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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节

17_新唐书-第4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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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胜,至是却骑不用,率五人为伍,一执马,四前斗,令曰:「胜则骑而逐,负者死,没其家以偿战士。」及战,突厥兵迮,延陀腾逐,勣救之,延陀纵射,马辄死。勣乃以步士百人为队,捣其罅,虏溃,部将薛万彻率劲骑先收执马者,故延陀不能去,斩首数千级,获马万五千。大度设亡去,万彻追弗及。残卒奔漠北,会雪甚,众皲踣死者十八。始延陀能以术禬神致雪,冀困勣师,及是反自敝云。

  勣还入定襄,天子遣使者赍玺书劳问,赏功恤死。延陀之使留待命者,帝悉还之,曰:「归语尔可汗,尔自负其强,以突厥为弱,厚诛敛之,又取首领以为质,且我为天下主,渠尝赋发于尔邪?后有利害,当谨思,毋遽也。」延陀乃遣使谢罪,又遣其仲父沙钵罗献马三千,因请昏。帝曰:「延陀本一俟斤,我则立之,度其力孰与颉利比,而敢桡边乎?」不许昏。

  明年,以使来益献马、牛、羊、橐它,固求昏。帝与大臣计曰:「延陀屈强,朕策顾有二:选士十万击之,使无遗种,百年计也;绝昏羁縻,使无边忧,三十年计也。然则孰利?」房玄龄曰:「今大乱余氓,痍破未完,战虽胜,犹危道也。不如和亲。」帝曰:「善。」许以新兴公主下嫁,召突利失大享,群臣侍,陈宝器,奏《庆善》、《破阵》盛乐及十部伎,突利失顿首上千万岁寿。诏夷男亲迎,帝将幸灵州以成昏事。夷男大喜,诧曰:「我铁勒部人耳,上以我为可汗,公主以女我,乘舆为我幸边,谁与我荣?」乃搜赋诸下羊马为赀。或说夷男曰:「可汗与唐,皆一国主,奈何往朝?有如见款,尚可悔?」夷男曰:「不然。吾闻唐天子有德,四方共臣之,藉独留我,碛北亦须有主,然舍我而求它,非计也。」下乃不敢言。

  时帝诏有司受所献,延陀无府库,调敛于下,不亟集,又度碛,水草乏,马羊多死,纳贡后期,帝亦止行。畜口耗死仅半,议者谓:「夷狄尝为中国私,今礼不具而与昏,恐后有轻中国心。」乃下诏绝昏,谢其使。或曰:「既许之,信不可失。」帝曰:「公等计非也。昔汉匈奴强,中国不抗,故饰子女嫁单于。今北狄弱,我能制之,而延陀方谨事我者,顾新立,倚我以服众。彼同罗、仆骨力足制延陀而不发,惧我也。我又妻之,固中国婿,名重而援坚,诸部将归之,戎狄野心,能自立则叛矣。今绝昏,使诸姓闻之,将争击延陀,亡可待也。」李思摩果侵掠之。延陀遣突利失寇定襄,诏李勣逐出塞。俄遣使请率师助伐高丽,以刺帝意,帝引使者谓曰:「归语尔可汗,我父子东征,能寇边者可即来。」夷男沮缩,不敢谋,以使谢,固请助军。帝嘉答。高丽莫离支令靺鞨以厚利啖夷男,欲与连和,夷男气素索,不发,亦会病死,帝为祭于行。

  始延陀请以庶子曳莽为突利失可汗,统东方;嫡子拔灼为肆叶护可汗,统西方。白道之役,曳莽实为之谋,国人多怨。及会葬,曳莽亟还部,拔灼分兵袭杀之,自立为颉利俱利失薛沙多弥可汗。方是时,王师犹在辽,因即寇边。帝遣江夏王道宗屯朔州,代州都督薛万彻与左骁卫大将军阿史那社尔屯胜州,左武候大将军萨孤吴仁屯灵州,执失思力与突厥掎角塞下,虏知有备,乃去。

  拔灼性卞克,多杀父时贵臣而任所亲昵,国人不安,而阿波设与唐使者遇于靺鞨东鄙,小战不利,还怖国人曰:「唐兵至矣!」众大扰,诸部遂溃。多弥可汗以十余骑遁去,依阿史那时健,俄为回纥所杀,尽屠其宗,众五六万奔西域,立真珠毘伽可汗昆弟子咄摩支,号伊特勿失可汗,遣使者上言:「愿保郁督军山。」常诏兵部尚书崔敦礼与李勣尉安之,俾定其国。

  铁勒诸部素伏延陀,而咄摩支虽衰孑,尚臣畏之。帝恐卒为患,诏勣等曰:「降则抚之,叛则击之。」勣至,咄摩支大骇,阴欲拒战,外好言乞降。勣知之,纵兵击,斩五千余级,系老孺三万,遂灭其国。咄摩支闻天子使者萧嗣业在回纥,身诣嗣业丐降,入朝,拜右武卫将军,赐田宅。初,延陀将灭,有丐食于其部者,延客帐中,妻视客人而狼首,主不觉,客已食,妻语部人共追之,至郁督军山,见二人焉,曰:「我神也,薛延陀且灭。」追者惧,却走,遂失之。至是果败此山下。

  帝以延陀灭,欲并契苾等降之,复遣道宗率阿史那社尔等分部穷讨,帝幸灵州,节度诸将。于是铁勒十一部皆归命天子,请吏内属。道宗等径碛击延陀余众阿波达干,斩首千余级,逐北二百里。万彻抵北道,谕降回纥诸酋。虏所遣使踵及帝行在,凡数千人,上言:「天至尊为可汗,世世以奴事,死不恨。」帝剖其地为州县,北荒遂平。诸姓有来朝者,帝劳曰:「尔来,若鼠得穴、鱼得泉,我为尔深广之。」又曰:「我在,天下四夷有不安安之,不乐乐之,如骥尾受苍蝇,可使日千里也。」于是告功太庙,赐民三日酺。后三年,余部叛,以右领军大将军执失思力讨平之。至永徽时,延陀部亡散者悉还,高宗为置嵠弹州处安之。

  拔野古一曰拔野固,或为拔曳固,漫散碛北,地千里,直仆骨东,邻于靺鞨。帐户六万,兵万人。地有荐草,产良马、精铁。有川曰康干河,断松投之,三年辄化为石,色苍致,然节理犹在,世谓康干石者。俗嗜猎射,少耕获,乘木逐鹿冰上。风俗大抵铁勒也,言语少异。贞观三年,与仆骨、同罗、奚、同入朝。二十一年,大俟利发屈利失举部内属,置幽陵都督府,拜屈利失右武卫大将军,即为都督。显庆时,与思结、仆固、同罗叛,以左武卫大将军郑仁泰击之,斩其渠首。至天宝间,能自来朝。

  仆骨亦曰仆固,在多览葛之东。帐户三万,兵万人。地最北,俗梗骜,难召率。始臣突厥,后附薛延陀。延陀灭,其酋娑匐俟利发歌滥拔延始内属,以其地为金微州,拜歌滥拔延为右武卫大将军、州都督。开元初,为首领仆固所杀,诣朔方降,有司诛之。子曰怀恩,至德时以功至朔方节度使,自有传。

  同罗在薛延陀北,多览葛之东,距京师七千里而赢,胜兵三万。贞观二年,遣使者入朝。久之,请内属,置龟林都督府,拜酋俟利发时健啜为左领军大将军,即授都督。安禄山反,劫其兵用之,号「曳落河」者也。曳落河,犹言健儿云。

  浑在诸部最南者。突厥颉利败时,有俟利发阿贪支款塞。薛延陀之灭,大俟利发浑汪举部内向,以其地为皋兰都督府,后分东、西州。太宗以阿贪支于汪属尊,遣译者讽汪,汪欣然避位。帝嘉其让,以阿贪支为右领军卫大将军、皋兰州刺史,汪云麾将军兼俟利发为之副。阿贪支死,子回贵嗣。回贵死,子大寿嗣。大寿死,子释之嗣。释之鸷勇不凡,从哥舒翰拔石堡城,迁右武卫大将军,封汝南郡公。李光弼保河阳,释之以朔方都知兵马使为裨将,进宁朔郡王,知朔方节度留后。仆固怀恩之走,声为归镇。释之曰:「是必众溃。」将拒之,其甥张韶曰:「彼如悔祸还镇,渠可不纳?」释之信之,乃纳怀恩。怀恩已入,使韶杀释之,收其军。已而恶韶,骂曰:「若负舅,肯忠于我?」折其胫,囚死弥峨城。释之子ㄖ泄Τ家玻杂写

  契苾亦曰契苾羽,在焉耆西北鹰娑川,多览葛之南。其酋哥楞自号易勿真莫贺可汗,弟莫贺咄特勒,皆有勇。莫贺咄死,子何力尚纽率其部来归,时贞观六年也。诏处之甘、凉间,以其地为榆溪州。永徽四年,以其部为贺兰都督府,隶燕然都护。何力有战功,忠节臣也。大和中,其种帐附于振武云。

  多览葛亦曰多滥,在薛延陀东,滨同罗水,胜兵万人。延陀已灭,其酋俟斤多滥葛末与回纥皆朝,以其地为燕然都督府,授右卫大将军,即为府都督。死,以多滥葛塞匐为大俟利发,继为都督。

  阿跌,亦曰诃咥,或为鞬跌。始与拔野古等皆朝,以其地为鸡田州。开元中,鞬跌思泰自突厥默啜所来降。其后,光进、光颜皆以战功至大官,赐李氏,附属籍,自有传。

  葛逻禄本突厥诸族,在北庭西北、金山之西,跨仆固振水,包多怛岭,与车鼻部接。有三族:一谋落,或为谋刺;二炽俟,或为婆匐;三踏实力。永徽初,高偘之伐车鼻可汗,三族皆内属。显庆二年,以谋落部为阴山都督府,炽俟部为大漠都督府,踏实力部为玄池都督府,即用其酋长为都督。后分炽俟部置金附州。三族当东、西突厥间,常视其兴衰,附叛不常也。后稍南徙,自号「三姓叶护」,兵强,甘于斗,廷州以西诸突厥皆畏之。开元初,再来朝。天宝时,与回纥、拔悉蜜共攻杀乌苏米施可汗,又与回纥击拔悉蜜,走其可汗阿史那施于北庭,奔京师。葛禄与九姓复立回纥叶护,所谓怀仁可汗者也。于是葛禄之处乌德犍山者臣回纥,在金山、北庭者自立叶护,岁来朝。久之,叶护顿毘伽缚突厥叛酋阿布思,进封金山郡王。天宝间,凡五朝。至德后,葛逻禄浸盛,与回纥争强,徙十姓可汗故地,尽有碎叶、怛逻斯诸城。然限回纥,故朝会不能自达于朝。

  拔悉蜜,贞观二十三年始来朝。天宝初,与回纥叶护击杀突厥可汗,立拔悉蜜大酋阿史那施为贺腊毘伽可汗,遣使者入谢,玄宗赐紫文袍、金钿带、鱼袋。不三岁,为葛逻禄、回纥所破,奔北庭。后朝京师,拜左武卫将军,地与众归回纥。

  都播,亦曰都波,其地北濒小海,西坚昆,南回纥,分三部,皆自统制。其俗无岁时。结草为庐。无畜牧,不知稼穑,土多百合草,掇其根以饭,捕鱼、鸟、兽食之。衣貂鹿皮,贫者缉鸟羽为服。其昏姻,富者纳马,贫者效鹿皮草根。死以木敛置山中,或系于树,送葬哭泣,与突厥同。无刑罚,盗者倍输其赃。贞观二十一年,因骨利干入朝,亦以使通中国。

  骨利干处瀚海北,胜兵五千。草多百合。产良马,首似橐它,筋骼壮大,日中驰数百里。其地北距海,去京师最远,又北度海则昼长夜短,日入亨羊胛,熟,东方已明,盖近日出处也。既入朝,诏遣云麾将军康苏蜜劳答,以其地为玄阙州。其大酋俟斤因使者献马,帝取其异者号十骥,皆为美名:曰「腾霜白」,曰「雪骢',曰「凝露骢」,曰「县光骢」,曰「决波騟',曰「飞霞骠」,曰「发电赤」,曰「流金瓜」,曰「翔麟紫」,曰「奔虹赤」,厚礼其使。龙朔中,以玄阙州更为余吾州,隶瀚海都督府。延载初,亦来朝。

  白居鲜卑故地,直京师东北五千里,与同罗、仆骨接。避薛延陀,保奥支水、冷陉山,南契丹,北乌罗浑,东靺鞨,西拔野古,地圆袤二千里,山缭其外,胜兵万人。业射猎,以赤皮缘衣,妇贯铜钏,以子铃缀襟。其部有三:曰居延,曰无若没,曰潢水。其君长臣突厥颉利可汗为俟斤。贞观中再来朝,后列其地为寘颜州,以别部为居延州,即用俟斤为刺史。显庆五年,授酋长李含珠为居延都督。含珠死,弟厥都继之。后无闻焉。

  斛薛处多滥葛北,胜兵万人。奚结处同罗北,思结在延陀故牙,二部合兵凡二万。既来朝,列其地州县之。太宗时,北狄能自通者,又有乌罗浑,或曰乌洛侯,曰乌罗护,直京师东北六千里而赢,东靺鞨,西突厥,南契丹,北乌丸,大抵风俗皆靺鞨也。乌丸或曰古丸。

  又有鞠,或曰祴,居拔野古东北,有木无草,地多苔。无羊马,人豢鹿若牛马,惟食苔,俗以驾车。又以鹿皮为衣,聚木作屋,尊卑共居。

  又有俞折者,地差大,俗与拔野古相埒。少羊马,多貂鼠。

  又有驳马者,或曰弊剌,曰遏罗支,直突厥之北,距京师万四千里。随水草,然喜居山,胜兵三万。地常积雪,木不雕。以马耕田,马色皆驳,因以名国云。北极于海,虽畜马而不乘,资湩酪以食。好与结骨战,人貌多似结骨,而语不相通。皆劗发,桦皮帽。构木类井干,覆桦为室。各有小君长,不能相臣也。

  大汉者,处鞠之北,饶羊马,人物颀大,故以自名。与鞠俱邻于黠戛斯剑海之濒。

  此皆古所未宾者,当贞观逮永徽,奉貂马入朝,或一再至。

  黠戛斯,古坚昆国也。地当伊吾之西,焉耆北,白山之旁。或曰居勿,曰结骨。其种杂丁零,乃匈奴西鄙也。匈奴封汉降将李陵为右贤王,卫律为丁零王。后郅支单于破坚昆,于时东距单于廷七千里,南车师五千里,郅支留都之。故后世得其地者讹为结骨,稍号纥骨,亦曰纥扢斯云。众数十万,胜兵八万,直回纥西北三千里,南依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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