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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节

迷失在康熙末年-第3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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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逐途险恶,宜远湖弄舟钓逸渔祛三世忧。

  暗笑一声,凌啸也不理会武丹的附弄风雅,径自咳嗽一声,便等着聆听老康的旨意。他坚信,经过昨日的一场戏,亲耳听到自己心声的康熙,定会体谅自己的“能力缺陷处”,让自己从整治士大夫之中抽身出来,全力以赴于即将上马的超越大计。可是,老康的旨意却是令他即刻重返刑部,“以资熟手”。凌啸当即就是一愣,接过圣?木然寻思半晌,难道昨晚上和邬思道的一场戏是白演了?!

  送走了武丹,凌啸再次回到堂上,看着从后堂转出来的邬思道,苦笑着满是茫然,“先生。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啦?听了我和你的一席话,他还是指定我去刑部,难道硬要逼着我发一次大飙不成?”

  邬思道也陷入不得其解的沉思,他显然也没有料到康熙会这么做。。。。。“官”总是要士人去当地。“事”总是要官吏去办的,就算是改朝换代也脱不了这个铁律,何况是一样需要人手的超越大计?而从凌啸即将要挑起超越要务的大梁身份来看,康熙皇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老把凌啸放到百官地对立面去啊!不然的话,凌啸如果把士林毒得太过甚了,开明的、骑墙的和保守的全都得罪精光,那接下来的各项措施,就可能会遇到整个阶层的强力反弹,那还怎么去推行革新呢。

  见先生凝思得一动不动。凌啸知道他一时半会也很难给自己一个好的参详,只得无可奈何地先去刑部办差。不料,凌啸的前脚刚走。容若后脚就赶到了府上,满头大汗地来问邬思道一件事情,“先生,您可曾听说过一本《鼎缘论的书?”

  邬思道是见过这本书地,甚至还能倒背如流。只是很不解,容若一个词人侍卫,为何慌忙火急地寻找这本明显是法家所著的书。讶然道,“容若公子,伍次友先生的这本书,从来就没有付梓印刷过,我也只是见过手抄本,你从哪里听到有这本书地?”

  容若大喜,上前就拜,“我的好先生耶,就知道你周游天下饱肚诗书。一定知道!早晓得就不去文英殿查了,累得我一身都是臭汗,呵呵,不是我要这本书,而是皇上要我去找一本。伍次友先生是皇上的早年师傅,皇上说,他早年间曾见过未完成的手稿,可惜国务烦琐,现如今早就忘了具体的内容,想要让我们寻。。。。。”

  话说到这里,容若便问不下去了,因为邬思道已经慌了神,满脸都是惊骇地神色,一顷上身,大恐地截口就反问,“皇上是今早才要这本书的,还是之前就要你们搜求一本?”

  这又有什么区别?容若不解其意,却依然给了他答案,“皇上早说过了,不过最初任务不是交给了我,而是让层随三阿哥编辑《古今图书集成的陈梦雷去找,但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虽是已经让人去伍先生原籍去寻找了,可还是等不及,今早又让我们全都尽力去找。。。。先生,你地脸色不对啊,这本书有什么不妥吗?”

  邬思道却已经弛然下来,抹了头上的冷汗,沉声道,“走,我们马上去刑部见二公子,具体的详情,路上我给你解释。”

  两人召了随从,向刑部而来的路上,邬思道在轿子中侃侃而谈,这才把《鼎缘论的来龙去脉给容若解释清楚。原来,康熙那所谓师傅的伍次友,却是邬思道的一个世交父执,少年间的邬思道曾有缘拜读过这本书,他虽也没有过目不忘之能,但这本满是法家观念的书,对历史事件中帝位迭替做了一家之言地论述,是少年邬思道第一次看到儒家经典之外对“天命所归”的另类探索,自然是心神上备受冲击,几十年光景的人事讯息充塞脑海,却也难以磨灭掉对此书的印象。

  轿子停在刑部门口的时候,邬思道叹道,“妥和不妥的,不是这本书,而是皇上为何想要看这本书。显然,皇上现在也在衡量超越大计对国鼎的冲击呢,这对二公子来说,可比刑部查案要重要多了-书中其实就只着重探讨了篡夺汉朝的王莽一个人而已!”

  篡汉?!容若大惊,差点给轿子杠绳给绊倒在地。

  先一步抵达刑部的凌啸,正在强提精神地浏览卷宗,一见邬思道和容若跟屁股地赶来,待要给他们看秦空贼鼓捣出来的成果,话未出口就发现了他们的异样,一相询问下,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担心,无比坚定地一摇头。

  “你们担心皇上以王莽视我?不可能!”

  王莽,是古往今来唯一一个能在非末年乱世成功谋朝篡位的人臣,甚至,是汗牛充栋的史书之中,唯一一个被民众推举上位的“民选皇帝”,他清正修德,名满天下,即使后来的东汉一朝史官都从来不否认他的清廉。可是成王败寇的否定论下,王莽历来被后世封建帝王当成乱臣贼子典型代表,连官场倾轧中都时常见到指责谁谁谁是王莽的言论,可见王莽此人给“家天下”制度带来的冲击和伤害,这时候康熙要看《鼎缘论》,当然不可能是防范自己成为王莽的。。。。和王莽那被士大夫称道的德行一比较,自己是士大夫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想通过沽名钓誉,钓个皇帝干干,简直是痴人说梦!

  所以仅此一个反问,凌啸便说服了为他忧心忡忡的容若,径自放下惊骇寻找《鼎缘论》去了,倒是邬思道犹在似笑非笑地等待。

  凌啸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奇好无比,连多日无春憋出来的痘痘也在欢腾。他终归是未来来的,在他和邬思道等人截然不同的历史观之中,对王莽是何许人有着后世的新看法。

  王莽,就是一个改革家,只不过是个失败的改革家罢了-土地收归国有,耕地重新分配,废止奴仆制度,强制全民劳动,实行计划经济,发行新式货币,征收所得税,等等这些几乎是进入到解放后才敢做的事情,王莽义无反顾地做了,这常常让后世的历史学家感叹,王莽是不是一个穿越的共产党人啊?!王莽是不是穿越的,无人知道真相,但有一点,王莽背离了他的阶级属性,就必然被原有阶级所扑灭,立刻被曾经推他上台的阶级所唾弃,而受惠的底层百姓麻木不仁,毫无援手,直到孤立无援的王莽被杀后若干年,才记起他的好。。。。。。康熙要看《鼎缘论》,多半是想要在改革前夕,通过揣摩王莽作为改革皇帝的悲剧,来看看翁婿两人的步子该怎么样去迈!

  尽管,这些话凌啸是要过滤一些才能讲给邬思道听的,不过,邬思道既然能弃儒学研习帝王心术,思路自然是开阔得多,不仅对照史实欣然接受了凌啸的观点,而且还大加夸赞,“。。。。。呵呵,二公子,听你这么一说,思道终于明白,皇上为什么今天仍然要你来刑部办差了。”

  凌啸也不因剽窃而脸红,哈哈大笑起来,“不错,以皇上的卓绝见识,加上他不超越就不想活了的决心,再配上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强悍个性,嘿嘿,皇上是要反王莽其道而行之,开始变法后注意循序渐进,而在没变法之前,就得先下手为强,尽一切力量去削弱士林!哈哈,想不到,我这一次竟然是奉旨流毒?!”

  领悟到了这一点,凌啸自然是爽快得全身都毒液翻涌,二话不说,当即就向邬思道一躬身辞出签押房,下令去提雅格布和王渔洋了。

  邬思道见他经过了连续几天的萎顿颓唐一扫而空,也是颇为的振奋,但他毕竟是出自士大夫阶层,同窗好友中做官的,环首一看比比皆是,如果凌啸的毒之所及处碰到了这些人,于私心而论,他焉忍眼看朋辈成新鬼?邬思道终究是厚道人,辅佐凌啸达致共同的理想是一回事,给有些相善的亲朋去提个醒,则是出于正直文人的善良了。至少,他的亲姑父金玉泽家,是得要去敲打一番的,就算这个八爷党的混帐姑父曾经想要害死他,但那无奈改嫁他人的表妹,总归是邬思道心头永远的痛啊。

  看着凌啸的背影消失在公衙楼宇之中,邬思道长叹一声,刚要吩咐沈珂打道金家,不料,衙役们领着一个四品官出现在门口,赫然就是那以倡寻“文字狱”出名的詹事府詹事,号称是“文阎王”的申信望。

  邬思道的心不由得一紧。

  难道康熙除了流毒亲王之外,还要派申信望来一招大规模的文字狱不成?!


《迷失在康熙末年》 卷三 不问鬼神问苍生 第五百二十五章 蔷妃开口,潘耒坦承

  詹事府,是个专门服侍东宫的机构,自太子被废秘密建储后便沦为闲差。申信望此来,也并不是康熙所派,而是奉了昔日主子废太子胤礽的命令,给凌啸禀报其审讯蔷妃的重大突破。

  胤礽终究是曾经当过太子的人,独自查案难免有些没有章法,但凌啸回来后在刑部的种种动作,多少能给他以某种启示。乘着蔷妃早产昏迷的当口,他也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个一样新生的男婴,来代替没能活下来的龙种,诈称皇上开恩,每日里由着那蔷妃亲自哺乳。女人嘛,被“亲生骨肉”在乳头上吮吸第一口奶水的时候,便打开了母爱的汹涌之闸!

  一来二去,三四天之间,骨肉在蔷妃的心中,便不仅仅是两个字,而是真真切切的匐伏其怀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已然绝不是蔷妃想说不在乎,就能不在乎的了。那胤礽每每暗中窥视过去,见蔷妃屡次想要掐死婴儿的手,都欲掐还休,便知道自己的诡计得逞,当即动作起来,又是让太医暗示要花大气力才能养活这个孩子,又是自己粉墨登场亲口承诺孩子的未来。无奈,人家蔷妃根本就信不过他胤礽,在想要康熙金口一诺绝不可能的情况下,蔷妃退而求其次,要求在开口之前,需要得到凌啸的亲口承诺,保证她的亲生骨肉不受株连且得到悉心的照料。所以,申信望这才会被派来,请凌啸入宫配合老二的诈供。

  凌啸听完之后,不免为她深觉悲哀。。。。如果蔷妃不耽于仇恨而处心积虑地对付自己,几个月之后的她。想怎么母爱就怎么母爱,该是何等的皆大欢喜?而现在东窗事发,即使她地亲生孩子没有死于早产,在信奉母纯子佳、母恶子险的时代。恐怕也难得有好下场了。不过,蔷妃终于要开口了,凌啸对此还是颇为兴奋的,当下也就毫不犹豫将提雅格布等人的事情耽搁下来,径直随申信望入紫禁城进寿安宫。

  “熊氏!超亲王爷到了,你有什么话要说,就好生给王爷说吧。但倘使敢对我师傅无礼,本王宁肯不要口供,也要把你胸乳打烂!”

  胤礽地呵斥芦中,凌啸再次见到蔷妃。一看之下,真恨不得回头给胤礽两大嘴巴子。。。。好胤礽你还要打?蔷妃,也就剩下胸乳还有个人样了!

  目前还是胜利者的凌啸。当然还有资格去同情一下挑战自己的失败者,哪怕这是一种后世带来的根深蒂固的滥情,也交杂了某种由人及妻的迷信联想,但他还是同情了,倍感烦躁地一摆手。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地位低下的申信望无可奈何地走了,胤礽却犹豫了一下。可看见凌啸的气色很是不爽,也只得讪讪而退。当偏殿中只剩下凌啸和蔷妃“母子”三人的时候,他的承诺还没有出口,就只听蔷妃哀哀地叹息一声,将盈尺长地襁褓小心翼翼放在地上,“王爷,小女子蚍蜉撼大树,显然已无幸理可言,这个孩子。想必也是来自于一个可怜的人家,希望你能够保全他一条性命,可以吗?”

  这一句话,说得凌啸脑门一炸,却在瞬间反应过来,诈我这婴儿的来历?!可蔷妃哪里是诈他,不等凌啸说话,蔷妃已是匍匐过来,仰头求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熊家尚有两个幼侄没被二爷当堂拷打,想来该是还活着,请王爷网开一面,来日结案后也加以营救。”

  斩草除根到冲龄小儿,已经不是凌啸如今地位所必须地境界了,没有半点的犹豫,他点头发了一个誓言加以保证之后,便强捺下对蔷妃何以得知孩子不是亲生的疑惑,等着听她的下文。只听蔷妃交待道,“小女子是托了雅格布的门路,方才有缘入选秀女地,也正是因为有了他,才没有被各个王爷阿哥们选走,而是一直登堂入室受君临幸。自受封常在后,身边的人大多是他介绍来的。这你可以去查!所以,安排小太监抄录你地密报,既可以说是我安排的,也可以说是他做的,但宫外具体如何传播,事后如何灭口,却是我这深宫幽居之人不得而知的!”

  凌啸听得冷笑不已。他当然早就看出,刑部逮人无数,却唯有那一等侍卫雅格布,不但不是个读书人,并且还是搀和此事中绝无仅有的满人,那雅格布能好得了?自雅格布被抓之日起,火就已经烧到了八阿哥九阿哥身上,愈演愈烈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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