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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

悟空前传之斗佛-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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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我说小白,你这样拉着我的脸,我说话很吃力耶。” 
  (二十二) 
  〃不断斧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奇地问悟空。 
  悟空笑嘻嘻地看着我,叹口气,突然手一松 
  我顿时直直往下坠去。 
  大惊,提气,浮在空中,恼羞成怒大吼:〃死猴子,你……〃 
  他轻描淡写道:〃瞧,你不已经没事了吗?〃 
  突然一惊,不敢置信看向他脸。 
  漫不经心,悟空脸上又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神色,这世间有哪般东西入得他眼。 
  刚刚,真的有人对我说, 
  你不死,我不死吗? 
  心中突地茫茫然。 
  是的,茫茫然。 
  好像是在很高,很高,很高的地方,高处不胜寒,脚下是一片不尽云海。白,软,微微透明,捉摸不透的颜色,绵延起伏到天边,你无法知晓云层下面会是什么。 
  悟空便是云层下的那个人。 
  始终懒散地微笑着,困难时侯握住你手,但当你的手终于有一点温暖之后,他又立刻抽身远去。 
  为什么? 
  突然想起他刚才喂血的时候眼神迷茫狂乱,嘴中喃喃。 
  低低念着两个字。 
  莫离。 
  莫离? 
  莫离是什么,莫要离开什么?有什么东西是不可以离开的? 
  或者, 
  莫离只是个女子的名字?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悟空失态。 
  莫离莫离,真是个谜呢, 
  心中千百个念头转过,却不道出。 
  只是继续追问:〃不断斧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 
  忽听得阎王沉声道〃小白,不断斧已经认你为主人了。〃 
  〃为什么?〃我吃惊,一片迷糊。 
  〃不断斧是把有灵性的神兵利器,它会选择自己的主人。〃 
  〃现在它既被你解了封印,又饮了你的血,以血为契约,自然缔结了你们的关系,从此便为你所用。〃 
  我听得一头雾水,又问道:〃为什么它会选择我?〃 
  阎王,那个老人,突然长长叹口气,转过身,似是自言自语。声音很低,可我却清楚听见。 
  一字一字,他说。 
  〃你一个小小女子,怎么也会有这般强烈的不断的念头?〃 
  我怔了一下,不断,我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念头? 
  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不可断不能断的? 
  想留住永恒,那是痴人说梦。 
  世事如水,从容不迫流动,你怎能让它静止下来。 
  微微摇头。 
  不断斧,这次你认错主人了。 
  突然觉得身上有目光流动,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不带杀气,很复杂,又冰冷又温暖。 
  又冰冷又温暖?怎么可能呢? 
  但是我确确实实感觉到了,四下看却找不到目光的主人。 
  那目光,仿佛四面八方,无所不在,包容了我。 
  如鱼在网中,蚕在丝中。 
  走不脱逃不出。 
  无路。 
  只觉心中蓦然有悲哀,幕天席地而来。 
  浓重无望的悲哀。 
  为什么? 
  然而只是片刻, 
  片刻后那目光潮水般退去。心中的悲哀也退去。 
  我回神,看向不断斧。 
  不断斧。 
  沉静的黑。沉静于八戒手中。 
  八戒神智已经恢复,眼神清明而不解。 
  他显然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地笑,温和地说:〃为什么不断斧到了我手上?〃 
  我咬咬下嘴唇,不觉也一笑。 
  果然不知道真相的人是最幸福的。 
  他要是知道了他刚才险险杀死我,不知道会自责成何等模样。 
  正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八戒却又微笑了。 
  他说:〃正好,我也需要它。〃 
  我楞了一下,〃八戒?〃 
  心中浓浓迷惑,八戒,这般清净温和,与世无争的人,为何也会需要它? 
  八戒看破我所想,微笑道:〃小白,适才依稀听得阎王说,不断斧已认你为主人?〃 
  我点头。 
  他突然显得有点不安:〃那么,可否请你帮我一个忙?〃 
  〃请与我上月宫,伐桂。〃 
  二十三) 
  我转转眼珠。爽快答道:〃好。〃 
  八戒微微惊讶,〃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我微笑,〃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八戒这样做一定有理由的,我相信你。〃 
  八戒闻言一楞,旋即微笑。 
  〃对,我们是朋友。〃 
  我笑嘻嘻地从他手中接过不断斧,仔细端详。 
  〃明明是把刀,为什么要叫斧呢?〃 
  〃也许打造它的人只是想过平凡的生活吧。〃八戒喟然叹道。 
  〃嗯?〃我挑眉,疑惑看向他。 
  八戒不紧不慢解释,〃我只是猜想而已,斧属于平凡人,伐木劈柴,山林终老:刀却是属于江湖人,刀光剑影,血雨腥风,也许打造它的人只是想通过刀走向斧,通过断走向不断。〃 
  〃所以,传说它还有一个名字。〃 
  〃断刀。〃 
  我轻微抽动嘴角,大力点头。 
  〃哦,原来是这样吗?〃 
  心中却暗中嘀咕,这什么跟什么嘛,又断又不断,又斧又刀,完全没听懂,难道正如悟空所说,是我脑袋太小的缘故? 
  不觉伸手摸头,嗯,尺寸很正常嘛。 
  刚好撞上悟空调侃目光。 
  脸不改色心不跳,变掌为抓,挠头两下,然后转身向魔帝,扬扬手中的斧头,从鼻子里冷哼两声,〃还不走,不怕我用小黑结果了你吗?〃 
  他们一下全都楞住。 
  我得意笑笑,哈哈,吓到了吧,我这两声冷哼是极有来头的,当年在天庭上曾见到哼哈二将,两人当时大概正在争吵什么,突然哼将抬头,高高扬起下巴,翻了个极漂亮的白眼,然后冷冷地重重地一哼。 
  顿起凛冽罡风,风中夹杂黑黑的细细的疑似鼻毛的东西。 
  哈将当即昏倒。 
  哇,不出手便制敌,好生厉害。 
  我在旁边大羡不已,立刻模仿。 
  翻白眼,哼。 
  翻白眼,哼。 
  造成的结果是,我当了一个多月的瞎子。 
  因为翻白眼翻得太用力,眼珠给翻到上面落不下来了。 
  所以我从此只哼不翻。 
  得意地看看魔帝,他还在楞着。 
  八戒却迟疑地说话了,〃这个……小黑,小黑是?〃 
  我骄傲地扬扬手中的不断斧,〃就是它啊,刚刚起的名字,难道你们不觉得这个名字很简单形象,琅琅上口吗?比那个不断斧断刀什么的好听多了。〃 
  嗯?方才扬刀的时候,疑似看见刀身冒黑线。 
  一定是错觉。 
  魔帝开口了,他的声音平静冷淡,不带起伏,嘴角却略往上弯。 
  他说:〃人算不如天算。〃 
  顿一顿,他又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二十四) 
  我们缓缓地走,一层层地狱走过去。 
  大家都累了。 
  惟有八戒,先行一步,回去助三藏对抗恶鬼…… 
  狱界的秩序已经大为恢复,鬼卒们来来往往押解鬼魂。 
  途经奈何桥,孟婆熬着碧绿茶汤,醇香溢落。 
  她看着阎王轻轻一笑,“回来就好。” 
  “嗯。”那红衣老人点点头,不停脚,继续往前走,脸色沉静威严。 
  路上的鬼魂看到他都卑微低头。 
  我们来到森罗殿。 
  原来奈何桥距森罗殿如此之近,近得只要那红衣老人走出门,便可望见那青衣身影。 
  可他们要好久好久才能见一次面。 
  所谓咫尺天涯,便是如此吗? 
  我正冥想,忽听得悟空道:“阎王,还得麻烦你再次取出生死薄来。” 
  生死薄?悟空要这干什么?他不是已经寿与天齐了吗?的f340f1b1f65b6df5b5e3f94d 
  阎王用了威严的眼神盯他半晌,然后颇无可奈何地取出一个小本。 
  “拿去,谁叫我欠你人情。” 
  悟空嘻嘻一笑,“小白,你叫什么名字?” 
  “小白。”我飞快回答。 
  他额上冒黑线,“我是说以前,以前你没成仙前叫什么名字?” 
  “忘忧草。”我继续飞快回答。 
  他额上继续冒黑线,“你就没有自己的一个名字吗?” 
  我想了想,干脆道:“自己的名字,有啊。” 
  他大喜,两眼有光,“说。” 
  “不就是小白吗?”我疑惑,“还是你取的名啊。” 
  “噗!”悟空吐血了。 
  他继续问,“那小白你生于哪里?” 
  我皱眉想了想,“不知道,一无名小山丘,但旁边却邻了座大山,那大山名灵鹫,日日佛光夜夜莲花,菩萨神仙来回往去,青鸟凤鸾相互和鸣,时有祥云飘落,众目连罗汉围一人,见不到那人面孔,却听得他讲经之声,沉静清冷,后来才知那人是佛。” 
  悟空眼中精光一闪,笑:“我知道了。” 
  他拿着那生死薄一阵急翻,翻至一页,停下。 
  看了看,诧异道:“果然是叫忘忧草呢,怎么这么粗略。” 
  接着瞟我一眼,窃笑,“原来只是个八百多年道行的小仙,怪不得功力低下,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 
  我本心安理得听着,听到这里忍不着倒竖了眉毛,指着他说:“给我睁大了你的猴子眼看清楚,是六千多年,不是八百多年。” 
  他耸耸肩,丢过生死薄,“自己看。” 
  我接过,见那墨色字迹写着:忘忧草,生于归不得山。 
  归不得?原来那山叫这名。我心里想,好奇怪的山名。 
  继续往下看,八百年道行,成仙。 
  顿时叹口气,什么仙啊,我都已经是妖了。 
  嗯?不对,八百年? 
  不错,八百年! 
  为什么,我记得我明明是修炼了六千年啊。 
  立刻回头谄笑对阎王说:“阎王殿下,六千两个字不是这样写的。” 
  阎王平静道:“生死薄上所记,决不会有错。” 
  我心里咯噔一下,阎王声音威严,看来果然不假。 
  可是,为什么,我明明记得有六千多年啊。 
  六千年的日日夜夜,朝朝夕夕。 
  流水一般静静滑过。 
  旁边的灵鹫山端的是热闹繁华,美不胜收。 
  而我这边只是寂寞。 
  寂寞,与月亮一起度过。 
  慢慢地,就习惯了。 
  听熟那个人讲经的声音,清冷,无所依恋。 
  嗯?为什么我会用无所依恋这个词呢? 
  悟空拍拍我的肩,惊破我的冥想。 
  他看着我道:““你说你活了六千多年,可有证据?” 
  (二十五) 
  我蹙眉,摇头。 
  道行的高低是证明不了年龄的,红孩儿,哪吒不便是活生生的例子么? 
  偏生那山上又无端寂寥,从不住飞鸟走兽,尽日见游云轻风,谁来证明我在那里度过漫漫长长六千年? 
  偶而却也会路过一只两只小兽,然,只是路过,而且那生命也是短,弹指间已是几番轮回。 
  谁会记得那山?归不得山。 
  谁会知道那草?忘忧草。 
  我轻吁一口气,抬头微笑,坚定地说:”我找不到证据,但我很肯定,我,一定活了六千年。” 
  悟空看着我,不再说话,他的脸,隐隐灰色,有什么东西从他眼中一闪而过。 
  阎王却拧紧眉头,道:”怎么可能?难道真的是生死薄上所记有错?” 
  他反背了双手,慢慢踱步,沉思。 
  很久很久,他沉声道:”小猴子,你怎么看?” 
  悟空看了我一眼,懒懒的,很不情愿的样子。 
  他慢慢说:”我相信小白。” 
  我的心里突地一热,手不由自主抓紧衣襟。 
  谁知他又恶毒看我一眼,接着说:”惟有六千年的岁月,才培养得出这样一个钟天地傻气,集日月残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冠绝天下的小白来。” 
  ”你,死猴子你……”我的脸马上扭曲。 
  阎王却不动声色,淡淡道:”那么,你们随我来。” 
  从森罗殿往里,黑而幽深的道。 
  左右无依,下是万丈深渊,听得哀号声声。细看时竟有狰狞人形,皮包骨头,目露饥光,细细手爪勾住岩壁,奋力往上爬。 
  然而终是不顶用,那石头并不牢靠,松松碎碎往下滚落。于是人形也随之滚落,间或砸到下面正在攀缘的一只两只,于是又是一声凄厉长叫,寥人得很。 
  我极为好奇,脚步缓了一缓。 
  阎王的声音在前面响起,”不用管他们,径直走。” 
  回神,收拾起心中疑惑,往前赶上他们脚步。 
  走,不停走,又走至一处。 
  豁然天地开阔,满地奇花异草,香气扑鼻而来。 
  这香气,如酒,熏得人醉。 
  这时阎王突然鬼祟一笑。 
  奇怪,他居然会有那般笑容! 
  阎王不走了,他就地坐下来,变戏法地拿出一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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