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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侠影红颜-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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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交出崔长青和乌锥马,本大人耐性有限。” 
  一枝花上前行礼道:“阙大人……”阙彤云冷哼一声,比道:“你还不滚远些?”阙彤云……。”阙彤云不屑地说,向甄寡妇瞥了一眼,又加上两句:“贱东西!你的胃口竟如此卑贱。” 
  一枝花脸红耳赤,惶然失措。 
  甄寡妇羞愤难当手按剑把踏出一步。 
  延寿庵主拉住了。 
  千年狐知道绝望,说:“好吧!大人可以自己去捉他。” 
  “在何处?” 
  “在后面地屋,他受伤甚重,但仍能拼命。” 
  “你负责把他捉来。” 
  “这……” 
  “捉不来,你们都得落案。” 
  千年狐打一冷战,赶忙说:“好,区区去把他带来。” 
  “快去快来。” 
  崔长青在地屋中养伤,后面栓着乌锥马。他根本不知千年狐的阴谋,也不知前面周老实的住宅中,到了大批魔道人物。今晚他睡得正香,创口正在迅速复原中。 
  住处以草为褥,没有床席,没有灯光,真够狼狈的。 
  他做了个恶梦,正梦见绮绿披头散发,向他恨恨地扑来,不住尖叫:“你这弹情郎,薄情郎……” 
  他一惊而醒,冷汗沁体。 
  后面,传来了乌锥的踢蹄声,乌锥在乱蹦乱跳,发出一阵令他心潮澎湃的啸声。 
  知道马嘶的人不少,知道马啸的人却不多,也只有久经战阵的老马,才知道在战斗前以啸表示情绪。 
  他心中一紧,神驹通灵,大概已经知道将有重大事故发生了。 
  据说,刽子手用久了的刽刀,出入(决囚)的前夕,也会出鞘发啸。 
  接着,他定下心,自语道:“也许是它被囚禁了这些天,情绪不稳定吧!” 
  他躺了再睡,心情渐趋平静。 
  “笃笃笃……”响起了扣门声。 
  “谁呀?”他叫,一惊而起。 
  “老朽官山。”门外的千年狐答。 
  “哦!有事吗?”他起身上前开门问。 
  千年狐提着一盏气死风灯笼,踏入笑道:“替你送药来了。” 
  “有劳老伯了。” 
  “小事一件……” 
  话末完,千年狐一肘顶在他的胸口鸠尾穴上,同时手急眼快,扣住了他的右手脉门,左手丢掉灯笼,锁住了他的咽喉要害,冷笑道:“服贴些,老弟,你不能怪我,走。”阙彤云正恨恨地死盯着他,他看到这鬼女人眼中怨毒的火焰。阙彤云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你会有这一天,我也等看这一天到来。” 
  蒙面人举手一挥,喝道:“把他捆起来,带走!” 
  崔长青死瞪了一枝花一眼,再转向千年狐,然后扫了众人一眼,冷冷地说:“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好,我崔长青会与诸位再次碰头的。” 
  阙府的一座大楼下,有几间地底秘室,室壁皆以巨大的青砖砌成,顶部皆是合抱的巨木叠就,如铜墙铁壁,闭上铁叶门,里面的人插翅难飞。 
  壁上嵌着精工打造的铁扣环,崔长青双手被铁页环所扣住。壁根也有铁环,分扣住双胫。除非他会龙蛇变化,不然万难脱身。 
  对面是一排虎皮交椅,坐着五个人。中间那人年约半百,五短身材,脸上方下圆,眉心有回字纹,鼻头特尖,有一双带煞的怪眼。 
  其他四人皆是像貌凶暴的骠悍大汉,一个个象是煞神,看长相便知不是善类。阙彤云,吴五。 
  两名大汉站在崔长青左右,抱肘而立神色狰狞。 
  崔长青只看第一眼,便知于世明于捕头找对人了,这位真定之狼阙大人阙定南,果然是太行山巨寇飞豹郝天雄。 
  飞豹郝天雄冷冷一笑,冷冷地说:“好,咱们开始伺候这小辈。” 
  两名大汉应喏一声,动手撕掉崔长青的上衣,露出满是创疤结实精壮的胸膛.拦腰缠住伤巾,伤巾有药渍沁出。 
  一名大汉狞笑道:“这小子浑身都是疤痕,是闯过道的汉子。” 
  飞豹困惑地审视着他的疤痕,久久方问:“小子,你是哪条路上的?” 
  他心中在打求生的主意,冷冷答道:“过路的。” 
  飞豹粗眉一挑,沉声道:“小子,你少给我倔强。” 
  “在下本来就是过路的。”他仍冷冷地答。 
  “我问你是那条线上。” 
  他心中一转,冷笑道:“你这是算什么?崔某人从未落案,你一个守关官,并非缉盗地方官,狗咬老鼠多管闲事,你敢把崔某送交府衙追问吗?” 
  飞豹嘿嘿笑,说:“原来是个吃黑饭的。” 
  一名大汉接口说:“大哥,须防这小于有诈?” 
  飞豹不住点头,说:“对,当然要弄清楚。小子,你认识吴五?” 
  他冷笑道:“你说那位大掌鞭?哼!看他的长象,就知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这马弁,靠不住,可能是个卧底的贼。” 
  飞豹一阵怪笑,笑完说:“吴五是贼,你呢?” 
  “我?贼中之雄,有道之盗。” 
  “少往你自己脸上贴金。” 
  “只因为在下是有道之盗,所以反而被你们这种滥官黩吏所欺。为了一匹马,你们可以置王法于不顾,可以假公济私,可以不择手段巧取豪夺。” 
  “哈哈!你说对了,天下事如此而已。小辈,你认为本官为何要获取你的乌锥?” 
  他也嘿嘿怪笑,说:“令爱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她孝心可嘉,说要送给你做上阵的坐骑。其实,神武右卫出身的货色,奢谈出边上阵,谁不知是欺人之谈?你如果有了乌锥,必定用来临阵脱逃。早晚要受国法处决,乌锥反而害了你,何苦强夺在下的乌锥马?没有乌锥,休想临阵脱逃也逃不了,可能死不了,反而可保全性命。”阙彤云所说的真心话,煞费苦心。 
  飞豹又消了两分戒意,笑道:“你小子把本大人看扁了……” 
  “神武右卫本来就没出几个好东西,在真定附近谁不知道?” 
  “给我打他一百鞭。”飞豹大笑着叫,笑得颇为开心。 
  一百记不轻不重的皮鞭,创口未愈的崔长青死去活来,但他居然忍下了,哼也未一声。 
  飞豹鼓掌三下,叫道:“这厮满口胡言,避重就轻搪塞,来人哪!准备刑具,好好问他口供。” 
  刑具取来了,排列在案上。夹棍、铁丝刷、割肉刀与一碗盐一盆水、火盆烙铁、肉钉、头箍筒与一盆辣椒水,任何一样也不好受。 
  “先给他刺一刺。”飞豹狂笑着叫。 
  两大汉将崔长青的右脚拉长,脱去靴袜,一人勒住脚,一人用铁丝刷刷足心。 
  崔长青起初不在挣扎,接着开始发奖,等到足心的皮肉变了色,他笑得眼泪鼻涕齐下。 
  “哈哈哈哈……”他拼命挣扎着怪笑。 
  “哈哈哈哈……”所有的人也在狂笑,飞豹笑得直不起腰来。 
  久久,飞豹不笑了,叫道:“好,他笑够了,现在,来问口供。” 
  崔长青好半天才回过气来,足底已是血肉淋漓。 
  飞豹翅起二郎腿,笑道:“想当年,咱们杀人取乐,开心极了,转眼多年,很久没这么快活啦!姓崔的,你招不招?” 
  崔长青吁出一口长气,厉声问:“你要我招什么?” 
  “你知道我是谁?” 
  “你不是真定之狼阙定南吗?” 
  “不是。” 
  “那你是谁?” 
  “这要问你。” 
  “问我?我不知道。” 
  飞豹举手一挥,说:“给他灌水。” 
  又上来两名大汉,先用一根大木,横顶住他的腰向外扳,这一束,他更无法移动了。 
  原先上刑的两名大汉,一人捏住他的鼻子,将一根竹筒插入他的口中,另一人则将辣椒水往竹筒里灌。 
  捏鼻的手一放一松,辣椒水便向鼻腔反呛。 
  一盆椒水灌完,崔长育已是半条命。 
  “你招不招?” 
  崔长青几乎崩溃了,神魂离体,痛苦难当,眼前一片模糊,耳中只听到飞豹震撼灵智的狞恶叫声:“你拍不招?” 
  “你招不用?”“你招不招?招……不……招……” 
  耳中轰一声响,他失去知觉,因为一名大汉在他的小腹重重地打了几拳,压迫腹中的辣椒水反流。辣椒水他受得了,牵动肘下的剑伤,痛得他昏厥了。 
  一盆凉水泼醒了他,飞豹的刺耳嗓音象雷鸣:“谁派你来的?谁派你来的?” 
  他定下心神,不再回答。 
  “你招不招?” 
  他强忍痛楚,不理不睬。 
  “给他上盐水。”飞豹怒叫。阙彤云上前,娇笑道:“爹,女儿亲自上刑。” 
  “好。”飞豹应允。 
  她取了割肉刀,定手握住盐碗,走近崔长青,媚笑道: 
  “崔长青,我知道你有这一天,这一天来得真快,是不是?” 
  他无神的双目,茫然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娇艳如花的美女,心中在想:“一个貌美如花的年青女郎,心肠怎会如此狠毒?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割肉刀锋利的锋尖。在他鞭痕累累的胸口,划开了一条三寸长二分深的伤缝,鲜血象泉水般向外涌。阙彤云一阵娇笑,盐碗交到大汉手中,抓起一把盐,娇笑着掩向他的创口。手指将沾了血的盐往血缝里塞,沾了一手血,但她毫不在意。 
  他浑身发抖。可怕地痉挛抽搐,但神色却变异甚少,最后抽搐也逐渐停止。 
  他的目光,怨毒地盯着这个娇笑如花的女人。 
  他存了必死之念,不再惧怕痛苦,死且不惧,何惧其他?在感觉上,他已经麻木。坚强的复仇意念,象烈火般在他体。内燃烧,他不再对痛楚有何感觉了。 
  第二刀,第二把盐…… 
  第三刀…… 
  第七刀……他昏厥了。 
  一盆冷水又浇醒了他。阙彤云娇笑道:“你好英俊,得不到你,我毁了你。” 
  盐塞入创口,他丝纹不动,仅以怨毒的眼神,死盯住对方。阙彤云终于在他的注视下战栗变色,向后退,恐惧地说:“爹,快杀了他……” 
  “女儿,怎么了?”飞豹问 
  “他……他的眼神好……好毒……” 
  “将死的人,就是这种样子的,女儿,别怕。” 
  “杀了他!” 
  “好,杀了他,但得等他吐实招供之后。” 
  门外,突然闯入一名大汉,,急声道:“大人快出去,警钟已鸣,有人人侵。” 
  飞豹举手一挥,领先抢出。 
  室中一静,只留下门外的一名看守。 
  崔长青心神一懈,再次晕倒。 
  看守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高大雄壮仪表非俗,走近摇头叹息,用冷水救醒了他,苦笑道:“崔兄,你是条汉子,可是,你却要死了。” 
  他长叹一声,淡淡一笑道:“人,那能不死?但是在下只要有一口气在,必须设法逃出去。” 
  “不必枉费心机,凡是被捉来的人,几年来无一生还,不可能的。” 
  “这里面共处死了多少人?” 
  “无法估计,一百八十至多不少。” 
  “老兄,你为何做他的爪牙?帮助那恶贼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你老兄堂堂男子汉,在何处不好混口安心饭?何苦……” 
  “崔兄,别提了。”少年人不胜烦恼地说。 
  “老兄贵姓?” 
  “在下达申,名树屏。” 
  “你是……” 
  “在下是本城人氏,两年前邂逅大小姐,惊为天人一见钟情,就这样……唉!别提了。” 
  “那你该是阙家的女婿了。” 
  “女婿?”申树屏苦笑,摇摇头又道:“大小姐不要夫婿,他只要无拘无束的情人。在下只与她结了半月的露水姻缘。蒙她开恩,收留我在地底秘室执役,从此便不见天日,已是天大的幸运了。” 
  “如果不幸运……” 
  “后院里有一口枯并,深有二十余丈,里面已有上百具枯骨。如果不幸运,便得与枯骨相伴。” 
  “你不想出去还你自由之身?” 
  “出去?她会让我出去?活着出去说她的风流史?你算了吧。” 
  崔长青心中……转,说:“申兄,我受伤甚重,再受了诸般毒刑,吊贴在壁上委实难受,放我下来躺一下怎样?” 
  “放你下来?别开玩笑,我可担不起风险。” 
  “伯我逃走?” 
  “这……大小姐说你武艺惊人……” 
  “你看我这半条命的人,武艺好又能飞吗?我已是断腿的羊,折翅的雁,你就不能行行好?你的处境比我好不了多少,咱们同病相怜……” 
  “这样吧,我去找钥匙,放下你的双手。” 
  “谢谢,在下感激不尽。” 
  不久,申树屏跟在一名大汉身后入室。大汉凶睛闪闪生;光,嘀咕着说:“死了就拉倒,你发什么慈悲?不能放他下来。” 
  崔长青垂头挂在壁上,双腿支持不住,半屈着无法站立,似乎气息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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