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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节

剑底扬尘-第9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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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回去找他们。”“说真的,你与云龙双奇结仇,听说你牵涉到仙人蜂血案,到底是怎么回  
事?”  
“在下不愿提,总之,那次在下救了双奇,双奇却反而指在下是杀人凶手,害得我有家  
归不得,亡命两年百口难辩。上月在下暗中返家一行,发现龙飞竟在我的故乡潜伏窥伺,因  
此我一气之下,也想在他的家乡等他,没料到人没等着,却等到你们这些人要屠杀高桥村的  
人,我再不离开,岂不成了帮凶?庄姑娘,你最好远走高飞脱离是非地,在下保证不泄漏你  
那五个同伴的事。”  
“嘻嘻!其实是你伤的,我不过大发慈悲补他们一剑,免得他们痛苦而已,传出去你也  
脱不了身。““少废话,咱们该走啦!”“走!开玩笑,这时走岂不令六杀星起疑?”  
“哼!等到河桥镇那五位仁兄的尸体被发现,消息传到六刹星耳中,你就走不了啦!显  
然这件事可能已经传出了……咦!有人来了。”确是有人来了,店堂中传来洪亮的叫声:  
“里面有人么?”  
显然来人已推开了大门,正向店内叫。  
没有回音,来人又叫道:  
“什么人?青天!”  
“白日!”是红杀星在回答。  
双方说出切口,笑声乍起,红杀星说:  
“咦!是虚云大师么?好久不见了,你好。”“哦!是红杀星施主,在此野店有何贵  
干?”  
“等人,咱们约好了在此与血魔郝兄会合。大师风尘仆仆,有事么?九天玉龙施兄那边  
怎样了?”  
“贫僧奉命沿途传信,想进来找口水喝。”“哦!传什么信?”  
“要咱们的人留意一个年青人方士廷,他是龙飞的死对头,但却又不肯与咱们合  
作……”  
“是不是大闹南昌白道群雄丧胆的方士廷?”  
“正是他,施主失手被他逃掉了,便派人守候在河桥镇东面的大道拦截,六个人全部死  
亡或失踪,被他溜走了,失踪的人是蜂娘子……”  
“哎呀!噤声!”  
“施主……”  
“蜂娘子在后面歇息,他带了一个英俊的年轻人,那人似乎不会武功。慢!在下去叫他  
出来问问。”脚步声渐近,红杀星穿越店堂而来。  
方士廷抓起了剑,向蜂娘子低声说:“从后面脱身,快!”  
两人打开房门,一直无声无息蜷伏在草堆内的白衣女子,突然低声叫:“请……请带我  
走。”方士廷一怔,问:“咦!你……你是……”  
“我是他们从杭州抢来的。”“你快跟来。”“我……我软穴被……被制。”方士廷摸  
着走过,问:“用何种手法制了那一穴?”  
“不……不知道,只知手脚难以活动。”蜂娘子走近低声急叫道:“咱们自顾不暇,不  
必管她的死活了,快走!”  
“但……咱们怎能见死不救?”  
“妇人之仁,你……”  
“你少废话。”方士廷说,将女人背上,以腰带紧好,拉了蜂娘子俏然出房,直趋后院。  
穿堂中黑得伸手不再五指,刚摸近后门,便听到后房红杀星在拍门叫唤:“庄姑娘,起  
来掌灯,有要事商量,快起来。”蜂娘子伸手拉门,方士廷将她的手抓住,低喝道:“不  
可,外面有人。”“有人?”  
“有人刚从瓦面上跳下。”“你的听觉比我灵?算了吧。”蜂娘子不信地说,轻轻拉开  
了房门。  
“蓬”一声闷响,凶猛的罡风带着可怕的潜劲一涌而入,首当其冲的蜂娘子“嗯”了一  
声,砰然倒地。  
方士廷阻止不了任性的蜂娘子,门一开便知不妙,火速向壁旁一闪。  
一个黑影闪电似的冲入,一面叫:“击倒了一个了,快掌灯……哎……”  
方士廷观个真切,以牙反牙,他一声不吭出手偷袭,一记劈掌也击中了黑影的背心。  
“蓬”一声大霞,黑影也倒了。  
第二个黑影站在门外,发出一声警啸,闪在门侧尖叫道:“放一把火,将他们烧出  
来。”方士廷一听便知是地杀星,这鬼女人不管刚才冲入那位同伴的死活,竟然叫燃火哩,  
据他猜测,被他偷袭昏倒的人,极可能是天杀星,也就是地杀星的丈夫,这两个杀星的夫妇  
情义,淡薄得令人摇头哩!  
“蓬”一声响,天杀星的身躯突被击倒。  
他抓起天杀星,猛地向外一推。  
堵住了后面的出路,硬冲必遭殃。他扶起蜂娘子,掩上门附耳急问:“庄姑娘,你怎么  
了?”但他却心向下沉,手中的蜂娘子像是一条死蛇,全身像是没有骨头支撑的软体动物。  
听气息,有出气没有人气,胸前湿淋淋地,血腥触鼻,显然内腑已烈,口中流出鲜血仍是热  
的,身躯却在逐渐发冷。  
“快……逃……我……嗯……呢……”蜂娘子只艰难地吐出三个字,再次吐血。  
他将人放下,急叫道:“我有金丹救你……”  
他急取龙虎金丹,匆匆塞入蜂娘子的口中,度口气丹丸入腹,附耳叫道:“你已服下了  
一颗武当的救命至宝龙虎丹,只要你有一口气在,绝对死不了,除非你自己不想活,你必须  
有活下去的信念,不然金丹也救不了你,你想活么?”  
生的信念极为神奇,一个全然绝望了无生意的人,大罗金仙也救不了这种懦夫,而一些  
自以为绝望却又想活的人,如得到外力的援助,只要有一线希望,便可令他激起强烈的求生  
意志,常会神奇地让他渡过难关。  
龙虎金丹,在蜂娘子听来,像是一声春雷,她浑身一震,虚脱地叫:“我……我不……  
不想死……”  
“你死不了,暂且躲在一旁,我引他们走。”匆匆地说,将蜂娘子住一处杂物堆中塞  
入,勇身一跃,“嘭”一声撞倒一块壁板,钻了出去。  
屋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谁也不敢亮火招子自寻死路,全凭耳力发觉敌踪。方士廷穿堂  
窜室,自然不可能声息全无,他背上有一个人,又不知屋中的布局,只凭猜测判断何处是穿  
堂而已,因此心中有所顾忌,少不了脚下有些声响发出,在高手的耳中,落叶飞花也难过耳  
目,何况两个沉重的人?  
右前方内劲压体,有人扑到。  
身在危机四伏的险境,方士廷已用了全力,眼观四面耳听八方,全凭机智警觉地应付突  
变。  
“呔”他沉喝一声,向侧一闪,剑已挥出雷霆一击,生死决于须臾。  
“蓬”一声响,他背后是墙,背的女人撞在墙上,撞到“哎”一声尖叫。  
同一瞬间,黑暗中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号,“砰”一声有人跌倒了,接着是一声可怕的濒  
死叫号与呻吟,令人闻之毛发直。竖。  
火光一闪,有人亮火招子,火光一闪即没。  
他向下一蹲,向前一仆,贴地射出,一手按住了被剑挥倒的人的腰带。  
破空厉声刺耳,数枚暗器射向他先前站立的壁根,是从左侧方射来的,擦过墙壁爆出一  
串串火星。  
他一跃而起,将那行将断气的人挟在身前,再次沉叱,一剑疾挥。  
“哎……啊……”随暗器扑到的惨叫,是个女人。  
人中剑尚未倒地,一个朦胧的白影快速地掠倒,剑气压体,是白杀星到了。  
他将手中的人推出,一剑挥去,向侧挫身急退。  
“哒!”推出的尸体被白杀星的剑刺穿了。  
几乎在同一瞬间,发射暗器的人与白杀星同时倒地,发出了垂死的呻吟,在地面挣扎。  
“你已经杀了他们四个人了。”背上的姑娘在他耳畔低声说。  
“我们必须出去,小心,我要撞窗而出。”他低声说,悄然向窗下移。  
有衣袂飘风之声传到,有人冲入穿堂。  
他向下一蹲,潜行而走。  
微风飘然,有人从身后掠过。  
“呔!”他大喝,大旋身就是一剑,手中一震。  
“当!”有剑坠地。  
一阵热烘烘的血液溅了他一身,血腥触鼻。  
“噗!”有人倒了。  
“嘭!”他撞毁了窗户,到了屋外,脚下一软,站不牢几乎栽倒。  
“你……怎么了?”背上的姑娘惊问。  
“左侧挨了一剑。”他窜至屋侧的草丛,伏下沉着地说。  
“快……快裹伤。”“不要紧,我挺得住。”他撕衣袂一面裹伤一面说。  
星光朗朗,眼睛可以用得上了。  
破窗口入影一闪,地杀星出来了。  
瓦面上幽灵似的飘下一个大和尚,亮声叫:“人躲在前面的草丛中,小心暗器!”  
地杀星向下一伏,叫道:“大师去叫他们出来,先包围再说。”她却不知其他五杀星已  
出不来了。和尚闪在一株大树后,伸出戒刀说:“只出来了一个人,让他们在屋子里搜,咱  
们两人候这家伙。”“问他是谁。”“八成儿是方士廷,不用问了。”方士廷将姑娘解下,  
低声说:“一不做二不休,速战速决,不宰了这两个人,无法将蜂娘子救出来,你不可移  
动,我和他们拼了。”“何不先撤走……”  
“你这是什么话,哼!救了你你却……”  
“请勿误会,我的意思是先引他们离开,造成救人的时势……”  
“不行,他们不是傻瓜。”他断然地说,绰剑向前飞跃,长啸震天,身剑台一猛扑大和  
尚,声势骇人,胆小的人可能会被他的声势所吓软。  
大和尚艺高人胆大,并未吓软,但被他的胆大声势所惊,情不自禁打了一冷战,本能的  
向地杀星的藏身处跃去,不敢接招。  
方士廷身形再起,折向扑来。  
地杀星一声娇叱,长身暴起,剑出“狂龙舞扑”,抢制机先迎击,电芒漫天彻地向前  
涌,剑气声如风雷,骤发彻骨侵肌触体生寒,像无数电芒齐面前射。  
“铮铮铮……”错剑声刺耳,人影候止。  
两人斜身相对而立,寂然不动。  
地杀星的剑被错出偏门,剑锋立于方士廷左肩下,锋刃未伤到他,只擦破了衣衫。  
他的剑,刺入地杀星的心坎,奇准地刺中要害。  
大和尚来不及扑上,一照面生死已决,见状只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突然扭头撤腿  
便跑。  
方士廷不能让对方逃脱,他必须灭口永除后患,大喝一声,拔剑奋力脱手掷剑。  
大和尚只顾逃命,以背示人,剑化长虹而至,快得骇人听闻,将破空的啸声扔在后面,  
比声音还快,连听风辨器术也派不上用场。看到剑尖在前毫不颤动的形态看来,便知飞行的  
劲道是如何惊人。  
“蓬!”大和尚倒了,剑尖直透前心。  
方士廷取回剑,将两具尸体拖至墙脚扔下,擦了擦手,退至姑娘藏身处,紧压嗓门低声  
说:“不知里面是否还有活人,且等看看。”他发出一声长啸,大叫道:“六杀星,出来决  
一死战。”叫完,向下一伏,问:“我替你解穴,何穴被制?”  
“不知道,只知手脚发软。”“事急从权,我得替你检查。手足发软,该检查双肩井与  
双环跳四处要穴……”  
“气门穴也有被制之象。”“希望我能解,但愿制你的人用的不是独门手法。”屋内始  
终不见有人出来,夜露侵衣。  
他的手在女郎身上搜寻受制的经脉,女郎在他的手下瑟缩不安。  
不久,他宣布说:“这是分经制穴术,以金针制穴,并不难,可惜我的金针丢失了,取  
你的发钗一用,有些痛但尚可派用场,忍着些。”以钗代针,钗粗而钝,一针卞去,女郎痛  
得跳起来,但总算没失声大叫。  
他递回金钗,说:“你在此地调息,我要进去了。”  
“你……”  
“你不言不动,谅也无妨。我必须去救蜂娘子,带你在旁我无法照料。”他站起说。  
“这……好吧。你……你真是方士廷?”“是又怎样?你……”  
“你不问我是谁?”  
“为何要问?怪事。”他信口说,向前一窜。  
女郎一身都是血迹,略加调息,悄然向地杀星的尸体走去,伸手一模发觉对方已经气  
绝,自语道:“他的艺业委实惊人,恐怕六杀星一个也难留活口。我快去传信,暂且不见他  
为妙。”说完,她悄然走了。  
不久,方士廷背着奄奄气息的蜂娘子出屋,找不到白衣姑娘,便不再寻,向西走了。  
破晓时分,他离开了大道,沿南行的小径远走五六里,到了一座小农村,天色已经大  
明。他到了村口的一座农舍,一身血迹,令农舍的主人大吃一惊。  
他解释说夜来遇盗,女伴受伤需觅地医治调养,留下了二十两黄金,嘱蜂娘子好好养  
伤,然后匆匆走了。  
他在偏僻处易了容,脸膛成了褐色,满脸风尘,嘴加了两撇八字,连头发也染成淡黄色。  
在河桥镇落店,将包裹寄下,带了些金银在身,携剑,挂囊重临绍兴。  
当夜,他跑了一趟芳苑村,该村已高手齐出,不见有武林人出现。  
抓了一个可疑的村民问口供,问出群雄已经在黄昏时分动身赴高桥村,但可能今夜至宛  
委山与玉笥道长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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