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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节

嫁嫡-第2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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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却问,“有什么流言我信错了?”

萧湛端起酒轻抿一口,“敖大将军两个儿子,并非你所听闻的那般。”

安容愕然,“难道不是虎父无犬子?”

萧湛瞥头望着安容,想到安容说,这一世与前世大有不同,她不知道也有可能。

毕竟敖大将军带了儿子去边关有几年了,流言这东西,连京都都可能传错,何况是从边关传回来呢。

敖大将军确实有两个“战功赫赫”的儿子。

只是这战功赫赫来路有些叫人所不耻。

在军中,时常有夺人功劳的事,敖大将军为了儿子的前途,也着实煞费苦心,既要确保儿子的性命,又要考虑自己的名声,还有儿子的前途。

是以,那些易守难攻,出战必胜的关卡就让两位敖少爷去。

只是,敖二少爷心高气傲,脾气暴躁,有一回,无意中听了两个小兵谈话。

说他是白捡功劳,他就气不过想证明自己,再有战事,他就主动请缨,还立下军令状。

谁想,上了战场,被人一一棍子打中了脑袋。

傻了。

听萧湛说敖二少爷傻了,安容听得目瞪口呆。

她懂萧湛的意思了,沈安芙是给傻了的敖二老爷准备的!

不管怎么说。敖二少爷都是嫡出,沈安芙虽然也是嫡出,可身份不够,庄王妃为了讨好兄长,认了义女。

只是,二老爷如今膝下就沈安芙一个女儿,他竟也忍心这么做。这不是卖女求荣是什么?!

安容心中憋闷。

那是一种身为女儿身的凄凉。

莫说寻常百姓家。当女儿是赔钱货,在官家、皇家又何尝不是?

官家为了攀权富贵,升官发财。将女儿送给人做妾玩弄,哪怕那人行将朽木。

安容还记得有极讽刺的诗。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再说朝廷。历朝历代,为了两国战事。更没少牺牲公主远嫁和亲。

安容在走神,那边一公鸭嗓音传来,“皇上驾到!”

声音很大,将安容震回神来。

她抬头。便见远处有明黄身影走过来,忙随萧湛起身给皇上行礼。

等皇上说平身,才站直身子。重新落座。

这时,安容才发现。对面多了好些人。

靖北侯和靖北侯夫人,定亲王爷和王妃,瑞亲王和王妃,长公主和驸马。

之前在皇后那里都没有见到她们,许是去了太后那里。

弋阳郡主和清和郡主坐一块,给安容招手,笑的容光灿烂。

安容轻笑回应。

那边,皇上发难了。

“靖北侯,朕找连轩一天一夜了,他人呢?!”皇上怒气不止。

靖北侯不慌不忙的站起来,一脸无奈,“皇上,臣也在找他呢。”

一句话,堵的皇上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

连亲爹都找不到儿子,他找不到再正常不过了。

大臣们只笑笑,并不言语。

他们也有找不到儿子的时候,况且靖北侯世子出了名的顽劣,找不到,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靖北侯的脸还是有些挂不住,谁叫皇上用一种“连儿子都找不到,你还有脸说”的表情看着他,靖北侯脸红了。

儿子离京出走,不省心。

儿子回京了,还是不省心。

他到底跑哪里去了?

正想着呢,那边有公公上前禀告,“皇上,靖北侯世子找到了。”

靖北侯夫人一听,眉头一拧,便去瞧皇上的脸色。

见他笑的冷风涔涔的,靖北侯夫人有不好的预感。

“皇上不是想打轩儿吧?”靖北侯夫人担忧的望着靖北侯。

靖北侯倒是坦然的很,“儿子皮厚,打不……嗷!”

之前是低语,后面一声嗷叫,引得无数人侧目。

靖北侯夫人还脸不红气不喘的问靖北侯,“怎么了?”

安容扑哧笑出声来。

方才,她亲眼瞧见靖北侯夫人掐靖北侯的,要是换做她,估计脸红成什么样了,安容觉得她还需要历练。

很快,靖北侯世子就来了。

他的出场,有些惊心动魄。

因为他一身的伤。

鼻青脸肿不说,衣裳还破破烂烂。

好像被人打劫了一般。

安容瞧见靖北侯把头扭了过去,不忍直视,靖北侯夫人则一脸狐疑:这怎么可能是她儿子呢?

而靖北侯世子则站在那里,呲牙咧嘴,断断续续的抱怨和呲疼声混在了一起:伤成这样,还不许我在家养伤,巴巴的的跑来皇宫参加宴会,很丢脸好不好,好疼,太医在哪儿,给我上药!

萧老国公也在纳闷,他也怀疑这是不是连轩了。

他只见过连轩把别人打的鼻青脸肿,还没见过他被人修理,这不应该啊?

谁这么大胆敢动他?

他自己打的自己?

苦肉计?

不知道他要闹什么幺蛾子,先瞧瞧再说。

最后,还是萧湛问了连轩,“被谁打了?”

连轩伸手一指,直指永宁侯。

“他儿子,上官云杰。”

说着,又指着永宁侯夫人。

“她大哥的儿子,宋明,还有一群狐朋狗友,以多欺少,把我打成这样。”

连轩很伤心。

再配合一脸的伤,有些惨不忍睹。

可是信他的人不多。

大家都一个想法:这怎么可能呢?!

就连永宁侯都差点吓死,脱口便问,“你没把云杰打死吧?”l

第四百一十四章献舞(求粉红)

连轩摸着嘴角,呲了好几声才道,“我从没把人打死过,放心,还有气呢。”

永宁侯的鼻子差点气歪。

靖北侯夫人一听这话,赶紧起了身。

这话,就像她儿子说的了。

她走到连轩身边,看着好好一张俊脸变成这样,眉头皱的紧紧的。

永宁侯忙站起来,跟皇上道,“皇上,臣想回府瞧瞧。”

他想认回萧湛,可是想而不得,膝下就云杰一个嫡子,要是被人打残了,他往后该怎么办。

永宁侯心急如焚。

永宁侯夫人就先叫嚣了,她抹着眼泪哭诉,“靖北侯世子欺人太甚,占着权势,就横行京都,目中无人,求皇上替我儿做主。”

靖北侯夫人气红了脸,她还没说话,连轩先怒道,“谁欺人太甚了?!恶人先告状,上官云杰动手把我打成这样,你还说我目中无人?”

皇上有些晕了。

上官云杰和连轩年纪相仿,可是他能把连轩打成这样?

老实说,皇上是不信的。

“到底怎么回事?”皇后问道。

连轩呲疼,“算了,我解释,你们肯定说我扭曲事实,让上官云杰解释吧,他也进宫了。”

连轩说完,那边就有公公抬着上官云杰进来。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世家少爷,走的东倒西歪,但是脸色白净,一点伤痕都没有。

这一点,很出乎人的意料。

等公公放下担架,永宁侯夫人就扑了过去。

“儿啊,你怎么了?”永宁侯夫人哭叫。

皇上眉头陇紧,这是给北烈公主的接风宴。虽然她人还没到,可闹出这样,皇上脸色很难看。

这不是给人看笑话吗?!

上官云杰的叫,有些歇斯底里,“娘,娘,你别碰我。我疼。”

永宁侯夫人就碰了上官云杰的胳膊。他就叫成这样了。

她忙去看上官云杰的胳膊,一看之下,倒抽了一口气。

白皙的胳膊。此刻已经淤青一片,没有一块是白的。

永宁侯夫人差点疼死晕死过去。

旧仇加新恨,永宁侯夫人和靖北侯夫人宣战了。

“欺人太甚!”永宁侯夫人咬牙切齿。

靖北侯夫人根本就不屑和她说话,她的儿子她了解。虽然出手是没分寸了些,可是从来不做没理的事。

永宁侯夫人吃瘪。便问上官云杰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官云杰回道,“娘,这回我可没惹事,我和宋明他们去踏青。射了一只鸟,靖北侯世子冲出来,让我把鸟给他。太霸道,我没理他。他就喷了我一脸的口水。”

靖北侯夫人听了,眉头一凝。

儿子怎么会对鸟感兴趣,不是存心找茬,替他大哥出气吧?

靖北侯夫人担忧,连轩则差点气瞎。

他不解释,怕别人以为他歪曲事实,没想到上官云杰先歪曲了!

他随手一指,指了一个少年道,“你来说,要是你敢乱说一个字,我定打的你娘都不敢认你!”

很嚣张、很霸道。

那少年颤颤巍巍的出来,回道,“是这样的,我们几个去打猎,云杰射了一只归巢的鸟儿,引得树上的鸟窝掉了下来,靖北侯世子接住了鸟窝,里面有四只嗷嗷待哺的小鸟,他说云杰不应该打鸟,让他把母鸟交出来,还说了一句诗,叫什么‘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盼母归’。”

上官云杰怎么可能愿意呢,要是换做旁人,估计还要两分可能,连轩,那是百分之一万没有。

但是连轩一定要那母鸟。

上官云杰觉得可以趁机修理一下连轩,就提议让连轩挨他一拳,他就把鸟交出来。

当时,上官云杰离连轩就半米的距离。

他话一说完,连轩打了一个喷嚏。

喷的上官云杰满脸都是。

上官云杰怒上心头,当即就打了连轩一拳。

连轩忍了,既然挨了拳头,就把母鸟给他。

上官云杰说那拳不算,谁叫连轩喷他一脸口水的。

连轩再忍。

上官云杰再打一拳。

可是打完了,他觉得还不够,只笑话连轩,“没想到你还这么有爱心,对只母鸟这么上心,不是想娶回去做媳妇吧?”

他边说边笑,手里拿着箭,上面正是那只鸟,一甩一甩的,本来还活着的母鸟,就这样死了。

连轩忍无可忍,拳头握的嘎吱响。

然后,上官云杰他们就成现在这样了。

听完那少年的话,靖北侯夫人怒了,一掌拍连轩脑门上,“你连鸟儿都同情,也没见你离家出走,心里想着你娘我。”

连轩眼神特无辜,娘啊,现在我被人打了,我离家出走的事能先不提么?

文武大臣听完,都缄默不语了。

这一回,靖北侯世子真是一点错没有,永宁侯世子是该打。

永宁侯一张脸红的发紫,脸都丢尽了。

靖北侯的儿子心善救鸟,自己的儿子却言而无信,养不教,父之过啊。

看着他意气风发的脸,永宁侯觉得自己矮了好几节。

他望着萧湛,眸底再次流出期盼之色。

皇后轻摇头道,“皇上,朝倾公主一会儿就来了,让她瞧见不妥,让他们去看太医吧?”

皇上摆摆手,永宁侯夫人赶紧陪着儿子离开。

连轩没走,摸着脸皮问皇上,“皇上,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啊?”

皇上刚刚还有点欣赏连轩,他一开口,那点子欣赏瞬间飞灰湮灭了。

“怎么突然变了性子?”皇上问道。

连轩嘴角微抽。

不是吧,找他来就为了问他这事,皇上,你是不是太闲了?

还有他一直很善良好不好,只是他们怎么今天才看见呢?

难道就因为他打人没打脸?

虽说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可是他还是觉得打脸才有成就感。

就像今儿,他打的上官云杰一身淤青,可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直观。

“皇上,我就今儿心软,我只是试试打人不打脸是什么感觉。我觉得打人还是要打脸才能消气。”连轩一本正经道。

皇上,“……。”

一群大臣喷酒。

皇上都能被气死过去,但是瞧见定亲王妃嘴角都带了些笑意。皇上的气又消了一半。

但是还是够气的,“除了这点感悟,还有呢?”

连轩话就多了,“皇上。这回我离家出走,回来真是被骂惨了。我决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一个懂事听话的儿子,可是不是我想就行了,就像今儿。老老实实讲道理,他们却当我是疯子,逼我动拳头。我已经一忍再忍了,我觉得。讲道理没有拳头管用。”

连轩摸着自己的脸,很后悔,“这就是讲道理的后果。”

连轩说完,用一种眼神看着靖北侯夫人,里面写着:娘,以后你还要我和人讲道理,没准儿就缺胳膊断腿回来了。

靖北侯夫人哭笑不得,偏无话可说。

最后萧老国公对连轩道,“以后和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其余人,用拳头。”

靖北侯夫人嗔瞪了连轩道,“行了,以后别再一脸伤的回来了,看的头晕,去上药吧,别留……。”

疤字还没说出口,便没了。

萧湛脸上有疤呢,她这话岂不是嫌弃之意,赶紧拽着连轩将他拖走了。

安容觉得靖北侯夫人是把萧湛放在心底疼的,随意说话时,都不忘顾及萧湛的感受。

安容眸光落到萧湛的脸色,不懂他为何一直戴着面具,明明已经好了。

难道只因为皇上和徐太后对他的脸感兴趣,所以避着?

可这样活着是不是太累了些?

安容在心底一叹。

那边就有公公扯着嗓子喊,“北烈朝倾公主到!”

闻声,安容瞥头望去。

便见一身姿袅娜女子,步伐从容的走来。

她穿着鹅黄色与水蓝色交杂的委地锦缎长裙,裙摆与袖口金丝滚边,裙面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紫鸯花,煞是好看。

打扮的端庄,不失俏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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