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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节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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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一时,就听内侍小胜子在门口禀道:“主子,药熬好了!”

十阿哥闻言,抬起头来,道:“送进来!”

小胜子低着头,捧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个青花瓷地小坛子,旁边还放着青花瓷的盖碗同调羹。

小胜子见主子不发话,不晓得该将托盘方到炕桌还是茶几上,眼睛两下里瞄着。

十阿哥指了指炕桌,道:“搁那儿!”

小胜子闻言,进前将托盘放到炕桌上,恭顺地问道:“主子,邱神医说着药趁热才好发散,奴才给您盛一碗?”

十阿哥望着那青花瓷坛,面上有些阴郁,半晌方点点头。

坛子盖一打开,立时肉香扑鼻,小胜子却强忍着心中的恶心,用调羹连肉带汤盛出一碗来。

十阿哥耷拉着脸上前,坐在炕边上,看着汤碗里的已经炖的酥烂的骨肉。这白白嫩嫩地,如同新生的莲藕。

他端起碗来,手上却是有些哆嗦,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一低头呕了起来。

虽说求治心切,倒是还是个人。之前那个所谓“神医”刚开了这个方子,他还不觉得什么,等着“补药”搁在眼么前儿了,他却是受不住。

小胜子在旁,见十阿哥如此,不晓得是该端盆,还是取毛巾了,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手忙脚乱。

十阿哥吐了两口,也不看那瓷坛,对小胜子摆摆手,道:“撤了,撤了,赶紧将那坛子拿走,寻地方埋了……”

小胜子不敢耽搁,连忙将手中的毛巾双手放在十阿哥边上的炕沿上,端着瓷坛子下去。

匆忙之下,他却是将汤碗落下了。

十阿哥吐得差不多,伸手扯了毛巾擦擦嘴,转过头,刚好瞧见那青花碗。那白白的一截,莲藕似的肉,正横在碗上。

“呕……”十阿哥再次忍不住,俯身吐了起来,直吐得嘴里发苦,竟似连胆汁都吐出了……

十阿哥觉得不对劲儿,伸出手在眼睛上抹了一把,却是呕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脸上浮出些自嘲来,喃喃道:“姥姥……”

佛祖有云,众生皆苦,冥冥中自有因果。

十阿哥心中不禁自苦,难道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地坏事,为何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却说曹同伊都立吃完酒出来,见他所说带着醉意,但神态还算清醒,便好生嘱咐他的长随,送他回去。

明日是八月十八,秋闱下场的日子,曹硕同曹项兄弟两个都要应试。因此,曹便直接回府去了。

曹颂的差事虽说四下走动,但是因侍卫处那边没有缺,外头的兆佳氏在曹面前又念道了两次,不外乎这处苦些,那处累些什么地。

曹只是听着,并没有同她计较。这些话本不用兆佳氏说,就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也想给曹颂找个轻省的差事……

第十卷游龙舞第四百四十三章科举(上)

这天的晚饭,曹同初瑜在兆佳氏的屋子里用的。因曹硕同曹项明儿要下场,兆佳氏特意地使人置办了酒席,算是给他们兄弟两个暖场。

这小兄弟两个,一个十六,一个十四,明儿都是头一回下场,要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只是曹硕向来稳重,不爱言语,曹项因是庶子的身份,在兆佳氏面前素来只有低眉顺眼的份儿。因此,倒是看不出这小哥俩与平日有什么不同来。

圆桌摆上,兆佳氏居中而坐,左手曹、曹颂兄弟四个,右手是初瑜、四姐、五儿。

看着儿子们渐大,也是到了当差娶媳妇的年纪,兆佳氏的眼圈不由有些红了,拿着帕子擦了眼睛,对曹道:“哥儿,你二叔打多咱时候,就唠叨着儿子们考功名、娶媳妇的事儿。如今总算是你这几个兄弟大些了,你二叔却是不在……”

曹见她感伤,忙劝道:“明儿是弟弟们的好日子,就是二叔在地下省得,也自会保佑两个弟弟的。二婶当高兴才是。”

初瑜在旁,也劝道:“是啊,二婶,三弟、四弟这两年专心做学问,这一场下去,出来就是举人了,往后进士及第也不是什么难事。咱们这样的人家,功名不过是锦上添花,面上图个好看。二婶到时候,就要做老封君了。”一席话,说得兆佳氏满面红光,点点头。道:“是了,老三向来勤勉,老四也是打小先生就夸的。”说着。看看次子曹硕,再看看庶子曹项,眼中也透出几分欢喜来。

曹项只是越发低眉顺眼,曹硕却是被母亲看得头皮有些发麻,恨不得立时转身出去,但是在哥哥们面前,终究是不敢。他只好攥着拳头,强忍了,低头不言声。

虽说兆佳氏说得欢喜。但是曹不禁有些担心。毕竟这两个还是半大孩子,又是头一回下场,被这般期待,别再有负担。

曹颂却像火上浇油一般,转过身来。拍了拍曹硕地肩膀,道:“老三,哥哥这武举不考了,就要看你的文举。你是哥哥,要给小四、小五带个好头出来。”

曹硕身子一僵,没有立时回话,过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是,弟弟省得了!”

“行了,行了,快吃饭吧!老三同小四才多大点年纪,别人家像他们这个年纪,还是考童子试呢。下场只当是去见见世面,别怯场,将平素先生教的八股文做了就是。等往后在同龄地伙伴中。这也是多个谈资不是。”曹见曹硕脸色不对,岔开话道。

曹硕听了,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就听兆佳氏又道:“你们兄弟都到了说亲的岁数,这要是有了功名,却是不一样呢。明儿都用着心些。我这当娘的。就指望你们兄弟给我长脸了!”

这回却是不止曹硕,连带着曹项的脸色也沉重起来。

曹转身见了。心里有些放心不下。只是在兆佳氏面前,也不好说太多,老人都讲究个忌讳。这还没开考呢,自己要是口口声声说考不上也没什么,她心里指定不乐意。因此,曹便招呼大家先用饭。

待吃了晚饭,兆佳氏絮絮叨叨地,说的还是要儿子们用心考试,好说门好亲事之类的云云

曹在旁听着看着,见曹硕同曹项兄弟两个露出担忧之色,起身道:“二婶,明儿就要下场,今儿还要往前院请先生说说破题的规矩。这天也要擦黑了,弟弟们还要早睡,不好耽搁太久,我这就带着弟弟们先去前院。”

兆佳氏听了,怕耽搁儿子们听规矩,这才摆摆手,道:“看我这嗦儿,正事儿要紧,那哥儿快带他们兄弟过去,别再耽搁了!”

曹带着曹硕、曹项兄弟两个出来,曹颂见了,也跟着来凑热闹。

到了前院,曹却没有使人去请庄先生。关于如何做八股,兄弟两个已经学了好几年,哪里还不晓得破题的规矩?就是乡试的这个流程,虽说没有亲身经历过,但是曹硕同曹项兄弟两个早已经打探清楚,晓得个七七八八。

拢共要考三场,每场考三天。下场后,三天之内不得离开贡院,吃喝拉撒都在其中。

为了防止科举作弊,考生都要穿拆缝衣服、单层鞋袜,随身只需携带篮筐、小凳子、食物同笔砚,其他物什一律不得携入。

曹颂见不去请庄先生,还有些纳罕,道:“先生呢?不用叫人去请来么?”

曹指了指书房地椅子,让曹硕同曹项两个坐下,道:“我叫你们过来,也是有些话要嘱咐的。”

曹硕同曹项听了,忙起身肃手听了。

曹道:“你们嫂子说的对,咱们这样的人家,科举不过图个锦上添花罢了。你们两个,也别想得太多。你们才多丁点儿大?这京里其他人家的子弟,二十来岁,还在学堂里读书地多了去了。明儿你们两个别害怕,只当是玩儿去了,成绩如何,尽力就是,别琢磨这些。虽说如今已经过了中秋,却正是秋老虎的时候。白天天热,夜里天凉,你们两个也打小没吃过苦的,要多加小心照看自己身子。”

这番话,听得曹硕同曹项都甚是动容。

这兄弟两个,虽说也想着尽心去考,但是却也晓得科举不易,谁也不敢打保票说自己个儿指定能考上。偏生兆佳氏巴巴地盼着,使得兄弟两个都生出惶恐之心,怕考不上的话,母亲那关过不去。

曹颂听哥哥说出这些,晓得是怕两个心思重。影响考试,笑着说道:“大哥说的没错,你们才多点儿大。考上了,固然光鲜;就是考不上,也没什么可丢人地。我大前年不是也下过场么?那些个举子,谁不是寒窗苦读出来的?这却是十里取一地事儿,且难着呢。”

曹硕点点头,道:“晓得了,明儿我只当是寻常书房做题就是。”

曹项则道:“我不怕,这次不行,三年后再去就是。”

曹见两个小地都欢实多了。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道:“嗯,明儿还要早起,今儿你们早点睡,省得考试时乏。”

兄弟两个应了。相伴回去。

曹颂看着兄弟两个的背影,不好意思地对曹道:“哥,其实,弟弟不惦记参加武举了,也是因心里有些犯憷呢。”

这话曹还是头一回听他说,问道:“怎么?是因上次牙疼的原因,怕这次又有什么变故?”

曹颂抓了抓头。憨笑两声道:“一半是因这个,怕弟弟运气不好,再出点儿什么意外;另外一半,却是怕使劲了,也没考上,在弟弟们面前挂不住脸……也怕静惠晓得,心里瞧我不起……”说到最后,却是音量渐低。

见了曹颂如此,曹倒是有些不晓得说什么了。如今侍郎府小姐得病的消息传来。兆佳氏也鲜少念叨同哥哥家结亲的事了,但要是想要静慧过门,却也不是那么便宜的。

今儿已经同伊都立说了,明儿上午不往衙门去,要送两位弟弟进场。看来,应该往富察家走一遭。静惠的亲戚中。数这位姨母对外甥女最亲近。

想到这里。曹问道:“静惠那边儿,你问过口风没有?就算你有这个心思。这也是两人地事,总要静惠愿意嫁你,咱们才能筹划其他地。要不然的话,你这么自说自话,她心里再不乐意,我们还能强娶不成?”

曹颂听了,点了点头,道:“嗯,明儿我就去寻她,问个明白。总不好这样拖拖拉拉的,听说她姨母那边儿,也开始给她张罗亲事了。”

曹想起兆佳氏的脾气来,道:“不管如何,既然是要背负人家姑娘的终身,你要思虑清楚了。静惠那丫头同别人还不同,孤苦伶仃,怪可怜见地。你要是那种三天新鲜地,趁早就放手。”

曹颂忙拍了胸脯,道:“瞧哥哥这话说的,我是那种人么?哥哥且看着,我都大了,是爷儿们总要有所担当!”

曹看了他一眼,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话是你自己个儿说地,你记在心里就是……”

兄弟两个又说了两句闲话,便回了内院。

初瑜已经回了梧桐苑,曹进去时,她正收拾炕上的针线。这是给天恒缝制的一件小帽子,才缝了一半。

前几日,恒生抓周,抓得就是个小木剑、小木刀什么的。

恒生长地比一岁的孩子大,已经会走道了。虽说还走不稳当,老是摔一下,或者坐个屁股墩什么的,但是他却淘气得紧,一眼没看到,就满地跑。

初瑜因天气渐凉,怕他不小心见了风,便寻了块软和的料子,打算给他缝顶小帽子。因又看着恒生,还要照看天慧,这静下来的功夫不多,活计就做得慢些。

曹坐在炕边,看着摇篮里的闺女,对初瑜道:“孩子小,怕冷,要不,今年火炕早点烧?”

初瑜犹豫了一下,道:“不是有说头么?这样不合规矩,在犯了什么说头。虽说孩子怕冷,但要是燥了,起热疹子,也够遭罪的。”

“可是只在屋子里放炭盆的话,孩子熏着怎么好?”曹想起去年冬天,东屋因恒生住着,便像沂州似的,修了地热:“要不,东屋就早点升火,咱们俩儿同闺女往东屋住去?”

初瑜心疼闺女,自然是没有不依地。

对于静惠的事,曹还是希望曹颂能多担待些,不想他们两口子掺和太多。所以就简单跟初瑜提了几句,只说是等曹颂那边的消息。要是静惠乐意嫁,那他们从旁帮衬一下,也使得;要是静惠没那个心思,那就只能劝曹颂早日歇了这个心思。

这往后要是兆佳氏有什么不自在,曹颂是亲儿子,两下里也好说开。他们到底是远了一层,容易落下埋怨,那家里的日子就难安生了。

初瑜却是提起如慧来,谁会想到那么个活泼爱笑的姑娘,竟得了这么个磨人的病。

哮喘啊,曹上辈子邻居叔叔就是得这个病,只晓得吃了不少药,时好时坏,却很难去根,不能太生气,要不容易犯病。别地,就不晓得地。

不过,这话传来传去就变了,竟还有将如慧的病说成是肺痨地。

曹心中不由得有些迷糊,在他的认知中,这“肺痨”不是肺结核么?那可是大病,不仅身边的人容易传染,对于孩子也不好。

烟袋,吧嗒吧嗒一下下吸着。虽说在儿子面前话说的足足的,但是她心里也有些没底,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她虽然不读书、不识字,但是还记得丈夫生前夸过小四,夸过小五,提起老三来,却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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