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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婚后第二年-第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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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会的!傅浅缎,你在瞎想什么呢,怎么可能有这么离奇的事!浅缎用力摇了摇头,把杂乱的思绪赶走,与其怀疑丈夫是假的,倒不如怀疑他是不是出轨了比较实在吧?

可她真的不愿意去相信丈夫已经不爱自己的事实。浅缎把脑袋埋在被子里,企图让自己变成鸵鸟,哽咽着希望明天早上起来后,丈夫就能变回原来热情的模样。

·

但浅缎的希望并未成真。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她的丈夫似乎完全漠视了她的存在,每天都是一大清早就出门去上班,然后到很晚很晚才回来。尽管他会趁周末有空时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还会经常买些吃的用的回来,却一直在避免和浅缎有任何亲密接触。

一开始,浅缎因为赌气,见到丈夫不与自己接触,索性也不和他说话了。可是时间久了,她心中的怒气就渐渐转变为不安与委屈。她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了,为什么好端端的丈夫就突然变成了这样?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别人了吗?

这一边,浅缎每天度日如年;而那一边,岑取的生活也很不好过。他发现,自己越是想要努力忽略掉浅缎的存在,就越忍不住去想她。走在路上发现变天了,他会担心浅缎没有带伞;中午吃饭时,他会在想浅缎此刻正在吃什么;看到路边服装店好看的衣裙,他会想要买下来送给浅缎……

可是这一切,他都不能做。他不能再逾越了,他没资格关心这个女人,他没资格记挂这个女人,他没资格……爱上这个女人。

于是岑取故意早出晚归,强迫自己对温柔可爱的妻子摆出冷漠疏离的面容,另一方面,他拼了命地去寻找和以前的自己有关的线索,却音讯全无。这么一个月下来,岑取不仅筋疲力尽,心情也十分愧疚。

这天晚上,公司实在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工作可做,岑取只好提前回家。这些天他每次回去,浅缎都一个人躺在卧室里不理他,他以为今天回去也是一样,却没想到因为今天他提前回来,开门之后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情景。

只见浅缎红着眼睛,用布巾擦着桌子上的装饰品,因为不停地掉眼泪,中途她不得不一次次停下来用手背擦掉泪珠,然后继续动作。

那些装饰品全是他前段时间买给她的,他记得当时浅缎喜欢得不得了。

擦着擦着,浅缎终于忍不住把装饰品抱在怀里,埋头轻声哭泣起来,细弱的肩膀不断地颤抖,看上去无助极了。

这一幕看在岑取眼里,让他的心像被硬生生挖走了一样疼。他以前从来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好像整个人都随着浅缎颤抖的动作被拽紧了,让他忍不住推开门,向前走了几步。

“浅缎……”

他的身体比理智更快一步行动,轻声喊出了这个女人的名字。

浅缎猛地震了一下,抬起湿漉漉的脸看向他,她本来还想伪装坚强,可是这一个月的难过委屈让她再也承受不住,她哽咽着问:“老公,你……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我不会缠着你的,你可以离开我呜呜呜……”

岑取快步走过去,将女人纤弱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才不过一个月的功夫,她竟然已经变得这么瘦,岑取心口又是一阵疼痛。

“对不起,浅缎,我不是故意的……”

浅缎哭得说不出话,靠在他胸前不断抽噎,岑取抱着她,环顾着四周的景象。

是,这个家很简陋,房子是租的,家具是旧的,完全比不上他从前居住的环境;在这里他每天都只能吃路边买的早餐,乘坐人挤人的公交车去上班,没有人恭维他,也没有什么商业会议等着他去开。

可也是在这里,他体会到了普通人的温暖,学会了去关心别人,懂得了如何正常地去生活。而这些,全都是由他怀里这个女人带来的。

如果他走了,浅缎怎么办?如果他走了,他自己以后又该怎么活下去呢?

还是像以前一样,被下属、被朋友在背后议论,说他是个冷冷冰冰除了做生意什么都不在乎的商人吗?

他不想再继续下去了,不想每天对着一堆繁杂的数字忙碌,心中却没有任何一个牵挂的人。

他更不想再看到浅缎的眼泪,他知道如果自己离开后,浅缎肯定又会过上以前那种被丈夫欺骗的悲惨生活。只要能让她开心,就算留在这具身体里一辈子,又怎么样呢?就算她永远不知道关心她照顾她的其实是另外一个男人,又怎么样呢?

他喜欢她,这就足够了啊。

想到这里,岑取终于睁开了眼,他呼出一口气,慢慢抬起浅缎的脸,轻声说:“浅缎,我喜欢你。我会努力照顾你一辈子,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第16章 感觉怪异

浅缎从他怀里抬起头,双眼含泪,忐忑有期待地盯着他,轻声问:“真的吗?”

“恩,我保证我会努力照顾你一辈子。”

岑取这一生处理过数不清的商业事务,却没有哪一次让他有如此严肃认真的感觉。

浅缎咬了咬嘴唇,问:“那你可不可以再说一次,说你喜欢我?”

岑取笑着摸摸她的头发,温柔地说:“我喜欢你。”

“呜呜呜呜呜!”浅缎立刻抱紧了他,埋头在他怀里大声嚎叫道,“这是你说的哦呜呜呜,不可以反悔的哦!”

“恩,我不会反悔的。”岑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伤心了。”

“还、还说呢!以后你绝对不可以这样对我,如果再这样,我就不原谅你了!”浅缎这么说着,可是双手却紧张地抓着岑取的衣衫,生怕她一松手他就离开自己似的。

岑取看得心疼,抬手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

浅缎终于破涕为笑,踮起脚尖,眼眶红红地对他撒娇道:“那你快点亲我一下,你好久没有亲我了!”

尽管这具身体仍旧让岑取有点不适应,但他既然已经做出留在这里一辈子的决定,还是慢慢试着去适应比较好。于是岑取低下头,轻轻吻住了浅缎的唇。

却没想到才触碰到她嘴唇的那一刹,他内心就燃起一股汹涌的火焰,让他用力抱紧了面前的姑娘,对于这具身体的不适应竟然一瞬间就消散无踪了。

然而岑取还没能吻多久,浅缎忽然一把将他推开了。

岑取吓了一跳,连忙问:“对不起,我咬到你了吗?”

浅缎的脸色有点奇怪,磕磕巴巴地说:“不、不是……我……我肚子痛!我去卫生间一下!”

“哦……”岑取愣愣地看着她跑进卫生间,还用力关上门,心中有些忐忑,接个吻怎么会突然肚子痛?难道是自己接吻的技术太差劲,被她发现自己是冒充的了?

他走过去敲敲卫生间的门,问:“浅缎,你不要紧吧?”

“不要紧不要紧,可能……可能是我最近吃东西没注意。”浅缎回答道,“我上个卫生间,很快出来。”

“好。”岑取又担心她是不是真的肚子痛,连忙说,“不然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卫生间里的浅缎却不说话了。

岑取猜测她可能是在卫生间里不好意思讲话,便坐在沙发上等待。他才刚刚决定呆在这具身体里不走了,心情简直难以言喻,索性打开了电视,打算看个节目缓解一下心情。

他随意拿遥控换着台,换到一个频道时,却突然被上面的娱乐报道吸引去了注意力,因为画面上出现的人是耿不驯,他正站在一家医院附近接受采访。

报道里的画外音正在叙述:“著名商人耿先生并不愿透露太多关于他的好友闵锢先生的消息,据悉,闵锢先生突然陷入昏迷后,他名下的公司内部已经显现出混乱趋势……”

这段话传入岑取脑内的那一瞬间,他只感觉好像有人用力朝他脑仁里扎了一根刺,“噔”的一声,让他觉得天旋地转剧痛异常,猛地栽倒在了沙发上,身体也跟着痉挛起来。

“唔……”

无数个画面,无数条信息汇聚在一起朝他眼前涌来,他好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发着光的漩涡当中,过去熟悉的一切都慢慢回到了他的大脑里。

尽管疼得在沙发上不断打滚,可岑取已经想起了他是谁。

他就是闵锢!

不止他的身份,他还想起了身边所有的人和事!只是不知为何,想起真实身份似乎给这具身体带来了很大的刺激,让他快要无法承受了。

想起浅缎还在卫生间里,闵锢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模样,只能攥紧了沙发,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而此刻,站在卫生间里的浅缎也正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着呆。

她刚刚说了谎。其实她并没有觉得肚子痛,只是……只是因为刚刚和丈夫接吻的那一瞬间,她闭上眼之后,竟然产生了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

就好像、就好像此刻跟她接吻的是一个陌生人似的!

浅缎吓得想也不想就推开了身边的人,可睁眼一看,面前的人却的的确确就是丈夫!既然如此,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错觉呢?

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她只好找了个借口躲进卫生间,试图整理好自己杂乱的思绪。

难道丈夫真是被人假扮的?

这个念头再一次出现在浅缎的脑海中,但立刻被她甩到脑后。不可能的,世界上哪会有这么荒唐的事,一定是因为她已经好久没有和丈夫亲热了,所以才会不适应。

浅缎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又用凉水扑了扑脸,这才终于镇定下来。

然后她心底不由又涌上几丝愧疚情绪,好不容易和丈夫和好了,她却又拒绝和他亲密,丈夫会不会不高兴啊?

她连忙打开卫生间的门,谁知落入眼前的,竟然是丈夫倒在沙发上蜷缩抽搐的景象!

“老公!”浅缎大叫一声,冲过去将丈夫抱起来,紧张地问,“你怎么了?老公你哪里不舒服?老公?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闵锢勉强将眼睛撑开一条缝,视线却是直直地盯着电视屏幕。

浅缎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听到电视里正在说的内容,暗叫不好,连忙关掉了电视,又去摸丈夫的额头,问:“你哪里难受?我送你去医院吧!你稍等一下,我这就——”

“不用!”闵锢拦住了她,摇摇头,额头上都是虚汗,“不用,我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是……”

“我真的没事,你别担心。”闵锢沙哑地说,牢牢地抓着她的手不让浅缎离开。

浅缎没办法,只好在他身边坐下,擦掉他额头上的汗水,心疼地问:“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我就是去了下卫生间……是……是因为刚刚在电视里看到了那个人,才这样吗?”

闵锢神色一滞,敏锐地问:“你说哪个人?”

浅缎犹豫片刻,才说:“就是……就是那个闵锢啊。老公你不是一直很讨厌他吗?以前电视上有关于他的新闻什么的,你都立刻换台不看的,而且你还不许我提到关于他的一切事情。”

身上的疼痛感渐渐过去了,闵锢从沙发上坐起来,抓住浅缎话里几个关键词,又问:“我……我不允许你提到他的一切吗?我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要求你的?”

浅缎挠挠头,回答说:“也没多久吧,差不多就……半年多前?那天你看了这个闵锢的一个报道,就很生气,大骂了他一通,说、说什么你最讨厌这种人了,从此以后就不让我提到他了。老公你不记得了吗?”

闵锢很快猜到了一个可能性:原身不让浅缎提起关于自己的事,是不是为了让他没办法想起自己就是闵锢?毕竟他刚刚一听到自己的事情就恢复了所有记忆!这么说,自己的魂魄来到这具身体,莫非和原身有关系?

考虑到那个岑取的不良品行,闵锢觉得这很有可能。

于是他装作头疼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道:“头很疼,一时想不起来了。”

“我帮你揉揉。”浅缎不疑有他,体贴地帮他按摩着,“老公,真的不用去医院吗?你脸色好差啊。”

“没事的,不用。”闵锢轻声说,试探性地说,“以前可能是我太偏激了,所以才会不喜欢这个闵锢,其实现在想想,人家也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也是呢。”浅缎见丈夫终于不再那么愤世嫉俗了,有点开心,便顺着他的话说,“虽然你以前总说闵锢能成为这么成功的商人,是因为他家世好,从小拥有的就比咱们多。但想想,他现在的公司也完全是靠他自己经营起来的呀,还那么成功。老公,我觉得以后我们应该多学学他的人生态度,这样以后就能过得和他一样成功啦。”

闵锢从她的话里分析出一些信息:看来原身是很不屑于自己的成功的,或者说的更准确点,从前的岑取一定非常嫉妒自己。结合岑取自己的生活状况和性格来看,他一定非常想要过上优渥的生活,那么,他会为了这些,就想办法把他的魂魄转移到闵锢身上,然后让闵锢的魂魄代替他自己吗?

闵锢觉得非常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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