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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江青传-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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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通’的成立,标志了这一时期左翼电影运动反‘围剿’的重大胜利。”
  一九三四年十二月,“电通”推出了它的第一部影片《桃李劫》,由袁牧之编剧,应云卫导演,吴蔚云摄影。影片上映后,获得观众好评,使“电通”站稳了脚跟。影片中由田汉作词、聂耳作曲的《毕业歌》,一时成了“流行”歌曲。
  一九三五年初,电通影业公司迁入上海虹口荆州路四○五号原岭南中学内,在那里盖起摄影棚,拍摄了第二部影片《风云儿女》。电影的故事原是田汉写的。由于田汉被捕,由夏衍改编成摄制台本,许幸之导演,吴印咸摄影。影片的主题歌《义勇军进行曲》,田汉作词,聂耳作曲,传唱全国,以至后来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
  就在《风云儿女》即将完成之际,蓝苹进入电通影业公司。据说,介绍她进“电通”的,便是最初在上海码头迎接她的那位青年导演史东山。
  当年的《电影新闻》图画周刊,记述了蓝苹初到电通影业公司的情景,写得倒还真实:
  “有一天,施超正与几个同事,在网球场上玩球,忽然门房领了一个姑娘进来,看她秀发垂肩,身段苗条,穿着一件蓝布旗袍。当她问讯的时候,说得好一口北平话。她是来访编剧先生唐纳,因为唐纳不在,她就改访了玉莹与袁牧之。可是偏偏不巧,他们两位也出去了。于是她便坐在网球场旁闲眺。不一刻,也手痒起来,居然也提了丢在一旁的网拍,参战起来,只挥拍几记,就知道她是内行。”
  “晚上,在膳厅里,经理马德骥,替她介绍,方知这位是新近参加演员阵容的蓝苹小姐,并且还替她补自一句说:‘蓝苹小姐是话剧界有名之士。’”
  仅仅演过一部《娜拉》,蓝苹就成了“话剧界有名之士”;以此为跳板,她跳进了电影圈子里。
  蓝苹进入“电通”,正值“电通”在筹拍第三部影片《自由神》,该片由夏衍编剧,由司徒慧敏导演(这是司徒慧敏导演的第一部影片),杨霁明摄影,演员有王莹、施超、周伯勋、吴湄。蓝苹来到之后,也就加入了《自由神》的拍摄,饰演影片中的女兵余月英一角。
  从《蓝苹访问记》看蓝苹
  自从主演话剧《娜拉》一举成名,关于蓝苹的种种报道多了起来。她进入“电通”,成为“影星”,更是记者追逐的对象。
  在长长短短、大大小小的各种报道之中,笔者以为一九三五年八月二十八日至九月一日连载于《民报》的《蓝苹访问记》,还算比较真切地写出当年二十一岁的蓝苹初入电影界时的形象。
  现照录原文如下:
  蓝苹访问
  《民报》记者李成
  八月四日,吃好了中饭,搭十七路无轨电车到荆州路下来,向西约摸跑了数十步,那用白漆写在黑篱笆上斗大的“电通影业公司”这几个字已映在我底眼睑里了;虽然酷炎的太阳光芒直射着我,满身如雨般淌着汗珠,但因为好容易被我找到了处所,所以这却使我有“乐极忘悲”之感,只兴奋地向前迈进。
  跨进了大门,门房便站了起来问我找谁,我一边用手巾拭着汗珠,一边告诉他要找蓝苹小姐,但他也只应一声“唉”,却不再问我底姓名就一溜烟地向宿舍那里跑进去了。过了一会,门房转出来,站在摄影(棚)底门口,用手在招呼着我,于是我就大阔步地跟着他走进了会客室。
  这时,刚巧有一个青年埋头在弹钢琴,蓝苹小姐很起劲地站在旁边练习嗓子。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条子纺绸旗袍,脚上也只穿一双白帆布鞋,连短统反口的袜子都没有穿而裸着。她底脸上既没有擦一点粉,又没施胭脂,当然口红更是谈不到了。还有她底头发也不像‘娜拉’那样卷烫着,却只在前额上留着几根短发(俗呼‘前留海’),其余都是朝后梳着,真使人感到不如摩登女郎那样的妖艳与讨厌,而是好像乡下姑娘似的纯洁质朴。
  蓝小姐一听到我底皮鞋声,她把头回了过来一看,就好像“小鸟儿”一般活泼泼地向着我迎面跳过来,一边伸出手来和我握了一下,一边满脸浮现着笑容开口说道:
  “今天天气特别来得热。唉,这里还有一点儿风,李先生,请坐吧!”
  “是的,今天特别来得热。蓝小姐很忙吧?”我就把上衣卸下来挂在椅背上。
  “没有什么,空闲得很,因为司徒慧敏先生这几天生病,所以没有拍戏……”她把头低着,沉思了一下,道:“唉,我底嗓子太不行了,像演《娜拉》似的,虽然我自己拼着命吊起来嗓子,但台下较远的观众老是听不清楚,所以我近来每天在练习嗓子。”接着她便谦虚地笑嘻嘻说道:“李先生,请指教!”
  这使我感到为难了,我既不是批评家,又对于戏剧毫无研究,是门外汉,当然我只有用“很好”二字来回答她了。
  “那可不敢当。前些时候报纸上批评我底台词念得太快了一点,就是我自己也有这样的感觉。虽然我时常想矫正过来,事实上却很不容易。这就是我底缺点。但是,假使第三次再演《娜拉》的时候,我相信一定是可以办得到了。”
  这时,大家都静默无言地对坐着,凉风不时还可以从窗口送进来。于是我就把自己底话匣打开来:
  “蓝小姐府上哪儿?”
  “山东济南。”
  “府上还有谁?堂上大人都健在吧?”
  “只有一个白发年迈的老母,父亲是在我五岁的时候就死了,还有一个十七岁的小弟弟。此外,还有一个可怜的姐姐和她底两个孩子。”
  “蓝小姐今年芳龄……”
  “一百岁。”她自己不觉破口大笑起来,接着又反问我:“你猜?”
  “……”我摇了摇头答她。
  “告诉你吧,老了,已经有二十二岁了(指虚岁——引者注),哦……”长叹了一口气:“真的,女人过了二十五岁,一切都完了,不是快要老了吗?”
  “哪里?年轻得很,你是有极大的前途的!蓝小姐,进‘电通’已有多少时候了?”我一边勉励她,一边又问她。“
  “在公演《娜拉》以前,虽然已经进电通了,但那时还是临时演员,完全是试验性质的。正式签订合同是在公演《娜拉》以后。”她说话底声音很低,在她底心中若有所思似的。
  “每月报酬多少?可否告诉我?”
  “那有什么不可以?很少,只六十只大洋一个月,我只得住在公司里,就是想节省几个钱。因为家里边的生活费还需要我负担呢。每月我总得要寄回去四十元,余下的二十元作为我自己底零用。”说到这里,她把托在额下的两手伸张开来,愁眉不展地硬装着笑容:“家里他们除了我以外,谁都没有收入。我的姐姐因为没有受过高深的教育,所以也和我一样没有什么特长的技能。我想自己以后有机会,总得再多学习一点东西,多读点书。”
  “蓝小姐对于各报上关于《娜拉》演出底批评有什么意见没有?”
  “他们对于我都太客气了,实际上我有什么,完全是瞎闹的,不过我总觉得‘娜拉’底个性太和我相近了,所以我很喜欢演这个脚色。就是对于‘娜拉’底台词,我从没死读过。告诉你,我还只念过两遍,不知怎地,连我自己也都觉得莫名其妙,竟会很自然地从我底口中背出来。不消说,现在我还都没有忘记会背得出来。至于尤娜女士在自由谈上批评我在骂柯乐克的时候,以及觉悟后对于滔佛底反抗态度还欠凶,这是我不同意的。实际上,我自己觉得已经太凶了。还有她批评我在娜拉出走时候的瞬间的高潮表现得不够,这一点我是接受的。虽然我已是用九牛二虎之力拼命提高嗓子和精神,但这大概是因为我演得时间太久而疲倦了的缘故吧,始终只允许我达到这个地步。”她越说越起劲,但她底态度可脱不了像那“小鸟儿”一般天真烂漫。接着她真的好像娜拉已觉悟后似的由懦弱而转为强力的富于理智的反抗精神,把眉头皱了一下,咬紧着牙齿兴奋地说道:“不过我自始至终相信在高唱‘妇女回到家庭去’的声浪中演出《娜拉》,正如吴湄女士所说的,的确是有很重大的意义的了;但可惜易卜生没有把出走后的娜拉应该怎样去找出路的法子告诉我们……是的,不应该做‘小鸟儿’;做男子底奴隶和玩具,不应该把自己底生命为男子而牺牲,我们妇女应该自立,不应该做寄生虫!”
  “蓝小姐近来作何消遣?到上海后看过什么影戏?”
  “很少出去,因为钱的关系。到上海后,我只看过瑙玛希拉底《闺怨》,虽然她底演技是很高美的,但在我总感不到兴趣。还有茂利斯布佛莱底《风流寡妇》,真的我很喜欢那女主角麦唐纳底态度和表情的活泼。”想了一下:“对啦,我记起了,还有我在北方看过凯丝琳?赫本底《小妇人》,虽然她长得这样丑陋,但我也很喜欢她那副天真烂漫、活龙活现的态度和表情。华雷斯皮莱底《金银岛》,我也看过,但这里他底演技却不见得怎样的高明,不过听说他在《自由万岁》里是演得很成功,因为经济关系买不起票;直到现在还没有看过。哈哈!”突然大笑了起来,“真好笑,这些片子还都是轮映到三等戏院,只花两毛钱才去看的。”
  “对于国产片的意见呢?”
  “从前在济南的时候,看得很多,什么《火烧红莲寺》、《空谷兰》之类的片子,我也以为很不差,相当有趣味,当然我那时是不懂什么内容和形式的。现在我只看过《女人》、《渔光曲》、《新女性》、《桃李幼》、《姐妹花》、《重归》等等,但其中的女演员。在我最喜欢的就是阮玲玉,的确她是很会演戏,而且能够扮的角色很广。她可以说是中国最有希望的一个女演员。还有王人美底那像野猫般的姿态和表情,我也很欢喜。的确,她完全是出于自然的。像陆丽霞那样,就觉得做作和扭捏了。至于胡萍和胡蝶她们底经验当然是够丰富,修养工夫也很充足的了,但和我都是无缘的;我不喜欢看她们所演的戏,并且她们底演技看起来也老是停止在这步似的,一年一年都是这样,总看不出有什么进步。哈哈,得啦得啦,不要说了吧,真的,我自己发了疯不是!试问我自己懂得什么?居然批评起人家来了,那不是笑话吗?对不起,李先生,请不要见怪,我是瞎扯的,胡说八道的。”她低着头在沉思着,好像在懊悔说错了话似的觉得有点难为情,两颊上绯红着。
  “这有什么关系,各有各的意见,谁都可以自由发表。蓝小姐……”不想她等不到我说完,就抢上来说道:“真的,我自己什么都不懂得。告诉你吧,那真好玩,就是我拍《自由神》的戏,连自由也都莫名其妙。当初我以为是也像舞台戏一样按照顺序系统地拍下去的,不想是无头无尾地在东拍几个镜头,西拍几个镜头,所以我相信自己这次演出一定是一塌糊涂,失败是必然的,成功可不要说了。不过我也并不因此而灰心,我正在想:假使以后有机会,任何性格的角色,我都得要尝试一下。”
  “蓝小姐会跳舞吗?”我问。
  她就笑眯眯地把头摇,说道:“不会。不过我到过跳舞场一次,那是朋友硬把我拖进‘大光明’戏院隔壁的那所跳舞场去,但什么名字我可记不起来。因为我最讨厌看见那丧心病狂的舞女舞客,所以我只坐了一会儿就独自一个踱了出来。”
  “蓝小姐已经结婚过没有?”
  看上去她好像很怕羞似的,低着头笑嘻嘻地说道:
  “我根本是反对结婚的,我主张只要彼此底爱情达到了沸点成熟了的时候,不必经过结婚的仪式,尽可实行同居。不过我现在虽然已有了爱人,但我以为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我始终是没有把恋爱看做比事业还重要。总之,……”
  还没等她说完话,我就抢上去问她:
  “蓝小姐可否把爱人底名字告诉我?”
  “这何必要管他呢?……我总觉得我们尤其女人更应该从重重的压迫之下觉醒过来,至少;也得要像娜拉这样有反抗出走的精神,想法子能使自己多学习一点东西,把自己底力量充实起来之后再说。不要说恋爱问题,就是其他一切,都不难解决的。”
  “蓝小姐进过什么学校?”
  “我因为从小便和母亲寄养在姐姐家里,虽然得到姐夫底帮助曾受过高小教育,但从姐夫去世以后,我也就再没有升学的机会了,所以我也只得在家里自修了。我最喜欢看的,就是小说。真的什么书都看过,从《西游记》、《红楼梦》起,到《呐喊》、《羔羊》、《虹》,还有从外面翻译过来的小说,现在叫我背还都背得出来。但在我最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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