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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节

高老庄-第1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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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

“哎呦,我来吧。”东东接过手。

犰犰手上的扫帚被拿过去,东东跟荷兰进进出出开始收拾。

犰犰站在那里看了看,好像有点愣。然后,自己回过神,扭头看着陈牧,又走过来在他身旁坐了下来,

陈牧把头歪下来靠在了她的肩头,“又有了?”

“东东说的?”犰犰的声音里有哭腔了,一听他说话,她怎么就鼻子特酸,想哭哩——

“嗯。看你怎么办,没过几天好日子又得大肚子了。”陈牧低笑。

犰犰却真肩膀耸耸耸,真哭了起来,“我一点也不怕,我想要儿子,越多越好。可是,人家说怀孕不该高高兴兴么,你们这么你死我活的,我高兴得了吗。他把你弄残了,你再去报复他,冤冤相报何时了,我过得好吗,过得好吗——”肩头任他靠着,犰犰双手耷拉在自己的腿上,像个委屈的孩子,还真越哭越伤心起来。

就见陈牧叹了口气,眼睛也只是望着门外那曲折透过来的光,“你也别哭了,我不报复,叫你过得好行吧,这事儿完了就完了,我这只手废了也值当我还你的,——”

哪知这一说,犰犰哭得更大声,“好啊,你不报复他,你报复我!你这么说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这么说,她好像更难受!

陈牧简直无可奈何了,靠在她肩头的头揉了揉,额心抵在了她的肩骨上,低低地说,“好了,你别哭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好不好。你现又怀着,哭狠了眼睛又痒,折腾死人呐——”

犰犰耸着肩头还在嘤嘤地哭,两个人挨着坐在曲折的光线里,仿佛又回到了山上相依为命的日子。——

荷兰和东东出来倒垃圾,东东不无感慨,“这才是最高等级的驭人之术啊,犰犰成精了都。”

荷兰不无得意,“看吧,我早说过,衙内前途无量!”

第三十七章

高犰这辈子没白活,她自己被虏过两次,现如今,她也玩了回“监禁”人,虽然事非得已,但既定事实就是她确实不得不把陈牧“囚着”“藏着”养。

这事儿最主要还是为了保初一。高主任也打着小主意,等过几天沈绍行的事儿稳定下来,她就赶紧地把初一魔头“召唤”回来,一跺脚一怒吼,小样儿,你马上给我把他放了!然后堂堂正正把人送去医院治疗手腕,这事儿也就完了。如果现在她又花心思去砸锁,又为进医院接受“质疑”而担惊受怕,——你晓得初一把这“刑具”搞得多精巧,负责点的医生肯定报警!

于是,一个月黑杀人夜,衙内搞了个那种太婆去超市买菜的小拖车,加固又加固后,东东、荷兰、她三人合力将超值钱的小石狮子挪到小拖车上,然后,东东背着陈牧,她和荷兰推着小拖车,陈牧的手掉到一边,她还托着那铁链子,三人到底花了一个多小时把“肉票”移到了家中。

一进门,东东累死,直哈气,“放哪儿放哪儿!”

衙内直指厕所,“先洗澡先洗澡,他这臭死了。”

“他这怎么洗,东东给他洗?”荷兰问,东东立即跳脚,“我不做这事儿!”

衙内张罗着放水,鄙夷地看着东东,“不劳烦你大少爷,我给他洗。”

东东邪笑,“是滴,你给他洗这是情趣。”

衙内横他一眼,看向陈牧,此时他坐在她家沙发上,一手耷拉在扶手上,行云流水的铁链下来,脚下一枚高贵石狮,不是那身味儿的话,简直优美。从他们“移肉票”,艰难上楼,半夜三更的,三个人一路“哎哟哎哟”,陈牧是一句话没说,就看着他们三个人鬼闹,可不真是会折腾?像看戏,好玩着呢。

水放好,三个人又合力把他搞进洗手间。

陈牧此时坐在浴盆边缘,犰犰卷着袖子站在他跟前,手里拿着把小剪刀。

一开始,犰犰还有点拘束,陈牧就那么看着她,犰犰一咬嘴巴,“全脱了啊,”

“嗯。”

犰犰开始动手,先拿剪刀把他右手臂的军装外套、军装衬衣袖子全剪开,然后,开始解他的扣子。

当外套剥下来,衬衣剥下来——犰犰看见他那身体———“啊,”犰犰倒吸了口凉气!

处处都是伤痕,密密麻麻,有些地方仿佛鱼鳞,新肉长好累叠旧肉,疤痕连串。——

“这是,这怎么搞的?!”

犰犰蹲下来,双手掌在他肋骨两侧,多么心疼地叫!

陈牧低下头看了看这一身无好的体肤,

“狗咬的。”

犰犰当即愣在那里,脑海中如火油浇灌,翻滚着阵阵麻意!———她突然就想起了魏延,想起了那天在山上,他被人背着,远远地没入一片军绿中———

犰犰猛地一阵悲意涌上眼窝儿,湿热湿热的,倾身上去就紧紧抱住了他,脸庞贴在他的胸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冤冤相报何时了,

冤冤相报何时了!她和他现在都分不清到底是他欠她的,还是她欠他的了——

陈牧的好手挪了上来轻轻地摸着她的脸庞,低头看她,“犰犰,其实我挺喜欢咱们这种关系,分不清谁欠谁,有点折磨,又留点念想。”

犰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水雾朦胧里,他依旧那抹清淡的笑容,细看,眼角眉梢又流动着漫不经心,仿佛,一切事务他凭心而作,一切事务他又拈花轻亵玩,并无真心。

犰犰抬手抹了抹眼泪,握拳推了推他,“因为你是个变态,我喜欢爱憎分明。”

陈牧这时候笑得有些玩味儿,“你做得到爱憎分明么?”

犰犰彻底不哭了。山上那会儿就是这个样子,犰犰感性,他这种诡异的理性要么不搭理她,要么一拨弄,犰犰或悲或喜的心情就弄糟了,陈牧比她古怪。

犰犰不说话,有点撅着嘴巴地解他的皮带,解他的裤扣,内裤扒下来了,他那形状优美的玩意儿耷拉在她眼前,她也不尴尬不害羞,把他扶进浴盆,该怎么洗就怎么洗。不过,下手有点重。

咳,到底是曾相依为命过的两个人,他的身体,她哪里没见过?可是这种情绪下,她一开始先害羞,后来又心疼,陈牧真算是把她看得个透透,这样下来你叫她给你洗澡,遭罪的肯定是自己,你还要忙着哄她不是?好,还是把她搞烦点最好,烦起来的犰犰干事特麻利,这不,女超人一样。呵呵。

犰犰揉搓着他的命根子,陈牧当然有反应,硬了起来。犰犰像好玩儿的,坚决不松手,继续弄,最后越弄越放荡,陈牧有点啜。

在犰犰看来,陈牧这个样子简直美艳不可方物。

原来,虐性确实极具视觉冲击力。他满身伤痕,斜倚在浴盆边,最刺激,他一手伸出耷拉在浴盆边缘,手腕一铜钉钉入,行云流水的铁链,石狮子在水雾朦胧中也悄然染上一层滟色。———陈牧是个极其朴素的人,却在此时此刻,极素反其道而行,爆发出极艳丽的瑰色!————清淡的人儿禁不住生理的反应,轻轻地啜,声音在水波中荡漾,一声比一声媚入骨,却是阳刚的压抑,——

犰犰脱了运动长裤,只穿着一件背心和小内裤也浴盆里面,有时候站着,从上而下拿着花洒冲他;有时候蹲着,又摸又刷;有时候就揽在他身后,一会儿说他臭,一会儿怕他疼的。————卫生间被她弄得到处都是水。

她现在摸他,也是正常要给他洗,只不过,这孩子刚被他说烦了,下手没好心就是。犰犰边摸边低下头嘴巴抵着他耳朵根儿,“哼,这就是爱。”说着,在那两丸滑蛋上又撸了一把,陈牧腰线僵直了一下,猛地又急速软了下来,软的犰犰把腿缠了过去。接着,她的手又来到顶端,坏不坏,狠狠掐了一下,陈牧眯着的眼一下睁开,好手过去握住她的手腕,却也不紧。犰犰不依不饶,在他耳朵根儿又哼了一声,“哼,这就是恨。”她非要证明自己“爱憎分明”咩。

陈牧微笑,“我给你洗澡可没这么折腾你。”握着她手腕的手也没松,

犰犰脸蛋儿贴着他,他也看不到她,犰犰被他握着手腕的手执意插入他双腿间,往下,指腹摩索着他的褶皱,其实也是洗,她还说,“这里最臭。”陈牧低低笑,说,“我原来洗你那儿都是用毛巾。”

反正,诚如他所说,有点折磨,又留点念想,综合起来,就叫东东说的“情趣”了。

东东跟荷兰再进去准备把洗好了的已经穿上干净睡衣的陈牧弄出来,见这一地水,东东啧啧,“这该弄得多激烈啊——”

身上确实湿漉漉的犰犰正在刷浴盆,像个家庭妇女,回头笑着看东东,非常不怀好意,“什么时候你跟吴笔也试试啊,”东东立即脸变色,指着她,“你,你个孽障!”

荷兰这时候靠在洗手台边踢了一脚东东,“诶,别瞎说,你不能喊她孽障,他才能喊,”指了指陈牧,“你又没跟她鬼混,跟你鬼混的是吴笔,你可以喊她孽障。”

东东摔门就出去了,“懒得跟你们两个娘儿们扯!”

荷兰还撑着脖子朝外喊,“‘扯’这个词也用错了,你只能跟吴笔‘扯’!”

犰犰还在刷浴盆,高兴死!

第三十八章

陈牧落她手上也没个好就是,她把人这么“拴着”养还养出个情调来了。

家里用铜锁扎手腕“押”着这么个人,高主任肯定怕人瞧见,王阿姨刘阿姨都怕她们见到,幸亏东东家就在高犰家前一栋楼,这几天,高主任把双虎将送去东东家扎窝了,黄教授高兴死,殊不知,高犰在家玩“双簧鉴定”呢。

什么叫“双簧鉴定”?说起来这也偶然。电视台《鉴宝》节目要来他们小区做期节目,武大家属区藏龙卧虎,晓得几多好东西,可是真有货的不凑你这热闹,没有货的想出风头蹦达不出来,于是,都是些半吊子在里面“激情涌动”。这就叫协办单位街道居委会的头疼上了,都说这是自家的“传家宝”要上节目,可总要有几件真货拿得出手吧?麻烦啊,高主任他们这片居委会也分了任务,主管梅园这片的“寻宝”,这不,天天有老街坊上门,捧着“碰一下都怕化了”的“好东西”叫高主任鉴定,“你说我家这宝贝能不能上节目!”一个比一个笃定。

“犰犰,你看,我这可是邢窑的,正宗白瓷。”六楼的张奶奶又抱着她家的白罐子下来做“推荐”了,犰犰又不好推辞。说实话,这些把玩物件儿高犰也玩,懂一些。张奶奶这样东西一看就不是上品,但是高主任玩是玩,感觉是感觉,确实又没有个实在说法跟张奶奶回复,你总不能说,“我这一看就知道您这不正宗。”多伤感情。

张奶奶还坐在外面沙发上抱着自家那白罐子左看看又摸摸,不晓得几喜欢,犰犰进了房里就无精打采起来,还能怎么办,把爸爸放在书柜最高层的“瓷器鉴定”都拿下来了,翻呗,怎么样也要找些专业东西出来跟张奶奶说道说道吧。其实犰犰烦死,她现在哪儿还静得下心来真研究这些。

几大本厚厚像词典一样的书,一本写着“唐”的压在陈牧屁股下面。

陈牧现在被她栓在她自己的卧房里藏着,平日,陈牧都半躺在床上或坐在小沙发上看看书或者电视,多半是昏睡过去,在地下室关了这么长时间,陈牧其实非常虚弱。没办法撒,那石狮子三个人才搞得动,他的活动半径也只能这么大。就是连“方便”犰犰都只能给他准备痰盂。有时候吃饭,犰犰得喂他。要说如此“屈辱”地过着,他应该多难受啊,可是静得下来的人如何个环境他都静得下来。犰犰在他身上才真正见到什么叫“宁静淡泊”。

陈牧好像又睡过去了,犰犰心情不好,倾身过去把书双手抽出来,动静有点大,陈牧随即身子往床铺里一陷。

她背对着他坐在床边,厚厚的书放在双腿上,有点没耐性地翻看,邢窑在哪儿呢?

“566页。”

突然听见轻轻一哼,犰犰扭头去看他,他钉着的手垂着,侧躺着,一手枕在脸下。没睁眼。

犰犰转过头来,咬了下嘴巴,还是没多大耐性的翻到566页。“邢窑”赫然纸上。犰犰用指甲勒了下书页,这么多介绍,看到猴年马月了?

“她那器底有没有字,没有字就是假的。”他还没睁眼,依然那样个姿态不紧不慢地说。

犰犰一听来了劲儿!拖鞋一蹬上了床,斜躺在他身后够着脖子扒着他肩头,“你都看了?”

“嗯。”他只哼了一声,

哎呦,瞧把犰犰高兴的,“全部都看了?”

“只看了你手上那本。”

犰犰喜欢死了,攀着他肩头直摇,“要不这样要不这样,你多看点儿,要再来人,我声音大点,描述更清楚些,你帮我鉴鉴帮我鉴鉴。”最后像撒娇了。

陈牧笑,睁开眼睨着她,“我又不是专业的,什么都会鉴。”

“哎呀,我家多得是书,我给你看撒。也不要你说得多详细,你就告诉我一个比较专业的噱头,我出去唬唬人就行了。好不好好不好。”直摇。

陈牧微笑着又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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