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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陛下有喜 作者:秋若耶(晋江vip2014-11-04正文完结)-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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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牧云不动声色坐到床边凳子上,开了医箱拿出脉枕,半晌没见姜冕配合,便主动将他手腕给掰到脉枕上按住。我在一边看着,就见太医哥哥三指固定在少傅腕上,牢牢压住不让他抽走。
    我看看少傅,依旧虚弱,眼眸半开,再看看太医,气定神闲,是个认真把脉的模样。
    把完脉后,柳牧云以大夫问诊的语气问道:“因何中毒?”
    姜冕奄奄一息,病弱至极,我见犹怜,“面条。”
    柳牧云继续气定神闲:“什么时辰?”
    姜冕颤巍巍抬起皓腕,手指动了动,掐算了个数:“约莫是昨日亥时。”
    柳牧云淡然道:“亥时不睡觉跑去吃面条,姜少傅莫非白日没吃好?”
    “教导元宝儿写字太过耗神,饿得快。”
    柳牧云转向我,细声软语道:“元宝儿学字,以后可以找太医哥哥教你。”
    我正要习惯性答应太医哥哥的一切要求,就见躺着似乎就要咽气的少傅动了动脑袋,将视角对准我,犀利的眸光一闪,我张嘴便道:“可是有少傅可以教我。”
    柳牧云根本不去看身后的姜冕,似乎忘了自己有个病人,依旧对着我,抬手给我理了理额发,一指划过我脸边,温柔道:“你没看他都快死了么。牧云哥哥一样可以教你读书教你写字,而且绝对不会罚你抄书,更不会舍得拿戒尺打我的心肝宝贝儿亲亲元宝儿。”
    床上忽然传来急促的咳嗽声:“柳牧云你简直不能更无耻,我还没死呢!心肝宝贝儿亲亲元宝儿,是你叫的么?无耻至极!”
    柳牧云依旧不理会身后的动静,把我拉到身前,循循善诱:“元宝儿,牧云哥哥好不好?”
    对着太医哥哥,我总觉得自己无法说出反对的话来,“好。”
    “永远在牧云哥哥身边好不好?”
    我还未答话,便觉眼前一花,少傅从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立即下地,袖子一扬,将我拉了过去,“无耻太医!”
    柳牧云神态安然,抱了医箱,拂衣起身,“起死回生,药到病除,不谢。是否可以准备少傅的喜酒了?”

☆、第28章 元宝儿的身世之谜题

最近少傅心情不是太好,直接表现就是把我反复虐来虐去,练字练了一脸又一脸的墨水。
    就在我如此水深火热的时候,父皇的心腹钱公公给我传旨,说我爹想我想得紧,让我赶紧过去共享天伦。
    有记忆以来,我爹好像从未对我表达过如此奔放的感情,我以自己仅存的一点智商推断,父皇反常了,看来有妖气。
    前有诡秘莫测的父皇,后有疑似更年期提前的少傅,我权衡一二,毅然奔向了父皇挖下的大坑。
    我去的时候,母妃正在给父皇喂葡萄。父皇吃葡萄从来不吐葡萄皮和葡萄籽,因为都被母妃给去掉了。但是母妃喂给我的葡萄从来都是既有葡萄皮又有葡萄籽,这回我又重蹈了覆辙,进一步加深了我果然不是亲生的猜测。
    看着我的一张怨念脸,父皇理所应当地继续当着我的面吃着母妃剥好的葡萄,“元宝儿,有没有很想念爹?”
    我迅速扑过去抱大腿:“爹,你不知道,少傅意图虐杀幼小的元宝儿。”
    父皇慢悠悠地吃着葡萄,“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少傅只是每天督促你写字,加大了一点学习量而已。这点苦就是虐杀的话,以后还有屠杀的吧。”
    我在父皇腿上翻来覆去打滚:“可是学太多,幼小的元宝儿不能够承受,会被摧残。”
    母妃伸手就将我揪了下去,同时准确地将我即将叼入嘴里的剔籽葡萄给夺走,再俯身执笔落绢,写道:“海不厌深,学不厌广。”
    我看了一眼,就扭头了。
    父皇略失神采地望着我:“元宝儿,爹最近寝食颇为难安,你知道么?”
    我关切地回望父皇:“元宝儿听太医哥哥说了,爹是受了惊吓,伤了元气。”说着,将母妃手里的葡萄摘了喂给爹吃。
    父皇进一步提问:“那你知道爹为何受惊吓么?”
    我不假思索:“朝堂上,被元宝儿吓的。”
    父皇和母妃对望一眼,神色都既震惊又欣慰又疑惑。
    “没错,揭露户部侍郎案子真相的时候,元宝儿你不仅吓到了父皇,还吓到了其他人。最近朝臣们都议论,说太子不动声色间便侦破奇案,实堪大任。郑太师更是闭门称病了。不过也有人说元宝儿此举是父皇授意,借你的手打压太师一党。爹担心会有人对你不利,爹的心情很是复杂,既希望你能够肩负大殷未来,又希望你能够无忧无虑远离是非。”父皇多愁善感了一阵,连母妃都对他侧目,“不过呢,你既身为储君,这一步总是要走的。但是,天下做娘的,哪里狠得下这个心,倒真希望没有生过你……”
    我越听越糊涂,一脸茫然。还是母妃及时打岔,比着手势将父皇拖回正题。
    父皇啊了一声:“元宝儿听糊涂了吧,没关系,听不懂的地方就当没有听到,知道么?”
    我继续茫然地点头。
    “这案子,是你少傅解决的吧?”
    “嗯,是少傅交代元宝儿背下的那些话,让元宝儿在大朝会上指认真凶。”为了父皇的身体考虑,我自己发现的小细节真相就抹去不提了。
    “难为你背下这么多,不出乱子,厘清顺序,可是用了很多日?”父皇表示依旧很欣慰。
    “大朝会前晚,少傅后半夜没睡觉花了三个时辰教元宝儿背下的。”不好再隐瞒了,只好老实交代。
    父皇和母妃齐齐一惊,“三个时辰?”镇定片刻后,父皇将我拉到身边:“元宝儿,告诉爹,你是怎么记下那些复杂案情的?爹记得当初教你认成语都快耗尽爹一条老命了。”
    我呆了呆,“案情不复杂呀,成语很可怕呀。”
    父皇陷入了深刻的辩证思维中,思完后,见母妃一派悠然全不担心,顿时就不平衡了,“谢庭芝难道元宝儿不是你亲生的,你就不关心下我们孩儿的反常思维?”
    母妃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比着手势:“元宝儿不是我亲生的,难道还是你跟外面养的?不过说到这里,就顺便一提,你要想打那些阿猫阿狗的主意,我定教那些阿猫阿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孩儿的思维不同于常人,倒也不见得是坏事。”
    父皇心虚地扭头:“朕要复兴大殷,哪有那么些时间,你整天胡思乱想什么。不过前几日朕招来的舍人你给安顿到哪去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见着?话说回来,我们孩儿思维不同常人,便更需要引导,更要叫姜冕用点心。”
    母妃流畅地比手势:“帝王跟前的舍人,应重才学轻容貌,若是以色夺才,便有祸国之危,自当尽早处置。话说回来,我们元宝儿只要跟着姜少傅,就不用太担心。”
    父皇转身寻了靠背,准确砸向了母妃:“我叫你祸国!”
    我早已转移到了桌边剥葡萄吃,一边吃一边观看爹娘的双线对话发展为动手交流,大人的世界真让人不明白,不过既然涉及到我是不是亲生的问题,我便生了个主意:“爹,听说晋阳侯府上的大石榴树开花了,远看就跟树上着火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唬人的,元宝儿去侦查一下回来告诉父皇。”
    尚未将母妃制伏的父皇顿时转头:“不准去!晋阳侯府不准去!有晋阳侯在的地方也不准去!任何时候都不准同他说话!”
    原以为趁乱可以浑水摸鱼,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我爹。
    父皇训完话后,我被放走了。
    钱公公护送我出宫,由于如今宫里都听闻了我断奇案的英勇壮举,宫里人都对我甚为景仰,钱公公自然更不会例外,对我絮叨着夸了一路。
    “老奴可是看着殿下长大的,见殿下如今这般能耐,真令老奴好生感慨好生欣慰,幸好当初没听老太医的一碗药把你灌没了,也是殿下厉害,生生要自己出来,哎,你这胎保得可真不容易,谁能想到你就这样长大了呢。”
    关于我的来历从前没人给我讲过,今日听到不由深感好奇,呆了呆后,我顺势问道:“太医想把我药掉,是为什么?”
    钱公公面色顿时严肃:“这个就很复杂了,关于殿下的身世可是我朝的大秘密,然而最大的秘密是不能让人知道这是个秘密。”
    我望着钱公公:“那它到底是怎样的秘密?”
    “这个秘密的秘密之处就是不能让人知道它是个秘密。”钱公公肃然。
    我已经不再试图去理解钱公公的深刻逻辑了,转而沉思道:“关于元宝儿身世的秘密,原来果然是跟晋阳侯有关啊。”
    钱公公惊讶:“殿下怎么知道?”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是我诓他的,继而沉痛道:“若不是因为他,父皇怎会那么讨厌他呢,不然又哪来的元宝儿呢。”都是因为晋阳侯让父皇喜当爹而产生的恩怨纠葛啊。我为自己的智慧感动了。
    “谁说不是呢!”钱公公与我同仇敌忾,“若不是晋阳侯,你娘何至于受那样的苦,你爹何至于如此忌恨他!”
    我们正愤慨着,远远就见一辆低调奢华的马车驶向宫门,守卫不敢拦。
    “郑昭仪回娘家呢。”钱公公不咸不淡地吐了一句。
    “父皇知道么?”我远眺。
    “你父皇不理后宫,昭仪修容哪里还管你父皇,何况这是郑昭仪,三天两头回娘家长住,真把宫里当客栈了。”
    “仲离是皇子,所以不能随便回外祖家?”
    “那当然。”钱公公以为我略开窍,便要试图传授我一些政治学,“把仲离留在宫里,明着是陛下对皇子的赏识看重,暗里却是陛下对太师一系的牵制。”
    “仲离姨父被下了大狱,太师一定很不开心,他们不会想办法翻案吧?”我已瞧见御道旁刚送走母亲的仲离目光犀利地将我锁定了,想必是把户部侍郎李元凤落马的罪魁祸首定位给了我。
    “证据确凿,司法裁定,陛下定案,想翻案,不可能,就等着秋后问斩吧。”
    我指向东宫步辇停落的一角对钱公公道:“父皇身边离不开公公,公公出来很久了,不用再送了,元宝儿这就回去了。”
    “那老奴就送到这里了,殿下一路当心。”
    钱公公走后,我也向步辇走去,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叫我。
    回头见是仲离,藏身在一个角落里,挑衅地望着我:“你敢不敢跟我来。”
    我挺胸:“当然敢。”
    仲离十分邪气地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我吩咐了步辇随驾众人等我一会儿,便转身尾随去了。
    即便在宫里拐来拐去,我也闭着眼睛都知道到了哪里。小时候仲离和叔棠都不跟我玩,所以宫里到处都是我厮混的足印,想跟我玩捉迷藏,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鲁班门前弄大斧,元宝儿跟前指路标。
    跟着仲离就到了御花园偏僻一角的金鳞潭,叔棠正在那里弄鱼钩,一池鱼游曳其中,背上鱼鳞映着波光,缀成点点金辉。
    仲离道明用意:“现在我们三个一起比赛钓鱼,半个时辰内,谁钓的少,谁就跳下金鳞潭,元宝儿敢不敢?”
    我挽起袖子:“当然敢。”
    半个时辰后,他俩不停有鱼上钩,我这方无鱼问津,反倒盯得我两眼发花。
    仲离伸手推我:“你还不下去。”
    我头晕目眩,回身抱住了仲离,不妨叔棠也来凑热闹,扑了个空,直接扑进了水里。
    一声扑通巨响。
    我和仲离都愣了。
    仲离率先反应过来,一脚把我踹了下去:“快去救他!”
    便在又一声扑通巨响中,我入了金鳞潭。
    平生第一次沐了个十分有深度的浴,顺便还徒手捉住了一尾鱼,未来得及感受深度体验,忽觉腹下有热流注下,朦胧中一眼看到水里有红丝缕缕。
    太医哥哥曾说,流血了就要包扎,看来我受伤了,要赶紧包扎一下。
    这才想起一个问题,我好像不会游泳。

☆、第29章 经脉初动天癸水至

金鳞潭中沉浮了许久,隔着水波的视线里,见有无数人影投水,颇有隔世感的扑通声不绝于耳。
    意识昏沉时,听见不知谁激动地大喊:“啊,找到了,捞到了一个小殿下!”
    “真的吗?太好了!可是怎么感觉不太对?”
    “岸上一个水里一个,这两个长得都不像陛下。”
    “废话!长得像陛下的还在水底沉着呢,捞不出活的来,捞再多小殿下也没用!”
    ……
    “捞到了!”
    “是活的!”
    “不好!太子殿下在流血,太子殿下受伤了!”
    “这下我们全完了……”
    “等等,太子殿下是下身在流血?”
    “完了,我们彻底完了,殿下伤了龙根,绝了龙脉……”
    ……
    隐约听着我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没有根也没有脉了,顿时我就绝望地晕过去了。
    又不知过了几时,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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