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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皇飞雪-殇夏之祭 (太经典了,不看后悔)-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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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我笑的好难受。”














“你这家伙。”














什么时候,声音里开始有了宠溺的味道。














两人爬了半天才爬到岸旁,往草丛一倒就要睡着。湿衣服很难受,不过还好夏天的风不凉。














“咦,这个是什么?”不二突然问。他指着他身后一块长形的石头,上面隐约有模糊的字样。














“什么是什么?”手冢点亮火褶子,朝不二指的方向照过去。














原来是墓碑。














“这里怎么会有墓碑?”














火光跳跃,不二凑着这微弱光线勉强地读着:














“风云盟……主……绝代英华……幸……村……之墓”














“风云盟主?”手冢微微皱起眉头。














“啊,就是有‘绝代英华,缤纷神剑’之称的幸村精市罢。可他不是死在去年的朝野清剿之中了吗?怎又会葬在这里?”不二定定地看了那墓碑许久,这碑上字迹大开大阖,刚正不阿,倒仿佛和回梦亭匾书出自同一人之手。














“你认识他?”














“不,只是听闻过许多他的传奇罢了。风云盟全灭,他亦投伊人江而死,真个是生是江湖人,死是江湖鬼,令人赞叹。同是学剑之人,此生不得与他交手,实乃憾事。此处相逢,也该祭他一祭。”不二略想一想,抽出腰间长剑,就在河滩的软泥上划地而书道:














昔有佳人,














剑动四方。














名彻寰宇,














才傲八荒。














风云乍起,














江湖秋凉。














不堪回首,














伊水茫茫。














奋身一跃,














两两相忘。














落英缤纷,














枝残暗香。














吾等俗辈,














至此沾裳!














呜呼哀哉,














伏维尚飨!





























竟写成一首悼文。手冢行行看过,点头道:“文是好文,可你写在这河滩之上,片刻之后江水涨来,这字迹岂不全冲没了?白费你许多心思。”不二笑道:“我又不是写给他人看的,只是聊表寸心罢了。况且这世间万物,沧海桑田之际,又哪一个不会被淹没的?‘落英缤纷,枝残暗香’,已然人生极致,更欲何求?”





























江涛阵阵,不一会就吞噬了那篇悼文。手冢望着不二,问:“冷么?”不二一笑摇头:“走罢。”














手冢先行数步,回头看见不二还望着那墓碑,心下一急,紧几步抓过他的手,将他扯上了山道。两人就这么默默地走了好久,透过彼此冰凉的掌心感觉到炙热的心跳。直到听见市镇的喧嚣,手冢才放开他,沉声道:“记住,我们还活着。就算要落英缤纷,也须得千枝尽放。”














不二笑了。














这世间,有人懂他。














此生何憾。





























“你文才果真很好。若我亡故,可要着你写悼文。”














“傻瓜。若我将来成了那江畔孤碑,而你仍愿为我四时祭奠,那便成交。”












































第六回 落英缤纷 完





























第七回 镜花水月














“皇上,您可从端玉宫平安归来了啊!菜菜子公主、龙雅殿下和龙马殿下和诸位大臣都在拙政殿等侯您御驾……这会儿应该都等了一个时辰啦!您看——”当今圣上越前南次郎的銮驾刚一入正殿,贴身的太监总管便赶紧上前禀报。














“等朕?”南次郎拧了拧眉头,脸上长途跋涉的疲惫仍未退去。他如今也年届五十,长年征战操劳使他显得憔悴衰老,然而一双鹰般的双眼里却露出不输与年轻人的精气来。真是单看面相,就知若非风流名帝,也堪一代枭雄。














“朕不记得有吩咐过要他们接驾。”














“是,奴才知道。但今个是殿试之期……皇上您还没定这殿试的比法呢……”














南次郎皱起眉头,沉思片刻道:“起驾,先去拙政殿。”





























拙政殿里,气氛僵直而生硬。原来南次郎曾昭告天下说会在今次夏祭时分决定立储之事,从而朝野上下莫不人心耸动,都想趁机压上一注赌上一把,眼见着这储君之争就从暗地里移到了台面上。眼下殿堂正中的銮座自然是空着的,左首侧立着二皇子越前龙雅,右首侧立着大公主越前菜菜子,官员们则心照不宣地按照其支持的派别分列殿左殿右。原来这青国国制向来与他国不同,女子亦可参政,自然亦可即位传承血脉。从南次郎以上三代内便出过一名女帝,整治朝纲,威服众国,在位三十年未有战乱,国泰民安堪称治世。到了南次郎这代,生有一女二子:大公主菜菜子,其母乃青国一代名后伦皇后,正室血统不在话下,本身也谙熟文史,尤善数术理学,乃是青国罕见女杰,性沉静有决断,因此支持成为继承皇位之人的臣子为数众多;皇长子龙雅,虽为庶出,但生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颇有帝王风范。然而性稍焦躁,为人倨傲。可毕竟国内反对女子当政者仍不在少数,再加上他常年上下活动,因而支持者也不乏其人;皇次子龙马,同为伦后所出,但年龄尚小,因而与朝野上下沸沸扬扬的继承人之争少有牵扯。眼下这大殿之上,两派人马各执己见,想尽心思,唇枪舌剑,气氛几乎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若不是一声及时的“皇上驾到!”光看那大臣们强自抑制的喷火的眼睛,恐怕下一步真免不了要撕打起来。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吵架吗?”














众人山呼已毕,南次郎在金銮座上坐了,开口问道。














众官一时哑然,龙雅赶紧禀道:“回父皇,今个该是殿试时刻,但父皇并未言明该如何选拔,所以大臣们各各忧心,一时争吵。”














南次郎斜了龙雅一眼,道:“你们就是这件事情在这大殿上等了朕一个时辰?让朕銮驾刚抵正殿就赶来这里?”














龙雅听出语气不对,赶紧跪倒拜罪:“儿臣不敢!儿臣只是念及国学殿试……”














南次郎挥手打断了他的话:“龙雅,你今年几岁了?”














龙雅一愣,赶紧道:“儿臣不孝,虚度二十四年光阴。”














南次郎点点头,又问:“菜菜子呢?”














菜菜子低眉道:“臣女也已荒度两纪有余。”(一纪为十二年)














南次郎叹了口气,道:“菜菜子,你年纪不小了,真不考虑选个如意郎君吗?”














菜菜子道:“臣女已决意献与我国,此生已誓约不嫁,父皇该在臣女二八之际便亲眼见臣发过毒誓了。”














南次郎苦笑道:“你性子怎么和你母后一般刚烈,说一不二。好了,你们有什么要商讨的继续吧,朕旅途劳顿,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菜菜子,致力国事是很好的,可有空也和龙马一起去看看你母后的墓,今年祭典又只得朕一人前往,想你母后定然颇为寂寞。”说罢竟自欲转出殿堂,龙雅连忙在后叫道:“父皇,国学——”














“交给你吧,你都二十有四了,还非得事事请教朕么?”





























目送南次郎远去的背影,菜菜子突然觉得疲惫。那曾经高大不可及的父皇的背影何时憔悴如此。该是说岁月不饶人白发,还是天若有情天亦老呢。菜菜子觉得手心黏黏滑滑的,她知道那都是冷汗。抬起头,果然对上龙雅的目光。她想,他果然也发觉了。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两人的战争。但是不管是为了国家、为了母后声望,还是为了自己唯一的亲弟弟龙马的性命,都绝对不能将皇位就这么拱手让与龙雅。这场赌赛无关血缘,只关胜负。胜者称王天下,败者性命难保。菜菜子攥紧了拳头,长指甲嵌进肉里。她脸上自始至终都挂着胸有成竹的微笑,到最后连自己是否真的胸有成竹也早不清楚。














“太仆大人,这下您还有何话说?皇上刚才把国学殿试这样大事都交给了龙雅殿下,这不正证明了对龙雅殿下的信任么?”那边南次郎一走远,官员们的争吵声又再度响起。














“廷尉大人,下官觉得您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的好。皇上的心思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能随便猜的吗?倒是我们菜菜子公主,向来声誉在外,才情在前,容不得别人嚼舌根子。”














“你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龙雅殿下的才华就少了吗?御林苑狩猎,哪次不是龙雅殿下拔得头筹?上次空手斗熊罴……”














……














“吵死了。”














在一旁为众官所忽略、早站得腰酸背痛的龙马低声骂道,可惜没人在意。他忿忿起来,看看殿上,皇姊与皇兄仍互相瞪视着微笑,十足十的笑里藏刀;殿中官员们个个口沫横飞,看样子没再一个时辰是停不下来的。他百无聊赖,转身便走,竟也没人注意到他。





























“加鲁比——!”














出得殿门,龙马便四下呼唤起来,没待片刻,一只浑身仿佛绒球般的花猫便闻声飞奔过来,直扑进龙马怀里。龙马抚着它的脑袋,它便乖巧地叫唤两声,拿舌头舔舔龙马的手指。














“呵呵,好痒啊,加鲁比。……”龙马原先无甚表情的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意,可加鲁比却好象不满似的突然跳出他的怀抱,灵活地扭动肥胖的身躯,钻入皇苑花圃的绿叶中,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踪影。














“加鲁比!加鲁比——!!别往那里去,会迷路的!”可任龙马在后面叫破嗓子,那和主人一般任性的猫都不愿出来。龙马没奈何,只得一边呼唤,一边拨开低矮的园囿灌木,一路追寻而去。












































获得参加殿试的资格,是身为青国学子的莫大荣耀。可这当会,这十名被筛选而出的考生却多半不这么觉得。他们被叫到这宣德殿外,从卯时到正午,已经等了两个时辰有余了。白花花的七月的烈日就在头顶一刻不停的炙烤,脚底板下面仿佛踏着蒸笼一般,汗水就这么顺着皮肤,还没滑下已然蒸发,只剩些黏黏嗒嗒的触感。














“再这样下去,恐怕当真要被烤死了!”














英二仰天长叹道。可惜并没有人接他的话,只有几声粗重的喘息。














“莫说话,说不定这就是殿试的考题呢……”














贴着英二最近的一名考生低声嘱咐道。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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