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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一寸河山一寸血-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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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出后,很多旧部已难以召回。马占山能指挥调度的基本人马,仅相当于江桥抗战鼎盛时期人马的八分之一,但名将就是名将,他果断使出两招,很快化解了自己所处的困境。

第一招是不拘一格降人才。马占山敏锐地看到了东北义勇军所蕴含的力量,不仅集中各县民团武装,还重点招纳了“胡匪”、大刀会等正规军一般不怎么待见的江湖人士,共集中11支义勇军,整编为九个旅,使所部在短时间内就接近五万余人。

在下面,我们将看到,虽然马占山并非东北义勇军首创之人,但能将正规军和义勇军结合起来,并使其各自优势得到充分发挥而相得益彰者,马氏实为东北第一人。

第二招是在战术上见功夫。

事实证明,马占山在江桥抗战中的表现绝非浪得虚名。他重新出山后,仍然是东北抗日将领中最懂得打仗的No。1。

本来马占山还有两手棋,那就是在出走齐市时,留下了旧部程志远“代理省政”,这是准备里应外合时用的。同时,在嫩江驻扎的徐宝珍部也曾表示愿意响应配合,这支在江桥作战中以勇悍著称的部队已扩编为旅,如能得其相助,自然也是如虎添翼。

但这两手都落空了。程志远被日本人收买,转而以伪军的身份向马占山反戈一击,徐宝珍则口是心非,令人遗憾地选择了驻足观望,不愿再服从马占山的调遣。

只有靠自己了。

哈尔滨是当时日军重兵驻防的地区,关东军当时在东北有四个主力师团,哈尔滨就占了两个,日本人认为肯定万无一失,除非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否则任何抗日部队都不敢轻易来触这个霉头。

但有人就敢。

马占山找准的第一个目标,偏偏就是哈尔滨。

大帅非比常人,他用兵就一个字:奇。你认为他不敢的地方,他可能胆子特别大,而你认为他胆子特别大的时候,相反他倒又会表现得十分谨慎。

其实马占山非常清楚现在敌我力量对比所发生的变化。

靠他手中现在掌控的这点部队,根本就攻不进哈尔滨。退一步说,就算攻进去,一旦遭敌重兵围困,无疑等于自投罗网。

精明如马占山,当然不会这么傻。

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对这个江省重镇发起全力一击?

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

李顿调查团此时就在东北,进攻哈市,既为了树起大旗,也是要让老外们对东北抗战留下深刻印象。

果然,当得知马占山兵抵哈市附近时,本庄繁立刻像火烧着了屁股一样跳了起来,急令两个师团“扑火”,无论如何不能让对方进城。

两个师团赶快分分工,一个师团看家,另外一个师团则准备上前与马占山干架。

从哈市出来的是宇都宫第14师团。这个师团曾在“一·二八”淞沪会战的后期赶到上海,但是等他们去之后才发现,战役已经快打完了。分配到手的工作,也就是站站岗,放放哨,然后又赶到东北,在牡丹江的山沟沟里面找游击队,弄了一身泥,结果却连小鱼小虾都没捞着。

除了憋屈,还是憋屈。

这次总算碰上了名气很大的马占山,该好好打一仗了。

没想到的事发生了。

马占山跑了。

而且跑得肆无忌惮,跑得热烈奔放,跑得神采飞扬。

第14师团师团长松木直亮中将(陆大19期)出道甚早,日俄战争时就在“军神”乃木希典下面做中队长了,后来也一直混得不错,一直做到了大将。他对马占山的举动大为困惑。

乃木希典的作战之道,讲穿了其实就是一个字:拼,两个字:死拼。他的那个“军神”称号真是用部下的尸山血海堆积出来的。那时就为了打一个旅顺,六万人的部队一次栽进去三万,倒了一半,连两儿子都填进去了。

这种疯狂到极点的表现把老毛子都给吓坏了,得,顺了你们还不行,再能玩,咱也玩不过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啊。

乃木的劲头无疑也影响到了他的小弟。松木认为马占山既然号称东北第一名将,怎么着也会在哈尔滨城下摆开阵势,痛痛快快地和他厮杀一场。可是马占山却让他深深失望了。

世上名将从来都可分为两种,一种是不惜亲自抡把宣花板斧猛砍的,以硬比硬,你硬不过他,你就倒霉,他就成了名将;另一种是喜欢拿根绣花针挑来拨去,看似漫不经心,不务正业,一低头,你的要害穴位上可不正插着一根吗?

马占山居于二者之间。

接下来,他要给榆木脑袋的松木好好上几课,告诉他:打仗,可不只有死拼这一种,那是一门百花齐放的艺术。

早在进攻哈尔滨时,马占山已看出,步战和阵地战再非己方所长,只能依靠一个特殊兵种的优势——骑兵。

除吴松林骑兵旅外,新加盟的李海青部也以骑兵为主,既然都是骑兵部队,那就要把骑兵的作用充分发挥出来。

要选一个场地,这个场地马可以来去自如,人却举步维艰。

有一个地方非常适合这个条件,那就是松嫩平原。

马占山放弃海伦等城市,带着部队进入了平原。

松木紧跟着也来了,想跑,哪有这么容易。

一进去,就后悔了。

我说的是松木。

那时的松嫩平原,还没有怎么搞过生产建设,良田没有,沼泽倒是到处都是,草原更是一眼望不到边。

别看没有丛林高山,可是特别容易迷路,在里面转一会儿就晕。

松木晕,马占山可不会晕。东北骑兵,包括那些“胡子”骑兵就像是在自家门口转悠,别提多适应了。

宇都宫师团以步兵为主,大部分都靠两条人腿走路,哪里撵得上去。刚刚看到马的影子,等到累死累活地跑过去一看,人家早就跑得没影了。

回去吧,四顾茫茫,北在哪儿都不知道。

时值夏季,按说这种天气,在东北待着还是不错的。如果能到哈尔滨去避避暑什么的,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是哥们儿,这是草原啊,你想开心,蚊虫牛虻能答应吗,要知道,这里可是它们的地盘。

你们这帮小子招呼不打一个,就乱哄哄地来这么多人,搅了我等的清静,是可忍孰不可忍,咬他!

东北的蚊子俗称小咬,但其实块头一点也不小,大的足有一寸多长,而且一咬就是一口血,没什么价好还。据说如果一齐上的话,连马都能被咬死。

那滋味,啧啧。

不过受着吧,谁让你们是狗强盗呢。

要说不好受,松木这样级别的其实最不好受。当兵的还可以手舞足蹈赶两下,他可得正襟危坐,装出一副正宗武士的样子出来,否则何以服众。

可是时间一长,连他也顶不住了。

哇呀呀,着实可恼哇。

身上已经被叮了N个包,被迫献了N次血的松木要发飙了。

他得知马占山可能所处的地点后,立即指挥部队赶了过去。

一个旅团从东,一个旅团从西,一东一西进行夹击。

因为怕暴露目标,两个旅团都是黄昏行动,而且打枪的不要,悄悄地进村,但是包抄的过程异常痛苦。

在沼泽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咬咬牙倒还挺得住。问题是这时候小咬们开始向他们集体冲锋了。

天黑了,蚊子过夜生活的时候也到了,日军出动,它们也出动,大家集体狂欢嘛。

这是秘密行动,大家被咬痛了还不能吱声,连拍都不准拍一下,再苦再累,也得向松木长官学习:咬牙挺住。

天亮了,两个旅团总算到了目的地。瞧这个狼狈样,一个个丢盔卸甲,鼻青脸肿——不是被哪位莽汉揍的,而是被蚊子们亲过的。

让他们惊喜的是,果然看到了马占山的部队,证明苦头还没白吃。

那就抄家伙打吧。

口号还没喊出来,人家打马就走,没一袋烟的工夫就跑没影了。

剩下东西两边冲过来的日军,只有大眼瞪小眼的份儿。

第33章 游击天下(2)

你们就自己拥抱一下对方吧。

千辛万苦的奇袭变成了不折不扣的笑话。

这仗没法打啊,再好的战术也只能落得个被马占山当众调戏的下场。松木想想不是个事,光人多不行,还要有马。

本庄繁把前线作战的这一困难上报至参谋本部,后者派来了高波佑治骑兵第1旅团。

这个旅团身份可不一般,因为它来自于近卫师团。

二战前的日本师团,一般都是按地方征兵,比如第2师团来自仙台,所以也叫仙台师团,第6师团来自九州的熊本,故又称熊本师团。唯独近卫师团是个例外,它是全国招兵的,犹如是中国宋代时的禁军。

近卫军嘛,理论上应该是最能打的部队,当然要广纳贤才,能者居之。

这个师团平时在国内被宠得跟个金宝宝似的,从来不舍得拿出来用。实在是前线缺骑兵部队了,才破例了这么一回。

有了骑兵,还是近卫师团的骑兵加盟,松木顿时胆气大壮。

瞧我的吧。

他把马占山可能活动的新区域分成三块,实行大包干,大家各包一块,按经济责任制分别考核。

松木认为这样一来,马占山就很难自由流动了。

想法是很好,但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困难一大堆,因为根本“梳”不着马占山,缝隙仍然到处都是。

被松木寄予厚望的高波骑兵旅团虽然自己也是骑兵,却仍然被马占山的骑兵耍得团团转。

第一天,他们得知马占山部似乎正在东北移动,离此100里,赶紧前去搜索。

第二天,赶到,发现那里没人。有人说是看到马占山在东南活动,不是很远,40里。再赶过去吧。

第三天,东南这儿都搜遍了,只找到一支小部队。人家小归小,可马跑得比他们还快,放了两枪后转身就走,一会儿就没影了。

这是最后一次消息,自从小部队“失踪”后,就算挖地三尺,马占山也不出现了。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马占山用了几支小部队,打了一通迷踪拳,然后挥挥手走了呗,也就是说早已从这个围好的圈子里面跳了出去。

对于这个牛得不得了的骑兵旅团,松木气得连劳务费都不愿给,什么嘛,马又不快,人还傻呆呆的,除了一个个养得肥肥胖胖,简直一无是处。

说句公道话,你还真不能怪人家高波。如何追击骑兵,尤其是跑得飞快的那种,向来就是一个兵家难题。想当初,僧格林沁号称蒙古铁骑,以骑追骑,不但没跑得过捻军,连自家脑壳都没能保得住。

马占山嘛,连“镫里藏身”都会,你跟他玩马术,那不明着是白给吗?

松木这种“大包干”的办法,以前也有人做过。当年曾国藩对付捻军的所谓“以静制动”之术,就与此类似。

结局都是两个字:失败。

再没心思搭架子了,松木扔掉失败了的“大包干”,开始采用新法子:轻装尾随,跟踪追击。

一般的步兵旅团都不用了,不光跑不快还是累赘。

就用两支人马。

高波骑兵旅团当然少不了,骂归骂,真正派用场还得靠他们。

另一支就是伪军骑兵。

一来这里他们地形熟,二来也是骑兵,能跟得上。

但成效还是归零,总是兴致勃勃而去,两手空空而归,连对方的马屁股都没摸着过一把。

对关东军来说,知道马占山身藏何处,一度成了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

我们对着大地喊:

马占山你在哪里?

大地回了一个音:他刚离去,他刚离去。你方唱罢我登场,他大步前进不停息。

我们对着沼泽喊:

马占山你在哪里?

沼泽吐了一圈泡:他刚离去,他刚离去。你不见他的马背上,还驮着刚刚从你们日本人那里缴获的枪支和弹药。

我们对着草原喊:

马占山你在哪里?

草原打了一个哈欠:他刚离去,他刚离去。这兄弟吃了你们日军俩肉罐头,觉得味道也不咋地,正准备找个地方好好睡上一觉。

……

马占山不光会兜圈子,他也知道什么时候在日本人身上找便宜最合适。

瞧你一个不注意,冷不防嗖地一个老拳就罩过来,正打在你的面门上,又准又狠,不让你在牙缝里倒吸两口冷气,人家都不姓马。

等你回过神来,怒气冲冲地再找他的时候,马占山已经不见了。在背后?在左边?在右边?谁知道呢。也许他就坐在拳台一角啃鸡大腿也说不定。

表面上,马占山几乎放弃了所有重镇和要隘,能扔的都扔了。

你不是想要吗,给你。

只不过这是为了更好地修理你。

从此,日军到了明处,马占山到了暗处,什么时候要给养了,无枪无炮,无粮无食,简单,铁路上要去,城镇里找去。

反正马占山对哪一列火车上装着给养,什么时候开,什么时候来,哪一座城镇里有粮仓和军火库,日军人多还是人少,都一本账清楚得很(后面要讲到,他连日军的总结报告都有,还是定期更新版,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

好东西放自己身边都不牢靠,让日军给保管是最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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