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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

替嫁太子妃-第6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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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想进城再进些草药,你留下看家。”

“不行。”墨尘烟推开手中算盘,夺过账本。

凌采薇腹诽半天还是把憋在肚子里的话说出来:“你进了城就乱花钱,上次要不是你乱买东西,后山这块地这个月我们就能买下来了。明天你要跟我去也行,但不能乱买东西,想要什么我同意了才行。不答应就不能跟着去?”

凌采薇把药罐里的草药捣的山响,一腔怨气全撒到药捶上。

“谁是师父?”墨尘烟瘪了嘴。

凌采薇见他一副委屈的样子,强忍着差点笑出来。想起开药铺的钱都是她搜刮墨尘烟的,说出的话顿时软下来。

“师父您老人家年事已高,徒儿是想多赚点银子给你养老送终。你乱花钱的毛病不改,我怎么存钱?”

墨尘烟本来不生气,听完她一番话,反而不开心:“我不老。”

凌采薇见过他一直宝贝藏着的那本手札,数着指头也知道近百岁,他说他不老,一定是不服老。便哄着他说:“徒儿知道师父青春永驻。当然不老,你是千年老妖,在妖界你这个岁数顶多是个少年郎。不过,明天你还是要听我的。一定一定不能乱花钱。”

墨尘烟无奈地注视着她,想说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翌日,阳光明媚。

凌采薇的小院子跳进来好多小麻雀,叽叽喳喳的争抢地上的谷子。

自从租下这间药铺,她习惯每天晚上在地上撒些谷子或晚上剩下的米饭粒,第二天那些出来觅食的小鸟就会飞过来吃早饭。

凌采薇坐在窗边一边往脸上贴刀疤,一边瞧着在地上欢快啄食的麻雀,心中一阵满足。

最平凡的日子就是最安乐的日子。

可是,这份安乐被不知趣的墨尘烟打乱。

他从外面习武回来,推开院门,那些麻雀听到动静吓得全飞走了。

凌采薇推开窗瞧着他一张如花的脸,招手道:“师父,你过来。”

墨尘烟早早起床到后山练功,一身湿汗想要洗洗,听到凌采薇拿出比平时温柔的语气,叫他师父,就知道一定没好事。

因为每次只要是凌采薇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她才会叫他师父,声音才会低几个音调。

不知这次她又打什么鬼主意。

“说。”

凌采薇隔着窗子,为她师父擦了擦额头的汗,墨尘烟怔怔地站在窗边,一向很少出汗的手心却冒出汗来。

凌采薇端详着他的脸,立即有了主意。

“师父一会儿去城里办事,你必须易容。”

墨尘烟想起上次,她把他易容成一个脸上长了癞疾的中年男子,头上顶着一个脓包,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害得他自己都不敢照镜子。

这一次说什么都不让她给自己易容。

“我带面巾。”他果断拒绝。

凌采薇双目圆瞪:“戴什么面巾,大白天的人家以为你打劫呢。必须易容,不然今天就留下看铺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陪寡妇聊天

墨尘烟早料到她会以此来威胁他。不过,他也早做好对应之策。

“不去就不去。”又不是不认路,可以偷偷跟着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喏,这是今天要完成的工作清单,请师父老人家把这些事做好了才能出门。否则晚上没饭吃。”凌采薇从梳妆桌上抓过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十七条任务。看得尘烟头晕眼花。

接待病人,为明天坐诊提前做好准备也就罢了,竟然还有打扫院子、洗衣服、晾鱼干、分拣药材、捣药、买菜、翻院子里的空地……最后一条竟然是陪王寡妇聊天!

墨尘烟看到最后脸都气绿了。他指着最后一条质问正在丑化自己的凌采薇:“怎么回事?”

凌采薇瞟了一眼,不在意的“唔”了声,回道:“你别看王寡妇是个寡妇,人家却很有钱,后山那块地就是她的。你去跟她套套近乎,说不定我们能把地便宜拿下。”

墨尘烟把纸往她头上一拍:“不去。”

“师父,您都这么大年纪了,为徒儿以后的幸福生活做些牺牲难道很为难?”她故意把长得飘逸的笼烟眉画得又黑又粗,瞪着双睫毛忽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望着墨尘烟。

他最怕她眨巴着眼睛求他,仿佛她眼睛里有只手,他多看两眼,他就被拉进她的陷阱里。

“不去。”幸亏他及时错开目光,不看她就不会被她骗。

凌采薇又在唇上加了些胭脂,嘟着嘴说:“王寡妇有个儿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虽然我这张刀疤脸长得配不上她那儿子,但王寡妇说了,相貌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能干,能挣钱。她一直惦记着娶个大夫过门。要不师父,您考虑一下把徒儿嫁过去?”

墨尘烟未等她说完,抓起清单老实干活去了,临走撂下一句肺腑之言:“想得美。”

凌采薇瞧着他开始忙碌的背景,意犹未尽的自言自语:“虽然她儿子才九岁,我倒是觉得当个童养媳可以培养未来相公的依赖心。”可惜,最重要的一句话墨尘烟没听到。

凌采薇把自己收拾的像个怪物,戴上长纱斗笠出了药铺的大门。

墨尘烟哀怨的眼神一直送她在路口拐弯不见,才回药铺手脚麻利的做起事来。

去滇城有一条小路,翻一座大山再翻一座小山就能到。来回脚程要比走官道节省一个时辰。但山路难走,而且听附近百姓议论,山上驻扎着一拨山贼,专门抢劫过往的路人。前几日还抢了一对夫妻,男的杀了,女的抢到山上当了压寨夫人。

所以,人们再去滇城宁可多花一个时辰的脚程,也不愿走山道。

凌采薇站在岔路口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上山。

她认为凡是长眼的山贼都不会劫她这样的去当压寨夫人。而且,她会武功,女人会武术,狼都挡得住。她信心满满的上路。

一路上,沿途都是风景。她边走边欣赏倒没觉得累。

自与南荣烈分开,她就大病一场,墨尘烟说她高烧了三天三夜,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他只好去有钱人家地窖里搬来两块大冰块镇着她,她才慢慢好起来。

为此,她还落下一个毛病,只要阴天,她的腿就会酸痛,觉得寒凉难耐。

她这一病,两个人反而停留在白云镇,凌采薇见镇子依山傍水,人也都和善,便打定主意要住下来。

她人虽浑浑噩噩几日,心里却越加清明了。

既然爹与娘亲拼死保住她的性命,她为何又自暴自弃?又为何要整日活在仇恨与痛苦中?

她在昏睡的几天里,见到了一直没有梦到过的娘亲。她仍然穿着那件她最喜爱的鹅黄色月华裙,笑着把她搂在怀里。她闻到娘亲身上熟悉的味道,如空谷幽兰宜人的清香,令她久久不愿离开娘的怀抱。

娘亲自始致终只对她说了一句话:努力地活着,快乐地活着。

她醒来时,只记得娘亲这句唯一的嘱托。

醒来即是重生。

她在床上睁着眼想了一天,终于想明白娘亲的意思。家人都在天上看着她,她要活得开心随性,自由自在,才能对得起他们,才能让天上的亲人放心。

佛祖曾言:无爱无恨,故离于恐怖心酸。

南荣烈她选择忘记。

家仇她仍然会报。不过,她会换一种方式解决。

第二天,墨尘烟让客栈的厨房熬了红枣人参粥,准备像前几日一样喂她吃饭,她却已经下床梳洗干净,等着他去物色店面。

二人在白云镇找了两日终于找到一家满意的店铺。凌采薇身上银两不多,墨尘烟虽随身带了不少银子,不过这几日为她请名医看病,又花钱买了不少昂贵的补品,所剩不多,只够交一年的租金,剩下一点碎银子,她又请人重新按她的意思把店面装修了一遍。

墨尘烟本来鼓鼓囊囊的钱袋子瞬间干瘪。

凌采薇的银子用来进药,买行医的行头,半个月药铺就变得有模有样。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累得像摊烂泥。本来打算选个黄道吉日再开张,两人一摸钱袋,只剩下皮,里面空空如也。

为了不饿肚子,凌采薇决定选日不如撞日,第二天就开张。

凭着好手艺,永远饿不死。

凌采薇得意的盘算着她下一步的开疆扩土计划,突然曲曲弯弯的山道上跳出来几个人,拦在她前面。

一个瘦猴子模样的人跳出队列,举着把有缺口的刀结结巴巴的喊口号:“此山是我、我、我开,此此此树是、我、我栽。”

凌采薇隔着轻纱打量对面的五个拦路抢劫的土匪,不由得嗤笑。

一个个不是瘦子就是胖子,长得歪瓜裂枣,讲话都不利落,还跑出来学别人当土匪,真不知勇气是哪来的。

这几人听到凌采薇毫无善意的笑声,集体恼羞成怒,瘦猴子身后伸出一只黑黢黢的大手,一把把他推到草丛里,紧跟着顺势朝他屁股补了一脚。

凌采薇这才瞧见一个个头不高的壮汉,顶着颗大脑袋骂骂咧咧道:“奶奶个熊,舌头都打结,每次还抢着喊口号,不怕让人家笑话。”显然,他们以为是结巴口号喊得不响亮,让凌采薇一个看似娇弱的小女子瞧不起。

凌采薇不想跟几个白痴浪费时间,决定倒回去走另一条山路,谁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口号声:“此山是爷开,此树是爷栽,娘子从此过,咱们当花采。”

凌采薇皱皱眉:原来遇上采花大盗了。

第一百四十章 芙蓉厅

凌采薇寻思,今天要想早点到滇城必须先解决了他们几个!便摊开手无奈地解释:“几位大爷,小女子身上没钱,想劫财恐怕不行。”

摔在地上的瘦猴子麻溜的爬起来,兴奋的搓搓手:“没没没钱,劫色。”

大脑袋听瘦猴子这一次把意思表达的还算清楚,露出满意的神色,指着凌采薇吓唬她:“老子不管你有钱没钱,是女的一律带回去消遣。”

凌采薇替他们惋惜,遇到不讲理的强盗看来只能用不讲理的办法。她扶了扶头上的斗笠,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比试一下,谁赢了谁带我走。”

土匪强盗的逻辑理念四个字:欺软怕硬。霸着这座山三年,还从来没遇到过哪个良家女子见了他们不大呼小叫,哭天抢地?

大脑袋打量眼前身形娇弱的女子,身上未带任何武器不像习武之人,可是听她口气似乎大有来头。

他把瘦猴子推到前面,指挥他:“去,让给你了。”

瘦猴子兴致勃勃的举刀扑向凌采薇,结果可想而知,凌采薇三拳两脚就把他打趴下。

大脑袋跟其他三人说道:“一起上。”

凌采薇摘下斗笠,露出一张人神共愤的脸:“不用打了,算你们赢我跟你们回去。头大的那个,你在前面引路吧。”

“妈呀,丑八怪。”几个人看清斗笠下的一张刀疤脸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撇下瘦猴子被凌采薇一脚踩在背上。

凌采薇威逼出他们老巢的位置,让他回去给大脑袋带个话,她有空的时候就去拜访,才放他走。

接下来的山路走得很顺,凌采薇对自己的新样貌非常满意,盘算着哪天药铺不忙,带着师父一起去剿个匪,权当替当地老百姓除害造福。

快晌午时,她已经在滇城最繁华的街道上溜达了一圈。挑了几家药铺,最后选定价格最公道的一家,买了些常用的药草和硫磺,又去一家专门卖药苗的铺子买了些稀罕的药苗,这才想起和燕飞缨的约定,每隔十天在宴宾楼二楼芙蓉厅碰面。

凌采薇抬头看看日头,估摸着这个时辰燕飞缨已经等在那里,她匆匆往宴宾楼赶,走过一个卖蜜饯的铺子,犹豫了一下,又倒了回来。

她看着招牌沉思,墨尘烟最爱吃这些甜的东西。她掂掂手中的碎银,买药时货比三家省下一两银子,给他买了蜜饯也还有剩。

想着墨尘烟此刻可能正在牺牲色相,委曲求全的陪王寡妇聊天,她心一横,挑了桂花糖和桃脯各称了半斤。

她小心翼翼的把东西往包裹里放,突然觉得如芒在背,似乎有一道目光粘在她身上。她回头,透过白纱想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

街道上人流如织,男女老少神色如常做着自己的事,那道目光消失不见。她收敛起心中的疑惑把包裹背在身上,去赴燕飞缨的约定。

到了宴宾楼报出要去的房间,店小二殷勤的把她送上二楼。

店小二敲了敲芙蓉厅的门:“贾师爷,您等的客人到了。”里面有人应了声,凌采薇推门进去。

芙蓉厅没有芙蓉,却见靠窗的桌旁边坐着一个身材消瘦的男子。凌采薇瞧着那张菜水色的长脸“扑哧”笑出声来。

店小二知趣的关门退出去,燕飞缨坐在那儿眼中闪过一抹亮色。

八仙桌上已经摆好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碗碟,全是凌采薇爱吃的饭菜。

“真香。正好饿了,我们边吃边说。”她去解身上的包裹,燕飞缨恹恹说道:“你刚才笑什么?是不是我这张脸很难看?我自己都嫌弃。每天最不愿意照镜子。”

凌采薇装作认真的打量他一番,摘下头上的斗笠,把脸凑到他跟前:“我这样好看吗?”

燕飞缨夸张地跳起来,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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