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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节

高老庄-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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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翼,如庞然大物的陈家,

中路,理直气壮的强拆军,

右翼,一先实力不俗,却,突遇——

初一再精灵,是如何也想不到会发生这一幕,

当三方对垒,

突然,

“陈明才!你他妈怎么在这儿!”

左翼一营级直指着右翼那领头连长严厉叱喝!

右翼领头连长一见上司,嚣张气焰骤熄,“我,我——是指导员——”

“给老子赶紧撤开,回去再给你小子算账!”

哗啦啦,就这么“官大一级压死人官大N级压众人”,右翼三个连顷刻间“樯倾楫摧”!

势力的天平一下高度倾斜至左翼,

初一明白这调人不淑,可无论如何要保住犰犰家的宅子,就算用自己一己之力!——

宁静的小佛,一声不做,就站在犰犰家老宅的大门门廊下,

眼中清冷如顶上一夕明月,

面庞清丽胜佛下青莲,

老宅红漆与他身上那袭藏佛佛袍交相辉映,又显得小佛妖冶逆天!

军装们看着他,心魂震颤,可,不忘使命,

张光伏见风使舵,老陈家底没摸清,今一看,势力遮天!当下命令,拆西宅!

高犰的初一是被四五个战士拖出门廊的。

没人认得沈迦离,只觉这男孩儿似人似妖,穿一藏红佛袍,装神弄鬼呢吧。

拽!他不动。

拉!他不摇。

只有,打了。

浑身是血,依然抱住高家那露出朽木的门槛,——这是犰犰的家———

打了再拖,十指是被一根根掰开的,

血肉模糊,大男人们心想,打不死的,至多一个妨碍强拆的小混混,不过,这小混长的邪乎,昏厥过去了,口中还在不断吐血,其实他们又使了多大力气呢——

肯定不能打死人,只要拖开老宅,赶紧驾着就送医院了。

轰隆隆!

百年大厦粉末灰尘,声声闷锤,记忆如幽灵渐渐飘散———

垮了,

老高家的老宅,垮了———

犰犰也,——逆天了———

肉血腥重的初一,生生挨痛打,

百年家宅,遭无情痛拆,

对面楼楼顶的犰犰,——生生看了个魂飞魄散!

是的,不夸张,魂飞魄散。

犰犰慢慢滑落在地上,泪,流不完,流不完,———当彻底陷入一片黑暗时,耳旁听见的,唯有家宅顷刻倒,强军蛮进,烧杀掳掠———

国破家亡!国破家亡啊!

45

你以为高犰的“野史穿越剧”喜欢往悲情上走?她还不是想上身到杨贵妃,上身到赵匡胤,不是媚妃就是盖世帝皇,可是,生生被刺激得狠鸟哇,神经病一下没扛住,上到了崇祯身上。

熟读史书滴人都知道,崇祯这人,性格阴毒而被动,当年皇太极给他写了八封信,他一封都不肯回,搞得皇太极老没面子鸟,只好不断地打进来闹事。最终,闹成了事。

他这才叫真真儿国破家亡啊!

李自成的流寇就在城门楼下,各个张着大嘴,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皇太极的铁甲步步逼近,怒吼着,我要女人,我要女人!

崇祯兄杀妻杀女,一身淋漓鲜血依然威严下令:敲钟,传群臣上朝。

钟响了,这丧钟回荡于紫禁城宫,良久良久,却不见一个大臣跑来。

一个也没有。

众叛亲离。

孤家寡人的崇祯,踉跄上了煤山。

在山顶,他看到自己心爱的太监们打开城门,李自成的流寇如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垮了,国垮了,

散了,家散了,

心爱的人儿,死了——

高犰同志是哭着醒来的,哭得那眼泪啊,——为我祖宗基业啊!——

“诶,姑娘,你么样了撒?莫哭莫哭,是么样突然昏了咧?”

她那突然一晕滑本就把跟她一路上到对面顶楼看热闹的旁人搞吓着了,老百姓还是善良滴,纷纷伸援手帮扶,还说要立即送医院。哪晓得,耸一下,喊一下,掐一下人中,她又醒了,只不过这醒过来后呀,———哭得几照业(可怜)喏,硬是叫旁人过不得!

“——佛——家———国————”她抽噎着就这几个字往外面冒!

聪明点的老百姓就猜鸟,哟,佛,是不是楼下刚才那个被打的小和尚是她家里什么人呐,她哭这狠滴,———也得亏我们这些智慧又善良滴人民群众们,猜对头鸟神经病的脉络,马上好心人就把她也送进了初一所在的医院!

这一到医院呐,又叫人瞪飞眼珠子!

小和尚被当兵的抬到了医院,就留了两个战士这里善后。

冷不丁,是么样人民群众又抬来了一个神经病?———这女的哭得硬像哪个杀了她全家,一见到浑身是血还躺在走廊外等待进手术室的小和尚———完鸟!惊天地,泣鬼神!

医院走廊出现一奇景,

一个姑娘伢坐在担架推轮车上,怀里牢牢抱着一个浑身是血晕厥过去不省人事的小和尚,哭呀,凄伤流成了河——

哪个要靠近,她就惊叫!“这是朕的家!这是朕的国!你们谁敢靠近,杀无赦!杀无赦!”

你说她疯啊,可是,你看她那真纯凄悲的眼!———又莫不让人心为之一颤!她是真在痛哭伤透了心!

她最怕当兵的,

那两个战士稍要前进,她抱着小和尚人就往后缩,那模样又———叫人心疼剧烈!真真可怜!

旁人都直跟那两个战士说,“你们别靠近她,你看把她吓得,——哎哟,姑娘啊,这哭得让人心里难受啊——”

旁人尚且如此说,你说,真真韩应钦赶来见到这一幕!———可不要痛彻心扉。

武汉出了这等大事,一级警戒!韩应钦从莫斯科回国,机场都没出,就直接飞来了武汉。初一这条线没有不漏风的墙,说实话,韩应钦一得知初一这边出了事,又是在武汉,想也想得到可能会牵扯到犰犰。只不过,韩帅确实没料到,犰犰就在眼前!

她不应该在北京么!

那儿那么多人,守不住她一个!!

韩帅此刻,真正青筋直冒!

犰犰声声哭剜着他的心。途中,对整件事也略有梳理,不难想,初一为何这样霸守着一个老宅子,不是犰犰家的,他会如此?

好,你把她家的宅子拆了事小,你把犰犰生生逼疯!!——

韩帅眼睛都红了,

因为,根本近不得她的身。

“犰犰——”你还没喊出口,才要急切走近她,

“这是朕的家!这是朕的国!你们谁敢靠近,杀无赦!杀无赦!”

是这一身军装!

犰犰是眼睁睁看着披着这一身军装的强寇们拆了她的家,打了她的人!——该是如何惊惧?

韩帅眼红怔在那里,小老百姓们震惊如此一位高级将领就在眼前,却也不忘同情神经病姑娘,

“你穿着军装在,还带这多人——”直提醒。跟着韩帅赶来的随从自然全部是军装,更是刺激着犰犰的神经。

付长亭他们很伶俐,赶紧往后退。韩应钦更是侧头就走!

走到拐角处,———你得意识到这是一位多么风神夺人的赫赫王侯啊!——韩帅一不说二不做,目光沉肃地脱了军装外套,再,衬衣,——赤luo着上身,韩应钦再次走近他的犰犰,

“犰犰,犰犰,我是韩应钦啊,你的韩应钦啊——”

男人此刻不是一位将军,只是一个男人,一个由心底深深疼惜着自己宝贝疙瘩的男人。

犰犰怎么可能一会儿就走得出来?只不过,脱了军装的韩应钦,男人柔情不掩疼的眼,那张开的双臂———犰犰骨子里认得他啊,虽然脑袋一塌糊涂,分不清东,分不清西,可是,那柔洒下来的熟悉的大网——

终于抱住了他的犰犰。

犰犰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她手上都是血,还紧紧抱着初一,——

韩帅心中该是如何的恨疼啊,怎么就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这些!

“乖,犰犰,放开,让他进去治病,———”

犰犰在他怀里仰着头,望着他,哭,“他是朕最心爱的人,他们要杀了他,他们砸了我的宫殿,家,垮了,国,垮了——”犰犰哭得直颤,韩帅摸着她的额头,冰凉。

“是的,是的,陛下,你的援兵来了,没垮,谁说家垮了,国垮了?他也没死,你看,他还有呼吸,——”

韩帅捉着她的手指探到初一的鼻息前,浅浅的呼吸,——犰犰像个小动物,呜咽哭得人心直颤呐。

咳,旁人看着,听着,可能甚觉荒唐,可是,又如何不心酸,姑娘的痛,男人的疼啊——

韩应钦把犰犰抱了起来,凡是入眼穿军装的,全部回避,真不敢叫她再看见!

初一被紧急推进手术室了。

韩应钦抿着唇,眼中出现从未有过的沉肃。

就如他先前所想,

你把她家的宅子拆了,事小,你把犰犰生生逼疯!——原谅不得。

46

高犰的发神经是值得人类深思的。

为什么,一个人神经了,简称疯了,记性还会如此强大!

“朕祖上,明太祖,朱元璋。年号洪武,在位31年。戊申年登基。因皇长子朱标早夭,按照皇统将帝位传给了皇长孙朱允炆。第二帝,明惠帝,朱允炆,年号建文。已卯年登基。在位4年。癸未年发生‘靖难之变’,被燕王朱棣篡夺帝位,至今下落说法不一。第三帝,明成祖,朱棣,年号永乐。在位22年,癸未年政变夺权成功,是为开启永乐盛世——”

咳咳,你要不截断她,她能一直说到她“自身”崇祯帝!

小韩将军喂她一口饭,“陛下,我一直不甚明了,燕王朱棣篡权夺位到底是自身野心膨胀还是被逼?”

小韩将军也是无法,换上了一身白衬衣。你要身上有一丁点儿军人的味儿,她不吃,跟你闹。

神经病叹了口气,摇摇头,“被逼的。建文帝即位那一个月,手段未免太辣了些。他想把他五位叔叔放掉,齐泰、黄子澄力争,迁延到了八月。有人密告周王不法,首先治周王,派李景隆领兵出发,以‘备边’为名,经过开封,突出不意,将周王抓至京城,后又废为庶人,徙置云南,不久又召还,与因为同样原因被废的齐王榑,一起禁锢于京城。以后被废的还有代王桂,关在大同;岷王楩,徙置漳州;更有封在荆州的湘王柏,文武全才,好道家之言,自号‘紫虚子’,徜徉胜地,流连自适,也被人‘告变’,朝廷遣使讯问,湘王怕无以自明而被诛,学他八哥潭王梓牵连在洪武年间胡惟庸谋反案中畏惧自杀的样,‘阖宫焚死’!你说,如此这样,燕王能不反么。”

小韩将军无限感慨地摸了摸她的脸,犰犰是个多聪明的孩子啊,上天造人如此公平,给了你这些,必要夺了你那些去。犰犰这样疯疯痴痴,也许也是她通晓此些必须付出的代价——

再喂一口饭,神经病摆摆手,“不吃了,不吃了,家国不幸,吃饱何用。”心力憔悴样儿。

她这模样是招人笑的,可是,小韩将军笑不出来,犰犰是真悲伤着,眼圈那儿一圈红,哭了睡,睡了醒,醒了哭——

魏小白、胡来、郑井均为后半夜赶至医院。

见到的就是韩帅一袭白衬衣坐在床边抱着犰犰正在轻轻摇晃着哄她,犰犰仰着头闭着眼睛还在哭,

“朕信错人了,袁崇焕!——吴三桂!———”深深悔恨地小喊呐,哭得直握拳头。

犰犰的发散着,一顺而下,那泪啊,顺着脸颊往下流,

韩帅是多么心疼地哄着啊,“没信错,没信错,信错了的人都该死,你还有良将啊——”

犰犰就是哭,“家没了,国没了,——家没了!国没了!——”突然像十分痛苦,明显看出全身绷紧,哭嘶哑了嗓子,

韩应钦这一看,没法,朝付长亭摆了摆手,付长亭也是换下了军装,一袭白衬衣,疾步向门外走去,不一会儿,陆续进来医师,

就见韩应钦十分难过的,“还是打一针吧。”

医师们赶紧cao作。

在犰犰手腕上扎了一针。一针进去了,犰犰慢慢慢慢就平稳了,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像团泥窝在了韩应钦的怀里。

三位爷,虽然站在门口一直无声无动,可是,早被此一幕抽去了半身温度!

犰犰这是!————都知道犰犰脑袋不好,如此精神错乱也属平常,可是,从没有用过药啊!———大家也都相信韩应钦,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怎会为犰犰扎针!!

“她这是——”胡来话语轻,简直不可置信,

韩应钦看向他们三人,

因为室内灯光沉晕,小韩将军抱着犰犰的身影没在光线里,他一抬眼,看过来的眼神,—————怎么看,有些沉痛,又隐隐的阴郁,——

“她之前其实把事儿都忘了,你们知道吧。”

三人没做声,表示默认。

“那时候这病已经很严重了。医生说她脑子里有淤血,——”说到此,韩应钦低垂下眼看着沉睡的犰犰,深深地自责,“竟然谁也没注意到,——以为她一直这样习惯性失忆,——竟然谁也没注意到,她什么时候摔着了——”

魏小白颤抖着手抬起摸了下自己的脸,后又放下,眼睛左右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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