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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重生之衙内-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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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需要,说一声就得了。”当初我说让方文惕负责去组织烧砖的人员,其实考虑欠妥。方文惕虽说也是红旗公社的社员,长期在外,呆在农村家里的时间很少。在人家眼里,基本上也属于不务正业的那种人。不过因为他有残疾,别人倒也并不苛责,觉得他能养活自己,不拖累父母,就算是很不错的了。
  很显然,他缺乏组织这种“大规模生产”的能力和基础。
  于是我又再和他商量,还是由我单干,钱算是我借他的,一分的利息,每月由我在利民维修部的分红中扣出五百元。分三个月还清。
  方文惕本就对这事不大热心,又没亲眼见过制砖机,总觉得不太靠谱,叫他放下现成的摇钱树去伺候泥巴疙瘩,实在不很乐意。当下也没多少犹豫,痛痛快快就答应下来。
  在他想来,赚钱还是要看得见才比较让人放心。
  火力发电厂已经破土动工,正在下基脚,大坪公社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县里的领导包括严玉成和老爸都亲自去过两趟,对工程建设的进度很关心。
  电厂建设直接由国家拨款,N省第一建筑工程公司承建,专款专用,县里和宝州地区都插不上手。严玉成和老爸如此重视,也只是表示个意思。总不能让别人说他们不关心国家的重点工程建设。当然,那么大一个工程,需要用到许多临时工,倒是给向阳县特别是大坪公社的社员提供了一个农闲时节搞副业的好去处。从这一点上说,县里领导关心也并不纯粹是做样子。
  赶在开学前几天,我回了一趟柳家山,直接找到五伯。
  我原来打算要大堂哥柳兆时来负责这事,仔细思量之后又放弃了。放弃大哥的理由和放弃方文惕的理由是一样的。大哥十九岁,与小舅同年,法律上算得成年人。不过在农村,也就是个半大的青皮后生。伯父去世早,失了教养,大哥有点游手好闲。农村青年,沾上了这么个毛病,通常都不会被人看好。
  而且大哥的身体又不大好,时常闹个头痛脑热的。虽说有制砖机,但举凡松土、上土、码坯、箍窑、出窑可都是重体力活,大哥根本吃不消。
  若论组织能力和在群众中的威望,通柳家山无人能出五伯之右,如果能说服他亲自主持,那是再好不过。这事既不能告诉老爸,也不能让江友信出面,说不得,本衙内只好赤膊上阵了。好在五伯对我印象颇佳,又有“七一煤矿修电机”、“稻田养鱼”、“栽种金银花”等一系列“先进事迹”垫底,再整个制砖机,想必也不至于让他老人家吃惊过甚。
  但是一踏进五伯的家门,我心里又不托底了。
  五伯叫了一声“小俊”马上就起身出门张望,然后大惑不解。
  “小俊,你爸呢?”晕!
  敢情在五伯心里,我还就是个小屁孩!上他家一趟,理所当然都得有大人陪伴。
  “怎么,五伯,我自己就不能到你家来玩,非得要我爸带我来?”所幸我并非真正的小屁孩,四十年的人生阅历,总不能完全白瞎吧?边和五伯油嘴滑舌,边将手里的烟酒摆到了桌面上。
  五伯一怔:“能来能来……小俊啊,这是什么?”“孝敬你老人家的。”“谁带来的?”五伯疑惑地问。
  “我啊。你侄儿我孝敬你的。”“你?”五伯更加不解了。
  “好了,五伯,我来呢,就是有件事想跟你老人家商量商量。”“你有事和我商量?你爸叫你来的吧。好,你说吧,什么事?”我差点彻底被五伯打败,绕来绕去,他就是不肯接受我和他平等对话的资格。想了想,我决定模糊一下背景,要不然,光这“资格”问题就够五伯和我绕上老半天的。
  第68章 制砖厂上马
  “五伯,金银花长势还好吧?”“好呢。”一说起金银花,五伯就很兴奋。
  “照你上次说的,大队又育了两千株苗子,长势都很不错。”“那就好。明年要是能收三茬花,搞不好能有五六千块钱的收入。”五伯笑眯眯地点头:“就是呢。这可都是你出的好主意,看来读书读得好就是有出息。”正说话间,五伯母打外头进来,见我在座,惊喜地道:“小俊来了呀?晋才和碧秀也回来了吧?”“五娘好。”我忙站起身,恭恭敬敬问过安好,这才回答。
  “我爸我妈都没回来,他们事情比较多,抽不出时间来。就我回来看看外公外婆和五伯。”“好孝顺呢,小俊。”五伯母连连点头,看见桌上的烟酒,就望五伯。
  “小俊带来的,你收起来吧。”五伯淡淡地道。
  “哎呀,真是,又不是逢年过节的,窜个门还带什么东西……老倌,你也真是糊涂,就让人家小俊这么干坐着,茶水都不倒一杯……”我笑道:“五娘,我不渴呢。要渴了,自己会倒茶,不敢劳动五伯的大驾,那可折杀我了。”“这孩子,嘴巴真甜。”五伯母念叨着,颤巍巍端上凉凉的茶水,摆出一碟自家炒熟的南瓜子,又急匆匆跑到里间拿出几个鸡蛋,捅开灶火,用一只陶罐装了半罐清水煮起鸡蛋来。
  我正要客气几句,五伯摆摆手,笑道:“小俊,别理她了,咱们继续说话。你爸叫你来有什么事?”唉,怎么说都是老爸叫我来的!郁闷一把先!
  “五伯,今年一年,咱柳家山大队的人均收入能有多少钱?”五伯不妨我问起这事,奇怪地看我一眼:“你爸叫你问这个?”我差点要抓狂!
  “……嗯,现在才过去半年多点,不好说。去年是每个人能分到三百五十斤口粮……十五块六毛钱……今年养了五十亩鱼,估计得有六千多斤,分掉一半,留下一半,能卖一千多块钱……”我倒抽一口凉气。
  上辈子尽管经历过这个年代,不过那会子是真正的小屁孩,对这些数据一无所知。只是当作历史在书上了解过一星半点。虽然早知道社员收入不高,但人均“三百五十斤口粮”和“十五块六毛钱”还是让我头晕目眩。
  “那,柳家山总共有多少社员?”“男女老少通算下来,八百五十几口子吧。”也就是说,养五十亩鱼,人均不过增加了一块多钱的收入。
  “那,柳家山大队总共有多少集体积余……只说现金。”五伯苦笑一下,有些难堪:“四百五十二块七毛三分。”我一把抓住桌子角,以防突然晕厥摔倒。
  “五伯,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五伯眼望着我,有些莫名其妙。大集体的生活过了二三十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如此,五伯早已经习惯了。不知道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来找五伯,原本只想简简单单和他商量一下制砖的事情,现在看来,得先谈谈日后柳家山大队的发展方向。五伯观念正统,不解开这个疙瘩,今天这趟说不定就是白忙乎。
  “集体没有积余,社员手头更是紧巴巴的,一有个什么要紧事,都应付不过来。比如上回七伯家的小青姐生病,就连个医疗费都掏不起。”五伯脸色郑重起来:“小俊,是不是县里有什么新搞法?你爸叫你来探我的口风?你放心,只要是严主任和晋才要做的事情,不管做什么,五伯我和柳家山大队都举双手赞成。”我沉吟着,说道:“五伯,确实不是我爸和严主任叫我来的……大坪火力发电厂的事情,你听说过了吧?”“这么大动静的事情,五伯我能没听说过?怎么跟火力发电厂扯上关系了?”“当然有关系了。那么大一个工厂,得用多少红砖啊?我们柳家山大队,不是年年都有人出去搞副业,给人家打砖坯?”五伯有点明白了。
  “有倒是有,都是小打小闹的。人家那么大工厂建设,听说是中央直接拨款的,能用咱们的红砖?”我笑起来:“五伯,是中央拨款没错,难不成红砖也从中央运过来?”五伯不禁也笑了。
  “是这么个理呢。”“五伯,不瞒你老人家说,我有个朋友,买了台制砖机,想到咱们柳家山大队搞个小制砖厂,你看行不?”五伯问道:“你的朋友?”“怎么啦,五伯。我年纪是小,可也没谁规定我的朋友都是小孩啊?他买的制砖机,每天可以出五千块砖坯呢。只不过他在街上有工作,没时间来搞制砖厂,这才要你老人家出面帮忙。”“有这种好事?”我一听心中大喜,趁热打铁:“是啊,我那朋友原本要将制砖厂搞到大坪去,离电厂近嘛,运费便宜。是江友信跟他说了,要搞到咱们柳家山来。”“江友信是谁?”我淡淡一笑:“我爸的秘书。”这个时候将江友信抛出来,也有个说法。让五伯以为这中间有老爸的影子。这个就叫作扯起虎皮当大旗。
  果然五伯的神情就有变化。
  “这样啊,那怎么搞这个制砖厂,你那朋友有什么章程?”呵呵,绕了半天弯子,总算是点到正题了。我嗓子眼都快讲干了,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这才说道:“五伯,这又两个方案可供选择。第一个就是合伙干,我那朋友出制砖机,算是他入伙的,小四千块钱。其余的由柳家山大队出,包括社员出工的费用,都由大队负责,分红对半开。”五伯皱起眉头:“小四千块钱呢,这要对半开的话,咱们也要掏这么多,就算出工的费用可以先欠着,等赚了钱再支付,其他买煤的钱,雇车的钱,也不是小数目……你说说第二个办法……”“来了来了,小俊,饿了吧,先吃个鸡蛋。”我正要说话,五伯母煮好鸡蛋拿过来,剥好一颗递到我手里。
  “谢谢五娘。”折腾了这许多时候,我还真是有点饿了。
  “五伯,第二个方案是所有资金都由我那朋友出,大队只管组织社员出工,烧窑,装车,赚个工钱……嗯,工钱一个月一结,现金……你看怎么样?当然,为头负责的人,另外开一份工钱,我那朋友的意思,每个月给一百块。”我边吃鸡蛋边含含糊糊地说道。
  “多少?”五伯“呼”地站了起来,满脸不信。五伯母刚巧听到,也惊呆了。
  每月一百块!
  我爸这个县革委副主任,每月工资满打满算也就五十块出头。而五伯做大队支书,每年的补助还不到一百块。
  “小俊,你说的是真的?”我装出很委屈的样子:“五伯,我会哄你吗?”五伯母帮腔道:“是啊,人家小俊小孩子家,哪会撒谎哄人?”“小俊,你那个朋友,做什么的?这么有钱?制砖机都能买得起?”“嘿嘿,这个你老人家就别问了,总之人家是有门路的人。要不我也不会来帮他说这事了。”五伯就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在他看来,街上的能人多了去了。眼前这个九岁的侄儿,不也是一位小能人么?年纪小小,懂得事情可多。
  “那敢情好。农闲时节,大队的壮劳力都找不到什么事情做呢。要能赚个工钱,确实是好事情。就怕……”“就怕什么?”“就怕政策不允许呢。这可是走资本主义道路……”我笑道:“五伯,您的政治觉悟还挺高的。可是你也想想,咱们烧砖是卖给谁?卖给火力发电厂啊,那可正经是国家支持的大型项目。咱们啊,这叫给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又不是卖给外国人,怎么就叫走资本主义道路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其实我知道五伯的担忧很有道理,一九七八年搞这个,确实是违反现行政策的。不过火力发电厂的建设可不等人,咱们不卖砖给他,自有别人卖。
  我是想钻个空子,利用一下时间差。只要遮掩着扛过这几个月,等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之后,中央政策自有新的变化。到那时就算仍然不能大张旗鼓地搞私营经济,环境也必定比现在要宽松得多,断然不至于动不动就给上纲上线。
  关键是怎么遮掩。这才是我要找五伯的主要原因。
  “就你能说。”五伯展颜一笑,随即又微微蹙眉。看来他心里头的疙瘩一时半会还解不开。这也难怪,毕竟搞了二十多年的集体经济,总不能让我一个小屁孩几句话就给忽悠住。
  五伯母倒是极聪慧的,说道:“老倌,这可是大好事。你不好出面,就叫兆玉出面好了。”兆玉乃是五伯的长子,大约三十岁出头,是个能干人。由他挑头,确实比五伯赤膊上阵更合适。
  我一拍巴掌,笑道:“五娘说得再对也没有了。五伯您是支书,怕人家说闲话,兆玉哥可没这个顾虑。”“就是,他一个农民,连生产队长都不是,怕啥闲话?”五伯母继续怂恿。
  “每个月一百块呢,到哪找这种好事去?”饶是五伯政治觉悟再高,涉及到亲生儿子的前程,也不禁怦然心动。
  “那,你去把兆玉叫回来,咱们再合计合计。”我微微一笑,端起茶来喝了两口,往椅背上一靠,极其惬意地舒了口气。
  “爸,叫我什么事?呀,小俊来了?”柳兆玉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人还没进堂屋,大嗓门就嚷嚷起来了。
  我忙站起来:“兆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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