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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节

银锁金铃记gl-第1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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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锁想了一想,道:“不过大漠刀法其实不是这样的。他们用的才是正统大漠刀法,我乱打一气,当年还被教刀法的师父责罚过,后来师父嫌他们教的不对,便把我赶到山脚下,要我每日斩刺树叶一千片。我们光明顶下本来树就不多,每天找叶子就很辛苦……后来连松针都算上啦。一年之后我回到山上,与师父过招,他夸我学得很好,亲自教我大漠刀法,我学了便学了,后来与同门过招之时才发现与大家用的都不太一样。不过既然师父说很好,那定然是很好的。”
    金铃摸摸她的头,道:“师父说神仙谷中不传剑法,只有刺击之术,大约凡是武功,不外乎招式步伐配合,而招式,又不过是从扑击之术中演变而来的,加以不同武器,成了种种流派。然而若是剑法,不外乎刺挑抹挥撩。若是将这五种招式烂熟于胸,每一招如何使出,如何从这一种变成下一种,虚如何打,实如何打,那么天下所有剑法都能了然于胸。”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科普错了哦……

  ☆、第236章 明尊圣教三

银锁道:“唔;大师姐,现下有两个人;一个人就似你说的这般,了解天下所有武功的根源基础,单从人家屈膝弯臂晃肩的姿势就能看破对方招式。而另一个人,什么招式也不会,只能乱打一气;但身负不世神功;轻轻一挥,就能将人推出去。大师姐觉得,这两人谁会赢?”
    金铃想了想,问道:“这两人可都是普通人?”
    银锁道:“不错,都会生老病死,不过他两人现下都没有病。”
    金铃道:“我认为前一个会赢。”
    “奇了,为何?”
    金铃续道:“一个普通人,必然不会每时每刻对四面八方都使力,是以我们对阵之时,不论什么招式,都有个使力的点,对也不对?”
    “不错。”
    “而内家功夫最重要的,自然也就是听到对方的劲气落在何处,避其锋芒,攻其薄弱,对是不对?”
    “不错,我刚一入门,师父就这么跟我讲过。”
    金铃嘉许地点点头,续道:“是以空有力气没有用,我不在你施力处,你的力气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威胁呢?”
    银锁撅嘴道:“那为何我打不过你?”
    金铃笑着摸摸她的头,道:“因为不但力气大过你,而且并不是半点招式也不会,我会的还挺多的,只不过师父从来不教我剑法,我所知亦是杂乱无章,不成套路,才会叫你小小沾点便宜。”
    “你看,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金铃晃了晃头,正色道:“我是你师姐,入门比你早,自然得比你厉害一点,否则怎么管教你?”
    “我这么乖,你何以要管教我?”
    金铃哂道:“从前你可要杀我,我若是武功不好,早就死在你手上,我们今日还能坐在这里谈天说地?”
    银锁撅嘴道:“说好的此事两清,不翻旧账呢?”
    “好,好,不翻。”她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条手绢,替银锁擦掉头上的汗,又摘下手套。
    银锁直勾勾地看着她将手露出来,伸到自己手上,撸起袖子,露出了手腕。三根手指搭在脉门之上,按了一会儿,道:“嗯,你还好好的。打了这么久,歇会儿吧。”
    “你我之前可都是真刀真枪打了三天三夜,这一会儿也算累吗?”她说完这话又觉得心虚,第二次两人倒是真刀真枪做了一夜,打的时间倒并不是很充足。
    所幸金铃并未要和她抬杠,只是闭上眼睛枕在她腿上,道:“我累了,你若不累,就让我枕一会儿。”
    银锁听了便不再动弹,老老实实做她的枕头。
    “银锁……”
    “嗯?”
    “驼铃声……很好听,我很喜欢。”
    “大师姐想要骆驼吗?我送你一头呀。在中原也不是不能骑,只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金铃微微一笑,道:“大可不必,我与你同乘一骑,过过瘾便是,这等动物养起来,有操不尽的心。”
    “不妨事,我再送你一个会养骆驼养马的昆仑奴便是。”
    “小胡儿。”
    银锁低头道:“什么事?”
    金铃伸出手来拉下她的兜帽,道:“你真是没有片刻安静。”
    银锁告饶之后,也替她盖紧兜帽,遮住眼睛,尔后趁机打量着她的脸。她肤色白皙,嘴唇却朱红如血,红润饱满,像是时刻都吸引着人去亲近。一丝黑发从帽子里逃出来,被银锁一把捏住,绕在手指上把玩。
    她看了一会儿,扭开了头。
    +++
    戈壁虽为荒漠,但其中绿洲星罗棋布,走一段便有水池绿洲。天空阴晴不定,只有黑山远在天边。
    周围沙地渐渐变得坚实,蜿蜒的坚硬杂草抓着地面,延绵数百步,虽然枯黄,但春天来临之际一定会苏醒过来。山脉在人没注意到的时候越长越大,雪顶之下是青灰色的石头,石头之下是深绿色的松林,再往下是草甸,像是山脉的根系,和大地争夺着养分。
    金铃忍不住眯着眼睛。
    “大师姐,再往前走半日,就到凉州啦。师父小时候在凉州流浪,这里是他的地盘。到了凉州之后,就可以稍歇一晚。”
    金铃看了看天,道:“现下已是正午,晚上当真能到?”
    银锁道:“自然是能的。”
    她说着便又拉金铃坐下,两人肩并着肩,金铃忍不住轻轻靠在她身上,问道:“二师叔……与你一样,自小流浪吗?”
    “是,是以他一见我,便想收我做徒弟。”
    金铃道:“当真?他也和我一样,在市集里一见你,便觉得分外投缘吗?”
    银锁摇头笑道:“不是,师父是在山里捡到我的。”
    “你去山里做什么?”
    “我也不知,像是做梦醒来,梦里的情景,已记不大清了。只记得很伤心,师父见我一哭,很没了主意,想尽法子逗我笑。他耍刀很好看,我看得忘了哭,说想学,他便教我了。”
    “真像是天上掉下来的运气。”
    银锁点头道:“是呢,我顺着官道走的时候,见过有人冻死在路边,也见到有流浪的小孩儿被人骗走吃掉的。”
    金铃毛骨悚然一番,道:“……怎么能吃人呢?”
    银锁笑道:“这样的事情多啦。从前柔然人劫掠村庄,便是将男丁都杀了,女眷带走为奴,□凌虐取乐,若是不慎失手弄死了,便将肉分着吃了。我小时候在路边,常见饿得不行的乞丐在路边生啖死尸,这世道离乱,胡人吃汉人,汉人吃胡人,鲜卑人和柔然人匈奴人互相吃,吃个人好像已不算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事……”
    纵然金铃没甚感情,此时也听得毛骨悚然,忍不住握住了她的手,道:“……幸好你平平安安地长大了。”
    银锁亦笑道:“幸好大师姐也遇到了大师伯,否则岂非早早就回归光明天光耀柱了?”
    金铃道:“你说过,人类便是明性囚禁于黑暗血肉之中。那血肉又是无数贪欲组成。你怎知……我能回归光明天了?”
    “大师姐是世上最好的好人,就算你不信世间有光明之国,亦不能改变你身有明子这件事。”
    金铃叹了口气,握紧了银锁的手,心道:我心里贪得无厌,秽乱不堪,还是永堕轮回吧。
    野草渐渐茂盛,高高低低的路边渐渐有了吃草的羊和马,三五牧民看到他们,还友善地挥了挥马鞭。
    一人问道:“影月右使,将途中看见我们的人都杀了吗?”
    银锁瞥了金铃一眼,道:“别杀了吧,越近凉州城,人越多,难道你能将凉州屠了?”
    金铃却是一震,已知银锁看她一眼,乃是因为碍于她的面子。而从前,她必定是做过这等事情的,手下教众才说出这样的话。
    银锁美人心狠手辣,绝不是虚名。
    银锁见她眼色深沉,小声道:“……大师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金铃错愕:“哦?”
    “牧民里面也许会有细作,我曾经被暗算过,我手下弟子……只是担心我。圣教以教法拯救苍生,不会乱杀无辜。”
    金铃略一沉吟,点头道:“我信你,你本不肯多开口解释的。”
    “我……”
    金铃笑一笑,道:“我等不及想去凉州看看了,听说凉州是西北重镇,塞外和中原货物中转之地。”
    银锁笑道:“对呀,只是此次我们出手货物并不在凉州。急着赶路,不能陪你逛。但我们回来之时,如无意外,还要走凉州,到时我们再去集市上好好逛一逛,好不好?”
    金铃点头道:“从前你我虽然在市集偶遇,却从未逛过市集……我总是把你关在家里,想来你早就闷坏了。”
    银锁微微一笑,道:“非是如此……与大师姐生活的那段日子里,算是我十八年来过的不长的一段平静生活。”
    金铃叹了口气,道:“你从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
    “颠沛流离,背井离乡,风餐露宿。总之不是什么好日子。自九凝峰相别,我就开始嫉妒大师姐,能在乌山那等世外桃源里住着……”
    “嗯?”金铃奇道,“何以是九凝峰?难道不是上庸一别吗?”
    银锁瞪了她一眼,道:“上九凝峰之前在乌山里转了一圈,羡慕的不行。要进城了,躲好。”
    银锁特地挪了几个箱子,将两人头顶那一小块遮起来,外面看着伪装得不错。一会儿便觉得马车走上了城门前的大路,路上难得铺着几块石头。赫连在前面出示路引文书,有官军过来掀了车上的盖布往里看了一眼,随便就将人放进了城里。
    此地虽处西陲,外有柔然,内有吐谷浑。但吐谷浑与中原各国交好,柔然又已和元氏结下姻亲,凉州自北凉为北魏所灭之后,已大致太平了一百年。
    进了城门,又行了一段,行人喧闹的声音才渐渐远去,银锁从白布下面钻出来,伸了个懒腰,道:“到了到了,大师姐下车。”
    金铃跟着她钻出来,看此地宅院简单朴实,院中堆着些杂物,周围亦候着不少白衣弟子,料想又是哪个分坛,到了此处,定有饭吃有水喝,便跟着银锁跳下车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难道不是在谈恋爱吗……

  ☆、第237章 明尊圣教

  夜间此处也灯火通明;四周点着宫灯;众弟子挤在厨房之外的厅里;里面不时有人端着大盆的炖菜出来,每出来一盆,周围便有欢呼之声,金铃听得更饿了,但周围的人没有动;她便也没有动。
    稍呆一会儿;厨房之中便有人掀开布帘,走出来,那是一个十分美艳的女子;一双大眼睛左顾右盼,一颦一笑;极有风情,细看却已可看到眼角和颊边的皱纹。
    大家都欢呼一声,向她问好,就连银锁也跟着起哄。那女子端着的大盆子里放着许多馒头,发到谁手上,就与谁说两句话,被她叫到的人也笑着回她的话。她听旁边的青年管她叫“阿米哈”,便也跟着叫“阿米哈”。
    那女子听了她的声音,抬起头来微微一怔,叽里咕噜不知说了什么,金铃料想是看她生面孔,问她从何处来。她笑着点头道:“我是银锁的朋友,我从建业来。”
    阿米哈笑道:“原来是少主的朋友,长得真漂亮,阿姨能摸摸吗?”
    金铃略觉奇怪,银锁却马上过来拦住阿米哈,道:“不能摸不能摸,她会咬人的。”
    金铃哭笑不得,道:“我什么时候咬过人了?”
    银锁还要说话,阿米哈在金铃盘中放下两个馒头,道:“好好不给摸,少主的东西一向不许人动的。”
    银锁还要抗议,阿米哈一个馒头塞在她口中,让她呜呜地说不出话来。金铃替她拿下来,道:“顽皮。阿米哈是你的长辈吧?摸一下我也不介意的。”
    银锁道:“不成,阿米哈哪里是摸,根本是揉,大师姐要被揉散了怎么办?”
    阿米哈这时候转过身来,伤心道:“少主也不给人家摸,少主的朋友也不给人家摸,真是……真是……呜呜呜呜呜……”
    银锁手忙脚乱,嗔道:“阿米哈,不许哭,莫再欺负我了……我给你摸还不成吗?”
    阿米哈听了之后立刻破涕为笑,放下手中馒头盆,道:“你们自己拿。”
    说罢便捏住银锁的脸,端详了一会儿,搂进怀中揉圆捏扁。银锁在她丰满的胸中好容易露出个鼻尖来透气,看着苦不堪言,一只手却伸到馒头盆里,偷渡了两个回来,在身后交到另一只手上,戳了戳金铃,放在她盘子里。
    银锁刚偷出馒头,余下众人便一哄而上,抢了个精光,金铃拈了一只起来,边吃边看银锁受折腾。这一路来吃的都是半干的酵饼,啃完一个两颊酸痛,金铃常常图省事,吃饭还要暗运内功。
    如今终于能吃到绵软的馒头,还能看到银锁被欺负,也算一桩下饭美事。
    阿米哈终于玩够了,放过银锁,进屋又端了一锅东西出来,这回她用汉话道:“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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