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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节

宋时明月-第2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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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人,这场大火燃起之前,我早就在心里疑惑:儒家常说天人感应。可夏人毫无信义,年年侵我家园,掳我百姓、杀我官吏、占我家园。还年年恬着脸索要我们的岁赐,若无其事的祝贺我们的天宁节、坤成节,如此无耻之人,怎么天不罚他?我每当想起这个,常常大恨,心想:或许,天不罚,我来罚!
  现在好了,如今天降怒火——好,很好!西夏人指责这是我干的,说实话,我真希望如此,可我怎敢贪天之功呢?“
  “好!好一个贪天之功!”范纯粹击节赞赏。他府中的幕僚也激动地直拍桌子。
  范纯粹眼珠转了一下,挥手让幕僚们退下,等到左右无人,范纯粹压低了嗓门又问:“若此问出乎私谊,如何?”
  赵兴沿着房子溜达了一圈,确认左右确实无人,便回到范纯粹身边,含含糊糊的说:“我环庆今年牧草大丰收,为了防止草贱伤农,庆州府决定由官府收购一批,储存在府库……”
  “说重点,快说重点”,范纯粹催促:“别提你的草”
  “草木皆兵计划之后,或有人说:冬干物燥时。若西夏的草原燃起了大火,那我们府库的草岂不更值钱了吗。于是,就有了个燎原计划——因为此计过于残酷,前线各城寨寨主也将其称为寸草不生计划……反正都是关乎草的,我也就不纠正了。”
  赵兴从头到尾没承认是他干的,他只是含糊说有这么个计划,前线各城堡地寨主都参与了……范纯粹心知肚明,他乐呵呵地拿出西夏人的表章,指着表章上某处说:“这里,这里还需要解释一下:西夏人说曾在归德堡见过堡丁用纵火器浇花。该怎么解释?”
  赵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地诧异:“用纵火器浇花——西夏人连这理由都能想的出来,谁家的花朵喜欢用火烤,这是养花呢还是养火?”
  赵兴在此也施展了相同的“省略大法”,他揪住西夏人的语病。故意含糊掉喷雾器可能喷出油、也可能喷水的差别,反咬西夏人一口。西夏人说看到归德堡有人用纵火器浇花,可这世界上有人用火焰浇花吗?
  这样干的人,不是傻子就是白痴,二者必居其一!
  赵兴只要故意省略掉喷雾器的多种用途,于是,西夏人地指责便成了彻底的胡言乱语。
  范纯粹一琢磨。马上醒悟过来,他将西夏人的表章置于地下,轻蔑的说:“不错,朝廷地人发昏了,也不想想西夏人说的还是人话么——纵火器是干什么的,当然是用来纵火的,那里面喷出的不是猛火油就是火,用纵火器浇花,谁家的院子肯让人用纵火器去浇花?他不要房子了?朝中大臣连这点都分辨不清,他们的脑子都是干什么地?”
  “或许他们是能分辨清的”。赵兴别有用心的煽风点火:“我与章经略这么一退,西夏人今年可以安稳过冬了。我猜,朝中某大臣这是故意如此的,至于他是不是有西夏血统,这就难说了……嗯,我听说西夏李姓张姓大族,原本是大宋过去的殿试落第生,是不是他们在我大宋境内还有亲朋好友?
  这次我又抓了张五公子,他们会不会想着帮西夏人一个忙。以便张公子嘴下留生……这我就不能肯定了!“
  这个说法让范纯粹怒了,他跳起身来,连声召唤幕僚:“来人,快来人,准备笔墨,老夫要写弹章。西夏人如此荒诞的表章,朝中还有人当回事。让我们召回前线将领——连老夫也上了他们一当。这事不能罢休。”
  赵兴轻描淡写的说:“张五公子或许知道他父亲与朝中大臣来往的秘密,我怕会有人企图谋害。老大人如果上弹章。这事可不能通过明折奏发……”
  范纯粹立刻醒悟:“不错,朝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朝廷的脸面何在,绝不能明折奏发……离人,你赶快加派兵将护送张五公子,不,让他们停留在大名府,刘挚那里老夫去说。等朝廷知道了这事,再派专人把他们接管。”
  赵兴悄悄翻了个白眼。
  他让范纯粹走密折路线,是因为知道朝廷方面对这样秘密上奏会比较重视,处理会更加郑重,没想到范纯粹首先想到地是维护朝廷脸面,所以才听从赵兴的建议。
  “贾易……”赵兴轻轻的说出这个名字:“我知道贾易跟我老是不对劲,喜欢无所不用其极的攻击家师,这次他把矛头对准了我,率先挑起争端……当然,我不认为他跟西夏人确实有牵扯,也不认为他的血脉中确实有西夏血统,但贾易所作所为,确实处处维护了我们的敌人。
  我知道这不能怪贾易一个人,因为儒学传统教育就是这样教导的——要对我们的敌人仁爱。我担心,贾易的榜样会让许多人效仿。这厮不解决,我担心以后我在前面干活,这家伙还在背后放暗箭。因为这厮就是个私人仇怨高于国家利益地人,为此甚至不惜国家灭亡,他好顺应五德始终。范老大人,你这次不打算杀鸡给猴看吗?“
  赵兴这话说得恶毒,范纯粹的幕僚正在逐渐走进来,听到赵兴这句话,都自觉的止步在数米以外,范纯粹听到这话。笑了:“去掉贾易,使离人能够专心对付西夏人——以一贾易换一西夏,值。这次纵然构陷,老夫也做了。”
  赵兴这是报复,他指责贾易因私怨不顾国家利益,实际上他这也是在将私怨无限放大。因为最先攻击赵兴的不是贾易,贾易不过是一个附和者,但赵兴却把攻击火力全部对准了贾易,这是“杀鸡给猴看”。因为贾易是个贬官,攻击他阻力最小。也最容易得逞。
  但这个攻击不能由赵兴发起,因为贾易跟苏轼有仇,世人都知道,他攻击贾易。别人很容易联想到师生仇怨上。因为过去贾易也是因为老师受辱才出面报复苏轼的。现在赵兴以苏轼弟子的身份出面,两人之间的事就仅是普通私人仇怨而已。
  如果范纯粹出面就不一样了,而且,范纯粹确实有出面地理由——他私自扣下使节,扣下西夏岁赐,满朝地攻击让他憋了一肚子火。借赵兴的由头,他义正严言地对御史发起攻击。让御史们接受教训,不敢再对他横加指责。这就是“予人方便,自己方便”的事。
  范纯粹立刻招来幕僚,晃着满头的白发,在府衙里怒气冲冲的口述着弹劾文章,秉承自范仲淹的文采果然非同凡响,骂起人来都不带一个脏字,完全无愧于“含血喷人”的成语。他对西夏表章中的荒诞之处连讽刺带挖苦,并深度怀疑怂恿者拿地是谁家俸禄……
  朝廷大臣们受了这种深度羞辱后,想要寻找遮羞布。就必须找一个替罪羊,而范纯粹给他们指出了替罪羊,这不是瞌睡遇到枕头,正合适吗?
  赵兴在旁边听的直乐——怪不得范纯粹扣下西夏岁赐,现在他知道原因了。
  范老大人那张嘴,嘿嘿……
  贾易完了!朝中那些对陕西指手画脚的大臣们也完了!背上一个西夏奸细的嫌疑,他们地仕途彻底毁了,哪怕后来调查清楚这事跟他们没关系,但有这份“曾经奸细”的名声。他们今后也别想当官了,没准回家还要受到乡人鄙视。
  痛骂一番的范纯粹精神矍铄,他意犹未尽的端起茶杯,笑意盈盈的与赵兴聊天:“老夫老矣,尚能饭!我听说离人家里还珍藏有用贺兰原府尹的房梁烘烤的白马,孙子枢(孙琮)在归德堡上,面对西夏国相。煮肉喝酒。好一段雅事。这么好地东西,离人怎么没有想起老夫来。莫非以为廉颇老矣?”
  赵兴连忙起身,叉手不离方寸,恭敬的回答:“老大人,那匹战马晚生只分得一条后腿,当日与孙琮孙子枢全煮到锅里……或许其他将士手中还有剩余,老大人想吃,我立刻让他们献上。”
  范纯粹很好奇:“我听说张氏喜好风雅,贺兰原府尹的房梁是用上好的椴木制成的,雕梁画柱,令西夏人也叹为观止。我还听说你从贺兰原里缴获了上百匹大宛良马,但都比不上贺兰原府尹骑的那头白马——也就是你烧烤的那匹马,是不是?”
  赵兴回答:“我府中有擅长养马的人,他们看了。据说缴获物里面有二十匹是大宛种良马,大食那边将这种马称之为顿河马,也称阿赫达什、阿哈尔捷金,意思是宝石之眼——我颇疑心这就是汉代所称的汗血宝马。”
  范纯粹一下子跳了起来,马上又缓缓坐下,说:“你居然把汗血宝马烤着吃了,可惜了那马,可惜了那段好房梁。”
  “是呀!”赵兴悠然神往,不知耻的咂巴着嘴,意犹未尽地补充:“那可是千载难尝的好滋味啊。”“苏老坡怎么教出你这个弟子!”范纯粹气的说不出话,许久,他又问:“都说你利用张五公子的军符诈开了贺兰原,军报中语焉不详,那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部 优雅的贪官生涯
  第2192章 迎战西夏第一女娘
  范老大人询问赵兴最得意的事情,赵兴兴致勃勃的讲解了攻破贺兰原的经过:
  利用张五公子开的介绍信,罗信等人的蕃兵假冒送信士兵混进了城,因为晚了,他们当夜未见贺兰原府主,而是夜宿贺兰原驿站,乘机上街消遣。这是张五身边人常干的,他们若送的信件不是太急,一般都会借送信的名义在城里好好娱乐一番,毕竟才从前线下来,军饷丰厚的士兵需要在女人身上发泄一番。
  贺兰原府主获得张五送信的消息,听到那些士兵如此放纵,不以为然,还想着等他们自动求见再询问送信的事。没想到,那些士兵当夜从勾栏出来,乘夜深人静便在驿馆里放起火来,而后,他们又趁乱在城中四处纵火。等疲惫的西夏军人忙救火忙了一夜,天亮十分才歇息下来,赵兴的骑兵到了。他们用手雷炸开城门,扑进城来,而此时,大多数西夏人只剩下躺在地上喘气的力气。唯独城守府还有抵抗。
  府尹带着家丁进行了最后的顽抗,被弓弩兵全体射杀。天亮以后,宋军步兵开进,骑兵则扑向贺兰原附近,将附近的游牧部族一扫而光,而后又利用张五公子的军符潜入虾蟆寨,如法炮制……然后就是大军扫荡了。失去城池依托的游牧部族,能战斗的壮丁大都被梁乙逋抽调,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幼……
  幸运的是,作为后勤补给基地的贺兰原,城里仅剩的青壮都是西夏的所谓地高科技人才,譬如打造旋风的木匠、制作正宗青唐甲(唐式明光铠)的铁匠、造刀造剑地工头、纺织、织造的匠师……这些人没被梁乙逋带上战场,全便宜了赵兴地扫荡队。
  “西夏人太骄纵了。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我们敢入境袭击,所以全无防备”,赵兴叹了口气。遗憾的说:“可惜我们攻势发动的太早了,导致后继力量不足。我当时也是冲动了,没抑制住手下将领的求战欲望。如果再缓上两年,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有两年的时间,朝廷连续两年给补贴,我陕西一路兵足粮足。那时再发动反击,第一战我就能打到韦州,第二战我能拿下嘉宁军司,可惜了……“
  范纯粹脸色严峻:“离人做得对,我陕西年年受西夏蹂躏,各路兵不过万,将不满员。今年梁乙逋又集兵五十万,河东路陕西路多处告急,若不是离人反击成功,夏兵怎肯轻易退走。”
  赵兴叹了气说:“今年只是我军一路突入夏境。但今后再想这么便宜地赚城,可就难了。张五公子一次仅仅让我骗取了两个小寨子,他的价值用的不对,我一开始就应该把目标定为韦州。”
  这两人正聊着,门口传来章的嗓门:“好贪心的赵离人!凡事过犹不足,今年我军能取得洛川口、归德川口两个据点,已经值了。今后攻守易位。我大军藏于川中,可以任选一个川口出击,西夏人却得两头应付。这还不够吗?若你拿下韦州,我军补给线过长,即使攻下也守不住,不如以深垒方式层层推进——所以张五公子这次做的事,恰到好处。”
  章说罢,又转向范纯粹,问:“范老大人何事呼唤?朝廷方面怎么说?”
  章的到来意味着宋军今年的攻势全面终止。因为范纯粹眼前坐的这两位。是整个陕西最胆大包天的人,而泾原路今年只能虚张声势。延路折可适那里有些攻势,但他们战力微弱。这两位傻大胆一回来,其余人只能就地防守。
  范纯粹也明白这点,见到章顿感羞愧,哪好意思详细说明朝廷地错失,只好两手一摊,若无其事的说:“没啥事,那件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叫你来是眼看年关近了,想请你来叙叙旧。”
  用“叙旧”的原因解释这一切解释不通。只为私人感情问题,使得国战双方的一方终止攻势,这理由太荒诞了。不过,章预先也听到点风声,范纯粹不说,他乐得装糊涂,便一指赵兴说:“小子,还有话说吗?没话说赶快回去,我们两个老头叙旧,你个娃娃凑跟前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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