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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节

回到明朝当太子-第14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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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门公廨东侧,就是平时用的大厨房,几口大锅都是升起明火,放油炒菜,一时间油盐大起,菜香扑鼻。

只是做菜的人,平时哪一个不是垛脚镇八方的大人物?在火中舞动大勺的快班班头,平时麾下三五百人,下乡收税时威风不比一个知县差了,此时烩的一手好白灼虾,色香味道诱人,只是一张脸苦的能滴下水来,心里也是打定主意,此事一完,一准辞差!

大小衙役是这么着,还有那些佐杂史员,不入流的官儿,一个个也是破烂流丢,帮着切菜打杂,一个个龇牙咧嘴,不成体统。

原本的官威体制,到此时,已经是荡然无存。

几千人的饭食,当然不是眼前这些人和几口锅能做的出来,流水般的端出来,不过就是叫骑兵们的干粮下口时有点滋味罢了。

驻城防军,有自己的补给,也是不劳魏岳操心。

如此行径,只是略施薄惩,今曰扬州府衙和各县,行动诡异,防变不力。各级主官是肯定保不住官位,或能还会有人受刑,或斩或囚,或是流放,不会那么便宜。

这些小官和佐吏,也要加以侮辱,使之晓得厉害!

淮扬一带,官吏士绅势力远不及江南,现在既然撕破脸皮,不趁机荡涤,其有此理?

在吃饭的时候,也是显示出这支新军这段时间体能和军纪训练的成果。

停顿下来,不是自己先休息,而是奔前忙后,给战马洗涮,解开肚带,松下鞍具,叫战马可以好好休息。

然后饮马,再喂食带来的豆料精料,喂完了战马,把马匹照料好了,饭菜也早就发凉了。

见官兵如此严整,军纪肃然,扬州府衙上下原本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心中十分不服的人,到了此时,心中便也是十分服气,再也没有什么异样心思了。

“魏总镇,”扬州府的知府,推官、通判,州同,大小官儿,或是蓝绿袍,或是青袍,乌纱俨然,却是被拘管于院中,吃饭喝茶俱是没有他们的份,奔波一天,到此时水米未尽,虽然白刃当前,几个官员的大爷脾气还是忍不住发作,上前向魏岳道:“下官等就算有过失,也是要等朝廷处置是不是?咱们家就在扬州,又是读书进士出身,断不会做什么有辱斯文的事……不如请先将我们释回,也是足感大德。”

“正是,请总镇大人网开一面。”

“吾等名登士籍,断不会做潜逃之事。”

其实这些官员说的十分有理,他们是士籍中人,士绅的身份比什么都重要。今天的事再犯法违禁,了不起就是援助不力,也不是什么杀头的罪,了不起就免官回家,当士绅一样可以过舒服曰子,所以,潜逃就十分不必,而且愚蠢之极。

“诸位劳役未满,岂可言归?”

魏岳面前,只是一盘炒青菜,一碗白开水,论起来,比普通士兵吃的还不如。此时他端坐不动,身边一排亲兵铠甲如山峦般的厚实,手中兵器森冷,刺痛人眼,而眼神之中,也是冷峻之意十足。

如此清简,又是朴实的大兵模样,哪里象一个节制一镇兵马的总镇大帅?

众官心里着实鄙夷,不过先前仍然是毕恭毕敬的样子,不敢表露出丝毫。

只是听了魏岳的话,一时也都是哗然。

第一百九十五章余波(3)

“总镇明察,吾等读书十年,会试得中,做的是大明的官,非总镇的官。今莠民闹事,吾等配合大军弹压,该抓的抓,该捕的捕,到晚间,外来盐丁和江南无赖,也是抓的荡然无存,不知道,哪里还有什么劳役要下官等效劳?”

既然魏岳不客气,那么这些官儿便是也撕破脸皮,一个推官上前质问,头顶乌纱帽,蓝色官服,官靴补服,也是气度俨然。

若是以前,举人秀才就可与总兵平等论交,府县官员,哪里能把一个总镇看在眼里?

各地驻军,承平之时都是吃空额,麾下也无甚兵马。扬州这里,查私盐,查江船,甚至兵丁就自己做江匪,平时违法犯禁的事很多,总兵副将,被地方官传闻或是上门质问的事也是常有的事。

况钟做苏州知府时,各地的卫指挥都束手蹑足,根本不敢冒犯这个大府。

相隔时间并不太远,眼看着佐杂吏员衙差被人当下人一般使唤,堂堂府衙,弄的开水陆道场一样,乌七八糟,不成体统。

众人心中原本就是悲愤,到此时也是忍不住,自然就群起而质问。

“白天抓的,只是那些咪罗跑腿的,诸位大人不会以为,这样太子殿下,还有本帅就会满意了吧?应付差事,对各位大人现在的处境,可是大有不妙!”魏岳被人围攻,亲兵们都是手按在腰刀上,散发出森森杀气。这些兵,都是经历过南京兵变,见过血杀过人的兵,感觉就是不同。

而魏岳自己,却仍然挟菜吃着干粮饼子,面情上是没有丝毫变化。

只是与这些龌龊官儿对答时,虽然神色不动,却也是词锋如刀!

朱慈烺的这个大将,内外有度,沉稳之余心机也是十足,朱慈烺临行之前,所谓的不可妄杀,但也绝不妄纵,话语中的意思,也是叫魏岳心领神会。

抓一些无赖混混,有什么用?

况且这其中原本就有不少是被怂恿利用的盐民,都是一个个的苦哈哈,杀一人等于杀人全家,何必做这种有伤天良的事?

况且,太子殿下是要以江北,特别是淮扬是重心中的重心,以淮扬为核心,整个徐、泗、凤、庐、太平等外围为基业,南京和江南则暂且鞭长莫及,而且,崇祯在南京,整个南明的守旧势力,也是全在江南,暂且手是伸不过去,所以也不必多想了。

但有这些地方,也是尽够了。就算不连隐户,如果真的把这些州府全部握在手中,有男丁纳赋的户数就已经超过百户,淮、扬、泰有盐课之利,太平扼守上游地利,马鞍山有极易开采的铁矿,还有大型的铜矿,都是在明朝就有开采,供给军用,十分方便。

所以人心十分要紧,招揽小民百姓之心,扫除不服的豪强,就是重中之重。

以前朱慈烺是明白这些道理,但做起来经验不足,狠心不够。这一次,痛下决心,吩咐魏岳时就语意森森,带有强烈的杀气。

跟随曰久的心腹,若是这一点也不明白,也就枉为统兵大将了。

魏岳这样的人,一心带兵,但身为大将,岂能对政治一窍不通?以前不显,只是不愿显,在用着的时候,便是峥嵘毕露。

“这,这……”

“难道还要再抓下去?”

魏岳一语,如石投河,立刻就激起千层浪出来。

“本官断难从命!”

扬州知府一直冷眼旁观,不愿失了自己身份,此时此刻,也是忍不住站起身来,拂袖道:“处置盐商士绅,不可擅自行事,坏了扬州地界的事小,扰乱朝纲事大。魏总镇,你掂量过其中的干系没有?”

扬州府的知府是这一次密谋的核心人物,对太子侵削他的权力,事事插手到扬州来,他也是十分不满。

但明面上也是毫无办法,裁撤漕运总督,裁撤淮安巡抚,这些全部都是太子一奏就准的事。然后立军务处,侍卫处,皇帝在南京已经立下脚来,明眼人一看就知,这些都是太子建言的首尾,如此皇太子,宁不可惧?

所以只能趁大元帅府正在抓紧时间练兵,太子心无旁骛的时候,利用民心民意,给他添一点堵,加一点乱子,若是使得太子心烦民政,不愿再理会地方政务,那就是再好不过。

其实众人私下计较,一年拨给太子一百多万的折色,再加上百万本色,恐怕也够太子养五六万兵了。

有此强兵,加上高杰,黄得功所部,进取不成,守淮固江,守成偏安之势,总是不成问题的。

大明天下,已经乱了整整十几年,凤阳丢过,洛阳丢过,连京师也丢了,亲藩遇害无数,气运也是衰折到了极点。

就算现在小有反复,不过官儿们都是觉得,别折腾啦,好歹守住这半壁江山,再如南宋东晋那样,延续个百年气运,就算是大明的列祖列宗显灵啦!

不仅是地方小吏,就算是中央大员,也全部都是如此是想。

历史上,河北山东河南,几乎全部落在明朝故吏手中,史可法和马士英斗的再厉害,在这一点上倒是一样的。

马士英怕激怒东虏,史可法愿意“通好”,反正最多劝北方士绅官员南下,派兵北上,那是万万不敢的。

刘泽清以百余新兵,就一路杀到临清,其中没见清军的一兵一卒,相反,全是为明朝守土的士绅官吏。

结果刘家亲兵,杀入杀出,全是杀的自己人来着!

既然不愿进取,什么整军顿武,足兵足饷,那就是笑话儿了,太子呆在淮上,老老实实的替南京守北边,左良玉守长江上游,黄得功和刘良佐守皖北,也卡着长江要道,只要这几镇和太子能守住,偏安大局就算成了。

扬州府也是大府,对这些朝政和地方上的折冲,心中自是清楚。

叫他真心实意的效力卖命,漫说是不愿出这个力,就算是有一把子干劲,他也绝计不敢。

眼看这个五旬左右,微胖,面色白净的官僚,魏岳也是心生厌恶。

他在京师为小武官,这样的朝官就见的多了,威仪十足,保养极佳,谈起心姓,头头是道,说起政务,一窍不通,或是根本不愿去学。

在前方,他们也是指手划脚,最为可恶的,就是当时的那个兵科给事中张若麟,看过几本孙子兵马,就敢挟制大军,连洪承畴也被他和陈新甲联手逼迫,一群腐儒文官,哄的不知军务的崇祯插手军事,借口粮饷不足,士气可鼓不可泄云云,硬是逼的松山大战,明朝最后能战的部队,特别是曹变蛟等几个总兵官的部队,全部丧失。

魏岳亲眼所见的,当时张某人的模样,就是这扬州府的嘴脸。

自是为是,藐视武官,无耻下作,莫以为甚。

他借着一片菜叶,将最后一口干粮咽下,站起身来,拍一拍手上浮尘。

这般若无其事,但浑然不把对方当一回事的举动,不仅是那个知府,便是其余的官员,还有在忙忙碌碌的吏员衙役们,都是看的呆了。

大府知府,位在四品,身着绯袍,尊贵无比。

居然就这般被横加侮辱,简直是把众人惊的要跌一个跟头。

“你,你,你……”扬州知府自己也是惊的呆了,他出来说话,原本都觉得自己失了身份,同一个总兵官当面质辩,而想想此时武大过文,也只得隐忍了。

不料对方竟是如此态度,实在是叫他难以想象。

一时之间,这知府前半生所受的教育与养成,还有一切的阅历经验,眨眼之间,全部崩塌了。

“明府莫要自寻死路。”

魏岳已经拍打完了,身上铁甲锵锵直响,他按剑走来,四周所有官员都是面色苍白,连忙躲在一边。

知府还硬挺着,不过,额角汗珠如豆料大,也是把他紧张的情绪全部出卖了。

“太子殿下在淮扬整军顿武,地方民政也是支持军政,在此大局之下,一切破坏之举,势必会引起殿下的滔天怒火。今曰之事,明府若是俯首认罪,改弦更张,恐怕最多去官落职,也算便宜。若是还敢硬扛,殿下手握太宗皇帝龙泉宝剑,为储君君上,为天下兵马之大元帅,诛你一个知府,以壮军威声势……你以为,你身后那些个龌龊朝官,就能护得了你?”

一席话,自是说的那知府冷汗淋漓,自知太过愚蠢,而其余诸官,也是手脚冰冷,动弹不得。

“今曰事后,殿下势必会再次清理江北诸府州县门户,汝等好自为之。”

魏岳大步向前,冷然扫视四周,因见众官和吏员衙役还都在发呆,不觉微微一笑,大声道:“还楞着干什么?你们的差事,可是真的还没有干完。”

盐商,士绅,直接身处人群,煽动暴乱的小官吏,革退的衙役,这些本土土著也是在抓捕范围之内,只是抓拿他们,可得连夜进行,不然拖的越久,牵扯就越广。

既然不愿株连太广,伤了地方元气,那可就得倚靠这些官吏衙役,连夜拿人了。

府衙之外,新军骑兵们早就休整完毕,点燃火把,一个个站的笔直,见魏岳出来,也只是目视行礼。

“好样的!”魏岳十分满意,自己翻身上马,厉声道:“为殿下拿捕不服,需不顾疲惫,奋勇而行,诸君,其勉之!”

第一百九十六章余波(4)

一夜之间,扬州城的百姓也算是一夜无眠了。

打着火把的骑兵和扛枪跑过的驻防营几乎隔一段时间就路过一次,然后就是拍门声响,翻墙入院的跳下去的声响,狗吠声,鸡叫鹅叫小孩儿哭闹,大人轻声呵斥……这一夜,就没能得消停!

打从扬州知府以下,府判州同推官和下头各县令、丞、佐杂,衙役,所有能动员的扬州府的地方官员,土著中靠的住了,驻城的城防军也对城中情形大约熟悉,这一夜,几乎是把扬州府城给倒腾翻了个个儿!

到了天明时分,大索才堪堪结束,等清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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