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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爱是一出戏 by:桔桔(小a仔)-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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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奈笑吟吟地看着对方快速而不失优雅的吃相,舌尖滑过上唇,勾起一个挑逗至极的微笑,满怀恶趣味地想激起龙千帆一身鸡皮疙瘩来值回票价。 

埋首于美食中的龙千帆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他,突然送出一个饱嗝,扯过餐巾拭唇,一碗汤灌下去以掩饰自己突如其来的紊乱心跳,见鬼,没事笑得那么淫荡做什么! 

莫奈一计不成,再施一计,桌布下长腿一伸,卡在龙千帆两腿之间,有意无意地摩蹭着敏感部位,性骚扰的意味无需言表,后者掩口低咳了一声,警告的眼神砸了过来,清润温和的声音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莫奈,别在外面发情。” 

那就是说在家里可以随时上演饿虎扑狐的戏码了?莫奈笑得像偷到腥的猫,龙千帆低叹了声,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这小鬼吃得死脱,添了碗汤正想继续时,对面的男人冷不防朝他扑了过来,龙千帆惊呼一声,头晕眼花地被压在地板上,就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大面的窗玻璃粉碎了一地,他身侧的木刻屏风也翻倒了过去,茶楼里霎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龙千帆低吟一声,莫奈一手垫在他脑后,缓冲了不少力道,但是以这种不会功夫的办公室体格而言,像沙包一样全身摔在地上绝对不是什么好滋味。 

莫奈的脸色比外面的天空还要阴沉,英挺的眉宇间皱出一个川字,那双向来温柔宠溺的眸子变得鸷猛而狂野,全身散发出凌厉的杀气,龙千帆不禁呼吸一窒,轻轻拍打他的脸颊,问:“可以放我起来了吗?” 

慌慌张张的茶楼经理亲自跑过来扶他,警笛声由远而近,莫奈舒缓了眉头,拉龙千帆起身,后者安抚地轻拍他的肩背,突然感觉指端沾上温热的液体,惊问:“你受伤了?” 

莫奈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拉起他的手指轻舔,低声说:“鸡汤而已。” 

 

 

 

从子弹射来的角度可以推断狙击手藏在对面的大楼上,龙千帆冷静地报告了情况之后,他的堂弟亲自率领一队保镖护送他们前往公司,顺手捎带了两套衣服,保证龙大经理能够风光得体地出现在会议现场。 

目送着他进了会议厅,莫奈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转向靠在门边的龙政泽,问:“有人要杀他?” 

龙政泽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低声吩咐几个手下把守着会议室门口,拉着莫奈来到一边的会客室,眯起眼睛问他:“你不害怕?” 

莫奈冷笑:“我不会让他死。” 

龙政泽摇摇头,语带微讽:“你以为你是谁?” 

莫奈也不是省油的灯:“轮不着你来问。” 

两双眼睛互瞪,空气中添了几分冰寒,两个人像斗鸡一样对峙了半晌,又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原本的敌意烟消云散,气氛由僵凝紧绷变得和乐融融,两个男人兴致勃勃地凑在一起,正在会议室主持大局的龙千帆浑然不知自己成了话题的中心,被最亲密的兄弟卖得连个渣子都不剩。 

 

 

 

会议结束的时候,雪又变成了雨,与会者面色凝重地鱼贯而出,偌大的会议室只剩龙千帆一人,灯光照着他俊雅的面容,神情有些落寞,脸色略显苍白,莫奈立在门边,曲起手指轻敲在门板上,很轻很轻,不愿惊扰了那人笼罩周身的疏离淡漠,龙千帆抬眼看他,目光依旧平和淡然,宠辱不惊。 

就好像一伸手过去,就会消失在指间的幻象一样虚无飘渺,莫奈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看着龙千帆慢慢靠近,修长白皙的手撑在他的颈侧,龙千帆一手推上门,一手抓住他的衣领,结结实实地吻了上来。 

这样的表现真的很让人满意,莫奈环住他的腰,紧得像是要嵌入自己的怀抱一般,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分享着难耐的热情,舌尖挑动纠缠,从喉咙深处逸出无法自已的低吟,狂野的心跳声撞击着彼此的胸膛,身体与身体间不留缝隙,缠绵的热吻激起阵阵颤栗,直到肺部严重抗议缺氧,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急促地喘息过后,莫奈笑着抚上龙千帆的后颈,说:“你越来越甜了,我真是受宠若惊。” 

回答他的是一肘子拐在肋下,莫奈倒吸了一口凉气,跟着走进电梯,注意到情人的侧脸有些许红晕,一颗猜疑不定的心立时雀跃起来,从停车场驶出后,莫奈伸手帮他系上安全带,故作神秘地让他闭上眼睛,龙千帆也乐得配合,由着他一路风驰电掣,思绪迷糊起来,被摇醒时发现已到郊外,莫奈把车停在红墙褐瓦的小庙前,熄了火,朝他一笑—— 

“来烧柱香,祛祛你的晦气。” 

 

 

 

二十 

禅法寺。 

青石板地被雨水冲洗得干净光滑,枯叶落尽的高大树木显得干净整齐,庙堂里隐隐传来诵经声,龙千帆站在阶前,任细雨拂面,对一脚踏入门槛的莫奈摇头,说:“我不信这些的。” 

莫奈拉住他的手,朝他一笑:“就当是天留过客,雨阻行人,进来吧。” 

龙千帆微抿住嘴唇,飘飞零落的雨丝沾湿了黑发,柔柔地贴在前额,苍白的肌肤罩着淡淡的水晕,使他整个人看起来空寂而清冷,他站在原地,抬起头对上莫奈的眼,声音带了一丝不易觉察的颤抖:“我不想进去。” 

所有的宗教都是劝人向善的,与他无缘。 

“听话,千帆。” 

莫奈高大的身形停止在门楣下,俊朗的面容一片坦然,美丽的深邃的绿瞳澄澈无瑕,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龙千帆胸口一阵发紧,冷不防甩开他的手,掉头飞奔。 

“千帆!” 

像被野兽追赶一样没命地飞跑,冷风灌入胸腔,像要爆裂一般地胀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锻炼还是提供了一般水准的暴发力与持久力,雨水模糊了视线,喉咙刺痛如刀割,泥泞的山路上枝丫交错,二十七年的生命中,第一次像这样,拼尽全力地、不顾一切地、慌张失措地,逃开。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只知道异常的恐惧感已弥漫心胸,像毒草一样蔓延到四肢百骸,生根发芽,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意识中只留下一个坚持:不能停,不能停,被抓住的话,就再也逃不开了…… 

“千帆!”焦急的呼喊像巨石一样从他背后压来,男人高大的身形像黑豹一样矫健敏捷,莫奈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将他甩在粗大的树干上,身体紧紧地压了上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双手像钳子一样禁锢着他的肩膀,龙千帆脱力地靠在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苍白的脸颊泛起诱人的潮红,优雅的薄唇沾染着水痕,显得丰润而性感,静若沉潭的眸子盛满了失控的狂乱,禁欲的冷漠气息不再,像只走投无路的小兽一般手足无措,戒备地,无助地看着他,让人忍不住想拥入怀中,残暴地,疯狂地占有他。 

没有什么比征服一个高傲自持的物种更加令人兴奋,只差一点,莫奈知道,离大获全胜,或是一败涂地,都只差一点。 

手指插入他的黑发,绕到后脑,逼迫他抬起头来,绿眸中闪动着暴虐的光茫,声音却比落在脸庞的雨丝更温柔—— 

“千帆,爱上我有多可怕呢?你跑什么?你怕什么?” 

龙千帆闭上眼,努力抑制着狂野的心跳,冷硬的面具一经击碎,再难拾起,勇气似乎已全部撤离,没有睁开眼,略带飘忽的语声出卖了他最后的坚强—— 

“我一生没爱过人,你不要为难我。” 

手指温柔地抚弄着他的嘴唇,莫奈的声音带着他捉摸不透的审慎与斟酌:“意思是,你不可能爱上我?” 

“绝不。”紧闭的眼帘拒绝一切语言之外的交流,莫奈轻吻上他的眼皮,舌尖舔过睫毛下方湿滑的温热的咸味,轻声问:“那么,你为什么哭呢,千帆?” 

心灵深处最隐蔽的自我终于无所遁形,眼泪不受控制地滑下脸颊,龙千帆睁开眼睛,毫不闪避地直视着莫奈,清亮的黑眸中是无法掩饰的脆弱与伤痛,辨不清有多少悲伤多少绝望,毫不留情地悉数摊开在对方面前,其中隐蕴的疯狂因子蠢蠢欲动,像是蜇伏已久的猛兽,随时可能撕毁两人之间,难以理清的脆弱关系。 

莫奈低声笑了,逼入绝境之后该是极端的温柔安抚,否则难免玉石俱焚,他低下头来,嘴唇滑过龙千帆的侧脸,一路厮磨到耳边,低沉暧昧的声音蛊惑着他:“我们做爱吧。” 

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让他暂时忘记悲伤,即使只是对虚像的沉迷,也可以延伸到一生一世。 

 

 

 

“怀着薇薇的时候,她就已经疯了。” 

龙千帆靠在莫奈肩上,汗水散去后的身体没有一丝力气,经历了一场精疲力竭的爱欲交缠,头脑意想不到地冷静,他燃起一支烟,痴看着指间缭绕的朦胧,记忆中早褪了色的陈年旧事,再提起已难起波澜。 

莫奈静静地拥着他,龙千帆的母亲,是他从不肯谈及的类似禁忌一般的存在,当年发生的事情,被卷入漩涡的莫奈仅有些残缺不全的认知,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一个低调隐忍却历经劫难的家族,非正常死亡是每个成员应有的觉悟,在有族谱记载的历史中,龙千帆与龙千薇都是特殊的存在,龙家的女儿,无一不是殒落在如花似玉的青春年华,只有他们的母亲,在凋零之前匆匆留下了后代。 

如果说龙千帆的出生还带有年少无知的爱情成分,那么薇薇的降生就只剩下纯粹的罪孽与贪欲,他美丽而柔弱的母亲被阿国国王所觊觎,他的父亲,那个风流而自私的男人并没有如他承诺的一样保护她,接下来是一段被幽禁的不堪日子,当年他四岁,并不是全然无知。 

即使是未经风雨的温室之花,面对突如其来的不幸时也会激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与坚强,母亲忍受着巨大的屈辱与痛苦,在内侍的帮助下逃了出来,几度辗转,又回到了龙家。 

苦撑到重回家人的怀抱,她就彻底垮了,身体孱弱到连堕胎都不行,驱逐不去的恐惧与她腹中罪孽深重的孩子一样渐生渐长,终于逼疯了她,本能地逃避着所有人,逃避着任何一缕光线,在黑暗中饮泣着嘶喊着,透支着她的所余无多的生命力。 

“薇薇是春天出生的,那一年的花开得很早。” 

她的生命随着孩子的诞生完全耗尽,薇薇与她一样美丽,也与她一样不幸。 

“薇薇从小到大,在稍微强烈一点的光线下就会发病,直到她死,都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在阳光下生活。” 

莫奈无声地收紧了怀抱,想起当年那场明媚的阳光,以及阳光下纯净无瑕的少女突然疯狂撕咬的样子,注定见不得光的孩子,神竟然用这样的残忍方式来惩罚她。 

“薇薇不会幸福,你的父亲,要偿还他的罪孽。” 

所以他精心策划了一切,美丽的薇薇夺去了莫奈的全部爱恋,整个皇室都在为莫奈王子选定了相伴一生的爱侣而欣喜雀跃时,龙千帆毫不手软地将薇薇推到了阳光下,推到了国王面前,狠狠一巴掌抽在虚荣浮华的王室脸上。 

自始至终,莫奈只是个藉以完成计划的棋子而已,只是这枚棋子,并不甘心被利用。 

 

 

 

轻烟散尽,半晌无言,莫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白皙的面容俊美斯文,当年狡猾如狐的男人现今已修练到九尾妖狐的至高境界,即使被他害死,都难生恨意。 

龙千帆微眯起双眼,挑衅地看着他,问:“不见棺材不落泪吗,莫奈?” 

莫奈伸了个懒腰,翻了个身压住他,正色道:“只要你不厌烦,这个戏码我奉陪到底。” 

哪怕再一次被推开,只要他活着,绝对会卷土重来。 

龙千帆不自在地偏过脸去,闷声问:“如果我厌了呢?” 

莫奈勾起他的下巴,笑吟吟地说:“那你也得奉陪到底。” 

龙千帆拨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总该有个结束。” 

莫奈一手下滑,抚上他的敏感部位,眼中情欲氤氲,从牙缝里蹦出一句—— 

“到你死为止。” 

 

 

 

二一、 

第一场雪之后,气温骤降,莫奈接了一些小规模的设计,搬了些必需品过来,摆明了要赖在龙千帆家过冬,美其名曰贴身保护,其醉翁之意无需言表——好不容易龙某人有沦陷的趋势,他得乘胜追击才行。 

龙千帆对他纵容惯了,面对他的强势入侵也无可奈何,反正自己现在处于半歇业状态,也就随他去了。 

自打上次雨中追逐之后,两个人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展,虽然原本就已经亲密到床第之间,不过,以龙千帆的迟钝,也能隐隐觉察:他们除了肉体之外,似乎另有一种牵连在渐渐形成。 

 

 

 

“精神上的?恋爱吗?”龙政泽笑岔了气,手指打颤地指着他的鼻尖,“七老八老了,少肉麻好不好?” 

龙千帆顺手甩了一叠文件砸过来,俊美的面容罩上一层薄冰,冷冷道:“不想死就闭嘴。” 

后者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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