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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老子不做大哥许多年-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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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左右瞧了瞧,无法只得摊手道:诸位也来赏月麽。
  那几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忽的一起跪下,齐声道:请公子回房。
  我见为首之人甚是眼熟,想了想,一拍脑袋:那天递帖子的门神。。。
  那人低声道:夜深了,公子请回房休息。
  我道:你们起来。
  等了会,见无人响应,只得又道:是秦纵让你们看住我麽?
  那人不敢应声,只是垂首不语。
  我叹了口气道:他倒是当真费了不少心思。
  环顾四周,皆是一片死寂,只有夜风吹起他们的衣裳长发,映在月色下,才有些许鲜活感觉。
  我索性就地坐了下来,微笑:可惜长夜漫漫,老子无心睡眠。既然大家相会於此,不如老子做东,大家喝上一杯如何?
  为首那黑衣人淡淡道:小人等曾向主人立誓,若让公子踏出客栈一步,立即自断心脉,了却性命。
  我道:那你不妨告诉我,秦纵他大半夜不告而别,可是为了什麽?
  那黑衣人道:主人的事,小人不够资格过问。
  我道:倘若老子执意要走呢?
  周围顿时一片肃杀,夜风卷起三两片树叶,风光不久,携之无力,只得颓然落下。
  那黑衣人低声道:主人也是为公子著想,公子又何必为难小人。
  我道:你这是在为难我麽?
  那黑衣人道:小人不敢。
  我笑了起来:寻你喝酒又不肯,让我出去也不行,你想活生生闷死老子麽?
  那人不做声,只是一动不动跪在地上。
  我左想右想,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正在发愁,却听一小厮吃吃笑道:阿唷,这可真热闹,一二三四五六七,正好两桌麻雀牌。
  这声音童稚未退,分明便是先前那聪颖伶俐的端水小厮。
  我笑道:怎麽数数的,明明还差一个,才凑两桌。
  那小厮拍手唤了声:出来吧。
  一面笑道:适才擒了个偷食的老不修,拉出来可不是八个麽?
  那小偷被捆成个粽子,愁眉苦脸的挪著碎步从回廊拐角里呜呜的出来。
  我一见顿时伸手扶住额角,刚要起身告退,却听尤四连蹦带跳作势欲扑上来大哭:555,二叔公救我。
  他身上忽然绳索一动,!!作响,顿时骇得尤四大气也不敢出,只得眼泪汪汪向我求助。
  我定睛一看,那乌溜溜的一条,哪里是什麽绳索,根本便是一尾长蛇。
  那小厮故作惊讶:怎麽,莫非这老先生是公子的熟人?
  我冷汗淋漓,讪讪道:这个,这个。
  尤四小声呜咽:555,小侄不过去寻个茅厕,却不了半路给逮住,好生冤枉也。
  他话音未落,那蛇头忽地窜到他脸边,!的一下张大嘴巴,露出两刻尖尖的牙齿,月光下森冷如刀,尤四倒吸一口凉气,面无人色,几欲晕倒。
  我咳嗽一声:他是我侄孙。
  那小厮笑了笑:原来是公子的亲戚,得罪得罪。
  他手指微微一动,那蛇与他心意相通,嗖的一下立即闪回他袖笼中。
  尤四得了自由,顿时腿脚一软,跌倒在地:妈呀,吓坏小侄了。
  那小厮扶起他笑眯眯道:敢问这位老先生尊姓大名。
  尤四不敢推辞,颤声道:在……在下尤鹤四。
  那小厮瞧著我,迟疑片刻,笑道:公子姓贺,他却姓尤鹤,明明是侄孙,却自称小侄,这世上有趣之事当真不少。
  我笑了笑:他祖爷爷与我乃是结拜兄弟,一把年纪唤我二叔公已是不易,瞧在他祖爷爷脸上,姑且让让他。
  那小厮微微一笑:能与公子结拜的,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我瞧了瞧月色,笑道:你这是故意在拖延时间麽。
  那小厮只是笑:今日公子家人团聚,趁著月色尚好,不如把酒尽兴,公子那麽想找人喝酒,眼下不正是个大好人选?
  我暗骂:好你个人精。嘴上却道:如此,有劳。
  尤四被他扶著一路走来,姿态僵硬,哭丧著脸道:二叔公,劳烦让这位大侠松松手,小侄忍不住了。。
  我伸手一拂,那小厮扣住他脉门的手立即缩了回去,只是笑道:主人知道公子好酒,特意命人千里快马调来了百年陈酿贵妃醉,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尤四舒了口气,夹著脚叫道:二叔公且先饮著,小侄去去就来。
  我叹了口气,笑骂:快滚罢你。
  却听他远远叫道:千万得与小侄留点,尝尝鲜也好。
  那小厮目送他远去,笑道:公子与他感情倒好。
  我微微一笑:你们教主与傅公子感情也不错。
  那小厮怔了怔,忽的笑弯了眼,嘻嘻道:公子当真有趣。
  我摸摸下巴:不如咱们打个商量,你告诉老子你们教主去宝盖峰做什麽了,我便老老实实蹲在这里喝酒。
  那小厮眼珠转了转:宝盖峰。。。是傅公子告诉你的麽?
  不等我回答,忽的凑上前拉住我悄悄道:小人有一句,公子不妨听听。
  我哦了一声,那小厮声若游丝,细不可闻:那傅妖精说的话,多半听不得。
  我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却听那小厮接著不屑道:那莫镜龄算是个什麽东西,咱们教主神机妙算,早料到他会有此举,哼哼,天罗地网,看他怎麽跳!
  他声音不大,却叫我听得呆住,想要咧开嘴笑一下,却是怎样都笑不出来。
   
                  第59章
  忽的地面未震,耳边隐隐传来轰隆之声,夹杂在夜风里,引得我心头微微一跳。
  那小厮正从旁人手中接过酒坛,一听这震响,顿时笑了起来:估摸著时辰也差不多了,也该炸了。
  我吃了一惊:炸什麽?
  那小厮慢斯条理揭开了封坛,替我斟满一杯,微微一笑:炸山。
  我惊道:炸山?
  那小厮嫣然道:公子现在若要出去,也无人阻拦了。
  他话音一落,那些黑衣人立即如潮水退去,再也不复踪影。
  我颓然坐下,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一会拦,一会不拦,敢情你们都将老子当猴耍麽?
  那小厮笑著称了声不敢,一面又道:教主就快回来了,公子若有不明白的,大可以当著教主的面问个明白。
  我冷笑:正是,老子倒要问个明白。
  那小厮只是笑:公子这般担忧,教主若是知道了,定然欢喜。
  握在手里的酒杯喀嚓一下被捏碎。
  那小厮越发笑得眉眼弯弯:公子好力道。
  我森然一笑:哪里,只不过将它看作你的脑袋罢了。
  那小厮却也不恼,只是笑:公子当真有趣。
  他奶奶的。
  老子心中越发不快,撩衣而起,高声喝道:尤四!
  远远一人提著裤子满头大汗奔过来。
  那小厮不识时务上前笑道:公子,可是要去迎教主麽?
  我淡淡道:劳请备马。
  尤四满心欢喜,骑在马上还不忘抱著那贵妃醉的坛子亲了一口又一口。
  我道:老子有事,先行一步。你自己寻个地方蹲著,切记不要再回客栈。
  尤四巴不得老子滚蛋,当下将酒坛塞进怀里,正义凛然:小侄一定谨尊教诲。
  我叹了口气,策马扬鞭,一路披星戴月,八百里加急朝宝盖峰方向奔去。
  行了不知多久,东方隐隐有微光。
  我抹了把汗,勒住马,但见另一岔道远远滚尘,似有奔马而来。
  我心下诧异:不知是哪里来的同道,似也前去宝盖峰。
  遂牵马立於道边柳下,暗中观察,权作歇息。
  此时天色渐亮,初云染晕,晨风徐徐,垂柳微动。
  不消一刻,那滚尘已近至丈许。
  那迎首之人雪衣怒马,衣袂翩飞,我心头大吃一惊,忍不住出声:莫镜龄。
  但听一阵长嘶,那少年蓦然勒马,循声而睨,居高临下,森冷异常。
  他身後相距两丈,数名劲装骑手,衣著打扮皆是一般的华贵不俗。众人眼见那少年停下,立即跟著勒马止步,动作之统一迅速,仿佛事先早已演练过一遍。
  我心中五味陈杂,不知如何是好。
  他一双漆黑的眼眸紧紧盯著我,从上到下,再由下而上,最後落在脸上,冷冷道:你认得我。
  我握紧缰绳,退後一步。
  那少年追上一步:你与我很熟麽?
  我闭了闭眼,再瞧他时,面上平静如水:不,在下认错了人。
  那少年神色微动,似要开口,身後一人忽然上前附耳低语两句。
  他皱了皱眉,随手一鞭打在他身上,森然道:我便是要去,你奈我何?
  那人吃了一鞭,半侧手臂鲜血直流,却不敢顶撞,只是低声道:不敢。
  那少年哼了一声,转身扬鞭,不再瞧我一眼,纵马前行。
  我立在树下,瞧著少年远去的背影出了会神,指尖碰触到掌心被烫刻的痕迹,蓦然惊醒。
  倘若现在去的这个才是真正的莫镜龄,那之前与秦纵在宝盖峰相会的又是谁?
  念及此处,心头一懔,额前冷汗点点。
  秦纵从未会过莫镜龄。他眼睛虽然瞧不见,但行动如常,倘若不是面对面非常仔细,外人未必能察觉。这般李代桃僵,偷天换日,引得秦纵前去宝盖峰自踏陷阱,莫非……是出了内贼?
  倏的翻身上马,双腿加紧马肚,咬牙喝了声驾,狠狠一鞭刷下。
  那马吃痛不已,仰天长嘶,声音凄厉,顿时惊走鸟雀无数。
   
                  第60章
  好容易到了崆峒山脚下,身上大汗淋漓。
  那山道入口处聚集了许多人,看衣著打扮,不类江湖中人,倒似平民百姓。
  我拉过一个谯子道:小哥,这麽多人堵在那里做什麽?
  那谯子年纪甚轻,黑黑瘦瘦,见了我先是怔了半晌,才搔搔脑袋道:都说昨夜里山神怒了,一道惊雷打将下来,将那宝盖峰硬生生塌了半边。
  我心中越发不安,目光在人群中巡弋许久,只见道口守著几名带刀护卫,正是先前跟在莫镜龄身後的那几人,遂忍不住道:怎麽有人守著不让上山麽?
  那小哥点头道:几条主要的山道都让莫家给守住了。怎麽,岭南莫家的名头,公子没有听说过麽?
  我淡淡道:略有耳闻。
  那小哥看著那边人头攒动,不免叹了口气:其实啊,我看多半是人干的。你说好好的,山神轰掉自己的庙做什麽,只是苦了我们,今天又得绕远路了。。。
  我心头一动,低声道:这山上还有别的小道麽?
  那谯子道:有是有的,只不过不好走,除了咱们这些靠山吃饭的,一般人都不知道罢了。
  我诚恳道:小哥,可否指点一二。
  那谯子一怔,脸上又黑又红,颇为不好意思:公子,莫折杀小人了。
  他悄悄拉了我朝南边指了指:瞧见那两口大树麽,那两棵树後头有条小路,只因枝叶太过茂盛,平日里不仔细,多半瞧不见。
  我从怀中掏出两枚碎银,放在他手上,道了声谢,一路翻身上马,掉了个头,抄小道上山。
  行不多久,果见两颗参天合欢,眼下合欢花开,粉丝如缕,嫣然若笑。我将马系在道边,拨开丛丛蔓藤,从两树中间穿了进去,果见隐隐一条曲折小道,蜿蜒依稀,藏在繁花锦木中。我提了口气,胸口隐隐作痛,咬了牙碎步跑了上去,心中暗暗将秦纵两个字翻来覆去念了几遍。
  一直数到第三百十七个秦纵时,忽听一人冷冷喝道:到底是谁下的令?
  那声音冷傲清冽,听得我心头一怔。悄悄拨开花叶瞧去,只见一雪衣少年,手里一柄长剑指在一人咽喉。那人也不反抗,右臂上血渍未干,又添新迹,细长的眉眼望著他,只是道:老夫人吩咐过,您身上伤未好,不宜太早拿剑。
  那少年唰的一剑刺在他左臂,收了剑冷冷道:你回去告诉她,若是他有了什麽三长两短,我定然不会就此罢休。
  那人吃痛,却不吭声,只是咬牙道:那傅妖精本是邪派中人,他所说的也未必是真,公子身未大好,还是早些回去休息。
  那少年转过脸来,不甚厌烦道:滚。
  晴光之下,只见他长身玉立,眉目如画,正是三少莫镜龄。
  那人不依不饶,只是道:广明邪教余党尚在,此地不宜久留。
  那少年慢慢抽出长剑道: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那人固执道:咱们这麽多兄弟赔出性命,不是为了再换一次人质。
  那少年杀气大盛,眼看长剑出鞘,便要取他性命,我稍稍後腿一步,脚下啪的一声,踏碎一枚枯枝。
  莫镜龄飞身而至,一剑递来,厉声喝道:谁!
  他剑招太快,待到面前时,枝叶簌簌,刚刚被剑风扫下的几瓣欢花,这才落了我一身。
  那剑尖递到面前一寸,倏然而止。
  这场面当真熟悉。
  我心中暗叹,抬眸瞧向那双漆黑的眼眸,恍如隔世。
  莫镜龄紧紧盯著我,半晌,忽道:是你。
  我勉强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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