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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节

重生之药香-第1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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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敬酒的信朝阳是被人搀着回来的,按理说没人会在这时候煞风景的灌醉新郎,但架不住药商们太高兴了,管不住自己,纷纷表达对自己行中的拿下大药师的第一英雄敬意,一来二去,等信家几个少爷发现时,信朝阳已经脚步踉跄了。

此时已经是月上柳梢头,姑嫂等妇人已经散去,原本要服侍喝醉的新郎官完成最后掀盖头仪式的丫鬟婆子,也被信朝阳赶了出去。

外界的杯酒交错欢笑声被重重院落格挡,屋子里格外的安静,六根粗如儿臂的红烛爆着轻响燃烧着,红地毯,红喜字,红纱幔,红灯笼,一切红的那样的热烈。

信朝阳扶着桌角,静静的看着坐在大床上的顾十八娘,她整个人也被热烈的红色笼罩,醉眼看去,一切变得都是那样的不真实。

他慢慢的走过去,慢慢的伸出手,慢慢的揭下了红盖头。

烛光下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熟悉是眉眼,陌生的是那精致的妆容。

所有女子一生的荣光都在这一刻绽放。

“怎么哭成这样…。”信朝阳回过神,才发现顾十八娘面上泪水涟涟,他半矮下身子,以仰着头的视角看着她。

十年了;十年了;十年前的今天她在一片喜庆中死去;十年后的今天;她在一片喜庆中活着……

再世为人;她就是想哭;一直想哭……

感受到他不同以往热情毫不避讳的视线,顾十八娘更加害羞,侧过头忙擦泪,想说些话缓解一下紧张,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正踌躇间,觉得膝上一沉,信朝阳竟然趴过来。

“谁让你喝那么多!”顾十八娘吓了一跳,浓浓的酒意袭来便明白了。

这一句话说出口,那种微微的因身份变换而产生的尴尬便消失了,她伸出手,用力扶他起来斜靠在床上。

“去煮些醒酒汤…。。”她说道,要去吩咐人,还未起身,就被闭着眼的信朝阳一把揽住腰肢,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跌入他的怀里,没容她羞意,下一刻就被吻住了唇,火热的吻让她天旋地转的头晕,几乎窒息。

直到被憋得透不过气捶打他,信朝阳才松开,看着脸已经红成煮熟的大虾的顾十八娘笑。

“醉了不许作怪!”顾十八娘被他看的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只得故作恼怒的竖眉喝道。

“那要是没醉,是不是就能作怪…。”信朝阳笑道,眼中的醉意消失,也不是日常不温不火洞察一切的清明淡定,而是从未有过热情,只看的顾十八娘觉得自己热的几乎要融化。

“十八娘…让为夫好好看一看…。。”他伸手过来,用低低的却是让人浑身酥麻的声音说道。

顾十八娘心里想躲开,脚却已经软了。

红纱幔垂下,遮挡了红烛光,让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厚重的吉服一件一件落地,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泛起令人心悸的粉红。

除去最后一丝遮挡,伴着粗重的喘息声,红帐中两具身躯终于贴合在一起,与那桌案上的瓠瓜葫芦一般紧密无间

番外下注

信朝阳的院子位于信家大宅的东厢,因他喜静,这里的屋子都有些幽闭窄小,当决定这里做婚房时,拄着拐的信老太爷亲自布置,将整个院子翻修,尤其是将一个四间屋子一起打通且重金装潢作为他们夫妻的起居室。

落日的余晖透过树荫与窗棂扑进室内,照着坐在悬着流苏锦帐架子床上的葱黄衣衫的女子格外温暖可人。

四五个丫鬟正忙而不乱的收拾着箱笼。

顾十八娘看了一时,便站起身来走到门外,院内与屋子里低调的奢华不同,竟然种着枣树,此时青果累累,更有生长有年头的葡萄树,枝枝丫丫的搭起一片绿荫,同样青果坠坠,淳朴气息扑面而来。

顾十八娘静静看着,不知不觉夜色笼上,忽见垂花门外一人大步走进,嘴边便浮现一丝笑。

“这么早回来了?”她笑问道,一面伸出手,要接过信朝阳手里的披风。

信朝阳并没有递给她,反而伸手握住她的手。

“天大的事也比不过送娘子出门…。”他笑道,拉着她的手走进室内。

顾十八娘不喜人前如此亲密,面色微羞,挣了下没挣脱。

室内丫鬟见过礼,都忙低着头退出去了。

“仔细人笑…。”她嗔怪道。

信朝阳一笑,将她的手紧紧裹在手掌里,“为夫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是笑还是哭……”

信朝阳娶了顾十八娘,在药界引起轩然大波,药商们欢天喜地,药师们则骂声连连,更有很多界内人士下赌局压这夫妻二人是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不管是药商界的聚会上,还是药师界得聚会上,他们夫妻俩都是大家必谈的话题,这让信家的子弟们倍感压力,就连日日以吃酒玩闹为任的信朝凌都扛不住别人的玩笑追问,不得不闭门在家一个月了。

当然,外界这这些嬉闹玩笑,信朝阳不以为意,依旧云淡风轻运筹帷幄。

“没有吗。”顾十八娘似笑非笑道。

“你又不是别人…。”信朝阳笑道,将她揽入怀中,“你是内人…。”

顾十八娘一笑不语,倚在他身前,与他携手静立一刻。

“我到禹州去住…你心里果真没有不舒服?”她抬手指轻轻戳了戳信朝阳的胸膛,微微仰头看他笑问道。

新婚月余,顾十八娘便要回禹州,倒不是想回娘家,而是她已经决定在禹州这个药都待上三年,增强见识磨砺技艺,新婚正是蜜里调油如漆如胶时,分离是最煞风景,偏人家如果不得已分离的都是夫君,他们家却是新娘子离家。

一家子当然不敢说半点不是,但心里怎么也是犯些嘀咕。

“当然有。。”信朝阳低头在她额头啄了下,在她耳边低声道,“食髓知味…如今可不比以前…。。”

他的声音低低,热气喷在顾十八娘的耳垂,再加上这句暧昧的话,顾十八娘的脸顿时红了,抬手就要推开他。

她的一羞一推,昏昏灯下落在信朝阳眼里是格外的撩人,伸手将她拦腰抱起,开窗秋月光,灭烛解罗裙,含笑帷幌里,举体兰蕙香,此柔情似水佳期如梦怎一个字了得。

第二日,顾十八娘的马车按时启程。

“路上小心,我忙完手里这些就去…”信朝阳抚着她上马车,含笑嘱咐道。

“无妨,你忙你的…我如是闲了,回来看你…。”顾十八娘点点头,笑道。

丝毫没有大家意想中的生离死别凄凄惨惨,让一旁的信家其他人惊掉下巴,几个年轻子弟互相使个眼色,有的人喜上眉梢,有的则一脸懊恼丧气。

“你下了多少?”

“我全部身家都押上了…。”

“那你赚大发了…”

“屁话。。我押的是大哥夫纲大振…。。”

“还好我聪明…。押了大嫂更胜一筹…。我发财了…。”

伴着一群低低的叽叽喳喳吃吃笑声,顾十八娘的车队驶离了信家大宅。

信朝阳转过身有意无意的扫了神情古怪的众人。

“都忙去了都忙去了…”大家立刻打着哈哈呼啦散了。

信朝阳微微一笑,冲一旁的小厮招招手。

“咱们赚了多少?”信朝阳低声笑问道。

“少爷。。”小厮立刻眉开眼笑的过来,“发一赔十…。咱们赚大发了…。。”

“把钱悄悄的收好…。。” 信朝阳哈哈笑,“这可是他们孝敬我家娘子的,不要白不要…。。”

大周京城,皇宫,天光大亮的时候,九五之尊的皇帝终于放下了最后一份奏折,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胳膊,站起身来向窗外看去。

晨光下,四周红墙黄瓦,画栋雕梁,楼台宫殿高低落,入目金碧辉煌雄伟,但此时瞧起来也尽显压抑之气。

皇帝信步出门,一旁一个微胖的太监忙小心跟随。

看着皇帝慢慢的向一处宫殿而去,太监在旁似是无意的说道:“陛下可要用膳?”

“去皇后那里吧…”皇帝随口说道。

“。。快,去给御膳房传,陛下要去皇后那里…。。”太监立刻冲身旁的小太监们吩咐道。

“还另备什么?”皇帝看了眼他,淡淡问道。

“陛下,皇后这些日子吃斋…老奴怕万一正是今日,不合陛下的口…”太监忙堆笑恭敬道。

皇帝哦了声,脚不停下了,此时已经走过一道宫门,站在一座九龙照壁前,与前殿的庄严气氛不同,这里多了几分轻松随意。

“那就不去了…”皇帝说道,一面微微皱眉,“这里离哪个宫近?”

紧跟在他身旁的内侍,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抬起头随意的扫了眼。

“陛下,离葛娘娘的重华宫近些…。”他低下头说道。

皇帝嗯了声,举步慢行,看他的确是往重华宫的方向,内侍暗自松了口气,眉间喜色一闪而过。

得知皇帝驾临,重华宫才进封没多久的妃嫔葛氏大喜过望,殷勤柔情的服侍,用过早膳,又即兴为陛下弹奏一曲,看皇帝面带笑意,只让葛氏喜极而泣。

大周后宫妃嫔虽然不多,但多是太子东宫旧人,且皇帝勤政,像她这样的新纳得见皇帝的机会不多,更不用谈邀宠了。

“你是衢州人?”皇帝似是无意的问道,看着面前娇俏如花的女子。

“是,臣妾的父亲是高阳县驿丞…。”她低头,似乎因为出身低微有些羞惭,但话说的却丝毫不迟疑,事实上她也知道,皇帝绝不会因为出身低微而瞧不起她,反而会更喜欢。

“恩…”皇帝略一沉默,“想必家里也不富裕…。有钱还是省省吧…。这些内侍你可贿赂不过来…。”

此话一出,葛氏一惊顿时面如白纸,噗通跪在地上,而一直站在门外的那个内侍更是双腿一软,也跪了下来。

他原本怕的是被皇后知道自己半路撬走了要去她那里的皇帝,到时候会给他好果子吃,但没想到,皇帝竟然也是心知肚明…。。

他本是司礼监随堂的太监,识文断字,却因为时运不济,一直未能得到好前程,到目前为止也不过是在皇帝面前混个脸熟,所以才大着胆子走这一步。

皇后那边是轮不到他去邀好,另外几个娘娘也都各自被人捷足先登,他寻了好久才看中这个才进宫没多久的妃子,出身低,相貌好,且极有心计,正是孤立无援,急需人脉帮忙固宠的时候,所以,他才决定跟她联手…。。

没想到第一次就将自己赔了进去。

“真是蠢货…”听到汇报,黄内侍摇头冷笑一声,旋即一阵咳嗽,一旁的小太监忙抚背,递上茶。

他如今更显的老了,再加上生病,整个人如同被抽干的枯树。

“爷爷…。那杨全求爷爷您给指条活路…。”小太监低声说道。

“打住…”黄内侍说道,“这路啊都是自己走的…是死是活…别人可做不得主…。。孩子,你可记清楚喽,在这里,什么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能说什么不能做,心里可要亮堂堂的…。要不然啊…。。”

说道这里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小太监忙抚慰一面连声说记下了。

“我原本还不明白…。。”黄内侍喘息一刻,靠在软垫上,目光看向窗外,有些迷离,叹息道,“原来…。她才是明白人…。早早的抽身去了…。。”

小内侍不明白,忍不住问:“爷爷说的谁?”

“宫外的人,你不认得…”黄内侍有些倦态的说道,慢慢眯上眼。

小内侍依旧不解,想起前一段被吩咐做的一件事,恍然试探问道:“爷爷,是你让孩儿托织造那些人送贺礼的那个…。。”

黄内侍似是睡着了,并没有答他的话,小内侍忙收声,掩住嘴。

“该打,这些可不敢让别人知道,要是被陛下知道…。”他蹑手蹑脚的起身出去了。

伴着门关上,黄内侍又慢慢的睁开眼。

“你以为有什么能瞒得了陛下吗?他要不知道。。老儿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去送那个礼啊…。。”他喃喃说道,躺下来,这次是真的睡着了

番外一招

天启四年,春天按期而至。

三月对于禹州来说,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在这个药交大会上,大周各地的药商药师们都会汇集过来,相比于人头攒动的药行街上,药师会馆里显得安静的多了,高大的大殿里,站着密密麻麻的人,但却都完全没有高声喧哗,但这种安静中又弥散着外界所没有的紧张气氛。

场中简单的围起两个屏障,屏障用白纱做成,可以让人看到里面人影,但又看不清具体的动作。

此时两个屏障内分别有两个男子正专注的操作手中的工具,旁边一个沙漏沙沙计时。

“时间到!”旁边一人猛地一声大喊,“撤帐!”

屏障撤去,略有些凌乱的炮制做台出现在大家眼前,对于这些药师们来说,工具也好摆设也好没什么稀奇,大家的视线立刻集中在桌案上的成品上。

其中一个年级稍轻的男子面前摆着满满一盘子煨柯子,而另一边则只有半盘,高低输赢顿明。

“煨柯子,登州肖白胜。。”负责裁决的人高声喊道。

这声音让四周响起一片叫好声,当然,对于败者来说这叫好声便是嘘声。

“前辈,承让了。。”年轻男子拱手说道,这语气里却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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