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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寄奴-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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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了,更近了,“他”与他们的距离在逐渐缩短。
  
  她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又一步。
  
  几根白森森的指骨抓住了边沿,随後露出的是头,经过一番艰难,“他”整个儿的翻上,再经匍匐蠕动,“他”竟然站了起来。




(10鲜币)44。所谓地狱

  她看到了什麽呢?
  
  是人还是鬼?
  
  “他”以一种十分诡异的姿势站立。
  
  “他”的下半身是骨架。
  
  “他”的肚子是开著的,肠子挂在外面。
  
  “他”只有一条胳膊,脖子很细,因为少了半边的肉。
  
  “他”没有鼻子,没有嘴巴。不,嘴巴算有的,但是没有嘴唇,两排牙齿外露,周围一圈血肉模糊。“他”的一只眼睛暴突著,另一只,眼珠子掉出了眼眶,晃晃悠悠的挂著。红白相间的液体由头顶处滴滴答答的流下,整片头皮翻了起来,要掉不掉的垂在一边,上面还粘著一些头发。
  
  这是恐怖片里才有的情景,可她并不是在看电影。
  
  眼睁睁的见其动起两根腿骨,眼睁睁的见其开始扭曲的迈步,眼睁睁的见其东歪西斜,踉跄著朝自己走来。
  
  难以置信也好,吃惊也好,她脑中空白,狠狠的倒抽一口气:“别、别过来……”她控制不住的哆嗦著双唇,声音抖得厉害。
  
  “他”没有停下,也许“他”根本是听不到的。
  
  每动一下,那露出的肠子就拖出一截,“他”抬起仅剩的一条手臂,五根白森指骨对准了她,一弯一曲,隔空抓挠。两排牙齿一开一合,发出阵阵模糊的嘶喊。
  
  除此之外,她听到骨骼关节的摩擦声,咯拉咯拉,她听到液体流淌的黏腻声,她还听到皮肉骨,三者或挤压或擦动或剥离的声音。
  
  双腿软的再也站不住,她苍白著脸,跌倒在地:“别过来……别过来……”
  
  “他”要干什麽?抓她吗?然後呢??
  
  不要……不要抓她……不要过来……
  
  她不断挪动著後退。“他”的走姿虽然扭曲,行进却是顺利,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开了缩短,拉开了又缩短,她几乎可以能看清那一张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脸”。
  
  吊著的一颗眼珠子随著“他”的动作摇啊摇啊,牵系它的那条筋肉越拉越长,直到断裂。於是,眼珠骨碌碌的在地上滚,一路滚到了她的手边。她浑身僵硬,只见“他”继续一摇一晃,有团东西从那敞开的肚子里掉出,那是……心脏?……胃?……
  
  她忍不住干呕,不敢再看。急促的喘息平复不下,她微弱且惊恐的喃喃:“走开……走开啊……”
  
  她的眼睛已经瞪到不能再大,那一只没皮没肉的“手”好像快戳上了她的下巴,近的不光是“手”,这一具半骷髅正直直朝她冲来。
  
  神经绷到了极限,一声尖锐的惨叫过後,她连滚带爬,向著前方另一边那道高大人影扑去。
  她什麽也顾不得了,急急揪住他的衣服像抓著了救命稻草。
  
  肩膀被握住,一个用力,她便像小鸡似的被整个儿提起。
  
  条件反射的皱眉,因为疼。可就算疼,这时的刘寄奴也不会觉得了。
  
  抱住的这个男人曾对她做过什麽,她全然忘却,紧紧的缩在他怀里,她埋头颤抖。倚靠他,唯有如此倚靠他,仿佛只有这个怀抱,才是安全。
  
  她断断续续的呜咽,可惜语不成句。
  
  隔了片刻,他的手臂揽上腰间,给了她一份温热。手臂收紧,使身与身相近相贴,似在传达安抚。
  
  “魂魄而已,很可怕麽?”平稳的呼吸在耳际喷洒,身前的胸膛振动出了低笑。
  
  她说不出话,只缩著肩膀,可怜兮兮。
  
  又是轻笑几声,杗肖的另一手曲起一动,那具残魂瞬间飞灰湮灭。
  
  退离稍许,抬起怀中一张苍白容颜,这双墨色的眼睛就如幽冥之地最深最纯粹的黑暗,如今,里面没了倔强,没了抗拒,没了不甘,没了愤恨,有的只是无助,茫然,惧怕,惊惶。看,这样多美。
  
  柔弱无骨的身体依附著他,软的不像话,一捏就能碎了。她的馨香她的全部就握在他手中,她是他的猎物,任他翻来覆去,无半点反抗之力。
  
  缓缓摩挲著那细嫩的下巴,他眯眼俯近,以一种亲昵的姿态。他在一方失了血色的唇上吐息:“喜族後裔,你能逃去哪里?刘寄奴……奴儿……定数如此,你如何逃?……你逃不掉。”
  
  意味深长抑或势在必得,刘寄奴兴许听见,兴许什麽也未闻。
  
  她只看到大片大片的火光跃动,隐入一双暗红色的眸,惊心动魄。俊美脸庞,一点泪痣如豔色血滴,拖曳出几分妖异,几分肃杀。晦暗中生出的邪肆,邪肆中生出的怜情,怜情中生出的凉薄,迷乱纠缠,实难分清。
  
  後来,刘寄奴是被抱出绝渊,再抱回房里的。
  
  再後来,侍卫带进了阿魏。阿魏见她躺在床上半开半合著眼,一脸的迷瞪瞪,当下急得不行,以为她又受了什麽惨无人道的折磨。
  
  肉体是没受折磨,但从精神上来说,她受的惊吓不小。
  
  她看到的……是炼狱麽?……
  
  小时候就听过一句话:坏人死後会下地狱。
  
  没想到,真的有所谓地狱,更没想到,她看到了,她确实亲眼看到了。
  
  她没有告诉阿魏,好的坏的,她习惯闷在心里,环境经历造就了性格,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况且,她不想阿魏担心。
  
  接著几天,她恹恹萎靡。饭吃的少了,觉睡不安生,噩梦一个连著一个,梦境如出一撤:血光冲天,翻腾火海,一具具骷髅,狰狞扭动,凄惨哀嚎。步步紧逼,包围住了她,转眼她就湮没於白骨之中。
  
  害她如此的男子照旧前来,如果说,他是以此威吓她,告诫她:他是冥界之王,他与她力量相差悬殊,在他手里她只能乖乖的。那麽,他的目的是达到了。
  
  他要上她,可以,他要尽兴,请随意。反正在原本的世界,多麽难熬她都忍过来,熬过来了,她乖顺,不做无谓的反抗,因为她怕。
  
  怕再进那地底之下,怕再一次看到那恐怖的情景,她不过是个女人,没有胆大包天,不是无所畏惧。
  
  还因为所见的是真实,真实的幽冥绝渊。
  
  如果惹怒了他,他把她留在那里,甚至囚禁在那里……她想,她大概会疯掉。




(11鲜币)45。对话

  一个人的时候,寂寞孤独的时候,很容易胡思乱想。
  
  算起来,在原本的世界,自第一次寻死不成後,她几乎就没有独处的时候。
  
  最先,“胡思乱想”是持续过一阵的。为什麽“幸福”被突然颠覆,为什麽“家”失去了原本的模样,为什麽亲人变的面目狰狞……诸如此类,想不通的有很多,问天也好,问地也好,自问也好,问他们也好,始终寻不到确切的答案。
  
  而後,她放弃了。不再纠结於此。也许,没有答案是因为本就如此,就算真的知晓答案又能如何?
  
  已经发生的可以抹去吗?受下的伤害可以忘记吗?噩梦可以停止吗?所有的一切可以倒带重来吗?
  
  她麻木,沈默。她只想著两件事,一,还能否见到二哥。二,几时才得最後解脱。
  
  来到这个世界,惊讶有,茫然有,难以置信之下,有不舍,还有庆幸。
  
  虽然解释不通,虽然没人能给她解释,但这似乎并不是一件坏事。
  
  什麽时间,什麽地点,有什麽关系呢?
  
  穿越或是重生,诡异还是错乱,又有什麽关系呢?
  
  无论如何,她安全了,摆脱了阴霾,逃离了深渊,她站在阳光下,可以自由的,顺畅的呼吸。
  
  一路进了无城,从无城来到冥界。身处地底冥宫,现在,当房里只剩她一人,当面对一片安静空寂,她心中难安。
  
  忐忑,是因为仍在後怕,烦躁,是因为陷入困境。目前的境况她即便痛恨却无法改变,命运经历,过去现在,惊人的相似,她痛这份无法改变,恨这份相似。愧与疚,逼迫著她,提醒著她,苍木还在牢中,不知情况是好是坏;即便见面有著时限,阿魏照料她担心她,满怀信任与希望。
  
  ……要怎麽做?才能救出他们,救出自己?
  
  她自知,坐以待毙不可取,但除了坐以待毙,她能做些什麽呢?
  
  苦涩的,惧怕的,无力的,无助的……心绪混乱复杂,她什麽也不能说,什麽也说不出口。
  可怕的梦境挥之不去,胸口很憋很闷,宣泄不出,她在这一间不大不小的房里圈圈的打著转。
  
  目光频频落於那两扇紧闭的房门,有一股气息在体内鼓噪。她脚下一转,快步走了过去。
  
  步伐重重,她的呼吸急促。“哗啦”,她用了大力,甚是粗暴的拉开了房门。
  
  一步两步,黑衣人影从天而降。她整个儿的僵住。
  
  双肩随之颓然垮下,明明已知……何必徒劳?
  
  低著头,手捏成拳,想以此压抑遮掩由心底深处而发的颤抖。
  
  她直挺挺的站在门前,黑衣青眸隔了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她沈默不语,对方同样一声未发。
  
  良久,胸前剧烈起伏缓下,紊乱气息逐渐有了平复,她的双唇开始慢慢的掀动,挤出的声音沈闷又疲惫:“你叫娑罗,是吗?”
  
  他没有应也没有点头,浅淡的青色瞳眸只是平平无波的注视。
  
  他答或不答,她并不在意。移动双脚,退到了房门之内,她弯腰曲腿席地而坐,兀自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说了,不会叫你放我走或者帮我逃。我明白,这是没用的,你不会答应的。”
  
  青眸微微一闪,但刘寄奴并未瞧见。
  
  “对了,我叫刘寄奴。你负责看管我,所以,你也许已经知道了。”她一脸正色,继续自顾自说著。
  
  停顿有片刻,一个仍然不言不语,另一个仍不在意。
  
  “你好像很厉害,又是冥王的心腹,对这里你一定很熟悉吧?你也知道‘绝渊’的对吗?外面写著的,进来的外面,‘冥涧绝渊’。但是不是这里,不是冥王宫,另一个地方,很深的下面,要走很久很久,那个‘绝渊’。”
  
  她有些语无伦次,抱著膝盖茫然盯著远处,表情严肃且认真:“我去过了,开始,我不知道那是什麽地方,是他带我下去的。”
  
  “下面很亮很热,很奇怪,像火山又不是真的火山。有很多人在里面,数也数不清的,他们想出来,可出不出来。火一直在烧,他们只剩骨头了,还是能动的。他们在叫,叫得好响好痛苦,究竟在叫什麽,我听不清。他们挤在一起想往上爬,然後火突然窜起来炸开来,地都在摇,他们全都掉下去了……”
  
  钝钝的转动目光与他对上。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她的嘴巴不停,一句接著一句,沙哑的喃喃:“後来,有一个终於爬上来了,他就站在我面前。只剩一只手,一只眼睛……他爬上来了站起来了,我叫他停下,他不听,我叫他别过来,他一直一直过来,他来抓我……他要抓我下去……”
  
  “堕入‘绝渊’……永世不得超生。出路就在头顶,望得见,摸得著,但是永远不会成功的。永远受冥火焚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了不是结束……这哪里是死呢?……”
  
  她的声音飘渺,眼里的墨色幽幽,询问抑或是自问:“我死了以後,是不是就和他们一样?”
  
  娑罗默默无言。他当然知道绝渊,绝渊是冥宫禁地。除了王与自己,进过绝渊的便只有眼前这个女子。宝石般的黑眸带著几分空洞,几分悲凉,像有一颗小石子投入水面,在他眼底激起了层层涟漪。
  
  “在来冥界之前,更早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死了。”她古怪的扯了扯嘴角,“就算活著,又有什麽区别呢?”
  
  他受命看管於她,他只需做好本职,如此而已。别的情绪一概多余。
  
  “我讨厌这里。”她突来一句。
  
  “你看。”伸手一指上方,她勾唇笑了,“这是假的。”
  
  假……的?他一愣,疑惑之色没有抑住,悄悄浮上。
  
  “就算会发光,珠子只是珠子。”她郑重其事,仿佛在揭示什麽惊天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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