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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瀚海雄风-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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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 
  杨婉知道罗俊是存心试探她的功夫,假如不愿与他握手,当下合掌一揖,说道:“多承 
寨主折节下交,小可却是不敢高攀。”她合掌作揖,十指指尖向前伸出,罗俊的手掌碰着她 
的指尖,只觉浑身一麻,不由自己地退了两步。原来已是给杨婉的指尖点了他掌心的“劳宫 
穴”。幸而杨婉用的不是重手法点穴,否则罗俊己是要当场摔倒。 
  罗俊是练有铁砂掌功夫的,皮粗肉厚,想不到给杨婉的小指轻轻一碰,就着了道儿,不 
禁吃了一惊,随即哈哈笑道:“杨兄好功夫,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杨兄是去得的了!”当 
下叫杨婉换过喽兵的衣服,便即带她前往。 
  罗俊带领杨婉到“聚义厅”前,只见已有几个冒充仆役的好手在那里等候。就在此时, 
只听得有人叫道:“贵客到!”刚才给罗俊报讯的那个头目,已是陪着褚、孟二人来了。 
  罗俊把手一摆,说道:“你们在阶下伺候。”吩咐了这一句话,便径自上前迎接‘贵 
宾’,不再理会杨婉了! 
  原来罗俊虽然知道杨婉本领了得,却因为她毕竟是新来乍到,罗俊还不敢倚为心腹,是 
以叫她和另外几个人在阶下“伺候”,准备在必要之时才动用他们,在厅内“伺候”的“仆 
役”,才是窦安平和他的亲信。杨婉颇感不安,不过在阶下也可以看见“聚义厅”中的动 
静,只好让他这样安排了。 
  且说褚云峰递进拜匣,果然得到窦安平的接纳,以隆重的礼节招待,心中甚为高兴,以 
为是已然瞒得过去,于是欢欢喜喜的和孟明霞进来拜见窦安平。走到了“聚义厅”前,忽见 
阶前排列的喽兵之中,有一个人似曾相识。 
  褚云峰在琅玛山的那一晚是曾经和杨婉交过手的,当时杨婉也是这样喽兵打扮,脸上也 
是搽了阿盖所给的草药,改了容的。因此褚云峰仔细一看,使认出了她。 
  褚云峰吃了一惊,轻轻地碰了孟明霞一下,孟明霞也注意到了。阶下的喽兵站过两边, 
杨婉还特地弯腰,说了一个“请”字。 
  孟明霞在琅玛山的时候,也曾见过一次杨婉,当时没有认出是她,此际听到她的声音, 
又给褚云峰轻轻一碰,登时恍然大悟,知道定是杨婉无疑。 
  孟明霞真是又惊又喜,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一上飞龙山,未曾见 
着窦安平,就先见着了杨碗。 
  褚、孟二人都是精明能干的,看见杨婉目光有异,而且那个“请”字,也不应该由一个 
“喽兵”说出来。她那样大胆,做出与“身份”不相称的举动,定然是有用意的了。 
  罗俊也是稍梢起了一点疑心,不过一来因为杨婉是王五极力保荐的“朋友”,他信得过 
王五的忠诚,纵然怀疑,也想不到杨婉和褚、孟二人是早已相识的;二来杨婉也只是说了一 
个“请”字,并没有其他异样的动作。罗俊以为她是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在这种场 
合,想“表现”一下自己而已。因此心中虽然稍感不满,也没有特别放在心上。 
  褚云峰,孟明霞在罗俊的陪同之下,踏进“聚义厅”,只见已有两人在堂中相候。一个 
是魁梧的汉子,一个是白眉鹰鼻的老者。 
  那魁梧的汉子站了起来,哈哈笑道:“窦某不才,得褚兄、孟兄光临敝寨,幸何如之。 
招待不用,尚祈恕罪。” 
  褚云峰知道此人便是飞龙山的窦安平,便也哈哈笑道:“都是自己人,窦寨主客气什 
么?” 
  窦安平笑道:“不错,褚兄想必知道我与令师伯的关系。咱们就好比一家人一样,以后 
还得多多仰仗褚兄的提携呢。” 
  褚云峰道:“窦寨主这么说可是见外了。既然是一家人,还说得到什么提携不提携 
的?” 
  窦安平哈哈笑道:“褚兄说得不错,窦某失言了。这位孟兄弟是——” 
  褚云峰道:“这位孟兄弟是新来的人,敝师伯叫我带他在江湖历练,是以这次与他同 
来,好让他趁此机会,多结识结识各方的朋友。” 
  窦安平道:“如此说来,都是自己人了,不必客气,请坐,请坐。” 
  窦安平与他们寒暄过后,这才介绍那位白眉鹰暴的老者与褚、孟二人相识,说道:“这 
位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白万雄白老前辈,褚兄、孟兄想必知道?” 
  褚云峰暗暗吃了一惊,想道:“听说白万雄当年是与淳于周齐名的黑道人物,只因败在 
屠百城手下,这才金盆洗手的。有此人在此,倒是要多加一点小心。”当下说道:“久仰白 
老英雄美名,想不到在这里相会,请恕失礼。” 
  白万雄淡淡说道:“老了,不中用了。褚兄,说句老实话,这里的事,还得请你多帮忙 
呢。” 
  窦安平笑道:“都是自己人,大家不必过分客气了。请坐下来说话吧。” 
  坐定之后,一个喽兵端着托盘,捧了几杯茶出来,依次放在褚云峰、孟明霞、窦安平、 
罗俊和白万雄的面前。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生怕溅出了一点茶水似的。原来给褚、二 
孟二人的那两杯茶,乃是放了“酥骨散”的毒茶。这个“喽兵”也是窦安平的心腹伪装的。 
他这样小心翼翼,并非是怕泼泻,而是怕放错了茶杯。 
  窦安平端起茶杯,说了一个“请”字,白万雄、罗俊相继端起了茶杯,孟明霞把眼向褚 
云峰望去,只见褚云峰若无其事地也拿起了茶杯。 
  褚云峰把茶杯凑到嘴边,嗅了一嗅,笑道:“这茶好香!”孟明霞心中一动,也学他的 
样子,把茶杯拿在手中,并不就喝。 
  窦安平道:“这是飞龙山特产的云雾茶,最宜趁热喝了的好。两位喝过了茶,咱们再来 
喝酒。” 
  且说杨婉在阶下偷窥,不见阳坚白在场,已知他们定是要用阴谋来对付褚云峰,此时看 
见褚云峰和孟明霞就要喝茶,不由得心里一惊,想道:“他们这两杯茶里定有古怪,我可得 
提醒他们才好!”心中着急,根本没有想到自身危险,便轻轻地咳了一声。这一声咳嗽,用 
的乃是“传音入密”的功夫,阶下一声咳,堂上诸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虽然听得清清楚楚,但因他们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褚云峰和孟明霞的身上,却没有发现 
咳嗽的是谁。 
  其实无须杨婉给他们提醒,褚、孟二人已是对这杯茶起了疑心。此时听得杨婉咳声,孟 
明霞装作突然吃了一惊的样子,失手打落了茶杯。 
  就在茶杯将要触地之际,褚云峰摔袖一卷,恰好把茶杯兜住。茶杯没有打烂,可是杯中 
的热茶已泼洒了。泼出来的热茶,在他袖风激荡之下,就像雨点一般,从半空中洒下来,恰 
好也是酒在各人的茶杯里。不用说这是褚云峰有意显露的一手上乘功夫了。 
  孟明霞作出十分惶恐的模样,搓手讷讷说道:“真是对不住了,糟蹋了窦寨主的香茶。 
失仪之罪,请寨主莫怪。”褚云峰也佯作发怒道:“你这人真是个初出道的雏儿,见不得大 
场面。” 
  窦安平知道已给他们看破,冷笑说道:“恐怕你们是不放心喝我的茶吧。” 
  褚云峰端起了茶杯,说道:“寨主多疑了,咱们都是自己人啊,有什么不放心的?但寨 
主既然这么说,咱们就大家都喝了吧。请,请,请呀!” 
  本来是窦安平向他们敬茶的,如今褚云峰突然反客为主,请主方的三人一同喝茶,这么 
一来,登时令得窦安平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要知他们的茶杯里此时亦已有了毒药,如 
何敢喝? 
  阳坚白在里面布置一切,刚才看见褚、孟二人端起茶杯的时候,心中十分得意,不料出 
了这个结果,眼看窦安平难以下场,阳坚白只好挺身而出,准备按照原来的计划,文的不 
成,就来武的。 
  阳坚白走出大堂,冷冷说道:“褚云峰,我很佩服你有这胆量来到这里。咱们就打开天 
窗说亮话吧。” 
  窦安平说道:“对,对。你们师兄弟是一家人,把话说开了,大家都好。” 
  褚云峰道:“你要我说什么?” 
  阳坚白冷笑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褚云峰道:“你又来这里做什么?” 
  阳坚白道:“褚云峰,你别装蒜了。咱们打开来说吧,你如今已是落在我们手上,倘若 
你愿意放弃捣乱的企图,站过我们这一边来,那么你我还是师兄荣。” 
  阳坚白一来是顾忌褚云峰与孟明霞的本领,只怕动起手来,纵然能够倚仗人多擒获他 
们,自己也难免受伤;二来还有更重要的敌人,孟少刚与李思南,随时可能来到,大敌当 
前,小不忍则乱大谋。是以他要先试探一下,试探是否可以招降褚云峰。若不成功,那时就 
只好动手了。 
  褚云峰打了一个哈哈,说道:“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你先说说你和窦寨主究竟是干些 
什么,要把我拉过你们那一边去。”褚云峰也不想即时动手,希望能够拖得一时就一时。 
  窦安平把罗俊悄悄拉过一边,说道:“刚才那声咳嗽很是可疑,你出去查个明白,看看 
是哪一个?” 
  阳坚白也是个机警的人,见褚云峰故意说得缠夹不清,登时省悟,心中想道:“莫非他 
恃着强援在后,用的是缓兵之计?”当下一声冷笑,说道:“褚云峰,你别在我的面前耍花 
枪了,你要免死的话,把这杯茶喝下去,这杯茶只是令你暂时失掉武功,并非取你性命。待 
飞龙山的事情了结,我送你去见爹爹。只要你把和我爹爹作对的人一一招供出来,我走然为 
你求情,从轻发落。” 
  褚去峰笑道:“好,我本来就是请你们喝茶的,大家喝呀!”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就要动手,而罗俊亦已走到了杨婉等人面前,就要进行盘问了。就 
在此时,忽听得车声辚辚,蹄声得得,一辆骡车,直驶进来,到了聚义厅前面的演武场方始 
停下。陪同进来的几个头目大声报道:“黑石道长到!” 
  原来骑马回山报信的那个窦旺,因为摔得很重,尻骨破裂,骑上马鞑,痛不可当,只好 
下马步行。结果给黑石道人这辆骡车后来居上,先到山寨。 
  黑石道人是窦安平的结义兄长,飞龙山上下人等都认得他,也知道他是送严声涛的女儿 
来的,因此当然不会阻拦他了。 
  罗俊又惊又喜,连忙上前迎接,顾不得再盘问杨婉了。 
  黑石道人揭开车帘,装模作装地喝道:“小姐,请下来吧。道爷服侍你也服待得够 
了。”罗俊笑道:“别吓坏了她。” 
  严烷装作矫躯乏力的模样,又惊又怒地走下骡车,悄声说道:“不许你们碰我,谁敢碰 
我一下,我就和他拼了。” 
  罗俊本来是个武学行家,可是因为他知道严烷是中了酥骨散的毒的,却并不知道黑石道 
人后来把解药给了她,而且严烷又装得很像,罗俊一点也没疑心。 
  罗俊笑道:“严小姐,你放心,我们绝不会对你无礼的,请进来吧。”酥骨散的药力能 
令人筋疲骨软,多好武功也使不出来,但走几步路还是能够的。罗俊为了表示尊重她,果然 
走得离她远远的,连手指也没碰她一下。 
  谷涵虚跟着下车,罗俊问道:“这位是——”黑石道人道:“这位谷兄是我新交的朋 
友,虽属新交,却是一见如故。我知道你们正需要有本领的人,所以我和他来了。” 
  罗俊说道:“谷兄光临,敝寨深感荣幸,请谷兄稍歇一会,窦寨主再与谷兄深谈。”要 
知窦安平在“聚义厅”中正有着大事处理,黑石道人进去无妨,谷涵虔的底细罗俊尚未知 
道,而且黑石道人也说他只是新交,罗俊自然是不敢放他进去。 
  黑石道人眉头一皱,想要说话,谷涵虚却道:“不用客气,我在这里等候窦寨主召见就 
是了。”心想:“已然混进来了,不必急在这时。”黑石道人听他这么一说,也怕引起罗俊 
的疑心,破坏了原定的计划,便也不再说了。罗俊道:“你们好好招呼这位谷爷。”当下便 
与黑石道人一前一后的将严烷夹在中间,走进大厅。 
  那几个头目过来招呼谷涵虚进客房歇息,谷涵虔双眼一翻,说道:“不用,我就在这里 
歇歇。” 
  谷涵虚相貌奇丑,翻起一双怪眼冷冰冰地说话,把那几个头目吓了一跳。有一个头目大 
着胆子说道:“二寨主吩咐,请谷爷还是进客房歇歇的好,否则恐怕我们会受怪责。” 
  谷涵虚道:“这匹骡子是我心爱的坐骑,它的腿受了伤,我要给它疗治。”那头目道: 
“这点小事交给我们办好了。”谷涵虚又是一瞪眼睛说道:“你没听说它是我心爱的坐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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