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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06_宋书-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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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纪第一·武帝纪上
本纪第二·武帝纪中
本纪第三·武帝纪下
帝纪第四·少帝纪
帝纪第五·文帝纪
帝纪第六·孝武帝纪
帝纪第七·前废帝纪
帝纪第八·明帝纪
帝纪第九·后废帝纪
帝纪第十·顺帝纪
志第一·律志序
志第二·历志上
志第三·历志下
志第四·礼志一
志第五·礼志二
志第六·礼志三
志第七·礼志四
志第八·礼志五
志第九·乐志一
志第十·乐志二
志第十一·乐志三
志第十二·乐志四
志第十三·天文志一
志第十四·天文志二
志第十五·天文志三
志第十六·天文志四
志第十七·符瑞志上
志第十八·符瑞志中
志第十九·符瑞志下
志第二十·五行志一
志第二十一·五行志二
志第二十二·五行志三
志第二十三·五行志四志第二十四·五行志五
志第二十五·州郡志一
志第二十六·州郡志二
志第二十七·州郡志三
志第二十八·州郡志四
志第二十九·百官志上
志第三十·百官志下
列传第一·后妃传
列传第二·刘穆之等传
列传第三·徐羡之等传
列传第四·谢晦传
列传第五·王镇恶等传
列传第六·赵伦之等传
列传第七·刘怀肃等传
列传第八·朱龄石等传
列传第九·孙处等传
列传第十·胡籓等传
列传第十一·宗室传
列传第十二·庾悦等传
列传第十三·张茂度等传
列传第十四·孔季恭等传
列传第十五·臧焘等传
列传第十六·谢瞻等传
列传第十七·蔡廓传
列传第十八·王惠等传
列传第十九·殷淳等传
列传第二十·范泰等传
列传第二十一·武三王传
列传第二十二·羊欣等传
列传第二十三·王华等传
列传第二十四·郑鲜之等传
列传第二十五·吉翰等传
列传第二十六·王敬弘等传
列传第二十七·谢灵运传列传第二十八·武二王传
列传第二十九·刘湛等传
列传第三十·袁淑传
列传第三十一·徐湛之等传
列传第三十二·文九王传
列传第三十三·颜延之传
列传第三十四·臧质等传
列传第三十五·王僧达等传
列传第三十六·朱修之等传
列传第三十七·柳元景等传
列传第三十八·萧思话等传
列传第三十九·文五王传
列传第四十·孝武十四王传
列传第四十一·刘秀之等传
列传第四十二·周朗等传
列传第四十三·宗越等传
列传第四十四·邓琬等传
列传第四十五·谢庄等传
列传第四十六·殷孝祖等传
列传第四十七·萧惠开等传
列传第四十八·薛安都等传
列传第四十九·袁粲传
列传第五十·明四王传
列传第五十一·孝义传
列传第五十二·良吏传
列传第五十三·隐逸传
列传第五十四·恩幸传
列传第五十五·索虏传
列传第五十六·鲜卑吐谷浑传
列传第五十六·夷蛮传
列传第五十七·氐胡传
列传第五十八·二凶传
列传第五十九·自序传




本纪第一  武帝上

  高祖武皇帝讳裕,字德舆,小名寄奴,彭城县绥舆里人,汉高帝弟楚元王交之后也。交生红懿侯富,富生宗正辟强,辟强生阳城缪侯德,德生阳城节侯安民,安民生阳城釐侯庆忌,庆忌生阳城肃侯岑,岑生宗正平,平生东武城令某,某生东莱太守景,景生明经洽,洽生博士弘,弘生琅邪都尉悝,悝生魏定襄太守某,某生邪城令亮,亮生晋北平太守膺,膺生相国掾熙,熙生开封令旭孙,旭孙生混,始过江,居晋陵郡丹徒县之京口里,官至武原令。混生东安太守靖,靖生郡功曹翘,是为皇考。高祖以晋哀帝兴宁元年岁次癸亥三月壬寅夜生。及长,身长七尺六寸,风骨奇特。家贫,有大志,不治廉隅。事继母以孝谨称。

  初为冠军孙无终司马。安帝隆安三年十一月,妖贼孙恩作乱于会稽,晋朝卫将军谢琰、前将军刘牢之东讨。牢之请高祖参府军事。十二月,牢之至吴,而贼缘道屯结,牢之命高祖与数十人,觇贼远近。会遇贼至,众数千人,高祖便进与战。所将人多死,而战意方厉,手奋长刀,所杀伤甚众。牢之子敬宣疑高祖淹久,恐为贼所困,乃轻骑寻之。既而众骑并至,贼乃奔退,斩获千余人,推锋而进,平山阴,恩遁还入海。四年五月,恩复入会稽,杀卫将军谢琰。十一月,刘牢之复率众东征,恩退走。牢之屯上虞,使高祖戍句章城。句章城既卑小,战士不盈数百人。高祖常被坚执锐,为士卒先,每战辄摧锋陷阵,贼乃退还浃口。于时东伐诸帅,御军无律,士卒暴掠,甚为百姓所苦。唯高祖法令明整,所至莫不亲赖焉。

  五年春,孙恩频攻句章,高祖屡摧破之,恩复走入海。三月,恩北出海盐,高祖追而翼之,筑城于海盐故治。贼日来攻城,城内兵力甚弱,高祖乃选敢死之士数百人,咸脱甲胄,执短兵,并鼓噪而出。贼震惧夺气,因其惧而奔之,并弃甲散走,斩其大帅姚盛。虽连战克胜,然众寡不敌,高祖独深虑之。一夜,偃旗匿众,若已遁者。明晨开门,使羸疾数人登城。贼遥问刘讳所在,曰:「夜已走矣。」贼信之,乃率众大上。高祖乘其懈怠,奋击,大破之。恩知城不可下,乃进向沪渎。高祖复弃城追之。海盐令鲍陋遣子嗣之以吴兵一千,请为前驱。高祖曰:「贼兵甚精,吴人不习战。若前驱失利,必败我军,可在后为声援。」不从。是夜,高祖多设伏兵,兼置旗鼓,然一处不过数人。明日,贼率众万余迎战。前驱既交,诸伏皆出,举旗鸣鼓。贼谓四面有军,乃退。嗣之追奔,为贼所没。高祖且战且退,贼盛,所领死伤且尽。高祖虑不免,至向伏兵处,乃止,令左右脱取死人衣。贼谓当走反停,疑犹有伏。高祖因呼更战,气色甚猛,贼众以为然,乃引军去。高祖徐归,然后散兵稍集。五月,孙恩破沪渎,杀吴国内史袁山松,死者四千人。是月,高祖复破贼于娄县。六月,恩乘胜浮海,奄至丹徒,战士十余万。刘牢之犹屯山阴,京邑震动。高祖倍道兼行,与贼俱至。于时众力既寡,加以步远疲劳,而丹徒守军莫有斗志。恩率众数万,鼓噪登蒜山,居民皆荷担而立。高祖率所领奔击,大破之,投巘赴水死者甚众。恩以彭排自载,仅得还船。虽被摧破,犹恃其众力,径向京师。楼船高大,值风不得进,旬日乃至白石。寻知刘牢之已还,朝廷有备,遂走向郁洲。八月,以高祖为建武将军、下邳太守,领水军追恩至郁洲,复大破恩,恩南走。十一月,高祖追恩于沪渎,及海盐,又破之。三战,并大获,俘馘以万数。恩自是饥馑疾疫,死者太半,自浃口奔临海。

  元兴元年正月,骠骑将军司马元显西伐荆州刺史桓玄,玄亦率荆楚大众,下讨元显。元显遣镇北将军刘牢之拒之,高祖参其军事,次溧洲。玄至,高祖请击之,不许,将遣子敬宣诣玄请和。高祖与牢之甥东海何无忌并固请,不从。遂遣敬宣诣玄,玄克京邑,杀元显,以牢之为会稽内史。惧而告高祖曰:「便夺我兵,祸其至矣。今当北就高雅于广陵举事,卿能从我去乎?」答曰:「将军以劲卒数万,望风降服。彼新得志,威震天下。三军人情,都已去矣,广陵岂可得至邪!讳当反复还京口耳。」牢之叛走,自缢死。何无忌谓高祖曰:「我将何之?」高祖曰:「镇北去必不免,卿可随我还京口。桓玄必能守节北面,我当与卿事之。不然,与卿图之。今方是玄矫情任算之日,必将用我辈也。」桓玄从兄修以抚军镇丹徒,以高祖为中兵参军,军、郡如故。

  孙恩自奔败之后,徒旅渐散,惧生见获,乃于临海投水死。余众推恩妹夫卢循为主。桓玄欲且缉宁东土,以循为永嘉太守。循虽受命,而寇暴不已。五月,玄复遣高祖东征。时循自临海入东阳。二年正月,玄复遣高祖破循于东阳。循奔永嘉,复追破之,斩其大帅张士道,追讨至于晋安,循浮海南走。六月,加高祖彭城内史。

  桓玄为楚王,将谋篡盗。玄从兄卫将军谦屏人问高祖曰:「楚王勋德隆重,四海归怀。朝廷之情,咸谓宜有揖让,卿意以为何如?」高祖既志欲图玄,乃逊辞答曰:「楚王,宣武之子,勋德盖世。晋室微弱,民望久移,乘运禅代,有何不可!」谦喜曰:「卿谓可尔,便当是真可尔。」十二月,桓玄篡帝位,迁天子于寻阳。桓修入朝,高祖从至京邑。玄见高祖,谓司徒王谧曰:「昨见刘讳,风骨不恆,盖人杰也。」每游集,辄引接殷勤,赠赐甚厚。高祖愈恶之。或说玄曰:「刘讳龙行虎步,视瞻不凡,恐不为人下,宜蚤为其所。」玄曰:「我方欲平荡中原,非刘讳莫可付以大事。关陇平定,然后当别议之耳。」玄乃下诏曰:「刘讳以寡制众,屡摧妖锋,泛海穷追,十殄其八。诸将力战,多被重创。自元帅以下至于将士,并宜论赏,以叙勋烈。」

  先是,高祖东征卢循,何无忌随至山阴,劝于会稽举义。高祖以为玄未据极位,且会稽遥远,事济为难,俟其篡逆事著,徐于京口图之,不忧不克。至是桓修还京,高祖托以金创疾动,不堪步从,乃与无忌同船共还,建兴复之计。于是与弟道规、沛郡刘毅、平昌孟昶、任城魏咏之、高平檀凭之、琅邪诸葛长民、太原王元德、陇西辛扈兴、东莞童厚之,并同义谋。时桓修弟弘为征虏将军、青州刺史,镇广陵。道规为弘中兵参军,昶为州主簿。乃令毅潜往就昶,聚徒于江北,谋起兵杀弘。长民为豫州刺史刁逵左军府参军,谋据历阳相应。元德、厚之谋于京邑,聚众攻玄,并克期齐发。

  三年二月己丑朔,乙卯,高祖托以游猎,与无忌等收集义徒,凡同谋何无忌、魏咏之、咏之弟欣之、顺之、檀凭之、凭之从子韶、弟祗、隆与叔道济、道济从兄范之、高祖弟道怜、刘毅、毅从弟籓、孟昶、昶族弟怀玉、河内向弥、管义之、陈留周安穆、临淮刘蔚、从弟珪之、东莞臧熹、从弟宝符、从子穆生、童茂宗、陈郡周道民、渔阳田演、谯国范清等二十七人;愿从者百余人。丙辰,诘旦,城开,无忌服传诏服,称诏居前。义众驰入,齐声大呼,吏士惊散,莫敢动,即斩修以徇。高祖哭甚恸,厚加殡敛。孟昶劝弘其日出猎。未明开门,出猎人,昶、道规、毅等率壮士五六十人因开门直入。弘方啖粥,即斩之,因收众济江。义军初克京城,修司马刁弘率文武佐吏来赴。高祖登城谓之曰:「郭江州已奉乘舆反正于寻阳,我等并被密诏,诛除逆党,同会今日。贼玄之首,已当枭于大航矣。诸君非大晋之臣乎,今来欲何为?」弘等信之,收众而退。毅既至,高祖命诛弘。

  毅兄迈先在京师,事未发数日,高祖遣同谋周安穆报之,使为内应。迈外虽酬许,内甚震惧。安穆见其惶骇,虑事必泄,乃驰归。时玄以迈为竟陵太守,迈不知所为,便下船欲之郡。是夜,玄与迈书曰:「北府人情云何?卿近见刘讳何所道?」迈谓玄已知其谋,晨起白之。玄惊惧,封迈为重安侯,既而嫌迈不执安穆,使得逃去,乃杀之。诛元德、扈兴、厚之等。召桓谦、卞范之等谋拒高祖。谦等曰:「亟遣兵击之。」玄曰:「不然。彼兵速锐,计出万死。若行遣水军,不足相抗;如有蹉跌,则彼气成而吾事败矣!不如屯大众于覆舟山以待之。彼空行二百里,无所措手,锐气已挫,既至,忽见大军,必惊惧骇愕。我案兵坚阵,勿与交锋。彼求战不得,自然散走。此计之上也。」谦等固请,乃遣顿丘太守吴甫之、右卫将军皇甫敷北拒义军。玄自闻军起,忧惧无复为计。或曰:「刘讳等众力甚弱,岂办之有成,陛下何虑之甚!」玄曰:「刘讳足为一世之雄,刘毅家无担石之储,摴蒲一掷百万;何无忌,刘牢之甥,酷似其舅。共举大事,何谓无成。」

  众推高祖为盟主,移檄京邑,曰:

  夫治乱相因,理不常泰,狡焉肆虐,或值圣明。自我大晋,阳九屡构。隆安以来,难结皇室。忠臣碎于虎口,贞良弊于豺狼。逆臣桓玄,陵虐人鬼,阻兵荆郢,肆暴都邑。天未亡难,凶力繁兴,逾年之间,遂倾皇祚。主上播越,流幸非所;神器沉沦,七庙毁坠。夏后之罹浞、豷,有汉之遭莽、卓,方之于玄,未足为喻。自玄篡逆,于今历年,亢旱弥时,民无生气。加以士庶疲于转输,文武困于造筑,父子乖离,室家分散,岂唯《大东》有杼轴之悲,《摽梅》有倾筐之怨而已哉!仰观天文,俯察人事,此而能久,孰有可亡!凡在有心,谁不扼腕。讳等所以叩心泣血,不遑启处者也。是故夕寐宵兴,援奖忠烈,潜构崎岖,险过履虎。辅国将军刘毅、广武将军何无忌、镇北主簿孟昶、兗州主簿魏咏之、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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