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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

何处闲春剪烟枝-第9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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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他抱紧了她柔语轻声,仿佛一个体贴的情人:“你放心,我会温柔的。” 
  占有了她,她必会恨他入骨。可是,这对他又有何分别?不论是大哥或另一个男人,她决不会属于他。他只能永远在远处偷瞧她的轮廓,偷听她的笑语,然后用全心来渴望自己是那只盘旋的凤鸟,不飞走,不断线,线的那一头,有她些许温柔的牵念。承受大哥可能的杀意,让她痛恨他一生一世,他认了!忍耐,已至极限。 
  哪怕一次,他想得到她的怜惜温柔。 
  将沁着幽香的身体妥贴抱上锦榻,手下几点,解开了她的穴道。烟洛却只是轻轻蜷了身子,一双剪水明眸,再无焦距,朦朦胧胧瞧着他,脆弱而迷惘。努力压下心头山崩地裂的振颤,赵光义坐于榻边微微倾身,薄唇试探的噙住她微肿的唇瓣,她低低“嘤咛”一声,却任他的舌滑进她芬芳的唇齿。他不由自主地沉沦,稍稍诱引,她并不阻拦,便被他接踵而来的狂烈吻得喘不上气来,小脸憋得通红,扭动间衣衫松动,细致的锁骨裸露出来,一溜水红绯色如染。 
  可是,她居然在学着回吻他。烧人的唇瓣辗转摩挲着他的,丁香小舌予取予求的纠缠,她轻轻闭着眼,浓密的睫颤动如欲飞的蝶翼——她娇美如聚梦的花。 
  隔着菲薄半透的衫,随着指端游走,娇躯起伏,升温,吟叹,贴紧,情动。如此甜蜜,如此疯狂,甜蜜疯狂的他恨不能与她在这一时刻双双死去。只要有她,地狱,是多么幸福的所在。 
  苏…… 
  身体阵阵颤抖,他的手顿住,不再肆意挑逗。唇齿不离,眼中却不断涌出冰火般的爱恨,融作温热的涩流,汩汩不休。 
  为什么,我们之间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只有如此,你才肯让我得到?为什么,你的吻,会令我如此狂喜,如此心痛,又如此的……愧疚? 
  似乎觉察了口中咸涩,她不甚开心的顿了顿,却伸出手揽住光义的脖,含含糊糊的腻声呢喃:“别哭,我,爱你啊!” 
  心几乎裂开了,呼吸立止。停在她胸前的手似被什么牢牢拴紧,磐石般沉重,动作艰难。如果,如果,她没有如梦呓般的轻悄吟出后面那两个字,她说:“夜燃!” 
  夜橪?夜橪! 
  激情的幽眸中海浪高卷,在听到那两个字的一刻,怦然崩塌,化作凶猛的海啸,吞噬了所有光芒。她爱的,她怜惜的,甚至她的情梦里,都没有他的位置。永远没有!   
  祸福相倚   
  残烛冷,染遍夜阑干。清狂绝,无酒亦贪欢…… 
  修指轻撩,衣衫婀娜的褪下,身下半裸的霏丽令他猝然屏息。解了衫子,他引导着她的纤纤小手攀上他的胸膛。她的犹疑早已消失,似乎低低叹息了一声,主动倾身拥紧了他。盈香的体温一旦贴上,他骤然战栗如潮。每一寸肌肤,尖呼满满的惊悚。她却水一般柔软,红唇轻啄着他心跳的位置,一下,再一下,带了些本性的顽皮。似乎满意她触到的细腻紧实,她无意识的抬眸渴望瞧他,眼睛弯弯,迷迷朦朦似个渺茫的邀请。 
  情欲烧滚,顷刻卷走了他所有的思维。冷酷的俊面泛起激情的潮红,宝石般的瞳仁失控而迷离,他喘息着昂头,几分狼狈。身体的弧度惊心的霏艳,仿佛着了重彩,令人魂销目眩。狠狠咬了咬牙,手便缓缓伸向她私密处仅余的丝罗。 
  一步,便再不回头——他不回头,也不允许她再回头。他会对她负责任,哪怕要折了她的羽翼,承担她永生的怨恨,他要留她在身边。 
  心切切,魂如焚,只一步,便…… 
  “砰!” 
  大门洞开的响动,一梢凉凉夜风扑袭,癫梦乍醒。光义一惊抬首,大哥的命令穿过两间宫宅,分外清晰:“都退下!” 
  心自迷情中几丝抽离,他叹息。还是,不行么!不惜曝露了所有布置,用尽手中人力,他想于今夜一劳永逸得到这个女子。可惜…… 
  只来得及半掩了烟洛盈白的身子,赵匡义翻身回头,没有意外的见到大哥沸腾的怒眸。他应该怕的,可是,他竟然无所谓,真的无所谓呢。 
  “你……”睚眦欲裂,赵匡胤再也无法控制情绪。寒声道:“滚下来!” 
  赵光义晓得挣扎无用,配合的撑身坐起,在大哥逼视间慢慢扣起衫子。大哥的沉默杀气腾腾,他感觉得到。不过又如何呢?忍耐令他生不如死,他已不在乎别的。哪里知道,失去了拥抱的女子却自身后扣住他的腰,轻轻摩挲,娇语缠绵:“别走!” 
  幽光斑驳,大哥满面的惊撼痛心,他没窥漏。赵光义笑了,心底滑过一痕剧痛的甜蜜,他,又何尝不是?如若烟洛此刻是清醒的,他可以欢欣着为那两个字死去。可惜,他太眷恋她不经意的温柔,眷恋的一再沉醉,错过了仅有的时机。赵光义,你的愚蠢,也并非一般。自嘲着,他轻轻掰开不舍的手,忍不住想回身安抚。却被斜里一掌震的跌下榻来,因为未曾防备,胸口闷极。他下意识的捂住痛处,喉间一热猛咳出口血来,唇角愈发艳得残忍。 
  赵匡胤已经抢了上来,匆匆的一瞥,心头早已山呼海啸。丫头海棠春睡般卧于榻上,无措的肢体,凌乱的衣衫,香艳至极。毫无神聚的眼眸却似乎认不出他,令他又惊又痛——这不是他所认识的丫头!拢紧了眉,一手已抖开一床丝被,覆于丫头身上,一字一句挤出牙缝:“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没对光义提烟洛要离开的事,就是怕弟弟突发疯性。原欲暗中点到为止,严密的护她在宫中,趁时机教光义知难而退。可是现在,光义竟不顾德行对她迷惑用强!骨节攥得“咔嚓”直响,他必须死死控制自己,才不至于立时抬掌生劈了这个自己一直疼爱有加的弟弟。 
  赵光义偏头,斜睨了眼大哥,忽然笑得挑衅,“不就是你看到的?药名叫做“贪欢”,很……”“好用”二字还未出口,就被人揪起襟口一把拽起。大哥的神情修罗般凶煞,沉声咬牙:“你想清楚,再答!” 
  长兄如父,他要罚他,他避无可避。他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胸口酸气弥漫,赵光义的回答愈发硬邦邦的:“你以为如何,便是如何!” 
  他已完完全全的占有了她。虽不真实,却是他的渴念。 
  光义理直气壮满不在乎,赵匡胤怒极攻心,再忍不住。“混帐!”,一拳带着风响,直可裂木断金,狠狠击在弟弟的腰腹。 
  他怎么可以,如此侮辱冰清玉洁的丫头? 
  赵光义被打得飞了出去,身体撞上一旁的桌椅,雕花的木头倒跟纸糊似的,碎个稀里哗啦。他倒在一团残木中,衣衫半开,疼得勾了身子动弹不得。 
  “大丈夫当言行磊落,方可立于天地。你行事如此卑鄙,怎配为人?我往日都是如此教你的么?混账透顶!”怒斥再无留情。 
  是他太放纵这个弟弟,每每对他的任性不忍苛责。或者,他在暗中有丝淡淡的羡慕。羡慕他的不顾一切,羡慕他可以永远的由着心去做事。也许因为自己无法得到那份自由,才更想护着光义的执著。只是他错了,光义今日竟敢公然伤害了丫头,而且,用这么个无耻的方式。愤怒夹杂着失望,他忽然觉得身心疲惫。 
  五脏六腑似乎都被刚才那一拳震移了位,赵光义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却抵着腹尖锐地笑了,断断续续的讽刺:“哈,哈哈,又……如何?你做君子,难道她就对……对你死心塌地了?” 
  赵匡胤被一击在痛处,方语塞间,身后却传来一声浅浅娇吟:“热!”直觉的扭头,榻上的女子已将薄被掀去,侧了身子,匆忙掩住的衣衫便滑落几分,后背肌肤盈粉,一层薄薄汗意。目光触电似的收回,心跳也不正常了,赵匡胤却长长舒了口气——他们,应该并没有…… 
  迅速的摸索着将锦被拉上,顺势放下一帐茸红绫纱,榻上的辗转越发隐约了。转身行至屋角,他一把掺起弟弟,语调颇严厉:“光义,今日之事有损她名节,决不可透漏出去!至于你,三日内不得出宫,不许进食,也不准跟任何人联系,好好面壁思过!其他追究,待她醒来,你再自领!听明白没有?” 
  赵匡义根本站都站不稳,却甩开大哥的手,踉跄几步向前,被赵匡胤横身挡住,语气森然:“而且,日后你再敢起强迫她的心思,就休怪朕无情!” 
  他是帝王,高高在上生杀予夺。同弟弟闹得势同水火,非他所愿,但如果只有这样才能阻止光义,他亦在所不惜。 
  果然,光义的神情怨毒的要滴下血来,他顿了顿,冷“哼”一声,“让我过去!” 
  大哥窥破实情的表现,令他恼火万分。但心里眼中,更加留恋方才的旖旎温存。过了今夜,大哥的维护一定加倍严密,烟洛的怨恨可想而知,自己与她,此后便是千山万水。他很想再瞧瞧她,只是再瞧瞧…… 
  赵匡胤哪容他继续胡来,唤了侍卫将光义立刻带走。光义含愤出手,伤了一人,忽然脖后猛一沉,立觉头重身轻,终于恨恨不甘的昏睡过去。 
  赵匡胤送出门外,命众人房外守候,要了一壶清心茶。回了房中,心中千头万绪,只是跌坐抚额。桃花目自密影下变幻深邃,却不愿往红榻那边稍稍一瞟。一会子茶送了来,宫女姗姗而去,长房春深,夜愈发静谧。他长长吸了口气,终于站起身来,端了杯温茶,行至榻边又踌躇着驻足,隔着纱帐轻声问:“丫头,你,你怎么样了?” 
  随着柔婉的轻吟,红帐如雾般飘开,热烫的小手握住了他的腕。她微微使力,他未动,倒被帐内一句无意义的喟叹闹得心猿意马。定了定神,方才侧身坐下,任由那个令他头脑发晕的身体靠了过来,在他身前猫咪似的磨蹭。意识被药物所驱,却得不到满足。烟洛檀口微张,眼神迷乱,竟万般的勾撩醉人。绷紧的身体僵似岩石,却几乎立时有了反应。原来,他的定力远没有想象中的强啊。赵匡胤苦笑,稍稍拉开烟洛的身体,温语道:“丫头,别……喝点水吧,会舒服一些!” 
  丫头平日最是洁身自好,如若被人见到她如此模样,必然伤心至极,也大悔她的清誉,所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他听说过这类迷药虽刻毒,但也易散,只好暂且留下,待她无事再悄悄离开。小心的掰开她不合作的挣扎,半强迫着喂她进了一盏茶。手指一面飞快的点了几个穴道,弹开的速度直如蜻蜓点水,英朗的额宇间却已微现薄汗,闪闪晶莹。怀中半靠的女子果然呻吟了一声,散了力一般软倒。她昏睡了,依偎在他身侧不安的扭动。 
  烛火熄了,月光静若处子,洒一片纯净娴宁。 
  青丝瑰丽的散了他一身,丝丝令人煎熬。他是男人,心爱的女人柔若无骨的在他怀内,怎可能不绮念丛生?只是,乘人之危,违她心愿,他不舍亦不愿。忍耐的闭目,将内力自指尖缓缓灌入她的腕间气脉,帮助药力消散。 
  曾经,夜荷拢香,水色融融,她倚着他看月亮,一面把玩他们纠缠披散的发丝,一面嫣然巧笑,大哥,你是圣人么?他笑着摇头,他并不是。个中因由他从未解释,不晓得,她懂不懂呢? 
  身边的女子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只是浅淡的颦眉,赵匡胤轻缓的放她躺下,心头沉重。对丫头,他要如何解释,又如何弥补?转身出屋关门,在外间守了三个时辰。每个时辰进去探望,直至确定药性已散尽,烟洛的面色恢复了正常,他才松了口气。嘱咐宫人待烟洛苏醒后及时禀报,这才匆匆回后殿换了龙袍,直接上朝去了。 
  烟洛睡了很久,直到午后方醒来。慢启沉沉的眼睑,神志依旧恍惚,不远处莲梦奉了茶轻悄退出,木岸上的装瓶折枝似乎是新鲜的。桃花骨朵顶着娇粉明媚,丝丝斑驳点在赵大哥的倦容上,在触到她注目的一瞬,摇动不安。她不禁有些惺忪,是什么,令赵大哥如此神色? 
  脑中一闪,春夜,沐浴,光义的面孔,奇怪的药,辛辣的酒,意识的渐离……面色陡变,烟洛拉紧了被子满眸错乱,不会…… 
  身上的衣衫非常齐整,令她稍稍心安。赵大哥已经两步赶来,急切的低声安慰:“放心,光义他没有……”他顿了顿,想握她的手,看看她的神情又忍住了,叹道:“都是我的疏忽,让你受惊了!昨夜的事,没人晓得内情,丫头,你别……” 
  烟洛却已一径缩到床角,肌肤摩挲,忆起了那些令她惊惶的情动,哑声呼道:“别,别过来!” 
  心乱了,乱得无法分析。赵大哥焦虑的凝她一刻,终不忍相逼,叹息道:“好,我不过来!你别怕,光义已被拘禁,不会再来骚扰你。你好好歇歇,我晚些再来探你!” 
  赵大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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