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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安琪(耽美)-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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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宝山放了心。轻声撵开几名听热闹的小喽啰,他遥遥见到虞师爷走过来。
  “老二,你说这——”虞师爷有点发急,可是也没失态:“本来是在我家里吃包子呢,结果大哥忽然过来,扛起人就走——里面怎么哭成这样?”
  孙宝山压低声音答道:“正干着呢。”
  虞师爷怔了一下,紧接着搓了搓手,没有发出批评,只是含糊说道:“不至于嘛,何必如此……既然没出人命,那我就走了。老二,你嫂子蒸了包子,想吃来拿。”
  孙宝山心不在焉的一点头,然后竖着耳朵,犹犹豫豫的也进行了撤退。老大行房老二听,没这个道理,让人看见了,非出闲话不可。犯不上惹得戴黎民发疑心病,他不是戴黎民的对手。
  翌日清晨,戴黎民坐在热炕头上,吃白面馒头和炖肉。唐安琪躺在炕里,身下铺着褥子,身上盖着被子,光溜溜的肩膀露出来,可见他此刻是光着屁股的。
  戴黎民回头看他,看了一眼又一眼,最后忍不住了,四脚着地的爬过去,在他耳边询问:“安琪,还疼不疼了?”
  唐安琪脸色苍白,嘴唇夜里咬破了,凝着一层紫黑血痂。戴黎民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好像是有点热,就探头在他脸上一吻:“你别动,我给你找点药去。”
  唐安琪死去活来的熬过一夜,心神都散了,昏昏沉沉的不能清醒。
  戴黎民把虞师爷叫过来,让他根据常识,开一副退热的药方。虞师爷进房之后,看到唐安琪已是半死不活,忍不住瞪了戴黎民一眼:“他和你没怨没仇,你就这么祸害人?”
  戴黎民坐在炕沿上,微微仰起脸,显出浓黑眉毛和双眼皮的深痕:“师爷,我去年秋天把他弄回来,如今都开春了,才吃上第一口——这他妈的还叫祸害?再养下去我就要当他的孝子贤孙了!”
  “那你倒是轻一点啊!你这——”
  戴黎民笑了:“师爷,这是能轻的事情吗?你以为我是根针,在他屁股上绣了一夜的花?”
  虞师爷摆摆手:“我不管你是棒槌还是绣花针,我没空和你扯这个淡。”
  虞师爷让人熬了一碗发汗的汤药,然后脱鞋上炕,把光溜溜的唐安琪拉扯过来搂在怀里。
  戴黎民知道虞师爷是正经人,所以毫不吃醋。虞师爷喂着唐安琪喝了小半碗汤药,唐安琪这时心里明白过来了,身上疼,嘴里苦,想爹娘,想回家,于是就恨毒了戴黎民。
  3
  3、鸡飞狗跳 。。。
  虞师爷,因为已经成婚,所以单占了一个小院居住。清晨出门登上山头,他一边呼吸新鲜空气,一边眺望如火朝阳、山外青山。
  虞师爷眼力不错,能够看出很远。看得远了,就觉着脚下土地没有滋味、欠缺风光。他有学问,有思想,愿意出去看看这个世界,如果可以的话。
  浮想联翩的呆站良久,他转身下山,回家去吃早饭。裤脚拂过路边浅草,湿漉漉的蹭上了露水。
  虞师爷悠然回到小院里,前方土坯房子的木门大开,热腾腾的散出蒸汽。丑媳妇迈着小脚走出来,胖的发憨,怯怯的对这体面丈夫发笑:“安琪来了。”
  虞师爷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然后不紧不慢的走入房中。
  土坯房的格局是一溜三间,中间开门,两边分别充作卧室书房。书房内只有一桌一椅,是虞师爷平日读写之所;卧室内则是砌着顺山大炕,炕头靠墙又高高垒起了一摞木箱。唐安琪枕着个枕头躺在炕上,侧身蜷缩起来捂肚子。
  虞师爷坐在炕沿上,一团和气的问道:“这么早就来了?”
  唐安琪半闭着黑眼睛,一张脸煞白的,嘴唇却是通红的有些肿。
  虞师爷看他气色不好,俯身轻声继续询问:“他夜里又祸害你了?”
  唐安琪这回叹了一口气,嗓子也有些沙哑:“我的屁股快要开花喽。”
  说到这里,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不说了,影响食欲。嫂子给我熬了小米粥,我留着肚子喝点粥吧!”
  虞师爷苦笑着看他,忽然抬手在他后背上摸了一把,手很温暖。唐安琪扫了他一眼,眼神很惨。
  慢慢挪到虞师爷身边,他小心翼翼的盘腿坐下来,嘴里低声咕哝:“你也护不住我。”
  虞师爷凝视着他,低声说道:“对不起。”
  唐安琪不看他,低着头一摆手:“师爷,你不欠我什么。”
  虞太太把个小炕桌摆到炕上,然后端来小米粥和窝头,以及一大碗切成丝的咸菜。小米粥熬的很稠,她给唐安琪盛了满满一大碗,又小声嘱咐了一句:“慢点吃,烫。”
  唐安琪抬头看她:“嫂子,你吃了吗?”
  虞太太满面红光,略带羞涩的向外一指:“外边有饭,你们吃。”
  这时虞师爷忽然说了一句:“剩饭就别吃了,当心坏肚子。”
  虞太太这回没回答,单是看了虞师爷一眼,眼神类似看到天神,单用一个“爱”字来形容是不够的,“受宠若惊”又显得生分,总而言之,情深似海就是了。
  唐安琪捧着大碗喝粥,喝的头上直冒热气,脸上也渐渐透出了血色。虞师爷偶然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想起这么一句诗:人面桃花相映红。
  虞师爷看他,他也看虞师爷,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幽黑,挺直的鼻梁上凝结着一层细密汗珠,这是真热了。
  “我像个娘们儿?”他忽然如是问道。
  虞师爷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你好看。”
  唐安琪放下大碗,伸手去抓窝头:“不能因为我好看,我就得活该挨操。”
  然后他定定的望向虞师爷:“是吧?”
  虞师爷夹了一口咸菜吃了:“是,可你又能怎么样?”
  唐安琪狠咬一口窝头:“事在人为,我也不知道我将来能怎么样。师爷,我看你是个好人,和戴黎民他们不一样,所以有话都对你说;你将来如果出卖了我,可就真对不起我了。”
  虞师爷笑了:“小兔崽子,要是你这几句话就能把我震住,算我白白比你多活了十一年。”
  唐安琪扔了筷子,拿着窝头向旁边一靠,一口一口慢慢啃着吃。早就看出虞师爷是个有主意的了,这样才好,虞师爷不听他的话,也不会去听戴黎民的话。
  虞师爷吃饱喝足,无意间低头扫了一眼,发现唐安琪把双脚伸到了自己身边。脚是赤脚,足弓很高,足背皮肤白皙,可以隐隐看出皮下青色血管;足底却是红润多肉,脚趾头微微蜷曲着,趾甲剪的短而洁净。
  虞师爷若无其事的移开目光,心里想:“尤物。”
  唐安琪在虞师爷这里躲了一天,傍晚时分,戴黎民又把他扛回了房内。
  戴黎民脱了个精光,跳到炕上要去捉他。他退无可退,捂着裤腰发疯大喊:“你给我一刀算了!”
  戴黎民光着屁股,像只精壮修长的大豹子,一双眼睛露出凶光:“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信不信我干死你?”
  唐安琪红着眼睛,因为匕首早被戴黎民徒手掰折了,所以赤手空拳,格外弱小:“我已经快要被你干死了!再说一遍,我屁股疼,今晚别想碰我!你敢跟我耍混蛋,我让你以后睡觉带枪!”
  戴黎民回身掀开枕头,一脚将一把大肚匣子踢到了炕下:“我他妈本来睡觉就带枪!你当老子是吓大的?”
  唐安琪听到这里,一弯腰把裤子脱了。转身背对着戴黎民撅起屁股,他回头吼道:“你看,你看,你成心要废了我是不是?”
  他自己扒开了两半屁股蛋,戴黎民看得真切,就见股间那里一片红肿,果然不是平常模样。
  “哎哟……”他很吃惊的抬手挠头:“你……你太嫩了吧?”
  唐安琪提上裤子面对了他,歇斯底里的狂喊:“我嫩?他妈的谁能糙到屁股上?!”
  说完这话,他一脚蹬向对方□。戴黎民侧身一躲,随即作出反击。两人在大炕上扭作一团,戴黎民自知今晚是遂不得心愿了,所以专心致志的打斗嬉闹。双方七手八脚的对殴片刻,戴黎民把唐安琪压在身下,笑嘻嘻的说道:“安琪,别闹,乖乖让我亲一口,我放你睡个好觉。”
  唐安琪足有一分钟没说话,单是气咻咻的瞪眼。
  戴黎民略略松懈下来,以为他是渐渐熄火了。哪知唐安琪在此期间攒了一大口唾沫,毫无预兆的突然袭击,“呸”的一声啐了戴黎民满脸花:“你要是发骚了,寨子里有女人让你泻火,别总来折磨我取乐!眼睛长歪了,分不清前后门?”
  戴黎民满不在乎,故意要气唐安琪:“宝贝儿,我就爱走你的后门。你这门好,我走的舒服,我他妈的非给你走出一条通达大道不可!”
  唐安琪骂不过他,露出牙齿,开咬!
  午夜时分,屋里总算是消停了。
  唐安琪气若游丝的躺在戴黎民怀里,并非要死,而是累的发昏。戴黎民还是光着,手臂肩膀上布满一圈圈的牙印;拉过一床棉被盖住二人,他也是疲惫了,不过心满意足,没干那事也觉得痛快。
  他喜欢唐安琪,唐安琪够味儿,吃进嘴了嫌烫嫌辣,吐出去了又馋又想。
  “睡吧。”夜色之中,他的声音温柔起来:“我搂着你睡。”
  唐安琪嗅着他那满胸膛的汗臭气味,奄奄一息的说出今夜最后一句话:“不管你是人不是人,都应该勤洗澡,讲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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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乡亲父老 。。。
  花红柳绿四月天,戴黎民带着三十人骑马挎枪下了小黑山——早上走的,晚上就回来了。
  虞师爷从来不跟着他们出去舞刀弄枪,一整天都坐在戴黎民屋里的炕上,和唐安琪玩纸牌。唐安琪新近学会了这套游戏,不大擅长,总是要输,于是动了歪心眼。虞师爷先不理他,待他赢到了一定的程度,这才忽然放下纸牌站到炕前,把唐安琪拦腰抱起向内一扔。唐安琪不由自主的打了滚,就露出了藏在身下的一屁股牌。
  把那偷藏起来的一堆纸牌划进牌堆里,虞师爷坐回炕沿,对着唐安琪发笑,笑容很温柔。
  唐安琪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头发乱了。
  他新近剪了头发,剪的不好,像个小愣头青;然而在这狗啃一般的短发下面,脸蛋却是依旧白里透红,明净滋润。讪讪的舔了一下嘴唇,他这做贼的现了形,分外羞愧:“反正也不赌输赢……”
  随即他转了话风,却是又沾沾自喜起来:“师爷,不管怎么讲,你先前可是一直没瞧出来吧?”
  虞师爷心平气和的微笑:“其实现在我也不想瞧出来,可是屋里只有这么一副纸牌,要是再由着你偷下去,过一会儿咱们就没牌可玩了。”
  唐安琪探身拍了他一巴掌,声音和表情都很惫懒:“师爷,你倒是实话实说。”
  正当此时,窗外响起马嘶人叫。虞师爷起身走过去撑起木格子窗,发现是戴黎民等人凯旋而归了。
  戴黎民这一帮人空虚的出门,充实的回归,由横队变成纵队,吆吆喝喝的赶着一大溜驴车,上面堆得全是粮食——还没到新麦收获的时候,这批粮食能让小黑山众匪平平安安的熬过这一段青黄不接的时期。
  小黑山的土匪要下山发财,二十里外的唐各庄提前得到消息,能藏的金银全藏起来了,能跑的壮年也全跑了。戴黎民把全庄洗劫一遍,除了粮食之外,又逮来三名肉票,其中一名是须发皆白的老者,一名是病怏怏的中年妇人,又有一个十来岁的白胖男孩,穿一身绸缎裤褂,显然是个财东家里的少爷。
  虞师爷迈步出门,唐安琪也跟出去看热闹。戴黎民耀武扬威的从马背上跳下来,先是对虞师爷眉飞色舞的打了个响指:“师爷,这回大概要发横财!”然后扯过一名老者搡到唐安琪面前:“安琪,瞧瞧,你认不认识这位?”
  老者也是绫罗绸缎的穿戴着,浑身抖如筛糠。唐安琪莫名其妙的向他打量一番,末了犹犹豫豫的问道:“您是……三爷爷吗?”
  老者双手都被反绑在了身后,眯着一双昏花老眼细看唐安琪:“你是……”
  唐安琪答道:“我是唐约翰的孙子,十年前我和爸爸回老家,就住在您家里啊!您不认识我了?”
  小家伙长得快,一天一个模样,何况经过十年,唐安琪从幼童变成了少年。老者听闻此言,把嘴一咧,十分惊诧:“哟……你是、是拴狗的孙子?你没死啊?”
  唐安琪一愣:“谁说我死了?你们也知道我爹娘出事了?”
  老者唉声叹气的苦着一张老脸:“你八叔叔年后接到的信,说是拴狗的儿子从天津过来,半路让土匪要了性命——老八还因为这个特地跑了一趟天津。”
  唐安琪不明所以:“去天津干什么?”
  老者理直气壮的答道:“人口没了,房子还在,不得让家里人过去处理处理?”
  唐安琪听到这里,心中立时腾起了一股子怒火:“家里人?家里人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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