运河一路向西,船上的人逐渐变多,货物却在逐渐变少,每到一处大的埠口,就会有一些青衣小帽的商贾接走一些货物,尤其是在洛阳,所有的货物都不见了踪影,大唐王朝这些年默许商贾扩张的效果逐渐显现,如此大宗的货物投进市场,连个水花都没有泛起就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船上多了好多的达官贵人,齐刷刷的全是四品官,只是好些人带着家眷,缩在自己的舱房里不露头,其中带头的就是礼部左侍郎岑文本,每个官员都只是和云烨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的告辞,好像云烨得了麻风病,没有一个愿意多说一句话。

云烨也不在乎,让人给他们安排好了,也就对他们不闻不问,而船队依然漂浮在运河上缓缓而行。

水师的将士在钱庄都有自己的户头,没看见明晃晃的钱财拿在手里显摆,但是洛阳钱庄的活计,拿了一大箱子轻飘飘的纸片分发给了每一位将士。

“张大哥,这就是俺的八十贯钱?”一个睡在吊床上的年轻军士问旁边正在准备行囊的老兵,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一两百斤重的铜钱和这张纸片联系在一起。

“二孬,把存折收好,不要掉了,这东西就是你拿钱的凭据,虽说丢了,别人不知道你的数字,也取不走钱,但是你要到参军那里开具文书不是也麻烦么,记好你的数字,千万不敢忘了,如果忘了,就取不出钱了,你放心,大帅说给你八十贯。那就是八十贯,虽说取钱的时候会少上几百文,那也是人家帮你保存铜钱的费用,别磨蹭了,起来收拾,船就要到渭水了。咱们到家了。”

“俺才不会忘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呢,张大哥,这次回家,栓子没了,咱们怎么给栓子他爹交代?一起出来三个人,就回去了咱们两个,俺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咱们是去打仗,又不是去闲逛。打仗就会死人,栓子运气不好,被灰瓶子把全身都烫烂了,就是活着也是遭罪,死了也好,这不是还给家里挣下功劳了么,还有三十贯钱,也只有咱们岭南水师的人命才值三十贯钱。别的军伍里,人命也就是一头驴钱。栓子还有四个弟妹,老人不愁没人养老。”

年轻军士烦躁的甩甩头,从吊床上窜下来,也开始收拾自己的行囊,大帅说了,这趟回来之后。每人都有十五日的假期。

恶战归来却近乡情怯的绝对不止云烨一个人,如果不死人,云烨会嚣张无比的进入长安显摆,如今看着甲板上堆积如山的骨灰坛子,他没有丝毫想要显摆的心情。甚至于连船头的云字帅旗都吩咐刘仁愿降了下来,叠整齐,包好,让刘进宝打进了背包,这面旗子是辛月一针一线绣的,如今已经被太阳晒得有些腿色,上面也有两三个很大的窟窿,那是被大王城上的八牛弩射的。

高丽人很奇怪,城墙下面密密麻麻的人不射,偏偏让自己仅有的几架八牛弩没完没了的追着自己的帅旗射击。

云烨和自己的帅旗不在一起,举着旗子的一直是刘进宝,岭南水军都知道自家的主帅不在旗子下面,自己听的命令都是刘方从后面传来的,将士们都知道自家的大帅不会打仗,这一点从将校到小兵都知道的清清楚楚,自己的每一个行动都是所有校尉加上刘老爷子一起商量好了之后才实施的,所以大帅的旗子不管出现在那里都不奇怪,虽然说帅旗居然和最前面的府兵在一起,让人吃惊,这也没什么担心的,掌旗的是一个高手,八牛弩从远处射过来,他还是能躲掉的。

岭南水师和大唐其他的军队都不一样,队率才是真正控制军队冲锋陷阵的人,好多时候校尉们都不会处在第一线,他们的参谋作用要大于冲阵,当然,赖传峰他们四个是个例外,不习惯,也不愿意缩在后面当缩头乌龟,所以这一次的战事,就数他们四个受创最重,当然,赏赐也是最重的。

云烨一直想把岭南水师的队率都集中起来,进行最系统的军事教育,老师都给选好了,就是刘方,结果事与愿违,刘方不愿意教,队率们不愿意学。

一个认为自己的东西不能传的满世界人都知道,将来要是万一出现一两个祸害,自己会被牵连,不是世家子弟,他打死都不教。一个认为自己就是抡刀子砍人的主,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学兵法?会被人笑话的。

妈的,一个自恃清高,一个自甘堕落,弄得云烨一点办法都没有,走上船头,看到那些走路都躲着自己的队率,上去就是一顿脚,这已经不是爱踹人,实在是不踹几脚,对不起自己的苦心孤诣。

荣华女站在船舷边上遥望着地平线上的那一道黑色的高墙问云烨:“云侯,那就是长安城?我只是听人无数次的说起过,没想到自己也有能亲眼见到的一天。”

“是的,那就是长安,不过没什么好羡慕的,你们高丽不是也有一座长安城么?我听说那座城足足能关的下好几千只羊。”

荣华女早就习惯了云烨的冷嘲热讽,痴迷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墙不言语。

从古到今超级都市都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更不要说荣华女这种从蛮荒之地来的野蛮人,面对运河上一眼看不到头的白帆,码头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就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更不要说那些高高耸立的城墙,已经重重的压在了她的心上。

“满城尽飞花,风吹落谁家,秋冬逐春夏,长安是我家。”看到土包子荣华女痴迷的看着长安,云烨不由得诗兴大起,随口就是一首五言。

从洛阳搭顺风船的岑文本,叹息一声,对云烨说:“云侯,你就不能好好地把你的辞藻再修饰一下么?这首诗的意境,气势都很好,为何就不能再细细雕琢一下?老夫相信,只要您再琢磨一下,这首长安古意,又会是一篇佳作。”

“老岑,自你上船之后,我就一直想问你,为何你们自己有官船不坐,偏偏要挤到运兵船上来,再说了,你也不老,做一个老夫右一个老夫,难不难受啊。”

“云侯,难道就没有听说过借运这个说法么?如果不是你这次大捷而归,谁会有心思带着家眷上你的运兵船。”

“借运,借什么运?”云烨挠着头奇怪的问岑文本。

“云侯这次在我高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自身却没有受到多少损失,所以大家都认为您这次乃是鸿运高照,才能全身而退,这是一种福萌,这些上船的人都想借一些好运,有的想借着船上的无边杀气,去去自己的霉运,这就叫借运,只是有谁可怜我高丽子民的哀痛,卑沙城化为焦土,大王城成为鬼蜮,云侯遍身鲜血,自然鬼神辟易,妾身在这里祝愿云侯公侯万代,万世其昌。”

岑文本大怒,自己虽然也不喜欢云烨的暴行,但是这种事情,只适合自己家关起门来指责,现在一个高丽囚妇,就敢皮里阳秋的指责,实在是不成体统,莫非是云烨看上了这个女子的姿色,所以才多加忍让的?想到这里皱着眉头看着云烨不吱声。

“老岑,想错啦,我可没动这个女人一指头,但是我也不能放了她,她的情夫很厉害,我必须拿她做人质,要不然她的情夫会发疯。”

岑文本鄙夷的看了荣华女一眼,又厌恶的看了云烨一眼,没心思理会他们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抖抖袖子,回了自己的舱房。

云烨强忍着自己要抽这个婆娘一顿的念头对荣华女说:“赶紧进舱房,不要再出来,我怕我忍不住要把你丢到河里去。”

大军回归,悄无声息地进了军营,那些坐船的达官贵人们从长安码头就下了船,军营里冷冷清清,只有自己的留守的部下站在码头上跳跃着,欢呼着欢迎大军的归来。

没有马前掷花,没有美酒佳肴,没有那些娇媚的妇人们瞥过来醉人的眼波,也没有天官那种尖利的宣旨的声音,云烨这一趟回来,悄无声息,就像一个流浪多年的游子,没有人知道他已经回归。

掀开船头的油布,云烨抚摸着那些骨灰坛子,流着泪说:“对不起,没有让你们享受到该有的荣耀,其罪在我。”

“大帅,您不欠弟兄们的,咱们这趟活本来就是九死一生,您带着大家这不是回来了么,战死的弟兄也不亏,这些年荣归的大军多了,威风是威风,可是谁口袋里像我们一样装满了银子,你们说是不是啊,弟兄们。”

赖传峰的一句话,顿时就让心情低落的军卒们在一瞬间高兴起来。

“没人祝贺我们,我们自己祝贺我们,弟兄们,今日谁要是不喝醉,谁就是龟孙子!”杨月明也在中间喊了一嗓子。

*第五十四节悲喜两重天

回想起那些从洛阳就上船的官员,云烨不由得惨笑出声,他们不是来借什么运的,而是奉皇帝的旨意出迎百里的大臣。

由于这回杀戮过甚,那些文官们认为云烨是在故意挑起大唐和高丽的仇恨,好达到出兵的目的,好让那些武将们重新获得统治一道兵马的大权,所以他们曲解了皇帝的旨意,出迎了三百里,却绝口不提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岑文本几次三番想要说话,又咽回了肚子,武将们高兴之余,却在担忧由谁来背这个杀戮的罪名,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选择充当缩头乌龟,富贵了几年,再也没有往日的慷慨豪迈。

李二鄙视他们是有道理的,收取他们手中的权利也是有道理的,小富即安,这是武人的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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