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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红色的起点-第2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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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出版《新青年》的群益图书公司,才知编辑部已迁往北京大学。罗章龙带着好多册《新青年》杂志,回到长沙,见到了毛泽东。他们在《新青年》上见到华法教育会登的文告,鼓励青年们到法国勤工俭学。于是,毛泽东率二十来位湖南青年,前往北京,准备赴法勤工俭学,内中便有罗章龙。这批青年,大部分进入北京的留法预备班,而毛泽东则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工作,罗章龙进入北京大学学习。这么一来,罗章龙成了北京大学预科德文班学生。
  罗章龙结识了李大钊,结识了陈独秀,深受他们的影响。他成了五四运动的积极分子,成了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的会员。这样,他成为北京共产主义小组的成员,也就顺理成章了。
  在罗章龙之后加入北京共产主义小组的是刘仁静。
  刘仁静是湖北应城县人,字养初,又名亦宇,比罗章龙小六岁——一九○二年三月四日出生(关于刘仁静的经历,鲜见于文献。本书所述,大都依据笔者一九八九年九月十三日、十四日对刘仁静之子刘威力的采访)。父亲刘晓山是清朝秀才,教私塾,后来开了爿小店。刘仁静为长子,弟弟叫刘仁寿。父亲寄希望于儿子,送他们上学。辛亥革命之后,科举吃不开了,父亲请亲戚资助,把刘仁静送到武昌的教会学校——博文学院学习。那里相当于初中,主要学英文。这样,刘仁静从小打下很好的英语基础。念高中时,刘仁静转到武昌中华大学附中。在那里,刘仁静结识了一位比他年长七岁的大哥哥。此人当时已是中华大学的学生,他给了刘仁静以深远的影响。他是江苏武进人,名唤恽代英。诚如毛泽东影响了罗章龙,恽代英给了刘仁静以革命的启迪。一九一七年,当恽代英成立进步社团互助社时,刘仁静也成了互助社的成员之一。这个互助社以“群策群力,自助助人”为宗旨,以“不谈人过失、不失信、不恶待人、不作无益事、不浪费、不轻狂、不染恶嗜好、不骄矜”为“八不戒约”。恽代英是中华大学文科中国哲学系学生。他喜读《新青年》,钦慕陈独秀,跟陈独秀保持通信联系,并为《新青年》撰稿。从恽代英那里,刘仁静读到了《新青年》,知道了陈独秀的大名。一九一八年,十六岁的刘仁静考入北京大学预科。不久,他进入物理系。不过,他对社会科学的兴趣比自然科学更浓厚,于是,转入了哲学系。在哲学系待了没多久,又转往英语系。刘仁静拜识了文科学长陈独秀,参加了新文化运动。
  在五四运动中,刘仁静是活跃分子。当学生游行队伍来到赵家楼胡同时,曹汝霖家的大门紧闭。刘仁静个子瘦小,打碎了曹家窗玻璃,爬在匡互生的背上,钻进了曹宅,打开大门,于是游行者一拥而入……此后,他深受李大钊的影响,加入了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迄今,仍可在中国革命博物馆里看到李大钊亲笔写的字条:“刘仁静同学学费先由我垫。李大钊”。
  刘仁静学的是英语专业,李大钊要他研究英文版马克思主义著作。这样,刘仁静小小年纪,读了许多马克思著作,开口闭口马克思如何说,人们送他一个雅号,曰“小马克思”。在北京大学图书馆里,刘仁静认识了助理管理员毛泽东。他们俩一个一口湖北话,一个一口湖南话,一谈起来就是一两个钟头。
  在罗章龙、刘仁静加入北京共产主义小组之后,那批无政府主义分子退了出去。这是因为他们主张无政府,因此连无产阶级专政也不要。他们主张无组织,因此连小组的书记也不要。于是,十人小组变为四人小组——李大钊、张国焘、罗章龙、刘仁静。然后,这个小组又日渐扩大,发展了一个又一个新的成员——邓中夏、高君宇、何孟雄、缪伯英、范鸿劼、朱务善、李骏、张太雷、李梅羹、宋介。这些新成员之中,大部分是北京大学学生。例外的只是三位,即缪伯英是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学生,张太雷是天津北洋大学学生(常在北京活动),宋介是北京中国大学学生。
  一九二一年一月,北京共产主义小组举行会议,正式定名为“中国共产党北京支部”,一致推选李大钊为书记,张国焘负责组织,罗章龙负责宣传。不过,那时是“负责组织”,并非今日的组织部的工作范畴,而是指导、组织工人运动。
  第五部分:响应“毛奇”和新民学会 1
  其实,早在张国焘、张申府这“二张”来敲上海渔阳里二号的黑漆大门之前,一位瘦长的湖南青年便已到那里拜访过陈独秀了。
  这位二十七岁,来自湖南韶山的精明能干的年轻人,便是毛泽东。他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工作时,已经结识陈独秀。
  毛泽东在结束北京图书馆的工作之后,返回湖南的途中,曾于一九一九年初来过上海。这一回,是他第二次来上海。即是他又一次去北京之后,再回长沙,在一九二○年五月五日路过上海。与陈独秀的谈话,给毛泽东以深深的启迪。毛泽东曾与斯诺这么谈及:“我第二次到上海去的时候,曾经和陈独秀讨论我读过的马克思主义书籍。陈独秀谈他自己的信仰的那些话,在我一生中可能是关键性的这个时期,对我产生了深刻的印象。”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一三二至一三三页,三联书店一九七九年版。
  那时候的毛泽东,确实处于一生的“关键性”时期,他的思想正在处于根本性的转折之中。就在这次去北京之前,他尚处于困惑之中,如他自己所言,是“睡在鼓里”:“现在我于种种主义,种种学说,都还没有得到一个比较明了的概念。”《致周世钊信》(一九二○年三月十四日),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湖南省委《毛泽东早期文稿》编辑组编,《毛泽东早期文稿》,四七四页,湖南出版社一九九○年版。
  “我觉得好多人讲改造,却只是空泛的一个目标。究竟要改造到那〔哪〕一步田地(即终极目的)?用什么方法达到,自己或同志从那一个地方下手?这些问题,有详细研究的却很少。”④《致陶毅信》(一九二○年二月),中共中央文献研究室、中共湖南省委《毛泽东早期文稿》编辑组编,《毛泽东早期文稿》,四六四页、四六六页,湖南出版社一九九○年版。“外边各处的人,好多也和我一样未曾研究,一样的睡在鼓里,狠是可叹!”④早年的毛泽东,同学们给他取了个雅号,曰“毛奇”。毛奇——Helmuth Karl Bernhard von Moltke(一八○○年十月二十六日至一八九一年四月二十四日),普鲁士帝国和德意志帝国的总参谋长。当年,毛奇和首相俾斯麦、国防大臣罗恩成为普鲁士帝国的三巨头。这位毛奇元帅,因在一八七○年普法战争的色当一役中使法兰西第二帝国覆灭而名震欧洲。同学们称毛泽东为“毛奇”,不光因为毛泽东有毛奇那样勃勃雄心,才智过人,而且为人也如毛奇那样沉默寡言、严肃庄重。
  毛泽东的早年密友、诗人萧三的哥哥萧瑜(又名萧旭东、萧子升)曾回忆说,他在一个小格子里能写两个字,而毛泽东写两个字则起码占三个格子。毛泽东那奔放不羁的字,那充满豪情、“指点江山”、“粪土当年万户侯”的激扬诗句,都表明他是一位壮志凌云、志向非凡的热血青年。
  不过,他也有不如那位毛奇元帅之处。毛奇精通七国语言,而囿于湖南乡下闭塞环境中的他,谙熟中国古文,却不懂外语。这样,他无法像李汉俊、李达、张国焘、刘仁静那样从大量外文书刊中钻研马克思主义学说,他只能读在当时如凤毛麟角般稀少的马克思主义著作的中译本。然而,他一旦读到了,很快就理解了,很快就将其转化成为自己思想的指南。
  “睡在鼓里”的他,在第二次去北京时,读到了三本使他茅塞顿开的书。他是这样描述的:“我第二次到北京期间,读了许多关于俄国情况的书。我热心地搜寻那时候能找到的为数不多的用中文写的共产主义书籍。有三本书特别深地铭刻在我的心中,建立起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我一旦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是对历史的正确解释以后,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就没有动摇过。这三本书是:《共产党宣言》,陈望道译,这是用中文出版的第一本马克思主义的书;《阶级斗争》,考茨基著;《社会主义史》,柯卡普著。”③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一三一页,三联书店一九七九年版。
  这三本书,引起毛泽东思想上的根本转变。只是他的回忆中稍稍有一点误差,那本《共产党宣言》中译本,他不是在北京读到的,是他来上海之后或回到长沙之后读到的。可能性最大是在上海读到的。因为他在上海度过了近两个月——一九二○年五月五日抵达,七月七日离开。陈望道译的《共产党宣言》,一般都以为是一九二○年八月出版,因为初版本上印的是这一出版年月。但是鲁迅却在一九二○年六月二十六日便已“得译者陈望道寄赠《共产党宣言》(上海社会主义研究社本年四月版)”王观泉:《鲁迅年谱》,四五页,黑龙江人民出版社一九七九年版。。毛泽东在上海拜访过陈独秀,结识了陈望道,因此他在上海得到《共产党宣言》中译本的可能性极大。
  那三本书,以及跟陈独秀的谈话,促使毛泽东转向马克思主义,他从“鼓里”睡醒了。他的理解力,远远超过他同时代的那些精通外文的青年们——尽管他只能读到极有限的中译本。如毛泽东所言:“到了一九二○年夏天,在理论上,而且在某种程度的行动上,我已成为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而且从此我也认为自己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了。”③毛泽东跟陈独秀会面,除了“讨论我读过的马克思主义的书籍”,还“讨论了我们组织‘改造湖南联盟’的计划”埃德加·斯诺:《西行漫记》,一三○页;三联书店一九七九年版。
  第五部分:响应“毛奇”和新民学会 2
  毛泽东是一位组织家。早在他二十二岁时油印、张贴“二十八画生”的《征友启事》时,就想团结、组织一班志同道合者。一九一八年四月,毛泽东在湖南长沙岳麓山刘家台子蔡和森家中,邀集一群好友开会,创建了“新民学会”。那天出席集会的有蔡和森、何叔衡、李维汉、萧瑜、萧三(即萧子暲)、张昆弟、罗章龙、陈启民等十二人在《我和毛泽东的一段曲折经历》里所陈述的是十二人,而在《毛泽东年谱》里记载的是十三人。新民学会以“革新学术,砥砺品行,改良人心风俗”为宗旨。萧瑜被推举为总干事,毛泽东、陈启民为干事。萧瑜如此回忆道:“我清晰记得我完成拟定学会规章的那个春日。拟定出的规章有七条,都非常简明。毛泽东读完后,未作任何评论。然后我们又把我们决定是第一批会员的每个人的优点重新核实了一番。我们一致以为他们都是合格的。他们共有九人,再加上我们两人,学会共有十二名首批成员。凭着我们年轻人的那股热情,我们自称是十二个‘圣人’,肩负时代的使命!我们也以为彼此之间是兄弟,有着共同的抱负与理想,有着相互的尊重与友爱。
  “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在第一师范的一个教室里(实际上是在蔡和森的家里),我们十二个人聚在一起,十分庄严地举行了第一次正式会议。我把印好的新民学会规章分给每个人并征求他们的意见、疑问和评论。但没有什么新的意见提出。于是每个人又交了一点会费,我被当选为第一任秘书。我们决定不设会长一职,会议就结束了。新民学会就这样宣告诞生了。尽管没有什么演说,但我们十二人之间已建立了更为密切的关系,我们献身运动的雄心和热情有了新的动力。我们都意识到,从现在起,我们的肩上担负了新的责任。
  “毛泽东在会上一句话也没说。我们都清楚我们的目的和会员应该做的事情,主张每个成员都应以切合实际的作风行事,而不应空谈高论。学会中只有一个喜欢为讲话而讲话者,那便是陈昌,此人以发表冗长演说闻名。我们这位同学来自浏阳,与我偶然相识,于是成为好友,可即使是他,也没有在新民学会成立大会上发表演说。陈昌后来成为中国共产党早期的组织者之一,一九三○年二月在长沙就义。
  “新民学会成立以后,大约每月举行一次会议。尽管不是什么秘密聚会,我们仍尽量少为人注意……”萧瑜:《我和毛泽东的一段曲折经历》,昆仑出版社一九八九年版。
  这个新民学会,一九二○年发展到拥有七八十名会员。尽管新民学会还不是共产主义性质的组织,但后来其中的很多人成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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