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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世界经典情爱小说文丛--红杏出墙-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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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稿,摆出学究的架势,鼓足了它的页码,居高临下地蔑视着一切抒情诗和诗体书简。这并非是一位肥胖的先生,而是思特凡正在创作的一部五幕悲惨而恐怖的戏剧。亲爱的读者,为了让您明白这个剧本的傲慢和愚蠢,我想用您来作一个比喻。某位肥胖的D夫人额头扎着饰带和羽毛,身着宽大的裙子走进舞场,她的裙子就像意大利教堂的圆盖那么大,当她在柔弱而优雅的您的身边经过时,自以为用她那傲慢的一瞥把您压倒了。可您却微笑着,在心里说分量不成其为美,而且感谢上帝,有许多骑士宁要一朵弱小而芬芳的紫罗兰,也不愿要一朵硕大而无味的金盏花。这就是这个剧本所遭遇的感觉,应该将这番道理对那些傲慢的人讲一讲!    
      当烟斗熄灭的时候,思特凡慢慢从烟雾中显现出来,就像一个古代的神灵出现时那样。抽烟是他在写作之前的洗手,那些高明的厨师在操刀之前都要洗手,或者不如说是他们知道自己应该洗手。开始写作前,他抽烟作准备,驱除脑中的一切杂念。他拿起鹅毛笔,写下剧本中的一句诗,发现要寻找一个韵脚。韵脚并不好押,它总是要么溜掉了,要么出现了也只会干扰他的思考,就像个不断反抗而又反复无常的奴隶。思特凡却把韵脚当成自己溺爱的孩子,他先在天花板上找,然后又在地板上找,再后来就到墙壁上去找。终于,他的目光停在了窗户上,五月美好的阳光在蔚蓝的晴空中闪耀着,和风吹拂着绿叶青枝,一只麻雀在花瓶上叽叽喳喳地跳来跳去,这是一只巴黎的夜莺。于是,我们的诗人忘了剧本,他走到鸟儿面前,把面包掰碎,而夜莺不但不害怕,反而像是在招呼他更走近一点。    
      “我的小寄宿生,我差点把你给忘了,”他对它说,“唉!你根本不懂写剧本是怎么回事!在这美好的早晨,整个大自然都在微笑,你从没有想过要哭泣,只是钻到树荫下去和你的女伴嬉戏。你啾啾鸣叫着和花儿游戏,在空中自由快活地飞翔,为阳光和花香所陶醉。你是一个聪明的小动物,你知道如何去爱。而我呢,我是一个诗人,然而我也是一个笨蛋,只是在写一个剧本。去吧,我可爱的小朋友,去吧,去欢笑和歌唱吧,而我却要尽力试着哭出来。”    
      鸟儿好像听懂了他的意思,同情地瞅了他一眼,然后飞走了。它很快消失在附近的树丛里,这时,思特凡又找起他那顽皮的韵脚来。    
      我不知道调皮的仙女把这个讨厌的韵脚藏在哪一朵玫瑰花里,或者是微风把它放在一只飞蛾的翅膀上带走了,只见我们的诗人在椅子左旋右转,双手撑着额头,但仍然一无所获。他又开始了他的寻找,看看天花板,然后看看地板,再后来看看墙壁,看看窗户。这一天显然是个消遣的日子。一只美丽的白蝴蝶围着一朵玫瑰花上下翻飞,偶尔会颤动着停留一会。我们的诗人一贯对空中的这些小天使非常喜爱,于是他又忘了韵脚,目光和思想都停留在这只轻盈的蝴蝶身上。然而情况很快变得复杂起来,又有一只蝴蝶飞过来争夺这朵花,第一只蝴蝶勇敢捍卫着它心爱的宝贝,这两位战士为了美丽争执起来。没有什么能比那优雅而轻柔的进攻、能比在阳光下迅速扇动的洁白翅膀更为迷人的了。它们盘旋着纠缠在一起,好像随着风飘远了,突然又飞回来围着玫瑰花打转,争夺这个胜利者的奖品。飞得较快的那一只急切地亲吻花朵,停在湿润的花冠上不想离开,直到对手用翅膀把它从爱情的宝座上赶开。紧接着,它们又飞了起来,重新纠缠在一起,而获胜者便可以再一次对花朵爱抚片刻。    
      思特凡微笑着注视这场优雅的角逐,忽然一阵凶猛的风吹来,蝴蝶们被刮离他们所心爱的夫人很远,于是,两位风流的骑士只好颤抖着离去。对这两位美丽的求爱者,年轻的诗人深怀好感,他跑到窗边注视着它们,直到它们消失在楼下鲜花盛开的花园里。    
      诗人的房间位于一座高大而漂亮的房子的第八层,对面是一块开阔的土地,上面种着树木和绿篱。闪着露珠的浓荫中阳光在快活地嬉戏,柔和的花香在微风中四处飘逸。这是五月里一个阳光灿烂的早晨,是一个情人们相思的早晨,是诗人为自己的剧本魂牵梦萦的早晨。这是在多雨的冬天之后,春天露出的如此温柔、如此充满爱情和希望的第一个微笑。    
      思特凡想着这朵玫瑰花,被久久争夺、轮番爱抚、然后又被突然抛弃,又想到那两只随风而逝的蝴蝶,它们也许现在正围着另一朵玫瑰花在打转,他由此理解了情人和爱情的全部真谛。他完全忘记了他的剧本,他只梦想着一朵玫瑰花,而他则会是一只忠诚的蝴蝶。他果断地抛开了厚厚的手稿,一口气写下了许多诗句。    
      当他写完以后,他对自己说:“是的,当我重读这些诗句的时候,怎么揉我的眼睛也不会有眼泪,因为这些诗句里只闪耀着微笑。这是自然流露的韵脚,而我只需把这束花寄给我心爱的人就行了。”    
      于是他拿起鹅毛笔,真可惜,他连一个名字也写不出来!面对现实,他美好的梦想溜走了。可怜的诗人常常谈到爱情,不过都只是道听途说,只是心中偶尔感受到的隐约的战栗而已。现实令人伤心,那就是他只倾倒在一个人的脚下,而这个理想的人那徒具形式的幻影就守在他的床头,抚慰着他的寂寞。从来没有一个女人亲吻过他的嘴唇,而诗人则是个天真而轻信的孩子,迄今为止他都满足于对爱情的幻想,满足于这个爱情的幽灵。    
      现在,他低垂额头深思着,他感觉到了实际的需要。那些空洞的梦幻,那夏夜的天使,已不再能使他满足了。他要实现自己爱情的梦想,他要使他爱的幻影成为一个可以触摸的人。既然他刚刚为亲密的女友写下许多爱情的诗句,就应该寄给她。然而,这是个可怕的难题,无论运用多么高深的代数都无法将它解决,因为一个心爱的人是不能任意创造的,尤其是思特凡所想要的心爱的人,她必须温柔、迷人、忠诚……。诗人想了好久却毫无结果,他生性执拗,又开始寻找起来,实际上,他的推理不乏逻辑:“我为我的情人写了一些诗,而惟一的遗憾是我不认识情人,因此我把信寄给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就行了”。但这难度也很大,他停了下来,但是并不绝望,他点燃烟斗寻找着灵感。    
      亲爱的读者,像您一样,像我一样,像许多别的人一样,思特凡有些迷信,他倒不是非常相信纸牌和梦境,他是由于非常聪明才承认我们的感官存在不足,认为我们感觉不到在这个粗俗的世界上尚有许多细节。因此,他相信爱神会保护情人们,它会蒙上父辈们的眼睛,让情人们在公园的小径上不期而遇。他忽然想到了那个好心的仙女,并从中发现了一个办法,他为此高兴得跳起来,差点儿打碎了他心爱的烟斗。诗人是幸运的,对于不少数学家都认为荒唐的难题,当然,这些数学家都是我所认识的,他竟然找到了一个解决办法。由此可见,烟草的确能启迪人的智力。    
      他拿起三张漂亮的粉红色信笺,抄了三份并署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庄严地走到窗口,像女祭司祭拜维纳斯一样,伸出手臂,转过头来,然后松开三张信纸,让它们随风飞舞着飘远。    
      您或许会对我说:“怎么,这个怪人竟想让微风当信使,指望用这种办法让他的诗到达目的地!”    
      “哦!亲爱的读者,他并没有指望,他只是希望——一个男人所能说的一切不就是希望吗?”    
      “可是,先生,他为什么要抄三份呢?难道他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竟想同时拥有三个情妇?”    
      “哦!夫人,这想法是多么丑恶!我向您保证,思特凡从没有这样想过。不过,考虑到一个多情的女人是非常难得碰上的,所以,他想向三个女人试试运气,以便至少能有点选择的余地。但愿您不会生气,因为是您向我提问的……”    
    


一阵风眼泪是她的首饰

      2    
      在思特凡下面的二楼上住着一位年轻而富裕的寡妇——德玻伊夫人,这位夫人与诗人同样享受着从屋顶上能看得见的巨大的花园。她的丈夫是个上了年纪的好好先生,脑瓜不太灵光,然而在有一点上他却颇为开窍,他知道如果不想再受到妻子的指责的话,就应该去见他的祖先,把自由还给他的妻子。德玻伊夫人也总说他的丈夫从来就不理解她,这次婚姻并不合她的意。她自认为本性富于诗意,因此对这个最粗俗的男人没有任何好感。她知道一种朦胧的神态于她最为合适,因此表情时时露出轻柔。此外,她认为淡淡的哀愁与她的容貌很是和谐,所以她时常为亡夫哭泣,总是说他有一颗仁慈的心,似乎要表明失去他之后她是多么不幸,尽管她并不爱这个男人。    
      而人们悄悄地说德玻伊夫人善于卖弄风情,眼泪是她的首饰,一种她非常善于用来表现自己的首饰。人们还说,不幸的是她的丈夫确实从来就不理解她,这位高贵的夫人用夫妇间那些琐碎的事来折磨他,使他付出了昂贵的代价,也使这位迷人的、乐于接受奉承的女人成了寡妇,而他却以为获得了解脱。不过,亲爱的读者,我深信这些都是长舌妇们的诽谤之辞。在我看来,我宁愿相信:所有的女人即使不是出于爱情而结婚,但也都爱着她们的丈夫;所有的丈夫永远都不会理解他们的妻子;所有的妻子最后都会为丈夫哭泣,而并不担心会哭红眼睛、嘴唇苍白。    
      这位悲痛的寡妇常常会得到许多人的安慰,您可以把他们看作是她的朋友或者崇拜者。但是她常说因此感到疲倦,她说宁愿独自伤心,宁愿在花园的大树下穿着丧服踉跄地漫步。    
      那一天,她躲避在一条偏僻的林间小道上。我当然不会在她痛苦的时候鲁莽地前去打扰,更不会去看看她的痛苦是否是一种面具,而在她独自一人的时候微笑会不会代替了眼泪。我甚至不想告诉您她读的是什么书,因为泄露秘密只会让人们感到失望。    
      她坐在一张乡村长凳上,低着头。忽然,一张粉红色的信笺掠过她的卷发,最后落在她的脚边。她抬起头,确认周围空无一人,便大胆地将这张信笺捡起,读了起来。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她连着读了两遍,笑容愈来愈明显。后来她把信笺藏进上衣里,合上书本,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被人错误地烧死的巫师们啊!你们能看穿灵魂中最隐秘的东西!你们为什么不仍旧活着,以便告诉愚昧无知的我,这位美人是在为她的亡夫悲泣,还是在为她未来的情人伤神?    
      这栋房子的女门房也碰上了几乎相同的情景。让娜大妈,一个唇须浓厚、长着疣子的胖女人,正在她管辖的帝国的一隅专心打扫,这时,一页粉红色的信笺旋转着落到了她的扫帚下面。她一向特别喜欢粉红色,因此不想让它跟其他废纸一样,遭受被她扫进泥里去的厄运。此外,她认为一张如此漂亮的纸被捡破烂的人的破靴踩脏也非常可惜。于是,跟德玻伊夫人一样,她把它捡起来放在胸口。    
      由于性格和职业的关系,让娜大妈非常富于好奇心,回到家后,她就把纸拿出来翻看着,终于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行行诗。她从来都不能把诗念通顺,但是好奇心增添了她的勇气,她果断地戴上了眼镜,仔细辨认起来。好不容易念完了,尽管什么诗意、形象都谈不上,不过我可以发誓,她什么都明白了,她谦逊地认为诗人就是在赞美自己,这点跟那位寡妇也一样。她那皱纹横生的面孔想浮上几朵红晕,然而只是徒劳,她那张只要一张开就要大叫大嚷的嘴唇也慎重地闭上了,以免漏出几句高兴的话来。她收到这样的求爱信是如此稀有,所以尽管她努力着,但也无法生气。她屈服了,微笑起来,又一次不畏艰难地把信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读了一遍。    
      爱神啊,爱神,但愿那天你蒙着眼!看到诗人向他的意中人倾诉的心里话,竟被这个老太婆用她那肮脏的指头指着,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嘀咕出来,你难道不会恼火得折断你的弓箭?她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干瘪的嘴唇因渴望得到亲吻而痉挛,贪婪、灰暗和带着淫笑的眼睛不时抬起来望着天花板,一副沉醉在肉欲之中的模样。这个长舌妇以为她回到了十六岁,矫揉的腼腆、内心的满足和幼稚的幻想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极其可笑的画面,让人害怕得逃之夭夭,又让人感到乐不可支。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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