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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节

剑桥中国晚清史下卷-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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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华侨界,这时他仍在继续实施十三年前自己已经制订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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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王朝的灭亡,1908—1912年 

     到1908年时,清政权已经在一个多世纪的叛乱和外国压力中幸存了下 
来。与白莲教、太平天国和捻军等规模宏大的运动的情况相比,1895—1908 
年的一些小规模的分散的起义似乎就微不足道了。清政府轻而易举地把它们 
镇压了下去。与此相反,表面上与1895—1908年一系列事件没有什么不同 
的1911年的一些事件,却导致了王朝的覆灭。对清朝的支持在从前一些起 
义中很少动摇,但这时却冰消瓦解。几次小规模事件迅速发展成新形式的大 
运动,最后出现了一个共和国。 
    很明显,在1908至1911年间发生了决定性的变化。但是那些变化只是 
一个很长的衰败过程的最后阶段呢,还是朝着新方向的急转弯呢? 
     总的说是传统,具体地说是清朝政制,在1911年前一段漫长时期中已 
经在衰落,但不时出现复苏的迹象。即使清朝在诸如自强运动和1898年维 
新运动中失败了,但仍表现出一种传统适应能力的顽强韧性。1901年以后的 
几次改革是又一个例子。清朝在它的最后的十年中,可能是1949年前一百 
五十年或二百年内中国出现的最有力的政府和最有生气的社会。清朝的历史 
并不单纯表现为漫长的衰败过程。 
    按照这个观点,则1911年前后确有一个突变。清朝已经容许甚至鼓励 
新利益集团的发展。它已经在形成新风气和创立新制度方面作出了贡献。它 
已经放宽了参与公共事务的途径,并把公共事务交给公众讨论。至少在1908 
年前,它能够完全控制新思潮,以防止它们对原有的秩序构成任何严重的威 
胁。大部分商会、学习会、自治会和其他新的组织的成员依然是忠诚的臣民。 
但是他们正在开始把自己看成公民。他们对清朝的要求增加了。到1908年, 
他们的期望惊人地发展了。例如,只在十二年前,大部分文人感到康有为过 
于激烈,不得不支持慈禧太后去反对他。但同样是这个清朝的领导集团自己 
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并且超过了康有为曾经打算做的一切,“新 
绅士”们却立刻断言朝廷还走得不够远,不够快。在1910—1911年他们坚 
持新的要求,当他们不能得到满足时,这些要求就引起了普遍的不满和更广 
泛的反清大联合。 
     不妨引用列宁的话,可以说1908年至1911年之间发生的一切是上层阶 
级中较活跃的一部分人不再需要旧的方式,而上层阶级的其余部分人变得不 
能再按旧方式行事了。根据列宁关于革命形势的公式,所缺少的是各“下层 
阶级”的成员。下层阶级在最后的反清联合中虽然不是完全缺如,但其数量 
还不足以产生一次群众革命。1911年反清联合中的决定性因素是士兵(特别 
是新军中的士兵)和“新绅士”(特别是在谘议局、自治会和投资者集团中 
的“新绅士”)。“下层阶级”在联合中主要是通过新军进行活动,但也在 
联合以外的各种运动中活动。革命学生也在新军中起最直接的作用,还可能 
在“新绅士”中起作用。他们的宣传品(包括旧《民报》和其他杂志)在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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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后几年仍在内地流传。有的学生还在1911年与其他革命派结合在一起, 
以便把自己重新组织起来,并参加他们曾经大力赞助的联合。 
     多年来迂回曲折的事态发展进程突然起了变化,并且集结了力量。反对 
派过去被清朝的改革打乱了步骤,因这些改革和自身内部矛盾而四分五裂, 
同时他们各处一方而社会背景又各不相同;但是他们已经设法保存了下来, 
最后,一场全国性的危机终于把他们纠集到一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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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联合的出现 

                                           新  军 

        清代的军事现代化已在1894—1895年前后造就了第一批新军。到二十 
  世纪头十年之初,清朝的维新措施正在对中国军队的社会成分和总的面貌产 
  生影响 (见第七章)。例如湖北在1905年制订了一套通过笔试征募士兵的 
  新制度。同时,大部分文盲士兵被遣散。因此,湖北军多半是从上层阶级征 
  集兵员的。在其他省份,新军中受教育的人的比例要比旧军中的比例高得 
        ① 
  多。 受教育的青年更愿意从事戎马生涯,这是最重要的变化。一名中共领 
  导人回忆说,在1910—1911年,当他还是萍浏醴区的一个十来岁的青年时, 
   “我的许多同学甚至敢于打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的传统观念。他 
  们终于接受了……战死疆场,虽死犹荣的新思想。他们以参加新军为荣。” 
  许多人出逃去参军,其中有的不够年龄,就伪造证件,以参加入伍考试。② 
        新军大力进行教育 (特别是减少文盲)工作,这同样是新事物。士兵们 
  欢迎进学习会学习的机会,学习成了普遍的活动。一名湖北士兵回忆说,在 
  他的部队中,每人的阅读能力大约达到了小学水平,班长们都会写字。③ 
        与某些旧军队不同,新军在它们驻防地的各界人士中招兵。征募比较谨 
  慎,其措施包括地方要人的推荐和保证等安全手续,以确保入伍者品端行 
  正。这样就倾向于更多地向上层阶级征兵。但是大部分士兵、军士、甚至下 
  级军官可能仍继续来自农民家庭。对游民和盗匪分子则坚决加以清除。与过 
  去中国军队明显不同的是,新军与地方老百姓关系良好。许多中国人与革命 
  运动的唯一接触是通过新军进行的。 

① 关于这方面的总的研究,有刘凤翰的《新建陆军》和《武卫军》两部著作;陈旭麓和劳绍华的《清末的 

新军与辛亥革命》,载湖北省哲学社会科学学会联合会编:《辛亥革命五十周年论文集》,第147—165 
页;张玉法的《清季的革命团体》,第110—119 页,540—646 页;冯兆基的《辛亥革命中的军事策反工 
作》,载《现代亚洲研究》,卷9 第1 期 (1975 年)第103—123 页。关于湖北的材料,见约瑟夫·法斯 
的《湖北省的革命活动和武昌首义》,载《东方文献》,第28 期(1960 年)第127—149 页;以及《辛亥 
革命中新军的作用》,同上,第30 期 (1962 年)第183—191 页;维第亚·杜特的《武昌首义第一周》, 
载 《革命中的中国》,第383—416 页;波多野善大的《新军》,载同上著作,第365—382 页;周锡瑞的 
 《湖南湖北的辛亥革命》,第143—153 页及以后;冯兆基的《黎元洪和辛亥革命》,载《华裔学志》,第 
31 期 (1974—1975 年)第151—171 页。关于其他省份的材料,见波多野善大的《新军》,第374—375 
页和377—378 页;麦科马克的《张作霖在东北》,第15—27 页;C。H。赫德特克的 《四川与清朝的覆亡》 
 (加利福尼亚大学博士论文,1968 年);威廉·约翰逊的《辛亥革命在云贵》(华盛顿大学博士论文,1962 
年);谢文孙的《辛亥革命在广东》(哈佛大学博士论文,1969 年);唐纳德·萨顿的《1909—1925 年滇 
军的兴衰》 (剑桥大学博士论文,1970 年)。 
② 张国焘:《中国共产党的兴起》,第1 册第20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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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学日本归国的军官明显地促进了这些倾向。从一开始,到日本军校留 
学就蔚然成风。当1905年通过仕途发迹的旧门路已堵死之后,行伍生涯在 
人们心目中有了威信。对那些既关心国家又关心自己前途的人来说,军事训 
练可以满足这两方面的要求。许多青年感到,中国人最需要而日本人最善于 
传授的就是武士道精神。同盟会会员在这些军校留学生中大力进行宣传。尽 
管政府疯狂地大力把现代军事训练限制在政治上可靠的人的范围内,但日本 
军校的学生名册中充斥着年轻的中国激进分子的名字。他们回国在新军服役 
时,就扩大了革命的宣传。 
     湖北发生的事件值得特别的注意,因为新军是在那里开始1911年的起 
义的。张之洞总督曾在该省花大力气建立了一支新军。但张之洞在甄别革命 
分子这方面,却不如其他官员——例如直隶的袁世凯——那样有力。湖北至 
少在1905年前的五年已是革命活动的温床,而士官生很早就已卷入。例如, 
吴禄贞曾被湖北省的一所武备学堂派往日本进修。他在参加唐才常1900年 
的未遂起义时辍学了一小段时间,然后在1902年从日本士官学校毕业。到 
那时,他已是孙中山之友,又是一个隐藏的革命积极分子。他曾升任新军中 
的几个要职。其中即有北京的一个要职,其他的湖北学生也早在1904年就 
认为,军队支持革命是必不可少的;其中有的人(后来包括同盟会会员)有 
意识地参军,为革命秘密工作。1904年6月在湖北成立的科学补习所可能是 
企图联合学生、士兵和秘密会社的第一个革命组织。 
     1904年与黄兴合搞一次起义的企图失败后,湖北的学生花了一年多时间 
才重新组织起来。从1906年初起,一共大约有三十个革命组织有记录可查。 
这些组织与军队的关系密切(但与同盟会关系不密切,虽然组织名称相似), 
这可以从“军队同盟会”和“振武学社”等名称中看出。早在1906年,一 
名清政府的高级官员提出了警告,说同盟会在新军中的活动日益频繁,活动 
中包括利用革命歌曲和白话文来煽动士兵。据说有一个日知会,在组织普通 
士兵方面特别成功,虽然它存在的时间不到一年(从1906年初到1907年1 
月)。这样就开始了1907至1910年时期摆脱专门吸收军官的倾向,直到1911 
年,新军中的主要革命集团几乎全部由士兵组成。 
     1908年秋季,湖北的革命活动几乎停止,因为它的领袖(一名新军士兵) 
被调往四川。这件事说明组织是多么脆弱。但湖北的革命派很快重新组织起 
来。共进会起了主要作用。1908年后期,其创始人孙武从日本归国。他很快 
对秘密会社丧失信心,便转向新军征集会员和盟友。同时,共进会最合理的 
潜在同盟者“军队同盟会”被“群治学社”接替。新名称是能说明问题的。 
1908年夏秋,政府已经镇压了一批声称有权为民主公开集会的集团。甚至梁 
启超的温和的政闻社也被镇压。清政府在宣布自己的宪政计划的同时,不能 
容忍那些想加快或改变这些计划的活动。就在这个过程中,湖北群治学社的 
成立可被视作对当局的一种公开和对抗的挑战。 
    这种挑战是在皇太后逝世不到一个月以后出现的。随着她对政权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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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失,湖北的革命派看到了可以更加放手和更大规模地进行政治活动的机 
  会。群治学社的三个成员开始发行一种报纸,它广泛流传,并把革命的要义 
  传到军界和武汉三镇以外的地方。当群治学社在1910年9月被振武学社代 
  替时,后者也发行了一种报纸。大量的报纸宣传与邹容的《革命军》等革命 
  文献一起,都是面向普通士兵的。归国学生在尽可能靠近兵营的地方开设店 
  铺、客栈、茶馆、杂货店和其他铺号。许多这样的店铺成了革命组织的前线。 
  陆军部长委托一位美国武官管理的大部分新军已经趋向反满。① 
       在1910年,时机仍未成熟,军队不能单独行动,连试一下的准备也没 
  有充分做好。在湖北,象共进会和振武学社等组织发现还不可能进行合作。 
  在其他省份,革命派在新军中取得的成绩并不一样。在1909年前,他们在 
  北方争取到的拥护者比南方少;但从那时起,同盟会会员开始担任北洋军中 
  的要职。即使在革命工作已在长期进行的广州,准备仍不充分。例如,同盟 
  会企图组织新军兵变的一次最有名的行动现在真相大白,它不过是一次地方 
  暴动,而不是一次革命起义。这就是地方官员颟顸无能所引起的1910年2 
  月的广州暴动;革命派当时无非想利用(但没有成功)一次不是自己搞的事 
       ② 
  件。 他们在广东的问题是,他们在士兵中没有组织,虽然在中下级军官中 
  有大批同盟会会员。 
       在1910年,革命派又加倍努力活动,政府开始惊慌失措。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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