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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三国游侠传-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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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哦,子和兄,你贵体欠安,许都谁不知晓?你为什么不跟荀军师当面推辞?”以你的战功威望,谁也不会说你是畏敌惧战,不敢奔赴前线。
  曹纯恨恨道:“所以我说讨厌魏讽。我的话已经说得够明显了,他却装聋卖哑,故意假做不知,非拿主公之命压我,逼我立刻上前线。搞得荀军师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子和兄……”
  曹纯叹口气:“贤弟不必多言了。我有一事相求。”
  “哦?”曹纯那是前领军营督帅,曹操近卫军团的首领,位高权重,深受信任,他有什么难事解决不了,还得来求我?不过我也知道,他这么非要跟我单独谈话,肯定有很要紧的事情。可是,会是什么事呢?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道:“禀报飞侯,属下有要事求见。”正是都官从事徐宣的声音。
  我一愣,徐宣不是去巡视四城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也不傻啊,曹纯连阿樱她们都赶出去了,怎么他还这么不识趣?
  曹纯慢慢走到我椅边,半俯下身,低声道:“贤弟可知貂婵么?”
  我心想:“后世传唱四大美眉,你老兄是不知道了。三国美人中,貂婵不说艳压群芳吧,前三名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我不知道她才怪。”
  “久闻芳名,子和兄何以提起?”
  曹纯无神的眼睛闪出一丝亮色:“她现隐居于思忠里的烈女巷,贤弟有时间可去看看她。此女侠胆仁心,而且对瑶琴围棋的修养极高,正适合贤弟闲闷时清谈。”
  我点点头:“子和兄放心,你不在的时候,小弟自会时时令人前去看顾,料也无人敢去生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貂婵这等美女,相信对其感兴趣,自以为有身份可以匹配的男人都会产生追求的念头。曹纯不但身份够,而且为人比较正派,气质又文弱清秀,女子对他产生好感也很自然。
  曹纯微笑道:“貂婵小姐义烈过人,自主公以下,朝野无不钦服。我曹纯何人,岂敢无礼冒渎?”
  这话意思很明白,连曹操都不敢沾惹,我曹纯就更不行了。
  我却是误会他了。
  曹纯脸上忽然一红,道:“和貂婵小姐一起隐居烈女巷的,尚有另外一名女子,我想请贤弟代我照顾。”
  我正要问他是谁,却听门外徐宣又道:“启禀飞侯、曹侯,徐宣有紧急军务求见。”声音中已经透出非常焦急的样子。
  曹纯拍拍我肩,正色道:“贤弟答应为兄,一定要亲自去看望她。”
  我点点头,不是坏差使。“是,子和兄。我明天就去。”
  曹纯哈哈而笑,退到一旁坐下喝蜜水去了。
  我道:“徐大人进来说话。”
  徐宣急急进来,顾不得向我和曹纯告罪,开口便道:“南方四郡起兵背叛刘表,投靠了朝廷。”
  我讶道:“什么?南方四郡?”
  自二月出兵北上,与袁绍十万大军相持于官渡以来,除了江东的孙策,曹操最不放心的就是荆州的刘表。他不但令吕虔、朱灵二将率三千地方兵协助张绣紧守宛城,监视南阳、新野一线,还不惜血本,从本来就紧张的兵力中专门抽调出一部分精锐去汝南,帮助曹洪、李典剿灭龚都的黄巾军,以防汝南地区形成星星之火的势头,等黄巾再与刘表联合,得其资助援手,那就大事不妙了。所以后来曹洪“扫黄”不利的消息报来,他毫不困难就下定了必须增援的决心,立刻同意派我去汝南。
  现在小霸王孙策已死,江东对曹操暂时丧失了威胁力,最大的敌人就转为了荆州的刘表。
  徐宣道:“是,回飞侯,长沙郡太守张羡仰朝廷之威,慕主公之名,特率长沙、武陵、零陵、桂阳等四郡归于朝廷。目下长沙使者已到达许昌。”
  我心中剧震,曹纯也放下蜜杯,趋身道:“徐大人,使者何在?”
  徐宣道:“现在府门外等候。”
  我道:“为何不让他们往尚书台去见荀军师?”你真糊涂,许都军国大计,曹操全都委于荀彧一人。这么大的事,你不带他们直接去找他,跑我这儿干什么来了?
  徐宣道:“今晨属下见荀军师出津阳门而去,尚未回转都城。”
  哦,荀彧出了许都城?我心头一惊,这件事怎么没通知我这主管城防的司隶府?问道:“随行的都有谁?”津阳门是许都南城最西端的一个小城门,平时都不准许开放的,只有尚书台有权使用。
  徐宣脸色有点不太自然起来,道:“荀军师嘱咐,他此行只是去探一位老朋友,不必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只带了两名尚书台的属官,一位中兵都尉牛金大人,一位是吏部侍郎陈矫大人。”
  汉代的尚书,职责是给皇帝掌管文书。由于曹操独揽大权,尚书台实际就专为曹操服务了。计有吏部(又称选部,主选用官吏)、左民(主缮修功作,盐池园苑)、客曹(主少数民族及外国事务)、五兵(主中兵,内兵,骑兵,外兵,都兵)、度支(主军过计支)等五曹尚书。
  荀彧深得曹操信任,除在军中担任参谋部首席参谋长中军师这一职务外,在许昌还肩负代尚书令的重职,该管五曹尚书。战乱年代,能干的官吏目前大部分都在军中效力,尚书台五曹尚书都空缺着。吏部侍郎是吏部尚书的属官,中兵都尉是五兵尚书的属官,现在中间断了一层,所以他们实际就是代尚书令荀彧的直接下属。
  陈矫因为办事干练得力,很快就成为荀彧喜欢的属官,到哪儿都带着他去。中兵都尉牛金则应是尚书台派遣保护荀彧安全的武职官员。
  我心中释然,既然是荀彧让他不说,那就没什么了。
  “好,那快请长沙使者进来吧。”
  徐宣应了一声,快步出去,不一会儿引进一个人来。
  “禀飞侯,这位便是长沙使者徐庶先生。”
  他身材太过高大,让开得又有点慢了。我一眼扫去,刚看到对方一身白衣,还没认清人什么模样,听他这么一介绍,徐庶?!心头一凛,立刻从椅上蹦了起来,跳脚上去,握住他手,连声道:“徐先生,原来是您啊,久仰久仰。”
  那人正是徐庶,见我如此客气,不禁也是一呆:“飞侯错爱。”
  我拉着他,牵到我身边的胡椅坐好,仔细打量他,心想:“长得没出乎想像,很潇洒智慧的。就不知道你现在懂不懂八门金锁阵的奥秘。”一见到他,我就记起池早那混蛋来,“对了,等会儿让他过来陪酒。”
  池早自打回到许昌,整天忙乎,比我充实多了。我找他几次,派去的人都是空手而回,不是说池先生又去某地为人看病去了,就是去某药房访医友了。搞过几趟,我也烦了,就不理会他了。今个徐庶不期而至,顿时就想到:“这可是池早的偶像之一。”
  徐宣和徐庶交换一个眼色,道:“飞侯,那么属下先告退了。”
  曹纯忽道:“现在什么时辰?”
  徐宣道:“回曹侯,已近午时。”
  曹纯立刻站起,道:“贤弟,我想起一事,还需先去交代,这就告辞了。”
  我忙起身道:“子和兄,这么晚了,一起吃饭再走?”
  曹纯道:“你我兄弟,何需客气?你先忙正事。见着阿樱,告诉她我这次实在是没时间了,下次回许都,再品尝她的手艺。”
  我见他眼角眉梢似乎微有焦急之色,不知道他突然想到什么急事,徐庶坐在一旁也不便问,就道:“好,那我送你。”
  曹纯边走边道:“不用,我和徐大人一起走就好。”
  我也不勉强,道:“好,那么小弟祝子和兄一路顺风。徐大人,代我送曹侯出去。”
  徐宣应诺一声,侧身让曹纯先过,跟着出去了。
  我转过身,又一屁股坐下,道:“徐先生,咱们接着聊。”
  徐庶暗暗称奇:“此人竟然毫无一点官架将威。”笑道:“真不愧是飞帅,直爽坦荡,豪气过人,我徐庶佩服。不过在下只是一无名之士,飞帅何以知道贱名?”
  我见他不卑不亢,从容不迫,心下也是感慨,想道:“腹有诗书气自华。三国里面,你是有真本事的,除了运气欠点,打仗我看不比诸葛亮差多少。不过你现在自己只怕也不知道能闹出多大的事来。说到你的来历将来,我比你清楚啊!”微笑道:“徐兄为报朋友之仇,杀死颖川三霸;又不弃高堂,冒被捕捉的危险携母奔逃。孝义双全,可感天地。阿飞我那时游荡江湖,只恨没能早日与仁兄相识。”
  徐庶也颇为意外,心想:“这个人真真不简单。”道:“那都是徐某年幼气盛,让飞帅见笑了。飞帅……”
  我截断道:“哎,徐兄你是我尊敬喜欢的人,叫我阿飞。”
  徐庶点点头:“阿飞兄,我此来是向朝廷请求援兵的。”
  我道:“愿闻其详。”心想:“南方四郡?那又是怎么样的一个战场?”
  许昌城东南三十里,有一个小村庄,叫做梅杨村。村子很小,稀稀拉拉就四五十户人家。村长梅大爷据说跟本朝太尉杨彪沾点亲,油水又少,刺儿还很多。所以除非朝廷颁布公开命令,城中各有司衙门平日都很少上这儿来敲诈勒索,即使偶尔来了,也都自觉,干完正事就直接走人。因此虽然是战乱动荡时代,梅杨村的乡亲们日子过得却都平静从容。
  村子正北口上是个小山丘,再过去是条数丈宽的小河,唤作小杨河,村里人不识字,称为小羊河。河上有座一人来宽的小拱桥,原来没名字,后来大家一商量,就叫它老羊桥了。
  这日清晨,天刚麻麻亮,杨三就被一阵嘈杂声给惊醒了。
  村子里没有起这么早的,他揉揉眼,眯眯天色,掀开草席,从地上撑起身子,探头向桥北望。初秋天亮得还算早,现在不过寅时刚过(四、五点钟),谁赶夜路呢,这么早?
  因为贪凉,他睡在老羊桥的拱顶上,是这座石桥最高的地方。一离开捂暖的草席,顿时浑身上下都透出冷气,不由自主地打了几个寒颤。
  果然没猜错,从北边一行走过来三个人,快步上了石桥,打头一人道:“杨三吗?快去通报梅村长,京城有人来。”
  杨三一个翻身站了起来,眼睛立刻放出光来:“是张五哥啊,老爷子一直在等你呢。”
  那张五哥疾走几步,道:“快去,就说张二公子特来拜会田先生。”
  杨三吃了一惊:“张二公子来了?小人这就去禀报大爷。”向他身后看了两眼,转身跑下桥去。
  张五哥身后那人道:“老五,以后别这么张扬。”
  张五哥忙道:“是,二公子,小人明白。”
  几人过桥入村,村长梅思诚已在村头等候,他是个六十左右的老人,腰板挺直,面含笑容,见到三人只微微一愕,便拱手问安,把众人让入自己的院去。
  入得正屋,张五哥看了屋里一眼,向身后张二公子和另一人点点头,便退出去,喊上门外那杨三,到院门外去瞭望了。
  屋内正中地席上端坐一人,他衣衫破乱,披发如霜,双目轻合,面容枯瘦。但神色却是宁静坦然,恍似坐在自己家中一般。
  梅村长道:“田先生,这二位来自许都,先生可与之详谈。”请二人入坐,自己也退了出去。
  张二公子看看正中间那白发人,道:“久闻田丰先生天姿英杰,权略多奇,今日幸会,不知何以指教我等?”
  那白发人枯瘦的脸上微露一丝笑意,却不说话。
  张二公子等了一会儿,见对方毫无理会之意,便又将前言叙说一遍。
  那白发人又只笑一笑,不说话。
  张二公子皱起眉,向同来之人看去。那人凝视白发人,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微微一笑,慢慢道:“凝眸知人物,仰面识天文。阁下并非钜鹿田丰,乃是广平沮授。素闻沮先生目光如炬,相人必中,何不为我二人一断?”他声音低而沉,微有一股涩味。
  张二公子一愣:“是沮别驾大人?”
  沮授满头白发骤然一抖,忽道:“察君之步,不过二十;听君之音,大概是三旬左右;观君之语,却有五十以上。君乃何人?”
  那人淡淡笑道:“阁下睁开眼不就知道了?”
  沮授沉默片刻,道:“请恕沮授失礼。我双目已瞎,睁不睁开又有什么关系?”
  张二公子失声道:“沮大人你的眼竟然盲了么?”
  沮授道:“比起河北屈死的十万将士,瞎两只眼睛又算得了什么?”
  张二公子嗨地叹口气,道:“是啊,曹操一族,个个奸狡恶毒,官渡惨剧,实在是罪大恶极,人神共愤。”
  沮授嘴角抽动了一下,问道:“张二公子,如果我没记错,你名泉?”
  张二公子吃了一惊:“沮大人如何知道?”
  沮授道:“我在袁公帐下多年,对许昌人物多有所知。官渡相争前期,许都很多官吏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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