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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节

门楣-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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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丧钟?

第一百七十三章遗命

皇帝……死了?

沐延昭的亲爹去世了?

顾婉手足无措,即使这位皇帝的存在感一向不是很强,即使朝政早就是太子处理,即使因为身份原因,顾婉很少和沐放接触,可她听见这一阵阵的丧钟声,还是忍不住浑身发颤。

不独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尤其是沐八娘,整个人僵立当场,脸上一丝血色也无。

顾婉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派人将从教坊找来歌舞的舞姬送走:“各位,大家都快回家更换素服,宝笙,宝琴,你们把家里的素色披风多拿几件儿,给大家遮挡一二。”

说完,她一手搂着沐八娘的胳膊,把她拖到屋里。

八娘最喜艳色,也喜欢各种闪闪发光,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这会儿鞋子上坠了好几颗火红的宝石,甚是显眼。

顾婉找了半天,竟然没有适合八娘穿的鞋子。

八娘的脚比较大,别看年纪小,顾婉的鞋子,她连踩都踩不进去,没办法,也只好先把鞋子上的宝石拽下来,拆去衣服上的金线花纹,暂且将就。

王府的仆从们都手忙脚乱地活跃起来,捧水盆的捧水盆,持铜镜的持铜镜,聚会的贵妇人,个个卸下身上的钗环首饰,披上素色的衣裳。

今日参加宴席的都是年轻人,竟然没有一个经历过丧事,又都是身上有诰命,必须进宫哭灵的,闹到后面。一派混乱,幸亏顾婉还沉得住气,总算挨个把人送上马车。

此时天色渐暗,忽然来了一阵北风。冷的厉害。

顾婉瑟缩了下,抬头望着偏向暗红的太阳出神。

“王妃?”宝笙咬牙道,“公主怎么办?”

沐八娘瘫在榻上。整个人都虚脱了,眼神迷惘,哭又哭不出来,甚是可怜。

顾婉吐出口气,低声道:“备车。让厨房准备一碗米汤给她灌进去。”看见八娘,她便忍不住想到沐七,也不知沐七如何了!

车准备好。交代沐十一叔谨守门户,顾婉便带着沐八娘一起出门。

街面上也是兵荒马乱,行人各个行色匆匆,商铺也卸下了招牌,大门紧闭。时不时能看到金吾卫的人沿途警戒。

顾婉的马车,挂着王府的牌子,一路畅通无阻,连同样赶去哭灵的官员的车辆,也给她让路,再加上七王府距离皇宫是最近的,她的马车赶到皇宫的时间,比别人早许多。

她身为王妃,还是当今最受太子宠爱的。七王爷沐延昭的王妃,即使是这般时候,满宫萧索,她也不会被人怠慢,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公主在。一到宫门口儿,就有两个换了银色腰带的御林军,齐齐迎上来:“见过王妃,见过公主,太子有令,王妃和公主速去大兴宫。”

顾婉心里一咯噔,点点头,也顾不上客气,径自拉着脚下无力的沐八娘,就冲去大兴宫,正殿处朝臣云集,她干脆抄近路去了偏殿,对宫廷陈文柔最是熟悉,以前讲课的时候,有意无意地便把宫廷结构说给顾婉听,这会儿到用上了。

从偏殿绕道内室,一进门,顾婉见太子,太子妃,信王,义王都在,自家舅舅刘衎,和师父陈文柔也在。

太子妃脸上挂着泪水,刘衎面无表情,信王低着头,神色晦暗,义王还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似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或许是打击太大,不知所措。

屋内人虽然多,可却冷寂的厉害。

沐七立在最靠门口的位置,除了双目微红,脸上到没显出过分的悲色,顾婉行了礼,走过去,偎依在他身旁,只觉得他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心下难受,伸出手,不顾在人前,和他双手交握,才觉得他冷如冰的手渐渐有了温度。

熏香缭绕,烟雾笼罩中,沐放躺在平平整整的榻上,身上盖着黄色的软被,大概是御医用过某些药物,脸色还好,宛如熟睡。他的两位庶妃跪在榻上,正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身体。

沐八娘看了父亲一眼,眼眶一红,泪珠滚落,伸手捂住嘴,低声呜咽,太子妃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小声劝慰。

不多时,大兴宫的总管太监张宏,微微颤颤地进门,躬身道:“启禀太子,百官已经齐聚大兴宫。还请太子殿下下旨,宣读遗诏。”

沐延旭咬牙,扭头看自家几个兄弟,闭了闭眼,冷道:“准奏。”

张宏捧出紫檀木的盒子,打开锁,取出遗照,当众宣读,遗照宣读的很顺利,并未出百官意料之外,不过是太子沐延旭灵前即位,众大臣辅佐新君,沐家亲眷,按照关系远近,按规矩服丧,还专门点出,他的两个庶妃年纪尚轻,又无子女,实在不忍心令其孤老宫中,准出宫由娘家侍奉。

两个庶妃顿时大哭,直喊着宁愿跟圣人一起去!

顾婉叹气,这两个庶妃都是沐放入主大庸之后纳的,还是花样年华,最大的也才二十,小的才十七岁,还有几十年的日子好活,据说在家里都不大得宠,即使出宫,作为皇帝的女人,也不可再嫁,一辈子孤独终老,也难怪她们伤心。

遗照宣读完毕,由诸王和宰相一起验看过印信,宫中顿时大放悲声。

张宏眼睛含泪,哽咽道:“昨日万岁心有所感,特意留下一封信与成国公。”说完,双手捧着一封密封的信笺给了刘衎。

刘衎不想出仕,到底还是封了爵位,当时沐放还玩笑似的说他若是平头百姓,和陈文柔这个郡主颇不相配,将来有了儿子,也好给孩子多留下些家底,言犹在耳,人却已逝……

刘衎打开信,里面也不过是些寻常之词,述说了他们二人几十年相交莫逆,更难得还善始善终,沐放临去之前,把跟随了他几十年的随身佩剑,还有一对儿当年南征北战的时候缴获的腰刀,都给了刘衎,留个念想……

待张宏捧着刀剑出来,递到刘衎的手里,他终于忍不住泪满衣襟,扭头看沐放的睡脸。这一刀一剑,哪里有只是念想,明明是护身符!

一代开国帝王的遗嘱,何等重要,他的后人,哪怕只看父皇的面子,也会对刘家关照三分,刘衎自己无所谓,对子孙后代,却是大有益处。

再是悲痛,沐延旭还是接受百官叩拜,继位登基,大赦天下。

现在虽是秋日,可先帝的尸身也不可久放,沐延旭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给自己的亲爹守灵。

诸事纷杂,比如要加恩,让自己的几个弟弟郡王升成亲王,要册封太子妃柳氏为皇后,还得议定先帝的谥号、庙号,所有人都很忙。

好在沐延旭早就是这个国家的实际掌权者,一切按照规矩进行,朝政也还稳定,不比寻常的新旧交替,总免不了新臣老臣的争端。

很快,圣人遗体入棺木,丧礼开始举行,诸王,公主,百官和命妇依次哭灵。

顾婉听着后殿传来的一阵接一阵的哀哭声,总觉得心神不宁,太子妃精神萎靡,还是勉强撑着,把内外命妇的事务安排好。每一年哭灵,都会有身体虚弱的老臣和命妇出事儿,她还得安排御医小心看着,精神上紧绷的厉害。

等到太阳完全下山,夜色浓重,这一波的哭灵总算结束,由于安排得当,众大臣和命妇都未曾昏死过去。

诸位王妃累得浑身酸痛,聚在东宫里休息。

顾婉皱眉:“太子妃……我总觉得,咱们忘了什么……”

柳氏蹙眉:“命妇都安排好了,诸王也在殿内守灵!夜里风寒,我让下人们准备了姜汤,大家都喝一碗,应该不至于出事儿!”

顾婉猛地站起身……诸王?“太子妃……礼王呢?”

柳氏一愣,猛地从榻上立起,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礼王还被关在大牢中,圣人去世太突然,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谁也没有想起他来!

顾婉按了按眉心,连忙叫过一个小太监:“去告诉太子,该速请礼王来。”她万分怀疑,根本不是大家都忘了礼王,以沐家几个兄弟那般的心思缜密,即使哀痛,也不可能忘记这等大事,很有可能,太子和沐延昭都深气礼王胡作非为,气坏了父亲,这才造成父皇早逝。

顾婉叹息,就算她这个知道历史的,都不能肯定,皇帝的死亡就真和沐延晔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何况沐家几个兄弟,根本不知历史,不知道他们的父亲本就是早亡的命运!

恐怕从此之后,再深厚的兄弟感情,也要出现裂缝了。

柳氏,高氏,吴氏都面面相觑,尽皆无语,高氏厚道,心里难过:“这可怎么好,四弟哪能受得住?”

又过了许久,天上连一点儿月光都不见,前殿忽然传来一声惨烈的哀鸣——“父皇……父皇……”

那声音里的悲愤欲绝,打破了东宫刚刚恢复的平静,听的人心肝直颤。

顾婉手一颤,闭了闭眼,柳氏脸上的苦涩根本掩饰不住。

大兴宫前殿

百官已经退下,只剩下惨淡的白烛,还有沐家的几个儿子,还在灵前守候。

沐延昭面无表情地看着披头散发,浑身散发着浓郁悲哀的沐延晔,一句话都不说,沐延旭皱眉,挥挥手,让两个侍卫上前,把沐延晔扶开,冷声道:“你莫让父皇走的不安宁!”

第一百七十四章宗族

沐延昭的言语举动,这还算温和,眼前的毕竟是他四哥,长幼有序。

太子沐延旭却没那么多的顾忌,他的目光,简直让看到的人,顿觉浑身发凉,尤其是沐延晔,面对这个大哥,几乎不敢直视。

沐延旭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模糊不清,压低了声音:“你要是孝顺,就闭上嘴,父皇生前,最讨厌喧闹!”

啜泣许久,礼王大约也没了力气,终于安生下来。

大兴宫的前殿,又恢复了宁静。一家人只呆愣愣地跪在地上,望着巨大的棺木出神。

一夜过去,礼王的身体都未曾挪动一下,到天明,身体已经僵硬得站不起来,最后还是沐延旭派人把他给抬回家的。

之后的日子,礼王沉默的厉害,也不知是牢狱之灾造成的,还是父亲的死亡,对他打击太大,整个人瘦了一圈,神色也变得阴郁,再不复当初温文的模样。

沐家几个兄弟都沉浸在父亲亡故的悲伤中,根本没人注意到他,几个嫂子,也忙得厉害,对他难免有些疏忽。

除此之外,丧礼进行的很顺利。

皇帝的谥号和庙号很快就定下来,沐放是开国皇帝,谥为武皇帝,克定祸乱曰武,庙号自然为太祖。

先帝原配皇后夏氏,妻随夫贵,追谥皇太后。

至此,沐放的时代结束,沐延旭的时代开始了……秋日的早晨,临湖,水雾朦胧。这般的诗情画意之下,刘衎的心情却不大好。

顾婉能够理解,毕竟,沐放是他多年至交。一朝失去,即使旷达如刘衎,也免不了有几分伤怀难过。反正现在国丧。她也没什么事儿好做,便日日陪着舅舅和师父。

别说,刘衎和陈文柔,虽然年纪不小,但一个潇洒有风度,另一个也有着超越年龄,永不退色的美貌。

顾婉干脆摆出笔墨。取了一支铅笔勾勒一副素描,打算回去画一幅正经的油画出来。

刘衎饶有兴味地看她画了几笔,笑道:“这画法到新鲜……”他本身就精通书画,虽然顾婉只用铅笔打了下草稿,但他却已经从中看出不同寻常之处。

陈文柔也很喜欢。干脆坐在刘衎手边,亲亲热热地挽着他的手臂,也不顾是在小辈儿面前,相当乐意地由着顾婉端详。

顾婉一开始手还有些生,没画两笔,就熟练不少,很快勾勒出能称得上精致的人物形象,举起来修改了两个略粗糙的地方,还算满意地点头。她的水墨画画得最好。但人物肖像,还是油画更妙,至少,这个时代还不存在这种逼真写实的人物像。所谓美术,本就一通百通,顾婉在油画上面的造诣。即使只是一般,自己随意画一画,也足够了。

刘衎静静望着她柔美认真的侧脸,忽然莞尔:“婉儿,你真像你母亲,尤其是认真作画的样子……”他的脸上露出几分莫名的感叹。

这时,国公府的管事张魁忽然进来,说是刘家送来一封信。

刘衎的脸上一下子便僵住。

顾婉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半晌才猛然回神——这个刘家,不是指自己舅舅家,而是大庸刘家,是当年四大世家之一的那个刘家——刘家深谙中庸之道,从不肯搅入任何纷争,即使是刘家的族长刘承风,当年愿意出仕,也是当了几十年的糊涂相公,大事上从不插手。

这样的人家,为何会给自己的舅舅来信?

顾婉怔怔抬头,看到自家舅舅复杂的脸色,不由苦笑,早知道母亲出身不凡,却没想到,娘亲竟然真是出身四大家族之一的京兆刘家!

她从来都是聪明人,即使舅舅不说,她以前也隐约猜到过,毕竟,能养出自己母亲那样的大家闺秀,能养出舅舅这样出众人才的,只可能是世家,还不能是一般的世家。可以挑选的范围实在算不上太广。

她得承认,在人才培养方面,世家要比寒门和勋贵,强出太多。

只是,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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