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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大内改嫁记-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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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窦湄面上的笑容越发温煦,和春日里暖人的阳光一样。
  “我哪里有胡说,”她笑道,“二娘貌美,如同前魏石崇的绿珠一般。”窦湄笑得两眼微微眯起来,看上去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秀气小狐狸。
  李襄稀里糊涂的不知道那个石崇的绿珠是哪个,又不想问她,让窦湄觉得自己无知。
  芸娘是知道一些典故的,她差点掌不住就笑出来。绿珠那个可是石崇花了一斗明珠买来的宠妾,后来石崇被抓处死,这个绿珠就从楼上跳下来死了。
  还真的有福气呢!
  说了一会话,李襄见着那张妍丽的容貌也没再多话好说,过了一会便找个理由离开了。
  芸娘等李襄一走,脸上露出愠怒的神情。
  “胡娘子没教李二娘子妇德吧?”
  “罢了,舅母本来就是那样,也不指望李二能歹竹出好笋了。”窦湄坐在那里淡淡道,下一刻她的那种淡漠被她自己给打的粉碎。
  窦湄俯下身趴倒在地上,她双手捂住脸,泪水不住的从指缝里流出来。
  “芸娘,我怕……我不想进宫……我不想离开阿娘……我不想……”窦湄哭的肩膀一颤一颤的,双手捂着脸不停的抖。
  芸娘立刻就红了眼圈,走过去把窦湄抱住,“乖囡,乖囡,不哭不哭啊。”说着她自己抱着窦湄哽咽抽泣起来。
  两人相互抱着大哭了一场,窦湄洗过脸整理好头发就去母亲李慕娘那里。被召选入宫,和家人是那是能见多少就见多少。
  走到阶下,正好见到采娘。采娘大拊掌,“二娘子!快来快来!来的正好!”一边说一边下来急着把窦湄给往李慕娘房那边带。
  “娘子才醒,三娘子和四郎都在那里。”采娘说着,门口的两名侍儿将竹帘给打上去。里面安安静静的,但是窦湄进去就发现窦涴和窦湛两个人脸上全是湿漉漉的。
  见到窦湄,两个孩子就哇的一声哭了。
  “阿姊,儿会乖,阿姊不走。”窦涴哇哇大哭抱住窦湄的裙裾。窦湛是正在读书,知晓丈夫有泪不轻弹,结果二姐一哭,他也就哭了。
  李慕娘躺在内室的榻上,听见外头的声响说,“让二娘到我这里来。”
  采娘点了点头,“唯唯。”
  窦湄进来,见到母亲躺在榻上。
  “阿娘。”她只来的及喊出一声就跪倒在地。
  “当年要是知道圣人会召殷国公家的小娘子,我怎么都不会嫁给你阿耶。”李慕娘恨恨得在榻上捶了好几下。
  窦湄只是哭,不说话。
  “别哭了,哭坏了眼睛那是一辈子的事。”李慕娘见女儿哭的纤细的肩膀抖个没停出声道。
  “阿娘,儿不孝。”窦湄跪正身子在茵蓐上道。
  李慕娘转头看着长女良久,终于忍不住两道泪落下来,她转过头擦拭眼角。好好的一家人,全要被生生挖去一个,这叫做娘的没办法不心疼。
  圣人怎么就挑了她家的阿湄呢?
  窦湄擦了眼泪,又把脸给擦了,走出门来带着两个妹妹弟弟一起去玩绳戏,还陪着打双陆。
  这两个孩子眼泪汪汪的和窦湄打双陆,都心不在焉。到了后面玩的入神了,才破涕为笑。
  哄得两个妹妹弟弟笑出来,她又去陪母亲,李慕娘拉着她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等到不知其味的用了飨食往回走,却在院子前见到一个穿着圆领衫的少年。
  李孝谨站在那里看着窦湄,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说什么。但是不说,他又十分不甘心。
  窦湄举起手中的团扇遮住容貌,目不斜视从他身侧走过。
  “我以为,我会念给你那首却扇诗。”走过他身边的时候,窦湄听到他这样说。心里苦涩的步子都滞住了。
  她手中的团扇遮住她的脸颊,嘴唇动了一下最重没有说一句话。
  她这一辈子,恐怕都听不到昏礼青庐中的却扇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离别

  窦湄曾经做过绮丽的梦,梦见那个秀气的少年长成高大俊朗的青年,带着十多个汉子来她楼下催新妇,然后她下楼来,让他吟却扇诗。但是现在只能是梦了。
  屋里灯油点着,窦湄低下头,一针一线缝着手里的一只小鞋。那是给窦涴穿的,芸娘坐在她身前,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她劝说道,“二娘,歇了吧。芸娘给二娘做,再做可是会坏眼睛的。”
  “要是坏了眼睛能不进宫,儿情愿!”窦湄的声音里都带了哭音,双眼红红的。芸娘吓了一跳,看了看周旁并没有隔墙的耳朵,小心的拍了拍女孩因为哭泣颤抖的肩膀。
  这圣人也太准了!芸娘辛酸的想着。都说进宫是攀了富贵梯,可是能熬出头能有多容易!那么多貌美小娘子,多得是一辈子老死在宫里的呢。还要眼巴巴的等着不知道何年何月的大赦放宫人出宫,可真出来的都是一些头发都白了的老宫人了。
  “芸娘……”窦湄丢下手里做着的针线扑到芸娘怀里,哭了起来。窦湄哭起来没有多少声响,只是肩膀一个劲儿的颤抖。芸娘手扶在她的肩上,心里抽痛的无以言加。
  这一进宫就真的生死两茫茫了!
  “囡囡……”芸娘不自觉的叫起家乡叫小孩儿的话来,抱住窦湄也低声哭了起来。黄氏自从知晓窦湄被挑选入宫,专门挑选了一批伶俐的侍儿来伺候。可是窦湄根本就不耐烦叫那些侍儿侍候,脸色冷冷看着那些侍儿心里都怕。
  芸娘哭的双眼模糊,身边都是窦湄这几日没休止做好的足袜等物,有些是给母亲李慕娘的,小巧的是给窦涴窦湛做的。都做了好几双了。甚至还有冬天穿的夹带丝麻的厚袜。
  “囡囡乖,囡囡听话。”芸娘在她的背上拍了又拍,她自己的眼泪却忍不住的往下掉。“夜里做针线坏目呢!二娘听芸娘的话去睡啊,芸娘陪你。”
  “芸娘……”窦湄哭的一张脸上都花了,芸娘扶着她起来,叫侍儿端来洁面的白玉膏还有热水来给窦湄洗面。
  白玉膏乃是前魏的时候专用来洁面的,传说魏朝有一名美男子专门用这种白玉膏洗面,最后肤白如雪,如同傅粉何郎。这个还是黄氏知晓窦湄入选,专门找人高价买回来的。
  窦湄看着那只小白瓷瓶摇了摇头,十三岁的少女正是肌肤水嫩的时候,只要饮食好,起居规律,怎么看都是好看的。脂粉都不用上半点。她本来就是被父母捧在手心上精心呵护长大,虽然后来寄居在舅家,阿舅也没有亏待过她。
  少女绯红水润的肌肤比什么都好。
  “就这么洗吧。”窦湄径自走到侍儿放下那只木盆前,清洗着脸。
  洗脸按照养生要诀泡脚之后,窦湄才在塌上躺下。芸娘今夜说好要陪她,芸娘坐上榻将纱帐放下和她一起躺下。
  “记得才到郎主家的时候,二娘还在娘子腹中。二娘出生的时候,我还在想着该是个小郎君罢?”
  听到这里窦湄笑了。
  “那么听到是小娘子,芸娘不高兴了?”大户人家多生儿子还是欢喜的。
  “怎么会!”芸娘说道,“小娘子很好的,”前头娘子生的大娘早夭,窦约那会得了一女不知道多欢喜呢,“郎主很是欢喜呢。”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芸娘都忍不住笑了。
  “二娘还记得那位云游道人说二娘当大贵的事么?”
  窦湄眨了眨眼,屋子内的灯火已经灭了,“云游道人的话,不过是为了水米罢了。听听就算了吧。”
  芸娘伸出手将窦湄身上的被子盖好。
  小姑娘哭了那么一场,本来就累,现在已经睡着了。听着女孩子平稳的呼吸声,芸娘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
  窦涴知道姊姊在家中呆不久了,要到太极宫里,又听到侍儿们私下议论说这窦家二娘怕是一辈子要在太极宫里出不来了。窦涴年幼听了怕的直哭,一路奔到姊姊那里。
  姊姊那里基本上都是女子了,就是帮着做粗活的奴仆,都是由粗使婆子。男人都不准进那个小院子。
  窦涴只是个幼女,见见姊姊还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见了面可不能见面就嚎哭,这个在这几日里被乳娘来来回回的提醒过。小女孩到了熟悉的姐姐面前,红着一双眼睛,手里巴巴的拉着姊姊的石榴裙不撒手。
  “阿姊真的不回来了吗?”七八岁的女童双眼通红,拉着姊姊的手问道。
  窦湄柔声问,“怎了啊?”
  “她们都说姊姊你不会回来了……会老……”女娃娃的话刚出个了头,就被窦湄给一把按了下来。她把妹妹按在怀里,“姊姊会回来的,就是嫁人。”
  “嫁人?”小女孩眨眨眼,不太明白这里面是什么意思。但是听着姐姐说会回来,又破涕为笑。
  她的院子里不适合闹哄哄的,因此她也不就陪着妹妹一起玩滚球了。她喂窦涴吃了些点心喝了几口甘浆,教她手谈打双陆。
  孩子是没有那个坐下来的定性,过了一会儿就眯着眼要睡了。窦湄让芸娘把窦涴带去内室里小睡一会。
  窦涴见是芸娘,就顺从起身跟着去内室睡觉了。
  昼寝并不是光彩的事情,但是在自家姊姊这里,窦涴少了母亲的拘束也自在多了。窦湄在案前将一卷麻纸摊开。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一千多年前秦国的歌谣在她笔下如同蜿蜒小溪一点点的流出来。
  她和妹妹的名字就是出自这首秦风。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也不知道征战建立从龙之功的耶耶怎么会想到这种婉转相思的歌谣。
  她看着麻纸上写的那首秦风,呆呆的看了一会,外面传来一首萧曲。曲子柔软多情,不似秦曲的粗犷,反而有着江南的氤氲水汽。
  她不禁抬头,夏末的风的从垂下的竹帘吹进。那首萧曲随风而入,她慢慢俯下身趴在案上。
  今日不用去文馆,李孝谨也不想去。他这段日子魂不守舍茶饭不思,人都整整瘦了一大圈。黄氏担心的要命,也叫他去说他和窦湄那是天注定的成不了夫妻,既然如此何必强求?窦湄一进太极宫恐怕后这一辈子都要出不来了。再伤心又有个什么用?
  李孝谨听了母亲那些话只有苦笑,青梅竹马的情分要是能说丢就丢,说忘就忘那就真的成了一个没心没肺的奇人了。
  一曲子夜歌,是他以前听来的南朝曲。他记性极好,听过一次能将曲子给记下来。他吹奏完那曲南朝女子思念情郎的曲子,放下手里的萧,无声苦笑。
  定下入宫的时候是初秋,被选入宫对于功勋人家来说不是掉下来的好事,反而是个祸事。入宫,圣人的那些老人牢牢掌握着贵淑德贤四夫人的位置,虽然皇后已经崩逝,但是圣人已经明确说了自己不会再封皇后。那些新人说白了,和那些贵人家里养的姬妾又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说句不恭敬的,圣人那年纪,就让许多小娘子的父母不愿意。平常人家里的女儿做了别人家小妾,一族人还会打上门来,质问为什么叫一族的人丢脸,顺便开祀堂请族长主持公道,将那家人开除族籍的。没有人觉得做妾是光荣的事情,就算父母答应族人也不答应。
  如今这进了宫和做妾有区别吗?
  李澄是真的觉得自己没脸去见妹妹了,好好的一个官家娘子眼看着大好年华都要葬在里头了。还是自家的外甥,那心都是止不住的痛。
  因此更是放开了可了劲的给外甥女做衣裳首饰。
  不过那些首饰衣裳,窦湄也没留下多少。反正大多数也带不走,留下一些好的,然后留给了窦涴,还有一些衣裳挑出一些花色素净一点的,改小了给窦涴穿。
  窦涴也常常黏在她身边,姐妹两个就在李慕娘的房里一呆就是好久。李慕娘也不会像往常那些拘束着小女儿,就连去读书的窦湛,每次下学也是要黏在母亲和姊姊们一起的。
  “姊姊,先生说毛诗言志思无邪。是真的吗?”窦湛抬起圆滚滚的脑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她。
  “噗嗤!”窦湄就笑了,想必那位先生不知如何解释“有女怀春,吉士诱之。”那一篇的男欢女爱了。
  “先生说的话有时候听听就行了。”窦湄对弟弟说道,“完全信先生信书的是傻子。”
  “啊?”窦湛听着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
  窦湄笑笑点了点他的额头,“这话你记着就是。”
  那边李慕娘手里拉着线抬头看着窦湄逗儿子,她也不出声制止。女儿在自己身边呆的一日比一日少,她恨不得女儿在身边多留一段时间,也一日里她希望能长些再长些。
  不过再长,窦湄进宫的日子也在眼前。
  做母亲的李慕娘心如刀绞,痛的死去活来却没有半分办法。做阿舅的李澄更是自觉没脸,要是外甥女刚刚及笄就给定下一门亲事也不会是这么个结果。
  李慕娘撑着亲自给大女儿做了一碗汤饼,窦湄知道自己要走,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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